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養成記

第29章

那個圓滾滾的老太婆站在小屋屋頂，從寬大的黑色帽檐下用尖利的老鼠眼去看站在院外的婆婆。“哈哈哈哈！”大笑，一蹦之下，快速閃向小屋後面，打算逃之夭夭。

女巫從蛇身上飛身而起，打斷追上去，卻感到身後來勢洶洶的暗襲，她伸出手去接，那紫色符咒帶着箭的呼嘯應聲而去，她猛然收回手，腳尖一躍，踩着那枚飛箭躍入更高的空中，揮了揮手，一條巨大的蟒蛇從隐秘處竄了出來，張開血口露出巨大的獠牙。犬夜叉将戈薇拉向一邊，說：“呆在這裏，別動。”說完飛身向那條巨蟒，手指一揚間尖利的鋒爪猶如鋼刀，朝那蛇頭狠狠劃下去。

西子也從另一邊趕過來，雙手合十，袖子裏的紅色符咒竄入空中，瞬間紅色火焰暴漲，帶着兇猛的氣勢撲向那條巨蛇，倪也從巨蛇後面竄出來，露出威脅的嘶吼，撲向蛇尾。那條蟒蛇噴出毒液，犬夜叉揮出袍袖将那毒液擋了下，向後退去。而那些紅色符咒在碰到毒液後，被腐蝕出一些小小的洞，漸漸失去法力，落了下來。

“倪！”西子大喊，倪從蛇尾躍了過來，西子輕跳向倪背，她乘着倪一下躍向蛇背，那條巨蛇正為剛才受到犬夜叉的一擊而忍痛，現在卻明顯感到腹背上一陣火燒般的劇痛，扭着巨大的頭顱看向那裏，發現自己的背上貼了一串的紅色符咒，嘶叫一聲，翻滾着自己的身軀，在地上扭滾着，西子趁着空隙落入地面，看着那條巨蟒翻滾嘶叫。

女巫落入空中，她眼波平靜，一副自持而冷漠的顏色看着站在下面的婆婆，而婆婆則将弓箭拉滿，箭頭穩穩的對準着女巫：“回去吧，呆着這裏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你以為我回去就會有好下場？”

她伸出手将空中飄落的枯葉摘在手裏，緊緊一捏，飄落在空中的所有枯葉一刻間全都靜止了下來，慢慢改變方向，沖着戈薇，西子以及所有人飛射出去。婆婆手一揚，紫色符咒如被引導般飛向他們，緊接着尖利的竹葉從他們身旁如落箭般紛紛劃落。這時巨蟒蛇尾一甩，被倪險險避過，犬夜叉也避向一邊，那快速飛來的巨尾堪堪摔向西子的頭，她愣在那裏，避無可避。犬夜叉飛奔向前，一只手攀住蛇尾，被帶着劃出一個圓形的弧，另一只手在蛇尾沒落之前摟住西子的腰，放開手，随着慣性飛了出去。西子趴在犬夜叉的臂膀處，看向那條蟒蛇，卻被他飛身時飄散的銀色長發眯了眼，她微微愣了下，轉頭看向他，鼻尖剛剛碰觸到他的側臉，也看到他看向遠方時那黑亮清俊的眼睛。

犬夜叉感到側臉被什麽碰到，打算扭頭，被一巴掌甩向一邊：“混蛋，你的頭發擋住我了。”犬夜叉松開手，臉上紅撲撲一巴掌印，還沒有申訴，西子一下跳至趕來的倪身上，撲向蟒蛇。“切，你被蛇吞了，我也不會管你了。”犬夜叉不屑的說完便飛身過去。

女巫乘風而起，長發被風吹散，她冷豔至斯，看着婆婆将箭穩穩搭在弓上，一陣風吹過，箭應聲而發，帶着紫符，化成一條巨大的紫色火光，圍蓋整個院落，而且順着女巫的風越燒越猛，瞬間将她吞盡。她避過上空的大火，落向地面，跌落在地面上。

長發披散，掩蓋住她低下的頭顱，衣服淩亂，她雙腿無力的屈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婆婆向前走去。

“婆婆小心！她在畫結界。”戈薇站在一旁大喊到。

在那女巫的手下，各種圖形與數符的疊加，一瞬間無限擴展，如閃電般擴向婆婆腳下以及西子的腳下，戈薇看向那黑圈，由濃黑至漸黑，等擴至戈薇腳前，剛剛在戈薇腳前，黑圈停止了擴充。戈薇看着那停止的黑圈，擡頭看圈內的婆婆和戈薇，西子。所有人如木雕般靜在那裏。

“外婆！犬夜叉！”她喊了聲，沒有任何動靜，再回頭看女巫，她雙手撐在地面上，臉色發白，呼吸急促。這種樣子戈薇以前見過，她缺少生魂和自己的血，支撐不了多久。

“你還是回去吧，這樣你會死的，既然你要的東西沒拿到，又被那個老太婆用掉了，你呆在這裏也沒必要了啊。”

“呵呵呵！為什麽要回去，既然拼了生死出來，還怎麽回去，我這輩子再也不回那裏，有這念想，還不如親自走過來，讓奶奶我吸吸血如何？”

