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自己要的那個呢?是強求是強留還是将就?如果這些都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那麽還會幸福嗎?也許感情可以培養,但是要是心底有個最愛的人,無法忘記的人,代替不了的人呢?
溫晴不敢想,要是她也是晨曦現在的處境,她會不會、能不能放棄得了林瑾柯,然後去開始一段新的感情。這是對自己的負責,還是對喜歡她的人的不負責呢?溫晴想想都覺得替晨曦頭疼,這麽開朗、幾乎擁有一切寵愛的女孩兒,怎麽就在感情上,遇到跨不過去的坎了呢?
顧晨陽揉亂她的頭發,說:“傻丫頭。”我們怎麽可能會不幸福呢?我不許,而你也不會。經過了這麽多年、這麽多事,才得到的幸福,我一定不會讓它中斷,我也要讓你知道,幸福才是我們的終點。
我愛你,我在想要如何把這三個字說到最動聽,我會親口對你說。
☆48、許知書
劉璃打電話給顧母打探溫晴見家長的情況的時候,顧母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平日裏的溫和又帶着點寵溺,反而有些嚴厲,最後只是點到為止地提醒了句:“小璃,不要揮霍別人給你的寵愛。”說完就讓劉璃自己好好想想就先挂了。
等到你無寵可恃的時候,等到你失去所有的時候,你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一切的,那樣的後果,你是沒有辦法承受的。
劉璃第一次在顧母這邊遇到冷臉色,只覺得詭異,照理來說顧母如果沒有好臉色對溫晴的話,依照溫晴的暴脾氣和驕傲的性子,怎麽可能還能和顏悅色地相處?怎麽可能還能向顧母解釋清楚?
劉璃低估了溫晴,也低估了顧母。應該說是劉璃低估了溫晴對顧晨陽的感情和顧母對兒子的感情,其實只要是顧晨陽真正喜歡的,她不會從中作梗阻攔,只是想先好好試試溫晴這個人罷了。而溫晴,為了顧晨陽,自尊和驕傲又算得了什麽?
而顧晨陽想起母親說過的話,也給劉璃打去了電話。
劉璃看着號碼,不知道他打來是要說什麽內容,不知道顧母是不是說了什麽,而顧晨陽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忐忑着還是接起來,甜甜地叫:“晨陽哥哥。”
顧晨陽以前把劉璃當妹妹的時候,不覺得這個稱呼有多過分,反而是帶着作為妹妹的撒嬌可愛,而現在聽到這四個字,他只覺得渾身戰栗,眼前又浮現出劉璃換上乖乖女臉色的形象,冷笑道:“我想,你不必再裝了吧?”
劉璃的手緊抓着手機,不明所以地問:“晨陽哥哥,你說什麽呢?”
顧晨陽聽到她這麽問更是厭煩,直接說清楚比較好:“我沒時間也沒興趣再跟你彎彎繞繞,我只想告訴你,你要是想破壞我和溫晴,絕對不可能,還有,你的把戲已經把我這麽多年對你的親情都磨光了,有意義嗎?”
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劉璃也不好再裝糊塗,尤其是親情兩個字,像是又在提醒她二十多年的時、感情都是無意義地花在他的身上,掃開桌上堆放的紙張,散落了一地,對着電話那頭不顧形象地吼:“你的那些親情拿去哄你的晨曦妹妹吧!我不稀罕!顧晨陽我也告訴你,你和溫晴一定會分手,不信的話我們走着瞧!”
劉璃很少對顧晨陽大聲說話,更別提是發火生氣,所以在說完之後,不等顧晨陽反應,自己先挂上了電話,胸口起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頻率加速到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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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就像是詛咒般一直回蕩在顧晨陽的耳邊,他甩甩頭讓自己不再去想,他和溫晴已經分開過四年多,他怎麽可能允許任何人、任何原因再把他們分開?無論是劉璃還是誰,都不可以。
“溫晴,許知書來上海出差了,我們晚上一起出來吃飯吧?”
