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 【絕望的賭徒】八 綁架獻祭
按照慣例, 每周五晚上SC都會有一場小小的聚會,慶祝周六再熬半天就可以過周末了。
這個“傳統”應該是貓二白開發出來的,畢竟他總是變着法子找借口蹭吃蹭喝。
這周五晚上, 外面下大暴雨, 周考結束後陳若生破天荒沒跟駱瀛風一起來,姜之玺問怎麽回事,駱瀛風一邊擦頭發一邊解釋說在二班沒看到人, “她室友說她好像請假回家了。”
“請假回家?”姜之玺略感意外, “什麽事這麽着急, 也沒跟咱們說一聲?”
肖騁皺了皺眉,目光轉向貓二白,後者微微一愣, 也感覺出不對勁。
游戲中主角的劇情是最為完善,一般來說不存在特別突發的事件, 當然,被覺醒者影響到的劇情不算, 可現在兩個覺醒者對陳若生回家這件事毫不知情,也就是說,這其中一定出現了其他的變數。
姜之玺順手拿出手機,準備發個消息問問,結果對方社交軟件的賬戶一概不在線,打電話提示已關機。
“不應該啊。”姜之玺“啧”了一聲,“她室友怎麽知道她回家了, 陳若生親口告訴她的?”
駱瀛風搖搖頭, “是他們班主任說的。”
如果是給班主任請過假,那大概問題不大,說不定真是家裏有什麽急事呢?
不過保險起見, 大家還是決定明天一早去找找人,看能不能聯系上陳若生父母之類的。
雨下了一天一夜,學校地下停車場都有點積水。姜之玺和肖騁一大早就去找了二班班主任,問陳若生是不是請假了。
“對,她家裏有親戚過世了,父母很堅決要求她去守靈,說是家鄉傳統。”
這是一個很充分的理由,但在肖騁眼裏還不如感冒發燒請病假來得真實。主角的劇情是沒那麽容易被拆毀的,像這種親戚離世的大事件,如果不在作者原本的計劃裏,突然發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還有什麽家鄉傳統,一個戀愛游戲,貓二白有必要設計有關守靈的家鄉傳統嗎?是嫌自己游戲崩得還不夠徹底?
肖騁:“請假理由問題,我們得盡快找到陳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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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馬不停蹄去了二班,剛巧碰到剛來于欣。姜之玺跟她說了一下大致情況,讓她想想陳若生這兩天有沒有什麽異常行為,“你倆一個班的,你還記不記得她從什麽時候就沒來學校了?”
于欣回憶了一下,“我記得周四那天晚自習還在的,周五上午好像就沒來了,異常行為應該沒有吧,我這段時間放學走得都早,周四晚上離開的時候陳若生還在收拾書包。”
正說着,駱瀛風也趕來了,二班他認識幾個一起打球的男生,挨個詢問了陳若生的時間線。姜之玺聽了太多重複的信息,一邊思考一邊到了陳若生位置上。
書包帶走了,桌面非常幹淨,但是書桌裏面一片狼藉,好像被胡亂塞了一通。
姜之玺伸手準備查看,結果還沒碰到東西,後排一個男生突然叫住了她,“你不是我們班的,你在幹什麽?”
這句話吸引了附近同學的目光,姜之玺直起身,擡起眼皮看向衆人,謊話張口就來,“我們是陳若生的朋友,她請假了,讓我們替她收拾東西給她送過去。”
這句解釋很有說服力,周圍同學的目光紛紛轉移了,該聊天的聊天,該學習的學習。
只有一道,停頓了兩秒,眼神變了變,然後倏地移開了。
是剛才叫住姜之玺的那個男生。
姜之玺留意了他兩眼,忽然轉身扒了肖騁的書包,開始把陳若生書桌裏的東西一股腦往裏面裝。最後書包都快撐成登山包了,被肖騁一手拎起來挂在肩上。
“你這是抄家來了?”
