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 【絕望的賭徒】十一 你為什麽不承認自……
網絡采訪(上澤中學死亡事件)【截圖·公開】
M:你對上澤最近的自殺案怎麽看?
網友A:是那個叫什麽鹿鹿的嗎?聽說死之前行為特別詭異, 是精神方面有什麽疾病嗎?
網友B:應該不是“自殺”吧?我同學當時可是在場的,那個女生根本沒想自殺,只不過撞碎了玻璃, 沒剎住車才順勢翻下去的。
M:所以你覺得是意外?
網友B:說不好吧, 我倒感覺她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
網友C:上澤這所學校真是邪門了,這都死的第幾個了?還有之前爆出來暗網什麽的,貴族學校都玩這麽野嗎?
網友D:五六月左右有個女生跳樓, 然後後面跟着一串割腕的, 割喉的, 謀殺的,這學校學生都魔怔了吧?精神狀态也太不正常了。
網友E:我忽然有一個大膽的猜測,這學校不會在拿學生做什麽人體實驗吧?
網友B:你還不如說集體磕藥來得可信點。
網友F:細思恐極, 我覺得還是得好好查查,怎麽其他學校沒這麽多毛病, 今年就可這上澤一所學校出事呢?
網友E:上澤今年死亡KPI已經爆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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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澤中學的月考到底是沒考成,警察救護車烏泱泱把教學樓圍了個嚴實, 媒體也聽着聲兒趕來了,扛着相機舉着話筒擠到了學校大門前。
蔣鹿鹿死得蹊跷,更蹊跷的是她死前一連串的怪異行為,一時間,各種猜測和流傳甚嚣塵上。
校園論壇裏有人說她被下藥了,有人說她招惹了不幹淨的東西,還有人說她是遭報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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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降頭吧, 她這樣一看就是被反噬了。”
“我聽說蔣鹿鹿和鄭哲是突然好上的, 不會是用了什麽愛情蠱吧?”
“她肯定是給鄭哲下降頭了,要不然鄭哲那麽花心愛玩的人怎麽一回國就和她在一起了?人家在國外可都是泡小姑娘的。”
“這麽可怕嗎?降頭什麽的真有用?”
“我本來是不信的,但現在蔣鹿鹿死這麽慘……”
……
貓二白翻着論壇裏的帖子, 感嘆想象力真是個好東西,“這分析得有頭有尾,我都快信了。”
姜之玺不信,但“降頭”,“下蠱”之類的說法讓她想到了方浩用血祭拜的河童幹屍,那東西現在東西在警方手裏,包括姜之玺從蔣鹿鹿手腕上扯下的那一顆珠子,也一并交給了警方去查證。
“所以結果呢?”貓二白随口問道。
“河童幹屍和肖騁說的差不多,都是僞造的,做工逼真而已,至于那顆珠子……”姜之玺皺了皺眉,“警方說它的材質是骨頭。”
貓二白劃拉屏幕的手一抖,差點把手機扔出去,“骨頭?蔣鹿鹿整一串骨頭戴手上?”
“我又沒說是人骨。”姜之玺擺擺手:“就是普通的動物骨骼,雞啊鴨啊的,打磨成圓珠串成手鏈。”
貓二白“噫——”了一聲,抖了抖肩,“現在的時尚潮流我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蔣鹿鹿意外身亡後的一個星期,學校利用大課間開了一次全校會議。
夏末秋初的太陽回光返照般瘋狂燃燒,曬得塑膠跑道都有點燙腳。
校長在主席臺上發表講話,一看就是根據最近方浩和蔣鹿鹿兩起事件做出的總結:
“你們要有非辯是非的能力,不要碰什麽歪門邪道,更不能傷害自己的同學。”
“如果感到抑郁煩悶可以找老師傾訴,或者去學校專門的心理咨詢室請求幫助。”
“不要早戀,早戀是上澤十個‘零容忍’之一,早戀影響學習,更影響身心健康。”
三十分鐘大課間,校長講話占去将近二十分鐘。姜之玺不耐煩地伸出手放在額頭上遮擋日光,正看表數着時間,忽然一片陰影從她頭頂落了下來。
肖騁不動聲色挪了位置,站在了姜之玺身後。高大的身影剛好擋住了太陽,投下一片陰涼。涼七
“熱?”
