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飛行時間不算長, 餘念在飛機上睡了覺,睜眼時剛好落地。
外邊天色變得昏暗,月亮挂在半空, 一行人到了酒店,放好行李便約着一起吃飯。
帶隊老師要去參加競賽會議, 隊裏另外兩個選手是補習班同學, 約好了一起吃火鍋。
只剩下林星旭和餘念。
“你餓了嗎,”林星旭問她,“我請你吃飯。”
餘念不想出門,打開外賣軟件, 發現附近沒什麽好吃的。
她順手把酒店定位發給陸知秋:“AA吧, 你想吃什麽?”
林星旭:“我都可以。”
餘念收起手機:“那就吃烤鴨。”
走出酒店, 兩人上了輛出租車,餘念順口報了個地名。
“姑娘您是上京人?”司機一口京腔,“那兒的客人都是本地人。”
餘念笑着說:“叔叔,我來這比賽的, 不是上京人。”
上京的出租司機都愛唠嗑,餘念又生的好看,黑發披在肩頭, 眼睛撲閃撲閃的,招人喜歡, 便和她多聊了幾句。
小姑娘也沒有不耐煩,一一笑着應了。
“高中生就來上京比賽,小姑娘厲害啊,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旁邊是你男朋友?”
後座兩人都愣住了。
林星旭表情有些僵,不自在地玩手機,倒是餘念反應過來:“沒有,他是我同學,一起來比賽的。”
司機:“小年輕這年紀就該多談談戀愛,我看你倆長得都挺好,湊一對也般配。”
餘念沒想到現在司機還兼職紅娘,将頭發別到耳後:“叔叔,玩笑可不能亂開。”
“我只是随口一說,”司機爽朗地笑,“怎麽,小姑娘有喜歡的人了?”
這兒除了林星旭沒別人,餘念笑了笑:“是呀,所以您別亂點鴛鴦譜了。”
林星旭手裏動作一頓,有些不可置信:“你有喜歡的人了?”
“是啊,”餘念轉回頭,“怎麽了?”
少年表情複雜,複雜中還帶着點兒沉重:“是易小北嗎?”
餘念:“……”
“怎麽可能,”她擺擺手,“你別瞎猜。”
林星旭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到了目的地,餘念付錢下車,帶着林星旭穿過胡同,七拐八拐找到一家烤鴨店。
她感嘆一聲:“好早之前就想來吃了。”
林星旭驚訝于她的熟悉程度:“你經常來上京?”
“對啊,來這比賽,”餘念眨眨眼,“哦對,差點忘了,你是第一次進決賽。”
林星旭:“……”
他以前仗着腦子聰明不愛學習,成績一直是中上,直到最近才發奮讀書,蹿到了一中的上游。
烤鴨店人很多,沒有堂食的位置,兩人便選擇了打包。
在等出菜的間隙,餘念收到陸知秋的信息——
【哥哥:到酒店沒?】
【念念:到了,現在在外面買飯】
【哥哥:什麽時候回去?】
【念念:半小時,我打包完就走】
【念念:[搖尾巴.JPG]】
【哥哥:好】
【哥哥:回酒店和我視頻一下】
餘念:“……”
她下意識倒吸一口涼氣。
餘念沒和陸知秋視頻過,一想起微信視頻裏的死亡原相機,她就想一頭撞死在牆上。
微信就不能開發個美顏功能嗎!!
林星旭以為出了什麽事,湊過來:“你這個‘哥哥’,是小陸總嗎?”
“……嗯。”
餘念輕敲鍵盤,回了個好,頓了頓,又點開右上角的三個點。
然後把備注裏的【哥哥】改成了【陸知秋】。
“不過不是我哥哥,”她輕聲道,“是朋友。”
回了酒店,餘念先給陸知秋報了個定位,然後坐在沙發上吃烤鴨。
剛把烤鴨皮放到面皮裏,手機振了下。
餘念掃了一眼,手一抖,烤鴨掉到了地上。
是陸知秋發來的視頻邀請。
小姑娘瞪大眼,飛快跑到廁所,對着鏡子順了把頭發,随手抄起洗手臺上的一塊腮紅,輕掃臉頰。
氣色這才好了點兒。
然後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唇,接起電話。
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餘念點開右上角的視頻欄,仔細打量了一番。
……早知道就不該偷懶,在飛機上化個妝。
“小孩?”男人的聲音響起。
餘念這才回過神:“我在。”
男視頻那邊燈光很暗,不遠處有輕微的音樂響起,估計是在酒吧之類的地方。
男人的襯衫開了兩顆,眼眸微垂,嗓音比平時沉一點兒:“在幹嘛?”
