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chapter04
沈溥砸錢買通了醫院的導醫,對于霍明朗的作息可謂是了如指掌,她一周只休息一天,據說禮拜天晚上喜歡到市中心的電影院看一場午夜電影。
沈溥又犧牲色相對神外三區的護士進行洗腦式強攻,執行着外圍包圍中央,農村包圍城市的策略,終于了解到霍醫生居然……扔了他的玫瑰花……
他頓時氣得牙癢癢,在公司開完早會之後,就開了車直奔醫院。昨天大晚上出車禍,醫院裏連記者都來了,神外三區真是人聲鼎沸。
霍明朗嘴裏叼着一個小籠包,在桌子上靠了一夜,腰酸背疼,忍不住伸了伸懶腰,無精打采的模樣正好被記者拍到了。
閃光燈打上來的那一瞬間,霍明朗頓時皺了眉頭,一向冷言冷語的她這一刻幾乎逮住小護士便質問:“記者怎麽進來的?!”
“啊?霍醫生。”小護士懵懵懂懂:“大概是來報道車禍的吧。”
霍明朗立刻帶好口罩,徑直扒開人群:“請讓一下。”
她這剛走,沈溥就從後面追了上來,看見她的背影,也不知道怎麽考慮的,立刻在醫院裏狂奔。
他這長手長腳的人,再加上外形出衆,真是視線中心。而那些做社會新聞的記者顯然也把他認出來了,這不就是沈氏的執行總裁麽?
沈溥邊走邊喊:“霍明朗!你給老子站住!”
霍明朗充耳不聞,徑直上了電梯,沈溥大手“騰”一下抓住了她的肩:“喂!”
電梯口真是一雙雙眼睛都看向他們,霍明朗回過了頭,高聳的額頭光潔飽滿,沈溥真是越看越歡喜,露出一口白牙。
“先放手。”
“哦。”沈溥笑:“我找你有事。”
霍明朗盯着他,一雙眼睛真是又大又亮,看得沈溥心裏噗通噗通。他嘿嘿地笑:“你應該有空的吧?”
“嗯。”霍明朗摘下了口罩,點了點下颌:“要不過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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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态度真是奇怪的好,沈溥又嘿嘿笑,随着霍明朗就到了安全樓梯口。
這裏人少,霍明朗招招手,讓他進來。
可是沒想到,沈溥剛随着他腳步到了樓梯口,就被霍明朗摁住了手肘,一下踹了他一腳。
“卧槽!”發生地太快,沈溥眼睜睜地就看着霍明朗對自己實施暴行,然後“嗖”一下跟自己保持了至少三步的距離。
“你這樣全年無休地騷擾我,有意思麽?還有,不要給我送花,送一束我扔一束。”
這女人真是踹得不輕,沈溥咬咬牙,揚着頭:“有意思!特有意思!”
霍明朗聽了這話,眼神發冷:“呵呵,是,你大少爺開豪車玩美女,人民幣不過是張紙。我沒你這個美國時間,你要是再來打擾我,你試試看。”
沈溥又被氣着了,玻璃一樣的眼珠裏“騰騰騰”冒着火。
“難怪你三十歲了還沒嫁出去!”他口不擇言:“要不是老子我,誰有耐心追你那麽久。媽的,都一年多了,你怎麽見老子還跟仇人一樣?!”
“沒空跟你讨論這些話題。”霍明朗煩不勝煩,真是每次見他都煩躁,擺擺手就要走。
“為什麽扔我的花?!”沈溥不甘心。
霍明朗頭也不回:“因為讨厭你。”
她一打開安全通道的門,就看見周恪初站在了門口,霍明朗眉頭又皺起來,這是什麽眼神?審視?嘲諷?她也笑,立刻像趕蒼蠅一樣揮揮手:“讓一下。”
“霍明朗!”那邊沈溥還在氣得發瘋,立刻追出來,眼看着就要逮到她了。
周恪初終于開口:“沈溥,宋天真也在醫院。”
沈溥追出來見到他,差點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昨天的車禍患者,宋天真也在裏面,傷勢不重,斷了一只手,203病房,你要不要去看看?”
霍明朗也像看好戲一樣,居然不走了,站在那裏也等他的回答。
“不看。”沈溥張牙舞爪的姿态全都收了起來,認認真真看了一眼霍明朗和周恪初:“老子不去看。”
周恪初聽了這話,嘴角勾起來,可是臉色卻愈發冷淡:“哦”他讓了一條路:“你們請便。”
而霍明朗在聽到這個答案後,眼睛一飄,小小地翻了個白眼:“那我去看看她。”
說完便要走,沈溥見此番情景,突然在她背後問道:“霍明朗,你讨厭我,那你喜歡誰?老周麽?”
