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v章
第二天一大早,周唯一跟霍明朗一起起床洗漱,別提有多高興了。洗漱完就蹦蹦跳跳地下樓吃早飯,徐阿姨又做了他最愛吃的小籠包。真是美好的一天。
以前都是禮拜一,周恪初才會送周唯一上學,現在他天天待在家裏,自然親自送小朋友上學。
一路上,周唯一坐在後座上,手裏把玩的還是很久之前霍明朗送給他的鑰匙扣。
周恪初從後視鏡裏面看着周唯一挂彩的小臉,想了想問了他:“昨天你跟你媽媽說什麽了?”
周唯一頭都沒有擡:“沒說什麽啊,就是平常跟你說的那些話。”小朋友撇了撇嘴:“不過啊,爸爸你真是笨。”
“哦。”周恪初想了想:“我怎麽笨了?”
“昨天讓你一起睡覺,你還出去。難怪你追不到媽媽。”周唯一從後座上爬起來像模像樣地摸了摸他爸爸的頭:“哎呦。你怎麽這麽笨。”
這沒大沒小的性子不知道像誰呢!周恪初眉頭一皺,伸手就捏了捏周唯一胖嘟嘟的胳膊:“沒大沒小,回去坐好!”
周唯一被罵了才颠颠地坐了回去,他有點生氣,小臉貼在車窗上看着窗外的風景。
很快就到了學校門外,周唯一早就在一路上看到了無數的小朋友被媽媽牽着一起來上學的樣子了。
心底慢慢地開始發酸,就像是徐阿姨買來的老酸奶,酸的心裏難受。周恪初從車上下來,替小朋友打開門,看見了悶悶不樂的兒子。他亦然明白這不快樂背後的理由。
畢竟還只是一個七歲的孩子呀,還是要媽媽的。
周恪初蹲下來,摸了摸周唯一還挂着彩的小臉。小朋友的大眼睛裏突然慢慢蓄起了滾滾的淚珠,一早上起來時的笑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人來人往,身旁是許許多多孩子朝着自己媽媽撒嬌的聲音。這聲音滾滾而來,如同潮水一樣将他們父子倆湧住。
“不要哭了。”周恪初叮囑。
“我才沒有哭!”周唯一狠狠地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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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恪初又拍了拍周唯一的頭:“現在媽媽生病了,我們都要好好保護她。等媽媽病好了,她一定會來送你上學的。”
“我又不是不知道。”周唯一小心思想是爸爸你不争氣。
周恪初早看出了他的小別扭,他的心早就沉了下去。他的七歲兒子,雖然懂事,到底也還是令人心疼。
“放心吧……爸爸、爸爸會跟媽媽永遠在一起的。”
這是第一次周恪初在周唯一面前說這種話,從前他總是說爸爸要娶陸阿姨啦、媽媽只是媽媽。從來都不會說爸爸和媽媽在一起的話。周唯一轉臉一下子就跑開了。
周恪初還在發愣,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孩子從自己面前像一股煙一樣“刷”一下就走了。
呆了幾秒鐘之後,他才站了起來,望着周唯一的方向。哪知道,小朋友這時也恰好轉過頭,雙眼亮晶晶像是哭過,他鄭重其事地一字一頓地說:“爸爸,你要說、話、算、數!”
這樣一本正經,周恪初終于點頭答應:“好。”
小家夥得到滿意回答,這才回去上課。
沈溥剛從公司出來,就被大宅裏的司機請了回去。他心裏咯噔一下,立刻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沒想到在沈家大宅,多日都不見他的宋天真也回來了。他進門的時候,日頭正好,可是宋天真卻坐在見不到陽光的角落裏,穿着一件米潢色的毛衣,顯得整個人毫無生氣。
“宋天真。”他還是習慣叫她三個字的名字。
宋天真卻連一眼都沒有看他。宋母看此情景已知大勢已去,只可惜他們本來只是商業聯姻,卻搞到這番地步,兩家公司必定受損。
“宋天真!”沈溥得不到回應,不由得拔高了聲音去叫她。
沈父立刻飛了茶杯過來:“大呼小叫做什麽?!你是不是又皮癢了?!”
這樣的好天色,沈溥手心卻開始犯冷。宋天真在沈父發話之後,這才擡頭看了一眼沈溥。沈溥卻被這一眼看得渾身發顫。
果然,宋天真說:“我要離婚。”
分居已然不是結果,她要的是離婚。沈溥立刻就問:“憑什麽?”
他問的是憑什麽,而不是為什麽,事到如今還是高高在上。宋天真抿了抿嘴:“我有相愛的人了。”
“相愛什麽!你不是愛老子麽!”