她彎起嘴角，笑的妩媚邪肆，卻讓戈薇覺得無比凄涼，她笑的潇灑利落，卻滿是被悲傷覆蓋。女巫轉過頭不看他：“這裏又不止你一個巫女，圏禁裏不是還有兩個麽？”

婆婆從僵立中一點點松動起來，像是封固外表的硬殼龜裂破碎，一下崩落下來，她慢慢恢複自如，戈薇和女巫都轉頭看她，半天，女巫用袖子掩住半張顏面嬌笑：“沒有一個巫女抵得住禁忌秘術的誘惑，誰都無法經得住強大力量的召喚。都說地獄之術只傳不練，都說研修會引起反噬，都說，都說，傳說不過是輕微的一句話，強大巫術才是真理啊。看來凡是巫女誰都避不了。”她屈坐在地上，地面的震動裏婆婆一步步走近：“既然你不願意回去，這裏也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就這樣消失吧。”她舉起弓，從後面的箭袋裏抽出一支箭，慢慢搭在弓上。

巫女蒼涼一笑，那紅色豔麗的風眼如朱砂，她閉上眼睛，仰頭望天：“不勞你動手，我自己來。”她頹坐在那裏，臉上已經雪白無人色，她身上的血氣像是被吸進黑洞裏，整個人呈現一種透明的薄弱，轉頭不看婆婆，長發将半個身體掩蓋起來。婆婆頓了下，收起弓箭，向那女巫鞠了一躬：“雖然你沒有明确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從《巫女細聞錄》的見聞裏，我大概猜出了你是誰，感謝你在身為巫女時為整個東無之鄉做出的貢獻與舍棄自己的犧牲。也因為你，東無之鄉才有今後這幾百年的繁榮與和平。我們謹記于心，從不敢忘懷。”說完，婆婆端正自己的身體，慢慢退出那結界的圈子，站在外延。

那女巫看着眼前一切的景，目光從容平靜：“我早就不想活了，可是即便死，我也死在荒野之境的外面，将我埋在東無之鄉裏面吧。”她看向戈薇：“給我找個向陽的坡面，要有溪水潺潺，春暖花開。”她将手掌從地面收起來，像是抓住某個東西一樣，抓進自己的手心裏，那圈就在戈薇腳下的黑圈慢慢的往回縮，圈子越小力量越強，直至将她困在裏面并進入她的身體。戈薇兩番經歷過那種苦痛，現在那種強大的詛咒般的力量蔓延進她的身體，使她迅速凋枯，那埋在長發裏的頭擡了起來，正對着戈薇的眼睛。她張開嘴唇，說了一句話，是唇語，只對着戈薇一人。看到她的眼睛牟然睜大，她彎起嘴角，默默閉上了眼睛。胭脂般的眼影在緊閉的眼睛上如一片落下的海棠花瓣，豔麗觸目。

犬夜叉和西子從迷惑中清醒，看到一大片紅色泥土裏死去的女巫，站在泥土邊緣低頭沉默的婆婆和坐在那裏不停大哭的戈薇。

犬夜叉走過去将戈薇抱進懷裏，打算離開。“我要和外婆一起葬了她，犬夜叉，一起去吧。”四個人拖着傷痕累累的身體，走向一個高坡，每當太陽升起，那裏總是最先被照到，坡下有一條小河，簡易枯樹達成的小橋和河岸邊大片大片的雛菊花，白色和淺黃色花瓣鋪滿整個河岸。犬夜叉跳進小河裏清洗自己的傷口，三個巫女站在那處剛堆成的墳前，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回去的路上，犬夜叉将睡着的戈薇伏在背上，同婆婆與西子一起慢慢的往回走。“她沒事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看她哭得很傷心。”

“沒事，戈薇天性純善，憐憫心重，不過她身上的傷确實不能再拖，回去要盡快治。”

“婆婆，你沒事吧？”西子感到婆婆有一絲的不穩，忙扶住，問道。

“沒事，婆婆年紀大了，遇到這樣的大戰會有些力不從心，休息一下就沒事了。”這句話似乎深深觸動西子，她不再說話，低下頭去，沉默了長久：“我不會再讓婆婆這麽勞累了，我會盡快練就紫色符咒，繼承巫女之職，以後由我來保護整個東無之鄉。”婆婆點點頭：“你和戈薇都很懂事，這點我很放心，只要你們長大了，我就會将東無之鄉交給你們。”

婆婆又轉過頭對犬夜叉說：“回去好好陪在戈薇身邊，這次她經歷的太多，觸動也很大，可能一下也沒辦法理解那麽多事，她生性單純，向往光明，卻發現了不為人知的黑暗面，”婆婆頓了下接着說：“對她來說，早點知道或許會更好一些吧。但目前她需要別人的理解和陪伴，你懂嗎？犬夜叉。”

犬夜叉點點頭，往上托了下戈薇滑下來的身體，她的頭耽在犬泉的肩膀處，勻稱的呼吸在耳邊響起，鼻息撲在脖子裏，他的頭微微傾斜，固定住她靠在他肩膀處的腦袋，使她能睡的更舒服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