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好弟弟 (8)
,也好讓下一茬的趕緊兒開花結果熟透了!
但很可惜,太一雖然也因為定不下來閉關、反而忙碌了起來,老子和原始卻不許他瞎折騰。
為此,再一次将他禁閉在昆侖山,雖偶爾許他往太陽太陰二星走走,卻不允他去其他地方亂晃,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混沌。
葉荊無法,他有時候真心不明白兩個兄長的邏輯,原本說忌憚太陽星的因果——
那會子葉荊還挺佩服兩個兄長的先見之明,十日齊出是太陽星一脈妥妥的黑歷史,當然一直到現在葉荊也沒放棄設法避免,但他還是很佩服自己倆個,一眼就能看穿兩個量劫有木有!
可奇怪的是,倆個在隔離他一段時間之後卻反而不說什麽了,枉費他還擔心要怎麽調和哥哥和弟弟之間的關系,結果他把雷劈着砍着,一睜開眼,世界立刻和諧了。
每回見面都和和氣氣的啊!
別扭二團子哥還免費給小太一當陪練了啊!
甚至愛屋及烏到自己幫帝俊祖鳳那會子,二哥都沖在前頭的啊!
大哥都沒少出力有木有!
紫霄宮聽道也默許帝俊坐在原始之下,對于他拉着小太一一起坐鴻鈞身側也從來不說什麽,上一次聽課回來大家還很開心地到太陰星集宿,雖然他大部分時間都睡過去了沒錯,可他絕對不會忽視那種和諧氣氛的。
雖然多了只帝俊和只祖鳳有點兒讨厭,可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接受那兩只勉強作為家人啊!
還以為從此就是一家子快快樂樂圓圓滿滿自由自在的生活了的說……
葉荊實在想不明白,這限制令到底算怎麽回事?
說要将他和太一隔離嘛,又不攔着他去太陽太陰,也不攔着太陽太陰裏頭的來;
可要說不是存心隔離嘛,幹嘛連小太一建築在不周山的勢力大本營也不允許他踏足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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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荊疑惑臉。
原始肅穆威嚴:“不獨不周山,除了偶爾去去太陽太陰放風,哪兒都不許去。”
葉荊“咦咦咦”:“為什麽為什麽?明明我最近都很乖,憑啥又要禁閉我?”
原始瞪眼:“憑我是你哥!憑你現在境界修為連你弟弟都不如!”
——太一第二次聽道之後進境反而慢了下來,但再慢,好歹已經大羅玄仙妥妥的,可不是葉荊這個一直在大羅真仙中後期原地踏步偶爾仿佛還要倒退半步的家夥能比的!
當然葉荊被禁在靈柩中那次領悟來的劍道十分不得了,尤其那劈斬二式,便是沒有誅仙四劍在手,都能将苦竹菩提打個滿頭包;再加上有了誅仙四劍,別的不說,逮着機會抽苦竹菩提幾頓都還是妥妥的。
雖然那倆的修為現在貌似都比他高點兒了。
可葉荊對着別人能理直氣壯強調修為不能代表一切,可對着原始,原始還特特提起太一……
葉荊蔫蔫兒趴回去:“我覺得肯定不是這個理由……”
他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一定另有緣故,可原始打定主意不說,葉荊又有什麽法子?
連嘀咕都不敢大聲呢!
當然再小聲也瞞不過原始的耳朵,但原始自覺兄長的威嚴展露無遺,一時也沒與他糾纏,甚至都沒計較他直接趴在洞府前小草皮曬太陽的慵懶,施施然上了九龍沉香辇走了。
完全無視了的葉二二那哀怨不舍的小眼神。
葉荊捶地,即使不去混沌,随便哪兒逛逛都行啊!