沈母看着自家兒子昏頭昏腦的樣子,知道這兒媳婦是留不住了。
宋天真還是擡了擡頭,輕而緩地說:“我不愛你了。”
沈溥額角突然青筋暴起,若不是他控制住自己,只怕此時此刻他已經掐住宋天真的咽喉了。
“你特麽開什麽玩笑呢!恩?!是不是照片的事情?!宋天真,你不要瞎想了,我立刻去找那些個黑手,我立刻就去!”說完沈溥便要動身。
沈父捏了捏眉心:“回來!”他又朝着宋天真說:“天真,你們家是什麽意思?”
第二天,沈宋兩家聯姻要掰的事情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上流貴婦圈,成為很好的茶餘飯後的談資。
七天之後,孫燈被布桑衛生局開除,灰溜溜回到了申城老家,當晚周母就到了周恪初位于清水灣的別墅裏。
那時候,一家三口再加幾個醫生正在吃飯。霍明朗專心致志吃得很香,倒也不忘記給周唯一夾菜。周恪初望了她一眼,問了問:“今天頭還疼麽?”
霍明朗搖搖頭:“不疼。”
周恪初給她夾了些菜,他對她喜好與胃口幾乎了如指掌,說來也怪,即便霍明朗人格分裂,但是她對于食物的偏愛卻從來沒有改變。周恪初每天早上都會給徐阿姨一份菜單,變着花樣。
從前的周恪初哪裏會知道這些?愛着人總要不同。
氣氛之好,卻被門鈴聲打斷。保姆開了門之後,周母踩着高跟鞋進來了。
“老夫人來了。”
周唯一低低地叫了一聲“奶奶。”周恪初動都沒有動,霍明朗只是稍稍擡了擡眼,又開始吃飯了。
只有章含認認真真看了這位老婦人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霍明朗。
周母倒冷着一張臉,對于他們的怠慢咽了口氣,直接對着周恪初說:“我上樓在書房等你,吃快點。”
剛才還挺好的氣氛,就這麽被硬生生弄僵了。幾個醫生面面相觑,都紛紛回了客房,霍明朗也突然覺得索然無味,哪知道周恪初卻說:“慢慢吃。”
他依舊氣定神閑,連湯都慢慢喝着。
“爸爸……”周唯一咬了咬筷子:“奶奶還在樓上呢……”
“讓她等。”
“哦。”
“我吃完了。”霍明朗擦了擦手:“我去休息了。”
眼看着她走遠,周恪初忽然間低低地喊了她一聲:“朗朗。”
這一聲喊得又低又沉,仿佛用盡了他一生的力氣。年輕時談戀愛也這樣叫她,漫不經心,順口張來。可是這會兒叫出這一個名字,卻仿佛走過了一片片山與沙漠。
霍明朗也聽出這兩個字的沉重,頓住了,沒有動,可是她也沒有轉身,就站在那裏好像在等他的下一句話。
周恪初擱下了手裏的筷子:“我待會兒去去就回來的。”
他說的去哪裏,霍明朗自然知道。可是她依舊沒有作答,停頓了一會兒依舊朝前走。
周母在書房裏等到了晚上八點半,在周恪初進來的那一刻她就問:“恪初,我是怎麽教你的?!”
周恪初笑了笑:“您教我多少呢。”
“你太狠心,跟你那個爸爸一樣,小孫不過是個小姑娘,你弄得人家在布桑不能立足,何必?借刀殺人,真是使得好手段。”
“是孫燈有錯在先,她惹了最愛記仇的沈溥。”
周母終于大怒:“我就是死也不會讓在外面那個霍小姐進門的!”
周恪初卻還是笑:“我已警告過你。”他想了想問道:“當年做了什麽事,你自己心裏最清楚。”
“我做過什麽?!”
周恪初突然苦笑:“你不說,我總有辦法知道。現在朗朗成了這幅樣子,可是腦子卻還是清楚的,她要是先一步想起來,我就再也沒有機會了,您知道麽?”
“這不是最好?”
“您看看,您還是我母親麽?”
“我是為你好!”周母又強調:“你那個朗朗是什麽身份,黑道家庭的小孩,你是你爸爸的兒子!你這是要棄家裏不顧,七年前鬧得斷絕關系,沒想到七年後還是執迷不悟!”
周恪初搖了搖頭:“您哪是我媽媽啊……一般做母親,只圖兒子幸福就最好。您呢,偏偏要讓我永不幸福。”
“我愛她,我愛霍明朗。”周恪初打開了書房門,一字一句地說道:“你走吧。我不希望再看到你。”
作者有話要說:新工作已經基本換好,本文沒有意外的話會一周五更至完結,時間寬裕的話會考慮加更,近期還會把的稿子修改好,小小的番外會放在裏面,會有定制書出來的~謝謝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