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陰謀敗露
天際大雪紛紛，陰沉籠罩着整個大地，清桦林幹枯的樹枝之上挂着大團的雪絮。
“少将軍糧草已經入了清華林。”荀彧頗為不樂意，把他的人馬屯在清桦林，攻下回鸾澗就就需要費些功夫，他是真的不願意損兵折将。
“有勞王都運了，此處風寒，還是先進營帳當中吧。”左亮此刻頗為恭敬地請着，現在想想方才也不知怎的就收了吳清照的蠱惑，如今算得上是把這王都運得罪了。
吳清靈早就退至一旁，可心中始終留意的那王都運的一舉一動。
荀彧面色故作難看，冷哼一聲，心裏卻在盤算，這左亮到現在還沒有懷疑到他，他應當先沉住氣。
正待三人要進營帳中歇息，就聽到前方沙場，號角轟鳴，荀彧轉身臉色一變，這號角聲中不僅有南秦的，更有王爺給他的信號。
“少将軍，你們先行進去，本都運，忽然覺得腹中不舒服，先去如廁了。”荀彧裝作很是難受着急的模樣。
左亮點頭，前方戰事一起，他也無心和這王都運周旋。
吳清靈看着王都運匆匆離開的背影，心中咯噔一下，不安的預感盤繞在心中，不斷蔓延到四肢，低聲對左亮說道，“少将軍，你可覺得這王都運是否有些不妥？”
左亮腳步一頓，亦是小聲問道，“清弟何出此言？”畢竟此處押送糧草的可都是王都運的人，若是真如同吳清照說的那樣，他們現在只身在虎口中，處境甚是危險。
吳清靈正要跟左亮說出自己興心中的疑惑，卻看到不遠處那說去如廁的王都運背後帶着不少人，往他們這裏過來，于是低聲向左亮叫道，“不好，此人果然有問題。”
左亮反應過來，兩人轉身就跑，此處距回鸾澗不過百米，他們若是快些定然那能回到回鸾澗中，可是奈何天降大雪，路更是寸步難行，就更不用說跑了。
左涼吹響哨聲，吳清靈聽到馬聲嘶鳴，原來左亮的坐騎就在附近，應聲而來。
左亮回身跳躍上馬，伸手撈起吳清靈，動作一氣呵成。
馬背上吳清靈看到追兵被甩遠，這才松了口氣，卻聽得“嗖嗖”，分明是利刃破空而來，這些是想要殺了他們。
左亮騎術精湛堪堪躲過幾箭，快速策馬，回鸾澗入口就在眼前，後面追兵也就在不遠。
“少将軍……”
回鸾澗外守衛的将士見自家少将軍如此狼狽，聲音急促的喊了出來。
“快，集合人馬，迎戰。”
左亮命令一下，霎那間回鸾澗中衆将士湧出。調轉馬頭，左亮抽出佩劍，目光凝聚如鷹。
吳清靈坐馬後，目光平淡，卻能讓人察覺出其中的洶湧，回鸾澗中不過只有八百将士，而望過去敵軍有有兩千之，若是沒有援軍，他們是撐不住的。
“清弟，這個你拿着。”
吳清靈低頭看去，左亮遞過來一把長劍，頓時讓她苦惱起來，這副身體的主人不過是個名門閨秀從為用過劍，更不用說殺人了，不得以也只能接過，再不濟還能防身。
“啊……”吳清靈還未待反應過來，身子便被左亮抱起，一個漂亮的弧度扔到了将士中。
“保護好吳公子。”左亮聲音低沉，臉頰卻有些紅暈，原是放下入懷的人一股冷香擾亂了心神。
吳清靈被護着退至回鸾澗中，看着左亮沖殺出去，心中微微觸動。
那邊左子策與司馬良開戰，原本應是鮮血染血三尺的殘酷厮殺，實則不是如此。
司馬良并未與左子策硬碰硬，反倒是敵退我進，敵進我躲，好像生怕傷筋動骨一樣，左子策看着心中疑惑更大，卻又不敢确定，心中生出一計。
左子策讓張猛與司馬良過招，張猛帶兵向來是一勇當先，更是不計較生死，這種不要性命的打發，至少可讓司馬良奮起反擊。
誰只張猛剛從左翼包抄而去，司馬良揮旗換了陣型，這一去就撲了個空。
左子策騎在戰馬之上，看的很是清楚，雖然司馬良多次怕人去前來挑釁，卻不見得是真的打，如此三番五次，讓左子策确定北秦打的是別的主意，忽然想起，自己軍中空虛，只留下少數兵馬運送糧草。
這個想法一出，登時讓左子策惱怒不已，果然論陰謀詭計，無人能敵得過衛毅。當下即刻派不少的兵馬趕往回鸾澗。
回鸾澗左亮等人與荀彧交戰，八百多人已經損傷過半，由原先距回鸾澗百米之外，幾乎退至回鸾澗關口處。
吳清靈被将士護衛其中，她不知道為何左亮要讓人護着她，也不知道左亮是如何想的，竟然把佩劍給她防身，但這的确是保住了自己的小命多活些時間。
哐當一聲，一攻上來的敵軍，手中劍被吳清靈身邊的将士砍掉。
“啊。”那将士卻不防，被另一個敵軍長矛入腹，沒了性命。
