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懷不軌
此次由他領軍出征,卻不了短短兩日,連敗兩戰,只怕這消息很快就會被傳到燕王耳中,他的處境就更加艱險了。
“統統都是廢物,本王養你們何用。”男人思及此處雙目赤紅,手中的劍破空而出,便了結了一中将的性命。
衆人看這架勢,唯恐他大開殺戒,急忙跪下,直呼息怒,聲音三分無奈七分畏懼。男人聽着聲音心中更是不耐煩,幾步過去,抽出他們腰間的佩劍,眼看就要結果了這些人的性命。
“王爺不可……”
一直在一旁不曾言語的秀士,高聲喝出制止,男人的動作一頓,胸口幾經起伏,終是扔掉了手中的劍,“滾出去。”
衆人回神之後連滾帶爬的逃出營帳。
“公羊先生可是有何話可說。”男人負手而立目光灼灼,顯然很是不滿意秀士最近的表現。
“王爺,屬下此次計劃周詳,可竟然能夠讓敵軍瞧出破綻,想必這敵軍中有更勝屬下的高人輔助左子策。”秀士盡力在安撫寧王的情緒,心中卻也是疑惑到底是何人有這樣的能耐。
“先生的意思是,這兩次破計者都是此人?”男人若有所思,此人如此奇謀,若是能收入麾下,加之公羊先生在側,那他寧王就不再有人敢小觑。
“正是,屬下已經派人去查探此人身份,很快便有結果,王爺如今并非敗局已定,應當整頓士氣,等待後方糧草補給。”秀士言詞恭敬。
“先生所言有理,可這連敗兩仗的消息若是傳回燕王的耳中……”男子略微一頓,顯然腦中浮現的人讓他懼怕。
“王爺,屬下揣測,燕王如今尚不會問罪于王爺,定會讓王爺将功折罪,屆時王爺應當放手一搏。”秀士言畢,立在一旁沒有了聲音。
南秦這邊,夜幕漸漸垂下,寒冬之中漢州城今日少了點清冷之感,反倒是熱鬧的很,南秦大勝,百姓張燈結彩,左子策下令擺宴慶功也是為了給吳清靈這位謀士接風洗塵。
宴席擺在漢州城的高臺之上,俯瞰下去便是漢州的芸芸衆生,今夜漢州內一改往日的低迷氣氛,百姓歡騰的很。
“公子,可是當之無愧的功臣。”
阿碧在一旁幫吳清靈束發,嘴裏還不閑着,可是吳清靈是半分都沒有聽進去,原本這身子骨就是一個涉世不深的閨閣小姐的,一連數日呆在環境惡劣的軍營之中實在吃不消,腦子昏昏沉沉起來,對于這次慶功宴也是興致缺缺。
“阿碧,把袖口拆開,多填些棉花進去。”
阿碧雖然不解但是還是照做了,不到片刻,吳清靈接過衣物,袖口看似與尋常的沒有什麽不同,可是這裏面添了不少棉花。
吳清靈到的時候,宴席已經來了不少将士,看見沒有什麽人注意到她,就尋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坐着,雖說這次勝仗有她的功勞,但是低調點總是沒有錯的,坐定,四下環顧卻沒有見到左子策等人。
片刻左子策被衆将簇擁而來,吳清靈跟随着衆人起身齊聲行禮。
“吳賢侄還未到嗎?”左子策一臉喜色,坐定看看衆人便問。
左亮聽父親如此說,便起身望下去,相比常年行軍打仗的将士來說,弱不禁風的吳清靈很是好找,左亮一眼就看到吳清靈的所在。
“吳賢弟,你坐的那麽遠做什麽,今日可是為你接風洗塵,快些過來。”
吳清靈因為大病還未痊愈,眼皮子有些重,正要昏睡過去,聽到左亮的聲音傳來,讓她渾身打了個激靈,擡頭這才發現不少人正在望着她,這樣她頭皮一陣發麻,只能強忍不适上前走去。
“侄兒,恭喜世伯得勝歸來。”
吳清靈上前就行了個大禮,她不知道說些什麽,但是好話應該對誰都适用吧。
果然,左子策大笑,起身拖起拉着她就往身邊的席位走去,顯得很是親切和藹。
“此番能夠兩次挫傷敵軍,賢侄功不可沒啊,當真是英雄出少年,此乃我南秦之福啊。”左子策捋了一下胡須,言詞中全是贊賞,看着吳清靈的眸光多了幾分深意。
吳清靈聽到左子策的這番話,不知道怎麽的腦中就回想起,那日張老漢對自己的告誡,心中不由的警惕幾分,在衣袖中狠掐自己一把提起精神來。