老子慢悠悠從洞府裏頭走出來:“既然随便哪兒都行,就去太陰星走一趟吧。”
說着遞過去幾葫蘆丹藥,葉荊很順手接過,嘴裏頭還嘀咕着“又是太陰星”,眼睛卻打量起那小葫蘆來。
這葫蘆卻不是那個紫金葫蘆,只是從柳、桃插枝,竟都能成活的例子,老子将自己那個葫蘆上連着的一小段藤蔓種了下去,葉荊本以為絕對不可能成活的,畢竟插枝好歹要是“枝”,那種不足一指節長的小玩意算是哪門子的“枝”呢?
不想老子卻居然真将這小藤蔓養活了,甚至在蟠桃還沒開花、柳枝也才抽芽的時候,就養出小葫蘆來了!
[洪荒+劍三]還我一身金燦燦 第63章 端倪
葉荊之前就去那葫蘆藤邊上轉悠了幾回,只是葫蘆沒熟,老子雖不嫌棄他糟蹋東西,葉荊也沒好動手,如今倒是第一次見着這摘下來的小葫蘆,不禁好奇,連郁悶都減了不少。
可惜如今葫蘆裏頭裝着藥丸子,不是給倆老不出殼的懶小子泡澡的,就是給月桂扶桑當肥料的,葉荊修為再墊底兒,也不怵帝俊祖鳳那夫夫檔,只不怵是一回事,這禍禍小娃子小靈植的養分又是一回事。
也就只得将小葫蘆一個個搖搖晃晃聽個響兒、最多打開來看看罷了。
再多卻不好做,連将丹藥倒出來都不曾,因恐走了藥效。
藏劍山莊在天眷者們口中號稱大土豪山莊,真正葉家子卻都沒少了數百年世家的沉澱,熊孩子如葉荊,也是個并不需要将特意的浪費奢侈當排場的。
即使到了洪荒之後,葉荊大多數時候也是很愛惜物力的,偶爾如初入紫霄宮時摘了青桃子、還故意只用桃核扔果肉的行為&
啊啦,那時候不是為了試探天道的底線嘛!
如今當着很少打他屁股彈他腦袋的老子大哥,葉荊還是很乖巧的。
而事實證明,這個根本不需要動用暴力就能讓葉荊乖順更甚于原始跟前的哥哥,對葉荊的裝乖也很受用。
将特意留出來的倆小葫蘆給了葉荊随便玩不說,老子還将他這些年将小藤蔓從不足一指節大小養到結小葫蘆的過程都細細與葉荊說了,什麽隔多長時間澆多少水用什麽土輸多少能量啦……
說完還補一句:“你要懶得操持,将藤蔓拿來我種也一樣。”
卻是之前因為老子的突發奇想,分着葫蘆的幾個,都将那點兒蒂留着,葉荊兜裏便揣了足四個,卻是除了女娲兄妹想自己栽種之外,都給了葉荊——
無他,葉二二先前連野草都不放過的靈植收集癖相當有名。
如今便都給葉荊一股腦兒塞到老子手上,附帶一個傻樂傻樂的笑:“大哥最好了!”
老子淡定臉:“快去快回,太一現在也在太陰星。”
然後更淡定地看着葉荊眼睛一亮迅速騰雲飛走——
哥哥果斷不如弟弟什麽的,老子表示他早在二弟原始身上就鍛煉出足夠的承受力了。
葉荊撲入太陰星,卻很可惜慢了一步,太一下去不周山了,倒是大蛋二蛋都放在太陰星裏,帝俊祖鳳也都在。
葉荊瞪帝俊:“我又不是瞎子,太一那麽大個,我怎麽可能會沒發現?而且你都是幹嘛的啊?雖說和太陰星連在一起,但也沒連到一步動彈不得的地步吧?為啥事事都要太一忙?”
帝俊近年越發雍容貴氣,對葉二二這種無理取鬧的問話完全不屑理會,只一下下摸着手底下的兩顆蛋,對于二蛋一感知到葉荊氣息就格外歡脫的表現,都沒了那種萬一孵出來個葉荊樣的熊兒子怎麽處的煩惱。
他只是垂眸淺笑,完全無視了葉荊而已。
倒是祖鳳忍不住嗤笑:
“太一又不是去哪都要現出本體,我們怎麽知道你為什麽沒發現?我們是沒和太陰星連在一起,可現在孵蛋你沒看到麽?太一回太陽星的時候都是帝俊去太陰星坐鎮,你也是瞎了眼呢?”