吳清靈握着劍柄的手在這寒冬中竟然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原本就不輕的長劍，此刻更是沉重，這是她來着個世界之後，第二次面臨生死關頭，原來命如草芥就是這樣的感覺。
吳清靈身邊的士兵一個個倒下，熱血灑在她的衣角之上，沁入衣布中，而現在她已然沒有了最初聞到血腥味時，那忍不住的翻江倒海，只是手還是還有些發抖。
“小心……”
吳清靈尖聲一喝，她手中的長劍在敵兵的身上沒柄而入，殷紅的熱血順着劍柄淌在她的手上。
“多謝吳公子救命之恩。”護衛她的士兵言詞感激。
吳清靈似是聽不到，她殺人了，第一次殺人了，可是這不是在21世紀，她不用受到制裁，心中卻為何如此不适，這莫非就是罪惡感，但她剛才确實也救下了一個人。
吳清靈緊閉雙眼，狠咬牙齒，抽出敵兵腹中的長劍，她不能丢棄這唯一能讓自己活命的東西，她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怕死，怕成這個樣子。
“清弟，你怎麽樣，可有傷着？”
吳清靈回神，左亮不知何時已經退到她這裏,果然還是寡不敵衆，身邊剩下的人如今已經不足百人。
“我沒事。”吳清靈穩下自己的聲音，這裏這麽大的動靜，不知道左子策是否能夠察覺，此刻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左子策能夠盡早發現的這裏的情況了。
“清弟，這樣下去，必然不是辦法，可有什麽好的對策。”左亮揮劍砍掉沖上的敵兵，心中也焦急起來，眼看身邊的越來越少。
吳清靈不禁有些想笑的沖動，此時她還能有什麽法子，穿過人群望過去，那假冒的王都運被敵軍圍成一個圓圈，保護的想當好。如果想要突圍，擒住他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而看看現在的情形，敵軍根本就沒有要和他們多說一句廢話的意思。全部都在向回鸾澗撲去。
又過了片刻，就只剩下吳清靈和左亮，以及幾十個士兵了，而那幾十個士兵，顯然已經精疲力盡。
吳清靈看了看周圍，全都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們這裏傷亡慘重，而對面的敵兵才損失不到五百。
就在這時，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像是從敵兵的後方傳來。
吳清靈臉色神情緊繃，她并不知道來的人是左子策的人馬，還是衛毅的人。當看到，那假冒的王都運變化的臉色之後，這才心中稍安。
左子策派遣來的大将，後面跟随而來的士兵也不在少數，沖進敵方陣營當中，就是一陣砍殺。
吳清靈似乎像是看到日出時黑暗漸漸被光明所吞噬，看着敵兵一個個倒下，感覺自己原本緊緊握着劍的手，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力氣，手上的那柄長劍再怎麽用力都提不起來。
“清弟小心……”
吳清靈聽到左亮在她耳旁驚呼，身體卻突然觸碰到一方堅硬的铠甲，原是在她走神的時候，有個敵兵想要魚死網破，似乎是看出她不會武功，這才刺了上來，卻被左亮發現，斬掉了頭顱。
“多謝少将軍救命之恩。”吳清靈垂着頭，語氣淡淡，更是帶着恭敬，慌忙從左亮的懷中起來，方才明顯感覺左亮手臂一緊，自那日她對左亮有些不一樣的猜測之後，這近距離的靠近着實讓她感到渾身不适。
“清弟說的是哪裏話，今日我們也算是患難與共了。”左亮并沒有覺得眼前的吳清照有何不妥，反倒是讓他更加神往幾分。
吳清靈突然感覺肩上有些刺痛，轉過頭去鼻尖飄過一股血腥味，看到自己的衣服上已經被刺破，挑到了一些皮肉，暴露在寒冷的空氣中，讓她有些難受。
有援軍來後，顯然士氣高昂不少，身邊的敵軍也被逼退，吳清靈這才算真真的松了口氣，遠處陰沉的天空，映襯着前來營救的兵馬，耳邊是兵器碰撞地冷冽，她覺得自己是得救了。
吳清靈沒來由的感覺身體脫力，眼前有些黑，幸好自己身上的傷口疼痛，讓自己不至于暈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