“世伯折煞侄兒了,此番能打勝仗,全要儀仗将軍們的骁勇善戰,侄兒不過是僥幸而已,如是下次只怕就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吳清靈慌忙起身,顯得誠惶誠恐,這左子策若是感謝自己出謀劃策倒是沒有什麽不妥,可是言詞說的太過,究竟是用意何在。
“賢侄不必如此拘禮,都是一家人。快些坐下。”左子策笑意不減,言談更是親近許多。
“大帥說的對,若是沒有吳公子,老子哪來這麽爽快的勝仗打。”張猛大喝一口烈酒,碗摔在桌子上,聲音粗犷,卻有些喝醉了。
“張猛将軍過獎了,若非張猛等将軍,只怕在下的計策只是紙上談兵。”吳清靈說的不急不燥,恭順謙卑。
“賢侄說的有理,今日設宴一是為了此番打了勝仗,衆将士功不可沒,二是為吳賢侄接風洗塵,今日開懷暢飲,喝!”左子策聲音激揚,響徹漢州高臺之上,率先飲下一杯。
吳清靈只好随着拿起酒杯,照模照樣的端起桌上酒,烈酒還沒有入口就覺得濃烈辣喉,趁人不注意就都進了衣袖之中,好在衣袖裏有棉花,不易被人發現。
“智計無雙是難得的謀士,不知賢侄今後有何打算哪?”左子策目光關懷,如同慈父,言語中卻多有試探。
吳清靈手中放杯動作一頓,原來在這裏等着她,果然無事不獻殷勤這就話到哪裏都适用,當下目光突然頹凝起來,聲音有些嗚咽,醞釀出眼淚,“侄兒乃罪臣之子,承蒙聖恩,茍活到今日,又幸得世伯收留,如今家人都已經……”
左子策聽吳清靈提起舊事,目光驟縮顯得有些不自然,出聲言道,“世伯只是随口一問,倒是勾起了賢侄傷心事。”左子策只當吳清靈是因為想起家人心中悲切,便不疑其他。
“世伯關懷侄兒感念于心,一時傷懷,攪了世伯的興致,是侄兒的不是。”吳清靈聲音低緩,似是還未從悲傷中緩過來。
“賢侄這是哪裏話,聽聞吳兄噩耗,本帥心痛不已。”左子策長嘆了口氣,顯得有些許蒼涼,接着言道,“如今北秦狼子野心,正是用人之際,可惜了吳兄滿腹文韬武略。卻不曾想虎父無犬子,賢侄一身文韬武略絲毫不遜色吳兄,也算是安慰了。”
“世伯過譽了,父親智謀遠在侄兒之上,侄兒慚愧。”吳清靈說着就有是一行清淚,如果不是今天,她都不能發現自己有說哭就哭的本事,左子策無非就是想把自己留着他身邊,好在戰場出謀劃策利用一番,若是答應只怕以後就不好脫身了,若是不答應也是後果難料。
“賢侄不必過謙,賢侄的智計,本帥可都是看在眼裏。”左子策微笑,他自然是想收吳清照這麽個人才在身邊,為他出謀劃策,若是吳清照答應為他所用,那麽在他手下今後必然在公羊先生之上,統一南北秦就如探囊取物。
一旁左亮見在衆人面前自己父親如此禮遇吳清靈,仰頭烈酒下腹,心中頗有微詞,畢竟他才是這唯一的少将軍,這吳清照還沒有來多久風頭就要蓋過他了。這番一看吳清照泫然欲泣的模樣,加上烈酒作祟,心中竟泛起別樣漣漪,竟有些癡楞起來,片刻又恢複清明。
方才父親對吳清照說的話,心思很明顯,可是吳清照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怎能上戰場殺敵,他雖不厭惡吳清照,但是也不能容忍父親如此對待他人。
“賢弟這是作甚,男兒有淚不輕彈,賢弟快擦幹眼淚莫讓人笑話。”
左亮沉穩的聲音中帶着誘哄的味道,讓吳清靈聽的心裏一顫,兩頰發燙起來。
“少将軍所言有理。”吳清靈用衣袖拭了拭眼淚,緩緩走出席間,向左子策行禮,言道,“世伯見諒,侄兒風寒未愈,身體抱恙,想去歇息片刻。”
左子策方才話還沒有說完,正準備等她情緒稍緩再繼續,看吳清照面色蒼白,又似傷心過度不像作假,心知今天是問不出結果了,只好暫時作罷,言道,“還是身體要緊,賢侄可在府中先安頓下來,修養一番,再做打算。”
“侄兒多謝世伯。”吳清靈又是一禮,又一一跟那些将軍打招呼,這才離開了宴席。
左子策望着吳清照離開,目光深邃,心中思忖,吳清照乃難得的文韬武略的奇才,如今能安心聽他的話,無非是因為他是她父親的摯友,可是當年之事并非那麽簡單,屆時如果真相被她知道,必然以自己為敵。
左子策當即定下心思,吳清照若是不能為他所用,只能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