溫晴接到言默電話的時候,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四個人一起吃飯好像早就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溫晴回答得有些傻乎乎:“嗯?哦,好的好的。”
溫晴告訴顧晨陽讓他晚上自己解決吃飯的問題。顧晨陽也想到她們宿舍四個人的情況,有點擔心溫晴的處境過于尴尬,說:“我陪你一起去吧。”可以想像許知書冷冰冰的樣子,溫晴不一定能招架的了。
“女人間的聚會你去幹什麽?放心,一切都變了。”我知道自己的錯誤,也開始懂得珍惜每一份不可多得的情誼了。
顧晨陽打住這個略顯憂傷的話題,轉而問:“那我晚上吃什麽?”
“……”
顧晨陽換了個手拿電話,輕飄飄地說:“我的嘴巴已經被你養刁了,女人,你已經抓住了你男人的胃,得意吧?”
聽着顧晨陽過于得瑟的語調,溫晴毫不留情地潑冷水:“我男人?是誰還不一定呢!”
顧晨陽沒被她激到:“你嘴硬我就把話反過來聽,反正這輩子我賴上你了,你男人只能是我了。”
“……”要是他繼續擡杠,溫晴還能回擊,但這種肉麻的情話對溫晴來說真的是死穴,耍溫柔制她這招真是屢試不爽了!
“我挂了!我呢?要去和閨蜜吃美味的晚餐了,你呢?就一個人孤單得和寂寞作伴吃飯吧!”
“我拒絕你在我傷口上撒鹽!”
“嗯,鹽作調料也不錯,湊活着吃吧。”
“……”
溫晴挂上電話的時候,嘴角還帶着不自覺流露的笑意,她喜歡這種被依賴的感覺,不是只有她依賴顧晨陽,顧晨陽同樣也離不開她,不想離開她。
溫晴到餐廳的時候,她們三個已經坐在位置上等着了,溫晴遠遠地打着招呼走過去的時候,就感覺到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她不自覺地顫了顫。這麽多年沒見了,許知書的本質還是一點都沒變,永遠給人透心涼的感覺。
言默和葉馨看到她就招呼她坐下,然後看着一邊的許知書冷着臉,感受到她和許知書之間略帶詭異的氣氛。
當年的冷美人,眼角還是像凝了一層冰,犀利又冷豔,不過又多了幾分知性成熟,溫晴走到桌邊弱弱地擡手跟許知書打招呼:“達令,好久不見啊!”
許知書聞言才擡起頭打量她,嘴角微微上挑略帶諷刺:“既然這麽多年沒見了,誰允許你跟我裝熟了?”
雖然溫晴來之前有預料到許知書肯定會先給她個教訓,但是這反應還是始料不及的,心中一刺,有些微痛,不過溫晴畢竟是溫晴,沒有幾秒就調整好心情,笑着伸出手,說:“初次見面,你好,我是溫晴,嗯,不是溫情無限的情,是晴兒的晴,晴格格的晴,別看我名字好像挺女人的,其實我是個漢子,我們愉快地做朋友吧!”
“噗!”葉馨在一旁直接笑出了聲,溫晴的這段自我介紹,跟當初在大學宿舍初識時一模一樣,正經裏帶着幽默诙諧,讓人一下子就喜歡上這個女孩兒。
而許知書也跟當時回答地相同:“許知書。”
直接扔下三個字,沒有過多的解釋,還記得她們當時都讪讪的,卻又不由自主得被她的清冷魅力所吸引,也産生好奇。後來她們才知道,許知書的本性就是這樣,不是她高傲不是她自矜,只是她和不熟的人之間都會刻意地保持一份安全距離,她對感情沒有過多的索要和一定要交很多朋友的想法,但是一旦熟識之後,她會跟你無話不說,掏心掏肺。所以能成為許知書的朋友,是件很難得又是很幸福的事情。可是溫晴放棄了這樣一份不易的感情。
言默看情形不太對,就出來打圓場:“行了,你們倆啊,也都別端着揣着了,都過去的事情了,明明想見面想得要死,還裝什麽裝!”
許知書出聲反駁:“我想見你們倆才來的,誰想見她了?”
溫晴拿起包,站起來,說:“那我先走了。”
言默和葉馨都急了,這兩人,就跟上次葉馨重新見到溫晴一樣,非要這麽先逗着刺着,都不肯承認真實的內心,就好像在比誰贏誰輸一樣,幼稚極了,其實都是拉不下臉來,都是何必呢?好不容易有機會見面,一定要把時間浪費在你争我往上嗎?