姜之玺伸手敲了敲“戰利品”,“想找人,那就從她身邊的東西查起”
周六這半個上午姜之玺和肖騁在老師們唾沫橫飛的講課中“摸魚尋寶”,肖騁的書包就放在他們中間,兩人一會兒你摸一本數學書,我摸一本練習冊,時不時手還能撞到一塊,然後姜之玺就會像一只泥鳅一樣呲溜滑走。
肖騁胳膊長,稍微塌點肩就能摸到書包底,他指尖觸到了一個圓圓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卷膠帶。
陳若生在SC寫過作業,姜之玺知道她的習慣,用過的膠帶總是整整齊齊地卷成一個卷,和沒用過的部分連在一起,方面下次卷舊膠帶。
姜之玺心思一動,從肖騁手裏接過膠帶,将用過卷起的那部分重新展開,面滿滿都是錯字和紙屑,但是在最末尾的地方卻整整齊齊粘掉了六個字“實驗樓負一層”。
不會有哪道題的答案是“實驗樓負一層”,兩人瞬間反應過來,這或許是陳若生給他們留的線索。
姜之玺通知了駱瀛風和貓二白,周六上午放學後,幾個人在實驗樓負一層見面。這個地方通常就是學校發放課本,或者其他紙質資料用的,如果沒有通知,一般是不開放的。
就像現在,鐵鏈鎖着大門,周圍一片陰暗。
姜之玺眼尖,在水泥地上看到了幾處深色的點狀痕跡。肖騁俯下身仔細查看,伸手抹了一點,拈了拈,一絲鐵鏽味揮散開來。
“是血。”
駱瀛風一驚,“她受傷了?”
貓二白拽了拽門上的鎖鏈,“她會不會被關在裏面?”
姜之玺四下看了看,“這棟樓是老建築,學校都不怎麽用,沒有監控,怪不得會選在這裏。”
肖騁沉默,他覺得陳若生現在應該不在學校,“她給我們留下線索,說明她是起疑心的,當時情況很可能是有人威脅她不得不走,如果把學校作為作案地點或者藏人地點,風險未免太大。”
而且怎麽拿到鑰匙也是個問題。
寂靜中,姜之玺的手機忽然震動了兩下,她滑開屏幕瞄了一眼,擡頭看向衆人。
“你們還記得我早上在二班撒的那個謊嗎?”
“我說我來替陳若生收拾東西,結果話音剛落,二班有個男生瞬間看向我,眼神帶着質疑和不信。”
他憑什麽不信?
除非他确定姜之玺在撒謊,他篤定陳若生不會拜托別人幫忙收拾東西。
他知道陳若生回不來了。
駱瀛風愣了一下,随機反應過來說要趕快去找那個男生。姜之玺拍了拍他的肩,舉起手機,“別着急,我拜托于欣跟蹤了,這會兒地址已經發過來了。”
第一個線索“實驗樓負一層”斷了,還好第二個線索沒有被姜之玺忽略。
于欣說那個男生叫方浩,她一路跟着他到了一個舊家屬院的單元樓下,但并不知道他上了幾樓。
貓二白提議大家在樓下等等,“萬一一會兒他出來買菜倒垃圾什麽的呢?”
“會嗎?”駱瀛風有些懷疑。
“這你就不懂了。”貓二白擺起了福爾摩斯的譜,“這個家屬院又偏又舊,周圍配套設施的畫風跟城市中心比至少相差十餘年,住在這裏的人大概率家庭條件不會很好,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個方浩八成是要幫忙做些家務活的。”
于欣聳聳肩,據她所知方浩家裏是挺困難的,而且家裏還不止他一個,“你們一會兒可要認清楚了,他還有個哥哥,兩人長挺像的,也在上澤讀書。”
“哥哥?”貓二白詫異,“供兩個人在貴族學校讀書,換我我也貧困。”
“方浩和他哥是走學校的扶貧政策進的上澤。”于欣解釋了一句。現在跟蹤任務已經完成,她對後續不感興趣,拍拍手就離開了。
剩下四個人蹲在樹蔭裏打了幾個小時蚊子,快到傍晚的時候,樓棟裏終于走出一個跟方浩身形相似的男生,帶着帽子和口罩,還頗為警惕地四周看了看。
姜之玺眼疾手快拍了張照給于欣發過去,對方很快回複:“看不見臉,衣服不一樣,但鞋就是方浩上午穿的那雙。”
駱瀛風一看這話就準備上去堵人,結果被肖騁一把薅了回來。
“如果真是方浩帶走了陳若生,現在他警惕成這樣,你猜他是想去哪?”