因着鳳凰一族偏愛比翼雙飛,每一回帝俊和祖鳳雙雙出行時,基本帝俊都是純原型的好吧?祖鳳模樣兒雖做了點兒遮掩,卻也是華麗麗一大只,葉荊看不到怨誰呢?
葉荊理直氣壯:“若太一回了太陽星,誰耐煩看你們這太陰星誰滾下去誰爬上來啊?”
他可只認那麽一個弟弟,別以為帝俊和小太一長得像就如何!
再說了,帝俊那一身沒有滅世黑蓮遮擋之下越發華光熠熠的翎羽……
葉荊每次眼熱垂涎又不能拔!最初那身灰撲撲的也就罷了,明明成年之後一二十萬洪荒年總要換一身的啊,每次都寧可留給祖鳳墊腳丫子都不肯給他!
葉荊又做不到搶人腳墊子做衣裳的事情,每次看這兩只都內傷好吧!
特別是在他衣襟上那根仿佛日漸走向黯沉系的時候,傻子才看這吝啬張揚的夫夫倆!
葉荊覺得自己這理由不能更充分。
卻不想祖鳳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古怪,然後問了一句更加古怪的:
“你真當太一是弟弟嗎?”
葉荊跳腳:“我沒當太一是弟弟?”這話得多瞎眼的人才好意思說啊?特別是這只祖鳳:“難道你倆能做得比我好?”
其他大師不說,單說那吃個人參果的小事吧,都要靠太一惦記着大蛋二蛋,這活像八輩子沒吃過果子的祖鳳一口氣就将自己那兩個囫囵吞了好吧!帝俊自己是只吃了一個,可他另一個全給了祖鳳沒想起太一丁點兒的好吧!果斷娶了媳婦親哥就變後哥啊!
小太一若沒有自己惦記着,連一個人參果都吃不上哩!
如今還好說這話?
葉荊磨牙,誅仙四劍雖沒祭出來,指尖劍氣卻已經在閃着,一副祖鳳再胡說半個字,他就要好生與帝俊做過一場的兇悍模樣!
——當然,業火紅蓮也同時備好,不是護着他自個兒,是準備在和帝俊做過的時候,護住兩顆蛋。
但祖鳳卻沒再說什麽,只是定定看着他,目光複雜糾結,卻有那麽點兒,嗯,像是每次哥哥們覺得他該懂得什麽、卻忽然發現他一竅不通時那般的,恨鐵不成鋼?
葉荊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
帝俊卻忽然擡起頭:“行了,不是找太一嗎?怎麽不追去不周山?”
作為一個手握河圖洛書、又擅長觀察分析的“殿下”,葉荊可不信他沒看出自己目前給兄長們限制活動範圍的悲催處境。
乍一聽帝俊這話,葉荊幾乎以為他是在嘲諷自己。
帝俊那種即使和葉荊說話也懶得擡頭看他的傲慢也真的很像。
可葉荊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家夥,怎麽像是在轉移話題呢?
疑惑地上下打量帝俊幾眼,帝俊依舊不擡頭,只手上一下一下梳理着兩顆傻蛋的氣息。
葉荊又不是個擅長察言觀色的,看了好一會兒都看不出什麽,又見另一邊祖鳳面色越發古怪——
一種極力掩飾又藏不住的古怪,
頓時也沒了和帝俊做過一場的心情,只蹲下身去也摸了兩顆傻蛋幾把,确定他們依舊生機勃勃之後,将幾葫蘆丹藥遞了過去,連同給太陽星扶桑樹的一起,整個人的氣場忽然一下子蔫了下去。
帝俊沒再說話,祖鳳卻有點兒稀罕:
“你真不去不周山找太一哪?反正洪荒這麽大,你的運數又古怪得很,阿俊拿河圖洛書都推不出來,便真去了,太清道尊和玉清道尊也未必能夠知曉吧?”