葉馨坐在靠外面的一側,跟着站起來,拉着溫晴說:“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就是這樣子口不對心,你怎麽還當真了啊?”
溫晴本身也是口不對心、口是心非的人,所以她清楚地知道,口是心非的原因,她嘆了口氣,看着許知書面無表情和交叉握着放在桌上的手,自嘲地說:“口不對心,是因為你在乎那個人,不想對她表現出你的在意,所以選擇口是心非來掩蓋真實的想法,可是我算什麽?能夠讓許大小姐口不對心?”
許知書的表情還是沒有一絲的松懈,溫晴打賭承認自己輸了,所以轉身要走,剛邁出去一步,就聽到許知書的聲音:“論到口是心非,你溫晴認第二,我自認不敢當第一。”
既然許知書不是真的不想見她,而溫晴也只是試探一番,所以她順着許知書的話,轉身重新坐下,往她身邊蹭,拽着她的手臂:“達令,親愛的達令,你就原諒我嘛!”
......葉馨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這是什麽發展走向?溫晴的節操呢?言默倒是一副冷靜的樣子,淡淡地笑了。
許知書撥開她的手:“別用聲色誘惑我,這點請拿去對付你家顧晨陽。”
溫晴撇撇嘴,故作不恥:“姐才不屑去誘惑他呢!”
葉馨用眼色向言默提問:“這算是,和好了?”
言默淺笑着,搖搖頭,溫晴就是這麽樣一個神奇的人,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就在許知書那裏碰壁之後,企圖用當初同樣的自我介紹方法,讓許知書想起她們初識的記憶,就當重新認識,許知書再出聲反駁的時候,她就順着她的話,故意說自己要走,因為她知道許知書一定會挽留她,不會看着她走人,而許知書在她轉身欲走的時候,說出了那麽一句話,雖然不是挽留更似是不甘心,但至少是搭話了,所以她又發揮無敵的撒嬌溫柔戲碼,讓人對她沒轍。
溫晴的心思其實極其細膩,她知道分清楚對象和場合,該怎麽去對待自己在乎的人,該怎麽一秒去化解尴尬,就像上次葉馨針對她的時候,因為葉馨只是嘴硬心軟,所以她剖析自己的感情,讓葉馨了解她處境的為難。溫晴很聰明,當然,她也只會對她在乎的人,去使用她所有的本事,只是為了重拾曾經的感情,讓人心疼又讓人佩服。
作者有話要說: = =斷更四天真的是沒有什麽碼字的感覺了。。。剛剛寫好後面的一千多字發來了~。。。
☆49、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
都是彼此珍惜的人,所以又怎麽可能忍心真的生氣多久、冷臉多久呢?只是抹不開面子,不想承認自己的感情是比較多的那一方,只是怕自己在對方的心中并沒有你以為的那麽重要而已。但是,在感情面前,面子和驕傲又能夠維持多久?因為更珍惜,注定了會有一方敗下陣來,但那也是因為對方更加在乎你而已,你該慶幸,也該感到幸福,你有這樣的一個朋友。
許知書卸下嚴肅冰冷不食人間煙火的外表,也只是一個至情至性的女人而已。她對溫晴,對葉馨,對言默,可以說是用了絕對的真心去維護這樣一段友誼的。
她的家境并不好,所以她很少想主動去結交朋友,也許常常有人說她難以靠近,其實她有別人不知道的自卑又可以說是自負的矛盾心理。能讓她在乎的朋友,她必定是珍惜萬分的,但是平白無故就被溫晴割斷了同窗幾年甚至是同寝幾年的友誼,她真的很失望也很傷心。
因為當你已經習慣在開心時去跟你的朋友分享快樂,在悲傷時去向你的朋友傾訴心事,然後你習慣性地去搜索她的存在時,卻發現,你已經被她屏蔽在她的世界之外了,那種失落和無奈是別人無法想象的。溫晴怎麽會知道,許知書這樣一個人,需要多大的自制力才說服自己不去恨她。可是真正見了面,對她冷言冷語幾句,看到她受傷的表情和心情,卻又覺得心疼,覺得自己太過分。
許知書放不開的,只是認為溫晴對待友情太過随意,她想不聯系就不聯系了,想放棄就放棄了,從來不去考慮被留下的人的感受。可是,溫晴難道就真的是願意放棄嗎?難道說,三年的友情都是假的嗎?即使再怎麽不願意見顧晨陽,不願意見言默,她也還是懷念的吧?她們,還是她一直想念的吧?許知書敢确定,因為溫晴就是對感情極度認真的人,她付出過的感情,要麽是零要麽就是全部,不管是愛情還是友誼,她根本沒有辦法、也不可能去收回,她就是這樣一個傻瓜,她的性格決定了她表面的雲淡風輕,她的敏感細膩卻又注定了她不可能若無其事。
“你覺得你該怎麽彌補這麽些年抛棄我們的罪過?”這話是許知書問的。
言默是不可能興師問罪的,因為畢竟溫晴之所以會離開這麽些年,說到底她是有一部分責任的。當然,葉馨也不敢對溫晴提,因為首先葉馨的個性不是如此,而且怎麽說她都是言默的小姑子,連帶着是心虛的,即使言默沒錯。
溫晴聽到許知書的問話,知道她已經原諒了自己,這句話并不是在責怪,只是還放不開,想整整自己。
溫晴笑着回應:“任君宰割。”
許知書随後眉眼一挑,手撐着下巴說:“雖然是很想宰割你,但是太血腥了,不如,罰你和顧晨陽結婚怎麽樣?”