“在吃晚飯,”餘念盯着他的喉結,不自覺将頭發別到耳後,“你還沒回去?”
難得聚會,被他們灌了不少酒,陸知秋雖然酒量不錯,但多少有點暈。
所以沒注意到小姑娘今天有些反常,沒喊他哥哥:“嗯,可能還要一會。”
“在外面過夜嗎?”
“回去睡。”
陸知秋點了根煙:“酒店環境怎麽樣?”
餘念看着男人唇間逸出的白霧,怔了怔,才想起他是會抽煙的。
只是從沒在她面前抽過。
“挺好的,”她舉起手機,在房間裏轉了圈,“我在這住兩晚,後天早上比賽。”
陸知秋“嗯”了聲:“一般,比賽完帶你換地住。”
一想到能和陸知秋玩,餘念就挺高興的:“好呀好呀。”
北方溫度比南方低,小姑娘穿了件毛衣開衫,整個人毛茸茸的,頭發難得放下,柔順地披在肩上,襯得皮膚雪白,眼睛亮晶晶的,臉頰泛着緋色。
陸知秋看了會兒,挑起眉:“喝酒了?”
餘念一愣,沒反應過來:“沒有啊,怎麽了?”
男人似是不信:“臉怎麽這麽紅?”
餘念:“……”
好像被發現了。
以為自己下手太重,她偏過頭,借衣櫃鏡子照了照,發現效果還挺自然。
她轉過臉:“沒喝呀。”
陸知秋“哦”了聲,拖長音:“那就是化妝了。”
餘念:“…………”
這男人怎麽這麽敏銳!!
小姑娘鼓着臉頰,不大高興的模樣:“你不要說出來嘛。”
陸知秋将煙碾滅,垂着眼:“走的時候沒見你化妝。”
男人擡起眼,燈光昏暗下神色不明,只是淡淡的:“在飛機上化的?”
“我在飛機上化什麽妝,”餘念說,“化妝給誰看。”
陸知秋:“那是什麽時候化的?”
餘念:“……”
她想把手機扔出去。
他怎麽專問這種問題!
太過分了!!
她不吱聲,男人便也不說話,單手支着臉,半阖着眼等她回答。
餘念糾結了半天,咬着唇,小小聲:“視,視頻前化的……”
陸知秋:“?”
男人沒想到等來的是這個回答,眸中閃過一絲驚訝,眉毛一挑:“化給哥哥看啊?”
“不行嗎!”
小姑娘兇巴巴地回,她聲線偏軟,像揮着爪子嗷嗚嗷嗚的小奶貓:“酒吧裏都是漂亮姐姐,我不化妝就被她們比下去了!”
陸知秋:“……”
他不知道小姑娘這種年紀就有比美的意識,啞了半晌,又覺得有些有趣,唇角沒忍住翹了翹。
小姑娘瞪圓了眼:“不準笑!”
“不笑不笑,你比那些姐姐好看,”陸知秋說,“不信你問阮程,我把他喊來。”
“不,不用了。”
餘念還不想丢臉丢到阮程那。
時間還早,陸知秋不想出去喝酒,又點了根煙,看餘念吃烤鴨。
小姑娘吃相很可愛,咀嚼時兩頰一鼓一鼓,像偷偷藏食的小倉鼠。
他閑的無事,又叮囑了幾句,讓她注意安全,鎖好門窗,保護好自己。
餘念出門在外,一個人慣了,除了外公外婆,少有人這麽關心她。
心尖突突地跳,她低着腦袋:“好,我知道了。”
接下來兩人很少說話,各做各的,吃飯的吃飯,醒酒的醒酒,倒有那麽點歲月靜好的意思。
直到餘念吃完烤鴨,開始收拾包裝,陸知秋才擡起眼。
他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了,早點休息。”
“你也是,”餘念說,“早點回家,記得找代駕。”
“司機會來接,”陸知秋直起身,“挂了。”
“拜拜……”
話沒說完,餘念突然想起什麽:“明天還視頻嗎?”