阿俊什麽的,葉荊每聽一回都要倒一次牙好吧!
某只狗崽子就養了匹傻馬,毛發不白不黑,一身微帶灰色的土屎黃,不巧名字正好也叫“阿俊”。
可惜大唐還很遠很遠,河圖洛書又明珠暗投,帝俊連一量劫的後事都未必看得清,葉荊也沒法子拿這個奇葩的稱呼出來笑話這秀分快的傻夫夫。
只得随意答一句:“你當我家大哥二哥傻的啊?許我出昆侖山之前自然已經讓我答應了沒得允許不許去別處好吧?”
至于對着哥哥們還玩兒陽奉陰違什麽的……
別逗了,葉二二最熊孩子的時候都不屑于玩那個,更別提如今有了弟弟自覺大人了好吧?
葉荊十分理所當然。
對此,帝俊終于看了他一眼,眸色深沉,意有所指:“還算不錯的品質,但願你能一直保持下去才好。”
——可惜的是,葉荊似乎天生自帶忽略提示的技能。
所以說,福禍自招這句話有時候真心有道理。
遁去的一已經将帝俊伏羲這兩個伴生掐算推演至寶的送到葉荊身邊,鴻鈞也繼教導其獨家掐算法術之後,還拼着惹多幾萬年天雷的代價,漏出了那麽點兒天機。
可惜的是,無論提醒葉荊的是鴻鈞、是老子,又或者是帝俊伏羲,他,似乎一次也沒有接收到。
葉二二的報應,從很大程度上說,真心是自找的。
但意外有時候就是這麽發生的,誰都沒有辦法阻撓,即使是兩次講道功德淬煉自身、開始摸着混沌大羅之境邊緣的鴻鈞,也實在想不到、更無從阻撓起。
自那日從太陰星上下來,葉荊很是乖巧了一段時間。
約莫有三五千個洪荒年的時光,對于洪荒土著來說算不上漫長,可對于葉荊來說,在不閉關不頓悟的時候,只憑着領悟劍道消磨這三五千年中,大半沒有太一一起玩耍、也沒有兄長們的絮絮叨叨、甚至連和帝俊祖鳳鬥嘴鬧氣都沒有的時間,他居然還能忍得住沒走到除太陰太陽昆侖山之外的其他地方,真心難得。
一開始昆侖山上的生靈也挺稀罕的,但在葉荊第一個沒“睡覺”沒瞎逛的千年過去之後,連原始在老子沒出關時就要閉關的時候,都沒有再如何三令五申不許他這不許他那的。
到了這一次,終于倆哥哥先後腳相差不過半年時間就去閉關,卻誰都忘了再叮囑葉荊這呀那啊的。
于是,葉荊雖然還記得不能去別的地方,但除了這個類似圈禁的怨念記得格外清楚之外,一個不小心的,就忘了某些事情。
這一天,難得太一從不周山上回來,卻沒立刻去太陰星接倆侄兒,而是先來了昆侖山。
葉荊很高興,雖然他一看太一那模樣,就知道這個弟弟果然不是無緣無故改了行程習慣的。
可那又有什麽關系呢?
即使看出太一是做了什麽十分得意的事情要來尋他炫耀、才沒第一時間往太陰星上去,但太一在得意炫耀的時候能想到自己,就足夠葉荊高興了!