葉馨先鼓掌,為顧晨陽叫屈:“我同意我支持!顧晨陽都等了你這麽多年,簡直快成望妻石了!”
溫晴黑線:“你好歹暗戀過顧晨陽,他要結婚你這麽高興?”
葉馨擺擺手:“那要看是跟誰好嗎?如果對象是你的話,舉雙手贊成呀!”
言默也趁機勸道:“我也覺得他這麽些年實在是不容易,一個人願意等你,為你付出這麽多,你應該好好珍惜。”
言默顯然是有感而發,她等了葉陌那麽多年,雖然從來不會跟葉陌提起她的等待她的付出,但是忍受着一個人的寂寞,忍受着他的了無音訊,忍受着面對的也許是一個沒有他的未來,那份孤獨和無助,沒有人比她更了解,所以她懂顧晨陽的處境和心情。即使他們重新在一起了,顧晨陽怕也是沒有十足的安全感的。
溫晴當然知道自己該珍惜,但她們說的好像是溫晴不願意結婚一樣,事實上,顧晨陽并沒有向她求過婚呀!
溫晴無奈地看了許知書一眼,又有些不自覺的得意:“你确定你說的是懲罰?”和顧晨陽結婚,怎麽能是懲罰呢?溫晴這輩子也就只會愛顧晨陽一個人了,如果最後婚姻的終點不是他,她都沒有辦法想象她未來的樣子,未來的生活,不管是什麽樣子,都不會是她要的。
許知書聞言往後退了退,手肘離開了桌子,搓了搓雞皮疙瘩,對着言默和葉馨說:“她剛剛,是不是在秀恩愛?”
葉馨狠狠地點頭,言默微笑着點了下頭。曾經自卑的溫晴,已經懂的開始秀恩愛了,已經明白他們是真的相愛了。
溫晴不屑:“我就秀怎麽樣?反正我們是不會秀分快的!”
許知書又往言默身邊挪了挪,溫晴不含蓄不吐槽起來還真是不适應。
溫晴吃飯吃到一半,顧晨陽就發短信來問她結束沒。溫晴覺得好笑,她們四個都幾年沒聚在一起了,怎麽才一會兒,顧晨陽就想着讓她趕快回去了。溫晴回複:“樂不思蜀。”
“......在哪裏?”
