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養成記

第51章

“不要把我和你相提并論，戈薇也不是你那醜陋的臭蟲能相比的。”

“嘻嘻嘻！”她擡眼看他：“不要怪我到時候沒有提醒你哦。”她掙紮的站了起來，向洞外走去：“這裏不屬于我，整個東無之鄉也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回到我的世界裏。”她踉踉跄跄的往外走，被那沉默的男子一把接住，抱在手臂裏，紅色血跡沾滿衣衫。

他回頭，欲言又止，眼神中那一抹亮光一閃而逝，終是沉默，抱起小女妖走向洞外，慢慢隐如花園中。

戈薇率先醒來，看到坐在一旁休息的犬夜叉，出聲道：“我又睡着了？”看向阿坤：“他怎麽還在睡？是不是生病了？”她走過去推阿坤，将阿坤搖醒，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轉頭看向犬夜叉。

他正在閉眼休養，阿坤猛然驚醒，着急的問：“水色呢？就是那個，那個”

“他離開了，随那個妖女一起走了。”他答道。

阿坤愣了下，随即顯出深深的失落。“我還想帶他一起回去呢。”

“那樣的村子，不回去也罷。”犬夜叉說道，戈薇也點點頭表示贊同。“你的符咒呢？”他問道。戈薇愣了下，從自己的袖袋裏抽出一張，那張黃色在戈薇的手的碰觸後立即變作深紅，這個變化讓她瞬間驚喜到了，她眼睛裏充滿欣喜與驚訝看向犬夜叉，只見他将瞌着的眼睛睜開，黑淵中一抹紅色，他沖她點點頭。

戈薇十分的開心，她走出洞外，符咒無風便從手心中揚起，在空中晃悠着，她豎起食指拈了個訣，紅色火光瞬間暴漲，落在那翠綠粉紅的花朵中便引起滔天大火，火光蔓延，焚燒着，戈薇站在業火邊，看着那些大火中黑色的頭顱，閉起眼念了段誦文，祈禱他們可以得到解脫，來世安寧喜樂。

“我們走吧。”犬夜叉從洞內走出來，來到戈薇身邊。

“不知小白現在怎麽樣了？西子有沒有追到花貓，小白有沒有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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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子乘着倪追了一天一夜，天黑時開始下起大雨。放出的紅色紙鶴符咒均是一身的水，回來的也只有半數，悉數落在掌心裏，結果卻是一無所獲。看來那只花貓十分的狡猾，躲過這麽多的暗探，居然跑了這麽遠。

洞穴內，倪在一角裏抖落自己身上的雨水，西子站在大雨瓢潑的洞口望天，從中午時分便落起了小雨，午間已如瓢潑大雨，西子與倪找了處洞穴避雨，不想它一直下，沒完沒了。明天還要繼續麽。

西子伸手向洞外，大滴的雨落在手上，砸出“嘣嘣”的響聲，黑夜愈黑，烏雲遮月，倪轉了一個身走近她的身旁。西子摸了摸它的頭，順道貼了張符咒在它身上，倪抖了抖烘幹的皮毛，蹲坐在一旁也看着洞外的大雨。

忽然遠處一縷黑色自天邊冉冉冒出，因為烏雲的緣故，夜空已經黑的十分徹底，但那股黑色在這片黑裏更顯三分，顯得十分詭異。

“倪！”

倪站了起來，在西子躍上的那一刻沖向雨幕裏，越是靠近越是可以聞到天空裏飄散着的燒焦味，西子皺了下眉，加快前往的步伐。

森林在大雨中一片昏暗，一處參天巨樹已經被打鬥撞毀了一片，屍體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地，血水混着雨水向低窪處流去，混成一片紅色。到處都是殘肢斷臂，有的被燒灼的不成人形，焦黑的面目全非。西子躲在樹後，向那片血色中看去。

戰場上十分慘烈，十幾匹惡狼形成包圍之勢慢慢緊逼。那群狼中為首的狼主已經可以初化人形，背闊腰圓，渾身都是如刺猬般的硬毛，兩只狼耳露在外面。只在下身圍了件粗陋的草席，兩只手也是完全沒有退化完的尖利狼爪。

他站在狼群的中間，看向那被困的一角。西子順着他的方向看過去，呈包圍圈的盡頭是一只受傷的巨蛇，它蜷成一坨，血染滿它的全身。但說是蛇卻不盡然，一層厚厚的紅鱗覆蓋全身，使它變得粗犷厚重又醜陋不堪，獠牙倒長，挂了滿嘴，巨大的眼珠也是黃濁不明，腹間四只短短的粗腿更是讓它在兇惡粗暴中徒添一絲可笑。