因此他也沒将太一逗狠了,不過略微逗他一會兒,就順着太一的意思問:
“可是又給天庭加了什麽有趣地兒?還是又搜羅到什麽得意屬下?還是說終于逮着燃燈那家夥的小辮子了?看把你高興的。”
太一聞言面色越發威嚴了,他這些年本就長大不少,雖不像帝俊原始那般特意弄了個三縷長須飄飄之類的中年老氣樣,但也是和葉荊差不多年歲的青年模樣,又不像葉荊每每犯二,白瞎了一張還挺有高人氣勢仙人氣質的臉。
太一這些年和帝俊輪流支撐着天庭建立,雖還沒正式稱帝稱皇,甚至連“妖族”這個稱呼也還沒正式出現,
但他兄弟二人敢在不周山建立宮殿群,號稱天之庭,又搜羅了諸多高手大能在麾下,連紫霄宮聽道生靈中,如鲲鵬、冥河等,甚至連開課前因拉偏架也給葉荊抽了一頓的燃燈都十分不要臉上趕着去占了個職位,
餘者如計蒙白澤等更不必提,洪荒之中數得上名號、又還在外頭蹦跶的,已經給太一兄弟搜羅了個六七之數。
太陽星的生靈又與生俱來便有一種尊貴傲慢之處,否則如何一行洪荒生靈,由盤古身上有來歷的地方化生的也不少,就只得帝俊和太一兩位才被稱為“殿下”?
卻是這兩位不僅僅得了盤古至陽之氣,還亞歐那股子權欲野心,也注定了他們必定要在洪荒中稱皇一遭。
太一這些年越發将那種氣勢歷練出來了,如果說原本是個傲慢卻更偏向傲嬌直率的小皇子,如今已隐然有皇者之氣。
喜怒不形于色也是皇者的修行之一,太一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得很好。
卻不想這麽輕易就給葉荊看出來?
太一心下對自己不甚滿意,他甚至暫時中止了尋求太陽星的福緣與業障并重、生存與死亡并存之道,來走這一遭皇者之道,可不僅僅因為帝俊依然躲不開、他做兄弟的也要陪一回而已。
太一是真的覺得皇者之心、皇者權柄,那種舉手投足便是千萬生靈生死榮衰的感覺,與他确定了的“道”很有幾分,嗯,算不上異曲同工之妙,但啓蒙一二也是相當不錯的。
他這些年自以為體悟得很認真,可結果依然連個心思都藏不過這位兄長去?
葉荊看出他的糾結,笑着勸慰:“不是你做得不夠好,只是你沒想故意瞞着我罷?不然也不會特特來昆侖山。”
平常太一可都是先去太陰星接了倆侄兒的好吧?十次還有七八次是直接從太陰星回了太陽星呢!
[洪荒+劍三]還我一身金燦燦 第64章 過去
葉荊完全被震撼住了。
倒是太一,有時候不知道那麽多還真是福氣,他一手也抱着大蛋,卻不妨礙他笑眯眯地将十顆蛋都攏到另一只手心——
法術就是這麽神奇。道體就是這麽奇妙。
雖然那十顆蛋每一個都不會比大蛋二蛋小多少,但太一就是能那麽剛剛好地将大蛋虛握在掌心的同時,另一只手中則一顆不落地攏住其他十顆!
他兩只手看着還都是一般大小,而十一顆蛋,只要存心打量比較,也能發現他們在大小上相差無幾。
可惜葉荊現在完全無心在這麽玄幻的情景上。
他腦子心裏,都和嘴巴非常同步:
“怎麽可能忽然出現十顆蛋呢?怎麽這些蛋居然氣息與你這般相似呢?怎麽偏偏竟是十顆呢?這完全不合理啊!”
他家小太一雖然已經長成了青年模樣,可完全沒聽說有和哪個生靈醬醬釀釀啊?
最重要的是……
醬醬釀釀也就算了,沒有醬醬釀釀有哪個生靈樂意給太一生蛋,只要生得出來葉荊也不會猥瑣到去深究那制造蛋的過程,可……
為什麽偏偏是十顆?
不知道“十”是個非常非常非常熊孩子的數字咩?
葉荊撓牆!
太一無所謂十個兒子還是九個、十一個兒子,相對的這腦子也就清醒些,略一掐算:“咦?這些竟真是我精血所化?可我不記得什麽時候以精血孕育什麽……你的紅蓮還好嗎?”