其實溫晴不習慣別人管着她、報備行蹤之類的事情,不過對象是顧晨陽,她願意。
“四季酒店。”
顧晨陽沒再回複,溫晴也沒當回事。飯後許知書提議去唱歌,她可是想念溫晴的歌聲很久了。
也許溫晴在別的方面比起她們都會遜色,但是說到唱歌,當然是溫晴的強項。首先,從說話的聲音就能聽出來,有多少人在沒見過溫晴之前,只聽過她的聲音之前,就迷上了,幻想着一個溫柔淑女的想象,卻在見識到溫晴本性的時候跌破了眼鏡。溫晴是永遠的麥霸,許知書曾經說過,只要溫晴一開口,她就不想開口了,因為自己是五音不全型。只因為想聽溫晴唱歌,所以才提議的,真的是幾年沒聽了,有些想念。
她們幾個到了KTV的時候,選了個小包廂,溫晴和葉馨在點歌機前坐着,到了她們點的歌就開始唱。許知書是五音不全,純粹娛樂,言默喜靜,只是坐着靜靜地聽她們唱歌。
溫晴選了自己最擅長的一首《一直很安靜》,溫晴一向喜歡的都是能表達真正意境的歌和戳到人心底柔軟處的歌詞。
相比于這首歌的副歌部分,溫晴反而比較喜歡前奏,拿起話筒,聲音緩緩地蕩開。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溫晴的嗓音染上寂寞和憂傷,聽得她們都靜下心來,歌如人生不是嗎?
溫晴自己唱的腦海中也不斷浮現出和顧晨陽有關的很多畫面。在遇到顧晨陽以前,她以為自己這輩子的光芒都會被掩蓋在自己的朋友下,只能是綠葉。遇到顧晨陽的時候,她不敢相信,顧晨陽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她花了很多時間去确認,顧晨陽對她是不是只是一時的好奇心,只是好感,并沒有到喜歡的地步,所以她不敢輕易地交出自己的真心。因為溫晴一旦接受一個人,就會是永遠。所以她不敢去信也不敢說服自己去信,她怕失望,她怕她只是顧晨陽人生的過客,而顧晨陽卻是她一生唯一的風景。
所以當她知道顧晨陽是先喜歡上言默的時候,她的整個世界都在崩盤,好像幸福一瞬間就全部化為泡沫,所有的感情都像是披着僞裝的外衣在笑她愚蠢笑她笨。當她決定和顧晨陽分手的時候,她就已經預想到以後的孤獨,因為她是對感情有潔癖的人或者是說有強迫症的人,她就想喜歡一個人,從一而終,而如果這個人到最後不是和她在一起,那麽她想她大概這一輩子都會是她心裏的解不開的結。幸好,到最後她和顧晨陽終究還是在一起了,幸好,愛情最終的結局是圓滿的。
葉馨不同于溫晴的敏感多愁,選了首很輕快的《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唱之前就着話筒,聲音很響地對她們三個說:“這首歌送給我們四個。”
“第一次見面看你不太順眼,誰知道後來關系那麽密切,我們一個像夏天一個像秋天,卻總能把冬天變成了春天,你拖我離開一場愛的風雪,我背你逃出一次夢的斷裂,遇見一個人然後生命全改變,原來不是戀愛才有的情節,如果不是你我不會相信朋友比情人還死心塌地,就算我忙戀愛 把你冷凍結冰,你也不會恨我,只是罵我幾句......”
很輕快的旋律,葉馨很歡喜的聲音,可是溫晴卻覺得澀澀的。這首歌她知道,是寫朋友之間的,她當初為沈清和盛夏唱過。但是葉馨說是送給她們四個,她只覺得自己不配。在愛情面前,她抛棄了友誼,選擇了保護自己,不讓自己有機會再受傷。可是她們卻一直念着自己,哪怕責怪也只是說說而已,她溫晴何德何能能擁有這樣的朋友?還是她曾經扔下的朋友?
溫晴的眼睛有點濕潤,拿過另一個話筒,接下去唱:“你了解我所有得意的東西,才常潑我冷水怕我忘形,你知道我所有丢臉的事情,卻為我的美好形象保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怕我只是你人生的過客,你卻是我一生唯一的風景。
☆50、你就是我的陽光
在葉馨唱歌的時候,溫晴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看看有沒有什麽重要的人找她,才發現顧晨陽又發了條短信問:在哪兒?還有幾通他撥來的未接來電。
顧晨陽平時并沒有習慣會去詢問她的行蹤,也不會這麽粘人,可能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溫晴回撥過去。
顧晨陽氣急敗壞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四季酒店沒人啊!”
“......你去四季酒店了?”
顧晨陽理所當然地回:“對啊,你現在在哪兒啊?”
“我們吃完了啊,現在在嘉樂KTV。”
“靠!”
溫晴覺得顧晨陽今天挺奇怪的,之前打電話的時候還說着自己會解決晚飯的,怎麽現在一直在找她?
“有什麽急事啊?”
