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飙演技第二十五天 誰是幕後主使
可以相信嗎?
這個問題算是難到姜瑜了, 她若是回答可信,那日後如果被查出自己和晏無塵的關系,弄一個欺君的罪名都算是輕的。
而若是回答不可信, 嗯,這波大概就是當場送人頭吧。
可以說, 她現在如何回答都會有送命的風險, 但最起碼肯定的答案能給她一個活命的機會。
“陛下當然可以相信臣妾。”姜瑜迎着他的目光回看過去, 沒有絲毫閃躲。
晏遲寒沉默一瞬,但旋即低笑出聲, 星目微閃:“好, 朕相信你。”
姜瑜也跟着淺笑了下, 心裏默默松一口氣。不管晏遲寒內心真實想法如何,最起碼看他現在的态度是不會取自己性命的。
正當二人之間氣氛稍緩,元英突然急匆匆地闖了進來:“陛下,陛下不好了!”
晏遲寒擰了下眉,直起身轉向他:“怎麽了?”
“慎刑監的人來報, 說,說袖綠在禁房暴斃了!”元英臉上還帶着剛聽見消息時的驚恐之色,顯然也很是意外。
皇宮慎刑監的禁房專門審問宮人甚至後妃, 可以說只進無出, 但關在裏面的人也從未有過意外死亡的先例。
晏遲寒聽到這個消息,面上雖沒有太大反應, 但目光還是沉了沉,他看着元英道:“可有審問出什麽?”
袖綠會被人殺害幾乎是意料之中,原本以為将她關在禁房審問能夠保一命,但沒想到背後的主使行事出乎意外得殘忍果斷。
“慎刑監的人還沒來得及審問……”元英無奈回道。
禁房的人為了求效率,讓犯人自己受不了監.禁刑罰主動開口, 通常都會刻意等一晚才開始審訊,可沒想到就是這麽一晚出了意外。
袖綠意外死亡,其背後想害姜瑜的人也自然成功隐沒下去,隐患似乎也自此埋下。绮香認為自己失職,其後幾日幾乎和姜瑜寸步不離,除非晏遲寒在,她才會暫時“消失”。
姜瑜在禦苑其實并沒有受很嚴重的傷,但那日晏遲寒去救她屬實動靜有些大,因此大概是事情發生三日後,葉曦月領着宮中幾個嫔妃前來乾陽宮探望。
乾陽宮花園八角亭。
“妹妹身子可有好些?”自從沈安芝出事,這宮裏當屬葉曦月的資格最老,因此即使現下是在姜瑜的地盤她也仍舊如落雪軒初見一般高高在上。
姜瑜捧着手爐,淡笑了下:“多謝姐姐關心,身子已無大礙。”
葉曦月打量了她幾眼,惋惜般地搖搖頭:“哎,怎麽也沒想到最親近的人會對自己下手,這袖綠平日看起來還是挺乖巧的啊。”
她這話一說完,邊上立刻就有嫔妃張望了兩眼後接話:“袖綠?我說怎麽今兒沒瞧見她,怎麽……”
“這次的事兒是她做的?”說着,她轉而看向姜瑜,一臉的好奇。
不過還沒等姜瑜回答,一旁的謝芊雲難得地在這種場合開口:“鳶嫔,有些事咱們還是不知道為好。”
被喚鳶嫔的人撇撇嘴,低聲道:“姐姐提了一嘴,我只是順口問了下而已嘛。”
“湘嫔妹妹也太小題大做了,我們姐妹幾個私底下說說也不妨事,況且我想……”葉曦月撫撫梳得齊整的鬓邊,鳳眸一轉:“漪妃也不會介意的,對吧。”
姜瑜擡眸看着對方眼裏暗藏的挑釁,眨了眨眼旋即低下頭不語,片刻後傳來低低的幾聲抽泣。衆人見狀皆是一愣,葉曦月也被她這反應弄得措手不及,她嘴角一抽:“你,妹妹你這是怎麽了?”