停頓的那一會子太一是先檢查了自己的黑蓮,黑蓮中的三顆未成形蓮子依然未成形,卻也沒有少一個。
葉荊一怔,趕緊檢查起業火紅蓮,滿頭大汗都出來了,他居然忘了他和小太一共有精血的還不只一個!
——可業火紅蓮依舊好好兒的。雖然蓮子凝實遠勝黑蓮那三顆,卻也沒有走失。
兩人于是又湊在十顆新蛋蛋面前仔細端倪了許久,葉荊在适應了這要命讨債的數量之後卻仿佛忽然get到慧眼如炬的技能,迅速挑出一顆:
“這個和別的不一樣。”
太一反而一時難以分辨:“怎麽會不一樣?明明太陽真火的氣息一樣濃郁,掐算出來的結果也确實說這些都是我精血所化……”
葉荊十分肯定:“這一顆上太陽真火的氣息是很濃郁沒錯,那味道和你的卻不完全一樣。”
太一又仔細辨認了許久:“太陽真火的味道和我的不一樣……能有什麽不一樣呢?”
自從帝俊和太陰星本源形成了獨特的聯系之後,太一在太陽星上也如法炮制,他不需要攫取太陽星本源為己用,但通過和太陽星本源的交流,太一對太陽本源中記載的規則确實領悟得更加透徹。
他不覺得自己會錯認太陽真火,這十顆蛋明明都帶着太陽星本源的氣息。
葉荊撓頭,他發現自己又詞窮了。
明明在大唐時總能各種強詞奪理,但到了洪荒之後,打頓悟二字開始,他卻經常找不到合适的語言。
偶爾找到那麽一二句,卻也只是“反正就是和你不一樣”之類的,最終更是破罐子破摔:
“反正就是不一樣,你信不信我?”
太一點頭:“信。”
葉荊反而給噎了一下:“真信啊?”
太一理所當然:“你不可能騙我。就算真有什麽誤會,這不是還有其他九顆嗎?就算十顆都沒了,孩子總可以再生,你的話……我去哪找個父神再來一氣化三清?”
就算還能有三清,也未必能有葉荊這麽二這麽上趕着給他當哥的啊!
太一這種态度,葉荊反而沒辦法好說十金烏的壞話,忍不住一顆顆輕輕撫摸過去,連被他挑剔出來撥到一邊兒的那一顆,也摸了兩下,才緩緩說起這洪荒大地雖然一個太陽都沒有很不好、很不好,但若是一口氣多出好幾個太陽那也不怎麽美妙之類。
太一一邊點頭一邊不明所以:“父神又不比百眼怪,他是天生道體,天生就是只有一只左眼一只右眼,哪兒來的好幾個太陽?”
葉荊一愣。
似乎也是哦?
太陽星那是盤古的左眼,帝俊太一都不過是那裏頭孕育出來的生靈而已,雖然也身具太陽真火,可那火焰強度的區別……
這麽說吧,太一還是小雛鳥的時候,葉荊陰差陽錯之下得了他一根灰撲撲的尾羽、又傻乎乎不知道動用太陽本源要背負的因果,弄出來一根金燦燦,雖然上了他身後變成暗金色,可暗金也是金。
可帝俊成年後的尾羽,那是天生的金燦燦吧?葉荊雖礙于太一不好下狠手奪取,可這些年也多少從祖鳳手裏頭磨出來那麽幾根,其中固然有帝俊被太陰星轉換後的,可也有一半是純粹太陽能量的,結果,該金轉黑還是金轉黑!
金烏和太陽星的差別,顯而易見。
可這麽說的話,那十日齊出的傳說又是哪兒來的呢?
葉荊傻愣愣。
太一沒留心:“什麽十日齊出?那我和我哥……帝俊哥一道出行時,那是不是三日齊出啊?”
葉荊越發呆愣了,對哦,如果是十金烏的話,那該加上太陽星,一共十一日啊?