“什麽?”
“我後天就要比賽了,”小姑娘咬着唇,“明天晚上能再視頻一次嗎,哥哥。”
她生怕陸知秋不同意,猶豫好久,還是喊了一聲哥哥。
“可以,”男人應的爽快,“明天晚上見。”
……
第二天餘念一覺睡到中午,在酒店簡單吃了點,然後被老師帶到比賽點熟悉考場。
這次競賽規模很大,獎杯含金量很高,所以比賽在某中心酒店進行,上午比賽,中午出成績,晚上進行頒獎典禮。
熟悉完考場,老師又組織了一場賽前熱身,題目難度都不高,但題量很大,餘念寫了大半個小時才完成。
寫完題目已經是晚上八點五十,餘念剛收拾好東西,手機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是陸知秋的視頻邀請。
他們昨天約好晚上九點視頻。
餘念走出房間,接通視頻:“哥哥。”
屏幕裏出現男人小半張臉,其餘被身體擋住。
相機一搖一晃,似乎在走路:“怎麽不在房間?”
“在老師房間寫題,剛出來,”後面有人喊餘念名字,她回過頭,“等我一下哦。”
餘念轉過身,見林星旭小跑過來:“一起上樓吧。”
老師住14樓,他們住20樓,中間有段電梯。
餘念:“你先去吧,我這要還有點事。”
林星旭掃了眼她的手機,目光一頓,哦了聲。
見少年身影消失在電梯口,餘念才低下頭:“哥哥。”
開着視頻,陸知秋聽到剛才是男生的聲音。
他微微皺眉,沒有說什麽:“趕緊上樓吧。”
“好。”
餘念疑惑地看了眼屏幕,那邊晃動的實在厲害,偶爾還有腳步聲。
“哥哥,你在外面嗎?”
“嗯。”
餘念走到電梯口,見門馬上要關上,連忙摁鍵。
電梯門緩緩打開,裏邊赫然站着林星旭。
餘念:“……”
林星旭:“……”
這種情況下再回避有點刻意,餘念清了清嗓子,走進電梯。
林星旭又望了一眼:“在打視頻?”
“嗯,”餘念将手機舉起來了點兒,“打個招呼吧。”
林星旭擡頭,吓了跳:“小,小陸總。”
驚吓之後又有點兒放心,圈裏人都知道陸知秋和餘念關系好,兩人視頻很正常。
男人垂下眼,沒什麽情緒地“嗯”了聲,就當是應了。
轉眼電梯到了二十樓,林星旭走在餘念身旁:“明天要比賽,你今天早點休息。”
餘念捂着手機,敷衍地應了聲,想着回房間再和陸知秋視頻。
屏幕裏男人也挺配合,沒再說話。
走出電梯間,兩人拐了個彎,走入一條長廊。
房間在長廊末端,遠遠的站着一個人影,餘念視力不好,看得不大真切,只覺得身形有些眼熟,人高腿長的模樣。
餘念心頭一震,沒敢往那方面想。
“睡前喝牛奶能助眠,”林星旭側頭看她,“你那有牛奶嗎?”
餘念不想與他對視,垂下眼:“沒有。”
兩人慢慢向前走着。
“我那兒有,”林星旭說,“我給你熱一杯?”
餘念看着地毯上繁複的花紋:“不用了,我——”
這時候,手機裏傳來一道聲音:“擡頭。”
不知是不是錯覺,餘念總覺得那聲音真切的很,仿佛就在耳畔。
燈光投射在地毯上的光突然被擋住,她下意識擡起頭。
便見三步之外站着一個人,寬肩窄腰,黑衣黑褲,腳邊放着行李箱,頭上的鴨舌帽遮住大半張臉。
少女圓眼微瞪,手一抖,手機掉到了地上。
耳畔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
“怎麽,見到哥哥這麽驚訝,”陸知秋挂了電話,下巴微擡,“小姑娘有沒有出息。”
陸知秋房間就訂在隔壁,餘念在門口等他放好行李:“去吃宵夜?”