這個問題問得突兀而尴尬,一連将在場的三個人都陷了進去。霍明朗腳步一頓,終于轉過了身來,她似乎又非常不耐煩,掀了掀眼皮:“這關你什麽事?”
“老子只問你喜不喜歡?”沈溥一字一頓。
腦海裏立刻閃現出那位在飯桌上着裝精致,語調溫柔的陸小姐。霍明朗哼了一聲:“不喜歡。”
“很好。”沈溥有轉頭問周恪初:“那你呢?”
周恪初就那麽站在那裏,環抱着手,從頭到尾打量了一下霍明朗,譏諷地笑笑:“這個問題,你要問我多少遍?早就讓你去追霍醫生了,我最後表一次态,不喜歡。”
霍明朗整個人簡直感受到他由上而下的諷刺,明明是跟沈溥說的話偏偏要對着她說。
真是……霍明朗轉了轉酸疼的脖子,頓時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兩人比學校那幫學生還要煩人。
她立刻就帶上了口罩,兩手插在身旁的口袋裏,目不斜視,直接往病床走。
到了203,她一推門進去,發現一個人都沒有,她頓時覺得奇怪,出門問護士站的小護士:“203的病人呢?昨天晚上車禍送來的。”
“哦,宋天真?她轉院了。”
霍明朗心裏有點失落,宋天真,那個死乞白賴叫自己明朗姐姐的宋天真跟她還是生了嫌隙。
周恪初甩了沈溥之後,他的助理便面色沉重的跑過來跟他說:“總裁,盧經理走了。”
盧耀開一輛沃爾沃,安全系數那麽好的車,被撞得面目全非。周恪初對于這樣一個結果,嘆了口氣:“通知他老家的親人吧,若是不方便,就在布桑辦喪事吧。”
“是。哦,總裁,這是另一份的早飯?”
周恪初看了一眼,搖了搖頭:“不吃了,你扔了吧。”
到晚下午的時候,盧耀的親人都來了醫院,周恪初那時候已經回了公司,盧耀還沒有結婚,也沒有女朋友,所以兩個老人來的時候顯得很可憐。
助理接過來之後,老兩口崩潰大哭,那時候霍明朗剛下了手術臺,往他們那邊瞄了一眼,身為醫生,這些事情早已司空見慣,甚至已經麻木。
她搖了搖頭,下午在布桑大學還有一節生理課要去講,而她沒想到的是當她上完課回到醫院的時候,老兩口還在。
簡直一夜白頭,兩個老人憔悴地坐在走廊裏,也不吵也不鬧,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助理顯然也束手無策。
實在是沒辦法了,助理看到霍明朗,知道她是醫生,而今天總裁吩咐的早飯也是給她的,便過來小心翼翼地問:“霍醫生,您能不能幫忙勸勸,你們醫生一定有辦法的。”
霍明朗從來不是那種和風細雨的醫生,體貼關懷她做不來,她永遠只會精益求精,從來也認為外科醫生,只要用好了柳葉刀才是真正的好醫生。
面對這兩個老人,她很為難,她完全沒有辦法。可是助理求救的眼神又那麽炙熱直接地看着她,讓她壓力非常大。
就在這個時候,周恪初抱着周唯一出現了,周唯一靠在他爸爸的肩膀上,小臉通紅,霍明朗一看就知道是發燒了。
小家夥咳了一下,細細弱弱地打招呼:“霍阿姨,你好。”
霍明朗覺得十分奇怪,周唯一這麽可憐巴巴的望着她,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一下,腦子都沒有反應過來,她就上前要去抱周唯一。
周恪初眼神一黯,愣了一秒鐘,周唯一已經自己順從地向霍明朗伸出手。
“嗯,我去抱他看急診,你們先忙。”
周恪初松了手,遲疑了一下終于說道:“他青黴素過敏。”
周唯一靠在霍明朗身上,小臉往她懷裏鑽,甕聲甕氣地說:“霍阿姨,我就交給你啦。”
霍明朗拍了拍他的頭:“不要怕,阿姨是醫生。”
周唯一的小手緊緊地抱住霍明朗的脖子,低低地喊了一聲:“媽媽。”聲音小得只有他自己聽見。
霍明朗以為他在說疼,又安慰他:“發燒了會感覺渾身發疼的,沒關系,很快就會好的。”
說完,她向周恪初點點頭,抱着周唯一就去了兒童急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