抓了人總不至于往家裏藏,陳若生大概率是被綁在一個荒無人煙地小角落。
“跟上他。”
四個人尾随方浩一路來到了一處施工地,牆上挂着一條破破爛爛的橫幅,勉強能辨認出“還我血汗錢”五個字,四周的鐵圍欄倒得倒壞的壞,看樣子已經停工很久。
方浩輕車熟路地穿過一堆廢石和土堆,鑽進了危樓之中。他晃着手中的鑰匙,走到了一個天花板被掀了三分之一的屋子前,打開了門上的鐵鎖。
屋內垃圾成堆,邊上擺着一張灰撲撲的破床,陳若生縮在上面,嘴上纏了好幾圈膠帶,手腳被牢牢捆綁起來,正驚恐地看着來人。
方浩上前撕掉了陳若生嘴上的膠帶,從外套口袋裏拿出一帶面包,扔到她面前,“吃吧。”
陳若生下意識搖着頭,淚流滿面,“你放我走吧,求求你……”
方浩表情有些不耐煩,反手從褲兜裏掏出一把折疊刀,用刀背拍了拍陳若生的臉,“趕快吃,吃完還要放血。”
一聽這話陳若生下意識縮了縮手,她胳膊上歪歪扭扭貼了一張創可貼,周圍皮膚還粘着些許血跡。
“我們是同學啊……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方浩冷笑一聲,用刀劍挑開了包裝袋,圓圓的小面包滾落在床上。
“你跟我是同學?不,你的同學是那些富二代,天之驕子,你一個家境普通的人能混入婊姐和校草的交際圈,手段真是高明。”
昨晚暴雨,陳若生被綁在床上動不了,淋得有點發低燒,這會兒腦子一片混沌,很難思考方浩每句話背後的深層含義,只能嗚咽着搖頭,“不是,不是的……你誤會了……”
方浩越發不耐煩,一腳踢開了面包,從床下拿出了一只白碗,“不吃拉倒,嫌自己血多,那我就直接放。”
說着手裏拿把刀就直挺挺朝着陳若生的胳膊劃去。千鈞一發之際,天花板上那三分之一的缺口處落下一個人,踩着床頭沖方浩就是一腳,把人踢得往前一撲,一頭撞在了牆上,刀也脫手滑了出去。
方浩的明顯不是初次犯罪的小賊,這個時候大腦依然清晰,看都沒看直接選擇逃跑,拉開房門狂奔了出去。
本來駱瀛風和貓二白是有準備的,就防着他從這裏逃跑,可誰料到方浩身上還藏了一把刀,看見擋路的駱瀛風惡狠狠就要刺過去,幸虧貓二白反應快,一把揪住了駱瀛風的領子往邊上一帶。
而這也給了方浩機會逃跑。
與此同時,姜之玺也從天花板跳了進來,快速給床上的陳若生松綁。
陳若生只覺世界天旋地轉,上一秒自己還有生命危險,下一秒就成功獲救了,她一把抱住姜之玺,渾身顫抖嚎啕大哭。
姜之玺哪安慰過人,手足無措地看向肖騁,肖騁眼觀鼻鼻觀心,“我去叫駱瀛風。”
方浩跑了,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衆人先手忙腳亂地穩住了陳若生的情緒,詢問她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若生哭得有點打嗝,話說得斷斷續續,措辭有些混亂,“方浩,方浩要血……他要祭拜什麽東西,他把我綁來的,每天晚上放血……”
陳若生顫抖着指了指床,姜之玺立刻會意,打着手機往床下照去,在廢墟中看見了一個暗紅色的木盒子。
衆人把盒子拖出來,拿石頭砸掉了上面的鎖,貓二白順手就給打開了,然後“嗷”得一聲被吓退了三米遠。
“那什麽玩意兒?畸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