西子從沒見過這麽不自然又粗鄙的怪物，簡直是可笑的存在。莫非這群狼看不得它的醜陋，才群起而滅之。

他發出粗短的哀吼，似是求他們放過它，這樣更助長了群狼的嚣張氣焰，尖牙露出，帶着嗜血的殘忍，一只狼不奈的奔了過去。那起初的哀求之勢瞬間變成兇狠，它吐出一股巨大的火焰，将那只狼裹成一團。火在雨中不滅，帶着張狂氣勢。被火焰包圍的狼發出尖利的哀鳴聲，掙紮扭動幾番後便不能動了。

西子驚訝的睜圓了眼睛，上古神獸，不，上古兇獸，傳說中的九嬰，看着它噴火的模樣，又想了想書中的記載。是的，沒錯了。

群狼見此情景，均流出威脅的架勢，眼睛也發了狠色，幾只狼試探的撲過去，那只怪物便噴出火焰，被輕巧的躲開。如此的反複着，直到怪物再噴不出火，一只狼瞬時撲了過去，獠牙鑲進鱗片裏，血飚出，染紅灰狼的脖頸。

它似乎已經筋疲力盡，即使被撕咬也只發出悶哼。那只狼主一手拍下，發出巨大的響聲，使那只九嬰瞬間只剩下半口氣。

“嗖！”一只利箭破空而出，射中一只狼的脖頸，使它瞬間倒地，連一絲聲音都不曾發出。群狼跳開，向後轉身，那只狼主也挪着緩慢的步子轉過了頭。一副還沒有退化的野獸樣。

西子将箭搭在彎起的宮上，從樹後面一步步走出來。大雨将她衣裙打濕，柔亮的長發也緊黏在臉上，卻更顯的臉形漂亮，皎潔如月，眼入秋水，如雨中仙子一般。

她穿着的是巫女的白色衣袍，這群狼猶疑的看着她，她看向那只狼主，一雙眼睛沉沉的看着他，箭也對準了要害。兩個人在大雨中對峙，一動不動。長久中那只狼擡了下眼，嘴裏吐出一串晦澀的話語，他說：“東無——的——神主，救——它——你——會——後——悔——的！”

她的箭略微收起，大雨在狼群和她之間隔了一層雨幕，迷蒙的看不清楚：“拯救傷者，以免弱者受欺淩也是巫女的職責之一，無所謂後悔不後悔。”

那只狼主看着她，回頭又看了眼在雨地裏殘留着半口氣的醜陋怪物，嘴裏發出一聲奇怪的尖嘯，圍在他周圍的狼紛紛退向外面，迅捷的消失不見，那只狼主也化作一只巨大的頭狼，越過屍體和斷木，跑向稠密的森林裏。

西子放下箭，穿過巨大的雨幕走來，看向它：“會化人形麽？”

它将醜陋的黃色眼睛微微睜開，聽她的聲音自很遠的地方遠遠傳來，“你這樣我無法拖動你，會化人形麽？”

它搖搖頭，繼而又遲疑了下，看向她，帶着懷疑的神色，口吐人語：“化人形是不會了，不過我可以讓自己變得不再這麽笨重些。”

她退出一步，讓它自行調戲，卻見它有張開眼睛看她：“你，看到我的化形，莫要吓到。”

他看她又退了一步，在雨中眼神一片淡然無波，美麗的臉頰上添染蒼白色。它勉強的站起來，四條粗腿也支撐不住，于是像蛻皮，慢慢的往回縮，變小變細，躺在地上如一條黑色的長蛇，一人身高，伸出來的頭顱雖似人臉，但長發淩亂，被頭發遮蓋的臉奇形怪狀十分恐怖。像是被刀刻過或被毀容過。因為雨水的沖刷而使頭發貼在臉上。顯得整個臉醜陋異常。

他低頭：“這樣有利于我在水中滑行。”它似乎也為自己的醜陋相貌感到抱歉，不敢看眼前被稱為巫女一般的神女，怕吓到她花容失色。

“九嬰的另一種形态麽？傳說上古神獸九嬰會吞水吐火，在岸上是一副形态，在水中是另一福形态，這就是你水中的形态麽？”

它不敢看她，點點頭。聽她的聲音隔着大雨響起：“我的東西全都在那邊的山洞裏，包括草藥，你跟我來吧。”

它擡頭看她，看她依然是一副淡淡的樣子，一直黑色的豹子自森林裏跑出來，見到它也是吓了一跳，眼裏閃出一絲厭惡，是了，每個人或動物見他，都會是這種表情，這種表情太熟悉，一眼便識的。但是這個巫女卻沒有一絲喜惡感，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她騎上倪跑在前面，它如蛇一般滑行在濕地和淺水的坑窪中，速度竟然不相上下。它本應是水中的神，雖然上祖放棄了修神，但卻是無名的大主。即使身受重傷，在水中也是它的天下。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