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是整個玫瑰色的夜晚
“其實我那天聽見你和貓二白的對話了。”姜之玺忽然道。
肖騁一怔,擡頭看向她。
姜之玺:“你在宿舍讓我幫你塗藥,洗衣服,是為了測驗什麽……不同環境對我性格的影響?”
肖騁眨了眨眼,看起來有些無辜,沉默片刻道:“那你讨厭我了嗎?”
“也沒有吧。”姜之玺聳聳肩,“感覺挺神奇的,明明應該最熟悉自己,但現在又的的确确發現身上某些性格特質是假的。”
肖騁:“只是摘掉了面具而已,你要像認識新朋友一樣重新認識自己。”
“還是算了吧。”姜之玺道,“認識你和貓二白就已經夠費神了,我這部分就留着慢慢開發,反正我和‘我’如影随形,誰也甩不開誰。”
姜之玺的豁達讓肖騁有些意外,不過她的确是他見過的覺醒人中,自我和人設平衡得最好的一個。肖騁伸手攬了下她的肩膀,語氣輕松:“那走吧。”
姜之玺抱着奶茶挑了下眉:“去哪?”
肖騁笑笑,“幫忙搬搬東西,你的蘇見淳收拾完了,現在輪到我收拾桌椅文具了,新同桌之間要表示友愛。”
姜之玺眯了眯眼,嘴上說着:“你別又是在搞什麽測試吧?這種苦力活怎麽不找貓二白?”行動卻很誠實,跟肖騁一同去了二班。
晚自習前的時間總是雞飛狗跳,上午姜之玺公開怼蘇見淳的事已經被校園論壇簡稱為“LED聊天記錄事件”,看樣子很長一段時間都将是大家讨論的話題中心,這會兒誰見了姜之玺都得說一句“婊姐牛哔”。
肖騁彎着腰收拾桌子,姜之玺随手翻了翻他的書,比臉都幹淨。
“你不行啊,小天才恃才放曠,連課都不聽?”
肖騁:“市場喜歡年少叛逆,特立獨行,但是只對女主溫柔的男二。”
姜之玺撇撇嘴,“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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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騁:“貓二白。”
姜之玺:“聽他扯,我就不喜歡。”
肖騁:“那你喜歡什麽?”
這可把姜之玺問住了,畢竟沒覺醒之前她也就一門心思喜歡駱瀛風這一個。
“聰明點的吧。”姜之玺合上書,“以後組隊好打怪。”
肖騁拉上書包拉鏈,偏頭沖她笑笑:“真巧,我就很聰明。”
這邊兩人邊聊天邊收拾東西,那邊前排的陳若生偷偷摸摸看了半天。她之前确實有聽倒肖騁要轉班的傳聞,可沒想到是真的。
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陳若是只是本能覺得一切不應該是這樣。
思慮片刻,她還是走上前去打了個招呼,沒話找話問道:“你是要轉班嗎?”
肖騁“嗯”了一聲,把椅子搬起來扣在桌子上。
“去……一班嗎?”
這次肖騁沒回答,倒是姜之玺拍了拍她的肩,“對,就隔壁,有空來玩哈。”
陳若生垂了眼,溫溫地笑了一下,“那我幫你們搬東西吧。”
“不用了。”肖騁随手從桌子裏抽出一本書,放在姜之玺手裏,淡定道:“有人幫我搬。”
姜之玺看了看他手裏連桌子帶椅子,又低頭看看自己手上單薄的書本,第一次對“搬”這個字産生了懷疑。
陳若生:“……”你但凡能把背上的書包給她,我也算你倆是一塊兒搬東西的。
剛到一班門口,姜之玺肖騁兩人正好碰到駱瀛風,後者皺了皺眉,問:“你們幹什麽?”
“不明顯嗎?”肖騁示意手中的桌子,“搬東西啊。”
駱瀛風:“轉班?”
姜之玺點了個頭,沖他揮揮手,“你擋道了,這麽沒眼力。”
駱瀛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幫他申請的?”
姜之玺挑了挑眉,歪頭:“對,有事?”
駱瀛風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別說轉班,就是轉校那也是肖騁的個人自由,他管不着,但他心裏就是覺得什麽地方不對。
姜之玺晃了晃胳膊,“唉,沒事就松手吧,咱倆已經沒啥特殊關系了,注意保持距離。”
這句話聲音并不大,但很不巧被兩個路過的同學給聽見了,當天晚上校園論壇就有小道消息傳了出來:
“聽說婊姐好像跟校草吵架了。”
“不可能吧,不是剛官宣嗎?”
“是因為蘇見淳的事嗎?”
……
這些讨論被社團小助理看到了,十點多截圖發給了姜之玺,後者本打算睡覺,接到消息後“啧”了一聲,登陸校園論壇,摩拳擦掌準備發帖:
标題:《關于我和駱瀛風吵架的謠言,在這裏澄清一下》
:我們沒有吵架,是正經的和平分手。
吃瓜群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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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晚上的“分手貼”讓很多人深夜窺屏,但很明顯,林嘉慧不在這個範圍內,她睡得很早,第二天早上天不亮就睜開了眼。
林嘉慧破天荒地花費了整整兩個小時打理自己,梳洗,穿衣,化妝,從四點開始宿舍就叮叮咣咣的響個不停,同住的一個女生終于忍不了了,跳下床氣沖沖走到她身邊:“你有毛病啊?沒看見都在睡覺呢?平常不見你收拾自己,今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給誰看?”
女生習慣性地伸手推搡林嘉慧,卻在堪堪觸碰到對方肩膀時冷不丁手背一涼。一陣玫瑰的香氣飄散開來。
林嘉慧在噴香水,用的依舊是那瓶午夜玫瑰的小樣,還剩三分之二。
女生驚叫了一聲,觸電般收回手,厭惡地甩了甩,快速進到洗漱間內沖洗,仿佛是沾上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而等她走出洗漱間,林嘉慧依舊在一下一下地按着香水瓶噴頭,三分之二的午夜玫瑰只剩下個底兒,她右肩單薄的校服都隐隐有了被打濕的痕跡。
女生嫌棄地捂住鼻子:“哪有這麽噴香水的?整個宿舍都被你熏死了,你怎麽不幹脆把那半瓶喝了算了?”
林嘉慧沒有說話,直到手中的瓶子再也噴不出一滴,才小心翼翼地呼了口氣。
“你難道不覺得,越濃郁的午夜玫瑰,就越像玫瑰之夜嗎?”
女生捂着口鼻冷哼一聲,走到陽臺把窗戶打開,“再像你也不是婊姐,別上趕着學人家了。”
“我的确不是她。”林嘉慧扔掉香水瓶,站起身,看着鏡子裏的自己。
“她是整個玫瑰色的夜晚,而我,只是午夜十二點才敢開花的其中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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