到底是傳說将數量模糊泛化了,還是中間有什麽誤差?其實肆虐洪荒的只有九只小金烏?自己挑出來的那一只是沒有出去搗亂的小異類?
太一:“不管十日還是十一日,除非小家夥們有那個誤打誤撞引動太陽星本源異常燃燒,不然只憑着這些小東西,別說一十十一只,就是再來一十十一窩這樣的一道兒去搗亂,也不可能将洪荒炙烤出什麽大問題來。”
葉荊難以置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洪荒中的生靈,不拘一代二代三代……
在睡覺都能漲修為、不過速度快慢有差異的情況下,連路邊一株野草都可能在危機時刻拔腿遷移。
即使沒能力遷移的,至少種群裏頭總有能幫着他遷移的前輩。
而小金烏們的能耐……
當年太一還是有着混沌鐘呢!
盤古左眼中孕育出來的生靈再強大,也是有限度的。
想讓小金烏們将洪荒大地烤出大事來,就和讓一個普通人靠眼睛将自己的皮膚看穿一般可笑。
——所以“十”并不等于熊孩子?
葉荊放心的同時,也生出新的煩惱。
也許後世傳說各種不靠譜,可就像女娲“捏土”造人而不是用石雕木雕又或者別的什麽方式造人,确實有她打小兒愛玩泥巴的根據在一般,葉荊不認為十日齊出的傳說會是空穴來風。
但小金烏憋不住跑出來玩才闖下大禍的可能性已經排除,到底還有什麽原因,讓太陽星一脈欠下那樣大的因果?
妖族一蹶不振,雖未滅絕,卻從此與人族幾乎世代為仇,沒有修煉成妖的普通生靈更是凄慘。
明明比起女娲捏土而造的人類,那些生靈才是最初由盤古身軀化生繁衍而來的,比起息壤而就的人類,他們本該更有資格在這片大地上繁衍。
可到底要多麽大的因果,才會牽連到太陽星一脈幾乎全滅,連他們統馭的妖族,也落個修行有成也是一化形一天劫、化形之後還每常有雷劫相随,無法修行的更為人族刀俎上魚肉的地步?
當然無論修行有成或無成的妖族,他們都常以人類為食,但葉荊自大唐至今所見,有靈智的生靈還可能因為面皮之類他根本無法理解的理由做過一場,沒有靈智的生靈卻只會為了生存需要捕食……
而人類呢?
作為一個土著大唐人,即使每每被天眷者們鄙視烹饪手段,葉荊還是知道很多獵奇吃法的。
活叫驢、生烤鵝掌、生吃猴腦、三吱兒……
動物吃食時,雖然也是生吃,可那不過是因為他們不擅長烹饪。
人類呢?
活生生的動物上切割下來的肉确實很鮮嫩,但萬花谷的神醫和川蜀之地的冷血殺手都不只一對去驗證過了,天眷者所言,動物被擊殺、腦補沒有活動訊息、而心髒仍然跳躍的短暫時間中,肉質的味道,也依舊鮮嫩,絲毫不減動物活着的時候。
可追求活物生取、生烤、生吃的人類,依然有那麽多。
葉荊在還只是單純的葉二二時,就曾經疑惑,如果真有禿驢們所說的因果,那些被人類以酷刑生吃的動物,該欠了食用者多少因果?
到了洪荒,扯上金烏妖族和人族,葉荊越發想不明白。
特別是在太一肯定十只未化形的小金烏,根本沒有能力過分炙烤洪荒的時候。
大概也只有這種時候,葉荊才會覺得自己不擅長推演掐算真心是個大煩惱。
這種知道未來可能出現什麽結果、卻根本不知道具體是如何發生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糟糕。
唯一能讓葉荊在太一面前稍微挺直腰板的是,比起連十顆蛋蛋來歷都算不出來的太一,葉荊的掐算本事再爛,好歹也能算清楚“過去”。
只不過這個“過去”讓葉荊自得的同時,又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洪荒+劍三]還我一身金燦燦 第65章
你道為何?