姜瑜好久沒能釋放一下自己表演的天性,此刻所有的瘾都上來了。只見她肩膀時不時顫動,吸吸鼻子微擡起頭:“姐姐有所不知,袖綠這丫頭雖然犯了錯,可到底是跟了我這麽久,我同她也是有些情誼的……”
說到這裏她似乎有些說不下去,拿着手帕摸了摸眼下壓根不存在的淚痕,又吸吸鼻子:“姐姐若是想問有關她的事,妹妹自然不會瞞着不說,可妹妹每每想起她都不由心痛,還請姐姐見諒……”
葉曦月的面色有些許難看,姜瑜這一長串說下來不就是想表達自己“介意”,這和直接打她臉有何區別?
不過自從沈安芝的事後,她到底也沉穩許多,她的家族雖不比沈家,但相比毫無背景的姜瑜自然是有底氣得多,只是如今姜瑜正得聖寵,她沒必要當面和她起沖突。
葉曦月眸中劃過一絲精光,面色已恢複如常,笑道:“是我考慮不周,惹妹妹傷心了,希望妹妹不要怪罪。”
姜瑜本來也沒什麽興趣和她作對,遂捏着帕子矯情造作地擦擦眼下,溫聲道:“妹妹怎麽可能同姐姐計較呢。”
就在這時,謝芊雲也适時開口:“時辰也不早了,我們還是讓漪妃好好休息吧。”
葉曦月看了她一眼,突然笑道:“今兒湘嫔的話好像也變多了,難道是覺得乾陽宮更能讓人放松嗎?”
“臣妾自認為說出口的都是應當說的。”謝芊雲眉目淡淡,語氣亦是不卑不亢,與往常說的每一句話似乎無異。
葉曦月一時語滞,似乎沒想到謝芊雲會這樣接話,雙眉下意識微微蹙起準備開口:“你……”
“娘娘!”
突然一道清脆的男聲打斷了葉曦月的話頭,衆人紛紛看過去,卻是晏遲寒的貼身內侍元英。
“元英?”這一聲娘娘,葉曦月自然下意識接了,趕忙轉過頭笑道,“你怎麽過來了?”
元英面上有些尴尬,不過還是十分得體地先朝衆人行禮:“給各位娘娘請安。”
“你不在陛下身邊伺候,來這兒做什麽?”一個嫔妃問道。
“奴婢是過來傳陛下旨意的。”元英頓了頓,最後目光落在姜瑜身上,這次總算是喊得清楚明白,“漪妃娘娘,陛下讓您早些回去。”
此話一落,可以說除了謝芊雲,其餘嫔妃的臉色都微微一變,尴尬與不甘在眼中輪換。
姜瑜早在他出現的時候就大概猜到了來意,自然也能預想到身邊這些嫔妃聽到此言的反應,她清清嗓子只當沒瞧見般地起身:“各位姐姐實在抱歉,陛下許是有事找妹妹,那妹妹就先行離開了。”
說罷,她也不等衆人反應直接往亭子外走去。
回寝殿的路上,元英走在前頭帶路,剛剛尴尬的氣息在他身上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幾人走出一段距離,姜瑜突然想到什麽,問道:
“元英,我發生意外這件事陛下可有下令不許宮人亂傳?”
猶記得之前千夙宮黑衣人事件,晏遲寒的作風就是不聲張不擴大。
果然,元英點點頭:“這是自然的,旁人應該只知娘娘您在禦苑出了事,但具體是誰暗害,只有陛下身邊的人清楚,而奴婢們是絕不會多嘴的。”
姜瑜聽到這話,腳步匆匆頓住,她皺着眉頭重複道:“你是說旁人并不知情具體是誰害得我?”
“是啊,最多知道是個侍女,別的應是不清楚的。”元英見她停下腳步自然也跟着頓住,“娘娘怎麽了?”
“……沒怎麽。”
姜瑜勾了勾唇,心道,不過是意外得知是誰害了自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