“時間不早了,”陸知秋看了眼時間,“不去睡覺?明天不是要比賽。”
餘念說:“我睡不着。”
陸知秋突然過來,她又驚又喜,心情還沒平複。
男人以為她緊張明天比賽,笑了笑:“好,哥哥請你。”
兩人挑了家附近的火鍋店,點好菜,餘念問:“你怎麽提早來了?”
“看到有早一點的機票,就改航班了。”
陸知秋替她擰開汽水瓶蓋,擡起眼:“怎麽,不歡迎我啊?”
“怎麽會!”
小姑娘喝了口汽水,耳朵尖有點紅:“你也不提前和我說……”
陸知秋勾了下唇:“提前說就沒意思了。”
菜很快上齊,餘念還沒緩過神,盯着起伏的鍋底出神。
然後随手夾了塊青菜,小口小口咬着。
陸知秋看了她一眼,夾起塊燙好的牛肉放到她碗裏:“小孩,吃肉。”
“……哦,好。”
小姑娘叼着生菜吧唧吧唧嚼完,剛咬了半塊肉,猛的擡頭:“不準喊我小孩!”
陸知秋:“?”
他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她:“不喊你小孩喊什麽,你本來就是小朋友。”
“我才不是小朋友,”餘念抗議,“我也就小了你……八歲而已。”
“八歲還不多?”
“我說不多就不多,”小姑娘難得急了眼,“我不管,你不準喊我小朋友!”
陸知秋只當她發小脾氣,縱容着:“好好好,那我喊你什麽?”
少女氣鼓鼓的:“喊我名字。”
“餘念?”男人一頓,“不好,哪有哥哥喊妹妹全名的。”
餘念一聽哥哥妹妹就頭疼:“我也不是你妹妹!”
“不是我妹妹?”
陸知秋一聽樂了,探過身,屈指刮了下她鼻尖:“好啊你,這段時間我白養你了?”
餘念不知道怎麽和陸知秋說,怎麽告訴他自己心裏那點難以啓齒的小秘密。
她不喊他哥哥,試圖跨越八歲的鴻溝,讓他喊自己名字,全是因為她喜歡他。
因為喜歡,餘念不想讓陸知秋給她套上“妹妹”這個刻板印象。
她擡起眼,便見男人唇角微勾,眉眼溫和地看着她。
“你這麽一說,我倒記起來了,走的那天,你是不是喊我陸知秋了,”他散漫道,“念念,膽子大了,不要我這個哥哥了?”
餘念的心因為那聲念念高高躍起,又因那句哥哥重重砸下。
她垂下眼,不敢與男人對視,鼻頭忽的有些酸澀。
小姑娘仰起頭,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她聽到男人問:“怎麽了?”
深吸一口氣,又慢慢呼出。
半晌,少女低下頭,揚起一個甜甜的笑:“……沒什麽。”
餘念忽然想起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暗戀是一個人的兵荒馬亂。
如此情深,卻難以啓齒。
就像課間午後,在草稿本上無意識寫下的名字,一頁又一頁,那悸動只屬于她一人。
而旁人,永遠無從知曉。
一夜無夢。
比賽八點半開始,餘念第二天醒的很早,出門的時候林星旭站在外邊,問她要不要一起吃飯。
餘念頓了頓,正要拒絕,耳後傳來關門的聲音。
陸知秋倚着門框,聲音淡淡:“她不去。”
“……哥哥?”
餘念轉過身,有些驚訝:“你怎麽起的這麽早。”
“你就要比賽了,我躺床上合适嗎?”陸知秋收起房卡,“走,陪你去吃飯。”
餘念早上沒什麽食欲,要了份餐廳的西式招牌,只吃了兩片面包。
陸知秋掃了一眼:“把牛奶喝了。”
小姑娘嘟着嘴,不大願意的模樣。
“多少喝一點,”男人語氣溫和,“我不想待會兒接到賽委會電話,說你低血糖暈倒在考場。”
餘念:“……”
她捧起牛奶杯,小口抿着:“你什麽時候去開會?”