顧晨陽克制了下自己的聲音:“有些話,想當面跟你們說。”
“我們?”是指她、言默、許知書、葉馨?什麽話?
“嗯,我現在過去,在那邊等我。”說完就把電話切斷了。
溫晴挂上電話思考了下,顧晨陽要說什麽?會說什麽?想不出來,也就随他去了,等他自己來了再說吧。
溫晴向她們指了指手機示意:“顧晨陽說一會兒要來。”
“是嗎?他來接你?”
“他說是有話跟你們說。”
“那等着吧。”
不過言默好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似乎猜到了什麽。顧晨陽對除了溫晴以外的人還能說些什麽呢?
過了大概十分鐘左右,顧晨陽推門進來了。
四雙眼睛都向門口掃去,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葉馨也停止了唱歌,顧晨陽咳了一聲,走到溫晴身邊坐下。
溫晴問:“到底有什麽事啊?”
許知書故意笑說:“你不會是擔心我們吃了溫晴吧?”
本來只是笑言,顧晨陽卻一臉嚴肅認真地回答:“當年溫晴會走,會不跟你們聯系,說到底都是因為我沒有給她足夠的信任感,也沒有對她坦誠,所以都是我的錯,溫晴這麽多年,該有多想念你們,我想,應該不必我多說。”
聽了顧晨陽這麽一番話,她們四個各自的心境都有些不同。顧晨陽平時只有面對溫晴時才是嬉皮笑臉的,因為溫晴喜歡跟他擡杠,但他認真起來,卻又看得出他對溫晴的用心,因為擔心溫晴未知的處境,擔心她們四個還有隔閡,所以才特地趕來,解釋清楚,站在溫晴身前,為她擋下責難。
溫晴心中酸了一下,手攀上他的臂彎,略帶撒嬌地說:“你幹嘛這麽嚴肅啊?我們四個很好啊!”
許知書看着溫晴明顯态度軟了的樣子:“白癡!他還不是擔心你!”
溫晴在嘴上可不服軟,別人說她什麽她都立刻清晰明快地回擊,但這時候,她就想做這樣的白癡,靠在了顧晨陽肩上,笑眯眯地回:“我知道啊,我就是矯情一下!”
許知書嫌棄地看着她:“你就得瑟吧你!”
顧晨陽看着溫晴難得的小女人姿态,摟過她的肩膀,看着溫晴的眼睛,話卻是對她們說的:“有我在,她想怎麽得瑟都好。”
許知書離她們遠了點,問言默和葉馨:“我們,要不要先走?”
葉馨立刻表示:“要的要的,再待下去地面上雞皮疙瘩都快裝不下了。”
溫晴癟癟嘴卻不反駁。言默站起來,拿起包,走的時候,又對顧晨陽說:“當年的事情,我也有錯,錯就錯在我們都不夠坦誠,信任永遠是這個世界上維系感情最重要的事情,幸好你們倆最終還是在一起了,不然我這輩子都不會心安。”
溫晴只嘆氣說了句:“傻瓜,我們現在很好,就夠了。”
言默點點頭。她們三個出去以後,溫晴放開了顧晨陽的手臂,與剛剛的撒嬌不同,反而帶着認真,說:“你其實沒必要來的啊,我們之間的事情,我可以處理的很好。”
顧晨陽揉了揉她的頭發,帶着寵溺:“傻丫頭,我相信你可以處理,但是我也需要表明我維護你的立場啊,你不能剝奪我的權利。”
見溫晴起身,問:“去哪兒?”
