第42章 工作
周六的時候柳文澤親自來接楚子沉,讓他去十七局十三組點個卯。
這次難得柳文澤身後沒跟着別人,清清爽爽一個。楚子沉坐上了他的副駕駛,神色較前幾次見面和緩的多:“楚某這點事情,從頭到尾都辛苦劍主。”
柳文澤微微一笑:“能幫楚相辦事,怎麽敢說辛苦。”
楚子沉笑了一聲,沒有說話,心裏卻是明白的。
事到如今,木已成舟,柳文澤好歹是個組長,還是十七組組長壓根不沾十三組的邊,如今親自過來巴巴的接他,比起十七局的安排,更像是柳文澤的個人手筆。
他跟十七局簽合約前的這一段空窗期,一直都在和柳文澤打交道。柳文澤這種人縱然性格溫和,但還是有脾氣的。然而他一直由着楚子沉冷下臉色,不動聲色的照料提醒,正是因為他心中念着楚子沉救他一命的恩情。
如今楚子沉跟十七局關系緩和,倒也不好繼續對柳文澤冷淡下去,畢竟他也只是別人手中的刀槍罷了。
十七局戒備森嚴,柳文澤帶着楚子沉,亮出各種證件,連續過了三道門卡。走過檢查最嚴密的這段通道後,他把配給楚子沉的證件放到楚子沉手裏:“您下次過來,照着這個流程走就好。”
“有勞劍主。”
“楚相太客氣了。”柳文澤笑了起來,頓了片刻,低聲透露道:“十三組這個地方,較為……古怪,楚相您還是提前注意一些。”
楚子沉瞥他一眼,還沒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什麽,就迎面走來了一個呵呵笑着的中年男人,他身後跟着一個青澀的少年,正是那天搞了一走廊姨媽血的奇葩人物。
“老柳,楚相。”中年人極為自來熟的打着招呼。他大約臉上常年帶笑,這個年紀臉上已經有了兩道深深的法令紋“今日見到楚相,真是幸會幸會。日後同事交往,還請楚相多多擔待啊。”
柳文澤跟這中年人打了個招呼:“龔組長。”随即把視線轉到少年身上:“羅同學。龔組這是要帶着羅政出去?”
龔龍樂呵呵的擺了擺手:“不是。羅政的穩定訓練已經做得很好了,局裏打算把他安排到十三組,我正要帶他過去——楚相也是去十三組的吧,那老柳你順便帶羅政過去,我組裏還有點事。”
得到柳文澤的承諾,他就笑眯眯的邁着方步離開,原地留下了少年羅政一只。
柳文澤剛揚起一個溫和的微笑,就聽到楚子沉冷冷道:“你說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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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種遍地撒姨媽血的家夥都能進十三組,楚子沉對于十三組的下限有了一點最原始的預計。
柳文澤:“……”
柳文澤帶路過去,敲門打了一圈招呼,随即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十三組的辦公室裏有三個人,除了一個中年大叔胡子拉碴,邋邋遢遢之外,剩下的一男一女容貌都足夠驚豔出色。
女子一身漢服曲裾,長長的頭發被挽起用簪子別住,清清爽爽一只白玉簪,素面朝天不施脂粉,卻是意外的清新好顏色。
她并不漂亮的咄咄逼人,卻柔和的讓人舒服。她身上的氣質仿佛帶着某種古韻,倒是跟楚子沉非常相像。容貌細膩柔和,似水溫柔。
這是個很有女人味的女人。
她沖着楚子沉和羅政微微一禮:“小女子柳章臺。”
至于另外的那個青年,二十出頭的樣子。和楚子沉那種半是容貌半是氣質塑就的風度不同,青年人長了一張非常漂亮的面容,幾乎精致的如同SD娃娃。楚子沉曾經得到過“貌若好女”的評價,然而若是跟這個青年比較起來,單從姿色來說,還要甘拜下風。
年輕男人和善的笑了起來,一張臉幾乎美的炫目:“兩位好,我是蘇折。”
牆角的大叔也憨厚的笑了笑:“你們先坐吧,組長一會兒才過來。我是梁忍,代號‘忍者’。你們平時叫我忍叔、梁叔都可以,叫老梁也行。”
羅政好奇的看了看梁忍一眼,叫了聲:“忍叔。”又問道:“只有你有代號嗎?為什麽代號是‘忍者’?你是R國人?”