“晚上。”陸知秋報了個酒店名字。
餘念微微一頓:“我們比賽地點也在那。”
“是嗎?挺巧的,”陸知秋拿起手機,“那酒店就訂在那吧,省的你來回跑……想在上京玩幾天?”
“……都可以。”
少女垂下眼:“我聽你的。”
比賽有統一車輛接送,陸知秋便沒陪着,把餘念送到樓下。
酒店門口人來人往,考生們陸續鑽入大巴,男人站在陽光下,五官輪廓流暢漂亮。
“去吧,放平心态,”他微微一笑,“我們念念是最棒的。”
餘念紅着臉走上大巴,同行的一個女生問她:“餘念,剛才車邊給你遞包的男生是誰啊,長的好帥啊!!”
“是男朋友嗎男朋友嗎,”另一個女生探過頭,“他看上去年級比你大一點诶,但你倆站一起好般配!”
在一旁聽歌的林星旭摘下耳機,轉頭看着餘念,神情複雜。
“不是啦,”餘念将頭發別到耳後,指尖擦過發燙的耳根,“一個……朋友而已,你們別瞎猜。”
送走餘念,陸知秋回房收拾行李,司機等在樓下,送他去了市心的酒店。
身份擺在那,陸知秋剛下車,就有人上來迎:“陸爺,您可算是來了。”
“房已經給您開好了,這是房卡,”迎賓接過他的行李,“交流會主辦的那幾位想請您吃個飯,您看您中午……?”
魔都和上京差着十萬八千裏,照例說兩邊應該沒什麽聯系,但國內紋身圈就這麽點大,陸知秋又連拿了兩屆PTA冠軍,難免會有圈內人向他讨教,還有不少人求他收徒。
陸知秋雖然不收徒,但人家大老遠跑過來,能指點就指點幾句,一來二去全國各地的人都認識一點,去哪都有人把他供着當座上賓。
“中午我過去,”陸知秋頓了頓,從皮夾裏拿出一張卡,“你再去開間房。”
迎賓一愣:“您這是……”
男人擡腳往裏走:“家裏有個小朋友在上京,開完會帶她玩兩天。”
午餐也在酒店裏,組局的是上京這塊幾位資歷深的刺青師,年紀都比陸知秋大許多,便喚他們一聲老師。
幾人平時偶爾也有交流,吃飯時的氛圍也不錯,聊了會比賽的事,話題就扯開了。
“這屆比賽,陸爺打算紮什麽?”
陸知秋夾着煙:“還沒想好,到時候看主題吧。”
PTA在複賽會有一場主題比賽,類似于小學裏的主題作文,主辦方給一個題目,選手跟着題目做刺青。
陸知秋當年第一次參加PTA,主辦方給出的主題是“花”,他将東方傳統的蓮花以美式風格呈現,在背上紮了一片生命之樹,自此一戰成名,在圈內聲名鵲起。
“四年過去,你也從新人變成老人了,”席間有位年紀較大的感嘆,“這次PTA報名人數翻了一翻,多了不少新面孔。”
陸知秋從容不迫道:“各行各業都需要新鮮血液。”
“話是這麽說,但有些人太過自信……我看了眼作品圖,那走線和得了帕金森症似的,初試就得被刷。”
那人頓了頓,語氣暧昧了些:“我看了眼參賽名單,你猜誰也來了?”
男人懶懶地擡眼:“誰?”
那人道:“宋琦。”
宋琦現在在上京紮根,她和陸知秋的事有少數人知道,大家嘴都嚴實,不會随便提起。
只是現在衆人都喝了酒,才會在席間當玩笑談起。
陸知秋半阖着眼,牙齒咬着煙,半晌,唇間逸出一絲白霧。
“來就來,”男人低嗤一聲,毫不在意,“她不嫌丢臉就行。”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這是一篇暗戀成真文(。
感謝在2020-02-29 21:56:34~2020-03-02 23:12: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洛姝姝姝姝呀 3個;寵 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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