溫晴沒有做聲,走到點唱機那邊,點了首《梁山伯與朱麗葉》,拿起話筒,在前奏響起的時候,對顧晨陽說:“有些話,也許因為我的個性很難說出口讓你聽到,但我知道,你一直想聽,我也想告訴你,我一直想說。”
她開了原唱,曹格的部分她沒有唱,到了卓文萱的部分,溫晴甜甜的嗓音才跟着節奏唱出來:“為什麽你還是不言不語,難道你不懂我的心,不管你用什麽方式表明,我會對你說我願意。千言萬語裏,只有一句話能,表達我的心,千言萬語裏,只有一句話就能夠讓我們相偎相依。我愛你,你是我的朱麗葉,我願意變成你的梁山伯,幸福的每一天,浪漫的每一夜,把愛永遠不放開,我愛你,你是我的羅密歐,我願意變成你的祝英臺,幸福的每一天,浪漫的每一夜,美麗的愛情祝福着未來。”
溫晴在唱的時候,顧晨陽心中就已經是不可名狀的感動。溫晴沒有為他唱過歌,但是他聽說過溫晴唱歌很好聽,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親耳聽過,每次他提起要求溫晴唱幾句給她聽的時候,溫晴總是說這樣生硬地唱太別扭了,所以顧晨陽沒有聽過,但是他可以想象溫晴的嗓音。
而現在,在這個包間中,只有他們兩個人,溫晴就站在他面前,拿着話筒為他一個人唱情歌,對他說“我愛你。”這三個字,從溫晴嘴裏說出來的分量,顧晨陽懂。溫晴的心其實很小,小得只能容得下一個男人,這也是為什麽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人能取代他進駐她的心的原因。溫晴認定了,她就會堅持到底,這是她的執念,而他顧晨陽,有多幸福能被她認定,能得到她這樣的感情。溫晴唱歌的時候,眼睛還是看着他的,就連唱到“我愛你”的時候,眼神都是堅定不移的,沒有因為害羞而躲避,溫晴今天是下了決心要表白自己的心意,讓他知道,讓他感動,其實她在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做到了。
她的性格決定了她不适合甜言蜜語和小女兒姿态的撒嬌可愛,但是感情卻不會随着這些而變動。顧晨陽能夠懂她,就可以了。但是溫晴現在已經不這麽想了,喜歡,就一定要讓對方知道,愛,就一定要說出來。不必時常挂在嘴邊,但一定要表達出來,否則,總是誤會糾結對方的感情,也就慢慢地會失去戀愛初始時的熱情。也許溫晴怕把這三個字說出口,怕說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後路可走,怕說出來之後,自己是先表白的一方,可是誰讓她遇上的是顧晨陽呢?顧晨陽這三個字,遠比“我愛你”還要重要,顧晨陽,你就是我的陽光。
溫晴唱完以後,沒有放下話筒,關了音樂,繼續說:“四年前,同樣是在KTV的時候,你記得那次言默生病而我說家裏有事那次嗎?其實我去西安找了盛夏,因為我當時實在是腦子裏太混亂了,你不喜歡我的事實一直壓着我喘不過氣來。”看着顧晨陽手攥緊,要起身說話的時候,溫晴安撫地笑了聲,打斷他:“你聽我說完。”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真的跟你分手了,那我以後該怎麽辦?你怎麽能這麽狠,我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和你在一起,我那麽害怕你只是一時興起,結果還是自己跌的粉身碎骨。我真的很痛苦,我去找盛夏哭了一天,在KTV,她唱歌,我哭,那天把她吓得不淺。”溫晴想起當時的情況,也是眼淚在打轉。
顧晨陽默默地握着拳頭,聽她繼續說。
“我要做的不是其中之一,而是唯一。這就是我,也許這要求太苛刻了,但是我就是這樣的人。很多話,我說不出口,不是因為不夠喜歡,而是因為太喜歡,太在乎,不敢說出口。以後,如果我生氣了,你不要擔心我不聯系你,我怎麽舍得呢?給我時間想通,我就會回複你。如果你生氣了,也許我沒有辦法去哄你,我沒有經驗,不知道怎麽哄你開心,所以你不要生我的氣,如果你生氣了,就把我說的話反過來聽,好不好?我真的好怕我們之間因為不夠坦誠,不夠信任,最後又會分開。”
溫晴說到這裏,已經是哭出聲的哽咽。溫晴輕易不哭,而哭的時候卻又是倔強的,咬着嘴唇,攥緊手心,強忍着。
顧晨陽起身走到她身邊,抱住她,讓她的頭抵在自己肩上,輕拍着她的後背:“傻子,反正我好喜歡你,随便你怎麽折騰我。我脾氣很好的,從認識你到現在,我從沒生過你的氣,倒是你經常吓我。你可以吓我,但是不要太久,會出人命的。從我有談戀愛的念頭開始,我就沒想過分手,分手這兩個字,我永遠不會說,你說過一次,而我也不允許你再說第二次。”
顧晨陽放開她,看着她的眼睛,說出了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