大叔寬厚的一笑:“不是,代號‘忍者’是因為我特別能忍。小柳跟小蘇也是有代號的,代號是組長給起,見過了組長,你們也都會有。”
“噗。”蘇折悶笑了一聲,看羅政把好奇的目光投到他身上,也不避諱,大大方方的亮了自己的外號:“我代號‘菩薩’,組長有時候也叫我‘飼養員’,這兩個無論你聽到哪個都是說我。”
說完後,他又促狹的一笑:“組長的水平比較奇葩,我勸你還是不要太期待的好。”
他面容本來就俊美的不似凡人,這麽一笑簡直佛光普照,更不要人活了。
羅政被這笑容一沖,只覺得目眩神迷。蘇折已經美的出神入化,一見之下除了漂亮還是漂亮,讓人第一面時根本起不了什麽歪念頭。
等他稍稍緩過點來,就看到姿态優雅文靜的柳章臺沖他輕輕點點頭:“我的代號……日子久了你就知道,要真想追問,叫我‘柳五笑’就好。”
說完,她偏過頭去抿唇一笑,姿态極其楚楚可人。和态度爽朗卻長了張女人臉的蘇折不同,她只是中上顏色,卻一舉一動都極富味道、溫柔小意,那欲語還休的一笑如水一樣輕輕拂過,把剛剛清醒一些的羅政又迷得五迷三道。
到底是少年人,血氣太盛,見識又太少。楚子沉一直冷眼旁觀,覺得柳章臺的異能大約跟她的笑容有關。他本身就是不好女色之人,然而剛才看了柳章臺那扶風弱柳一樣的一笑依舊震了半秒。
羅政表情呆滞空白,張着嘴呵呵傻笑了半分鐘有餘,等慢慢反應過來後恨不得把自己埋了,尤其是他身邊還有個楚子沉作對照組,只好尴尬的恨得挪到窗臺旁邊,假裝欣賞花盆裏種的三葉草。
楚子沉挑了張沙發坐下,又等了片刻,門被人大力揮開。一個面容嚴肅的削瘦男人走了進來,看都沒看蘇折跟柳章臺,只跟梁忍略略點頭,随即就把眼神落在了楚子沉跟羅政身上。
“楚長原、羅政。”他準确的叫出了這兩個名字,嚴厲的就好像教導主任點名“我是十三組副組長顧然。”
随即,他轉向羅政,開門見山:“你初次躁動搞出來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既然如此,你就代號‘癡漢’。至于楚相你……”
“不等等!”羅政震驚的叫了起來:“副組,這個代號是不是有點……”
“如果不喜歡,那就叫‘大姨媽’好了。”顧然輕描淡寫的解決了羅政的抗議,繼續把目光投向隐隐有些不祥預感的楚子沉“至于楚相你……”
“等等啊副組!”羅政已經凄厲的像是在嚎叫了:“你不能這樣!”
顧然終于又大發慈悲的丢給了羅政一個眼神,“你自己二挑一,我的地方,守我的規矩。”
趁着羅政被他那蠻不講理的氣勢懾服的時間,他終于能完完整整的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至于楚相你,千年王八萬年龜,你就代號……”
還不等楚子沉的面容完全綠下來,偏僻角落窩在沙發裏的邋遢大叔梁忍就咳了一聲:“好啦,好啦,小顧啊,對待時空友人還是友善一點嘛……”
顧然生生一頓,看那冷峻面容上的表情,仿佛他憋屈的把字一個一個重新吃回了肚子。他舌頭僵硬的一轉:“……代號玄武。”
楚子沉:“……”
縱然是四方神獸,這代號的來歷也絕不讓人開心。
什麽玄武!之前顧然明明想說“王八”!
楚子沉冷笑了一聲:“我并非貴組成員,只是客卿而已。貴組的規矩,也不必條條都往我腦袋上按了。”
顧然也冷笑了一聲,還沒等說話,一旁的梁忍又是一陣咳嗽,于是顧然表情扭曲的重新把要吐出的刀子一片一片的重新吞到肚子裏,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您是友人,由着您啊!”
說完這句話,他那腔憋回去的怒火以幾何倍數噴射到羅政身上:“挑好了嗎?”
羅政苦着臉,顯然此時非常想跟楚子沉一樣當上客卿:“我還未成年呢,而且有人權,您這樣欺負人不太好吧。”
“你既然割舍不下,就兩個都給你。”顧然直接無視了羅政的話,轉頭就走,甩門前只留下一句冷冷的“一會兒去A區513室,你們是新人,有事交代給你們。”
他就這樣走了,被其氣場肆虐過的羅政氣憤的揪下一根三葉草:“他是副組長吧,正組長不管代號的事情嗎?”副組嚣張成這樣,正組長不來管管他!
門又一次被大力揮開,顧然鋒利的眼神在羅政身上唰的割過:“我還沒有走遠。另外,正組長三年前就以身殉職了,這裏我說了算。”
他的視線掃過羅政還掐着一根三葉草的手指,露出了一個極其黑暗,能讓小兒止啼的笑容:“不過他骨灰還在這裏,根據他遺言,還用骨灰養了一盆三葉草……啊,你剛掐下來一片。”
羅政:“……”
他拿着那根三葉草,扔也不是,留也不是。
#麻麻我好害怕,我們組長是變态!兩個都是!#
變态之一就這樣傲然的轉身重新甩門離開,依舊是在關門前的片刻極其理所當然,甚至趾高氣揚的吐出八個字:“我不嘴賤,天理難容!”
他就這麽走了。
羅政看着那扇還在震動的門,震驚的喃喃道:“這就是副組長?他簡直……”
理智讓他顧忌到這人可能還沒走遠,但他那表情簡直如此直白坦率的說出了他的感想。
這什麽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