原來太一還真是在扶桑樹下噴撒過些精血,并非是什麽人的陰謀,純粹是葉荊自個兒作的。
第一次來太陽星,也是第一次遇上小太一那一回,葉荊玩兒狠了,太一那時候年紀小、氣性又格外大幾分,一連吐出好幾口精血,卻不知道到底是九口還是十口,總之這結出來的“果子”是十顆妥妥的。
天作孽,猶自可。
自作孽……
葉荊不認為就到了不可活的地步,但在被天道盯着的時候還自作孽啥啥的,要想活,還要拉拔着自家兄弟親友一起好好活,還真的要傷點兒腦筋。
葉荊磨着太一琢磨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九顆真侄兒和那一顆雖然說不清哪裏不對、但總覺得就是不對的分離開來。
為此,他甚至提出移植扶桑枝條去昆侖山、将九顆好侄兒帶在身邊教養的馊主意。
當然,太一并沒有接受。
對于太一來說,扶桑即使多年未能啓智,日後啓智的機緣也恐怕遙遙無期,他也是他漫長的成長期裏,極少數長久陪伴的生靈之一。
若是說太一會為了扶桑舍棄一切那就太假了,但不到萬不得已,太一也不會輕易傷損這個生靈。
沒有啓智,并不等于他不會疼。
太陽星中孕育出來的生靈可以有着必要時,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出萬千下屬赴死的冷酷,也可以有着不到必要時,一點兒疼痛都不舍得一棵樹感受的溫柔。
葉荊對太一這樣的溫柔又歡喜、又無奈。
他不希望太一徹底變得比色狗頭子還冷酷的家夥,可有時候太溫柔了,溫柔到他都拼着給天道砸雷都要點破有心人可能會利用小家夥們引動太陽真火、而且那一顆和別個不太一樣的蛋蛋也未必不會是隐患等等可能,太一依然堅持着。
葉荊磨了大半天的結果,不過是将他那業火紅蓮也放到扶桑樹旁,倒是恰好一個花瓣一顆的攏住九顆蛋,剩餘的一顆,葉荊也不好不理,卻只讓他在蓮蓬中心和那蓮子做了個伴。
葉荊在昆侖山上長籲短嘆猶不足,連進了紫霄宮都悶悶的,許久才算是在鴻鈞的講道聲中睡着。
可憐睡也不曾睡安穩。
鴻鈞這一回已經是第三次講道,他在第一次講道時就說了天道之下當有聖人七,他門下出其六,而又定下了六個蒲團自此不得更改的規矩。
紫霄宮衆人都隐隐有所察覺,鲲鵬燃燈等只差一步便可能得到聖位的更是心中暗恨。但好歹還有第七尊聖位的希冀,選擇性忘了“鴻鈞門下只能出其六”、紫霄宮中人卻都喊鴻鈞一聲老師的衆人,在第三次講道時便格外期待。
不至于坐立不安,但在勉強自己不走神的時候,看到某個在鴻鈞講得天花亂墜時,不只呼呼大睡,還屢屢将腳丫子踹到鴻鈞身上、有次險些兒踹到鴻鈞面門,卻始終被縱容着的家夥……
連紅雲都無法不羨慕的好吧!
可憐他也是很想睡的,道祖所講的道法越發高深,他別說聽懂,就是強記下來都難得很,拼盡全力也不過零星記那麽些許不成句的片段,鎮元子卻吓死命令不許他睡、更不許他走神哪!
紅雲将自己的大腿都砸青了,才算勉強熬住,真心煎熬啊!
苦竹菩提兩個,在鴻鈞收了太清玉清作親傳弟子、猶豫片刻之後又将帝俊、女娲也都收入門下的時候,撲過去抱大腿哭求時,那眼淚妥妥十足真心。
只是其中到底多少哭天道不公、又有多少是真想要和鴻鈞維系一場師徒緣分,便見仁見智了。
但不管怎麽說,苦竹和菩提的淚水似乎還真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