姜之玺微微偏頭,後腦勺被暴曬的火燙漸漸散去,她沖肖騁比了個大拇指,忽然又把食指伸了出來,兩指并攏,微微錯開。
——啥也不說了,給你比個心。
兩人的互動被側後方的駱瀛風看見了,後者頗有些不屑地輕哼了一聲,結果這一聲恰好傳到了班長耳朵裏,班長猛一拍駱瀛風肩膀,“是不是!你也覺得校長說這話很過分吧?”
駱瀛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着班長眨了眨眼,“啊?”
“他不就是在內涵蔣鹿鹿嗎?生怕別人聽不出來的似的,這段時間學校裏傳了多少蔣鹿鹿勾引鄭哲的緋聞?絕對跟這老陰陽人脫不了關系。”
姜之玺和肖騁也聽出來了,鄭校長的演講內容略有些偏題,話裏話外有種蔣鹿鹿活該的意思,恨不能把她描述成一個勾引男生,心術不正,行為浪蕩,沒有規矩的人。
主席臺上慷慨激昂,主席臺下竊竊私語。不管蔣鹿鹿本人是不是鄭校長心中那種形象,談戀愛到底是兩個人的事,現在硬要把髒水都潑到一個人身上,把另一個人幹幹淨淨摘出來,誰看了都忍不住想罵一句掩耳盜鈴。
鄭校長這篇演講稿寫得确實洗腦,話術一流,論證過程有條不紊,到最後基本把方浩和蔣鹿鹿都定性成了“反派人物”,上澤中學清白得發光,大概只是在招生時對學生的品德評估出了差錯。
“品德評估?”姜之玺輕笑一聲,“上澤有這玩意兒?不都是誰分高就要誰嗎?”
話音剛落,操場那邊忽然竄出一道影子,徑自跑上了主席臺,一把扯過鄭校長的演講稿撕了個粉碎。
“有意思嗎?”
鄭哲的聲音被話筒擴大,清晰地傳到操場上每個人耳朵裏。
“人都不在了,你什麽都不知道就在這诋毀,諷刺,造謠,我問你有意思嗎?”
鄭校長被自己兒子出格且瘋狂的舉動震住了,回過神後簡直怒不可遏,“你給我下去!誰允許你上來的?”
“誰允許你一個校長當着全校人的面诋毀別人的?”鄭哲毫不妥協,“什麽叫蔣鹿鹿勾引我?是我,主動追的她,是我,求着她給我當女朋友,你不用費勁心思給我洗白,你兒子在美國泡妞被遣返,這件事還有幾個人不知道的?現在你硬要給我安個純情受害者人設,有意思嗎?有人信嗎?”
鄭校長開口想訓斥,卻被鄭哲一把搶走了話筒,那句輕飄飄的“我是為你好”悶在了空氣裏沒有傳出去。
鄭哲:“就算蔣鹿鹿真是做了什麽錯事,壞事,那也跟談戀愛沒有半點關系,你少在這空口斷案,硬把兩件事扯上關系!”
鄭校長滿眼不可置信,“反了你了,蔣鹿鹿給你灌什麽藥了?迷得你在這大放厥詞!”
“我還覺得我放晚了!”鄭哲怒吼:“這幾個星期你讓那麽多老師找她談話,一遍遍說她做錯了,說她是罪人,你有考慮過她的感受嗎?你不知道人是會被逼死的嗎?”
“在你心裏,學校的名譽,你校長的名譽,比她一個姑娘的清白重要多了,你洗白我,無非是想保住你自己。”
“醒醒吧你!為什麽不幹脆承認自己教育失敗,承認你的兒子是個人渣,承認自己雖然是一校之長,但是對家庭教育一竅不通,開過的講座,做過的指導,都是紙上談兵,滿嘴放屁!”
“我早戀跟蔣鹿鹿有什麽關系?我在美國泡妞跟人家文化開放又有什麽關系?是我自己花心,愛玩,不争氣,沒上進心!”
“要怪只怪你沒把我教育好,少在那埋怨外界誘惑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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