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奮鬥史

第23章 泰坦尼克號4

西斜的太陽為整個泰坦尼克號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泛着光芒的海水閃耀着層層的粼光，甲板上的人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享受着黃昏的美景，不時有海豚調皮的一躍而起，引起那些淑女驚奇的輕呼。

法布裏奇奧沉默的看着倚靠在船欄的傑克和蘿絲，嘆了一口氣，他這個旁觀者能夠輕而易舉的看出兩個人之間若有若無的暧昧。

蘿絲青春甜美的臉蛋上洋溢着活潑的笑容，眼睛裏帶着親昵，脈脈含情的看着傑克，眼前的這個英俊的青年叫她驚嘆，他能用俏皮幽默的話語說着那些新鮮的事兒，即使是一件小小的事情，都能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外面的世界有着她向往的自由自在。

那些地方那些事情都是她無法實現的，這對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除此之外，傑克還懂得藝術，懂得繪畫，這些都引起了蘿絲心裏頭的共鳴，讓她的心不經意間越發的朝傑克傾斜。

傑克也一樣，這個美麗的少女雖然如同刺猬一樣嬌氣又任性，心裏頭帶着煩躁和不安，他不希望那雙和法布裏奇奧一模一樣的黑色眼睛露出那種憂傷和委屈。

所以，他試着安撫蘿絲，耐心的聽着蘿絲想要逃離現實的願望，這個帶着迷茫的姑娘有着非凡的美貌，有着優渥的生活，可是，她不開心。

傑克給蘿絲看了自己的繪畫，畫夾中有着各種各樣的人體素描，蘿絲認真的翻看，【有敞懷乳喂嬰兒的婦女，有幼童與母親緊緊相握的兩雙手，有路邊、碼頭做着各種雜事的人群，一幅幅線條流暢，形态鮮明。】更多的是一個俊秀的少年，那少年躺在甲板上吸煙的樣子，懶洋洋倚靠在床頭看書的樣子，張開雙臂歡呼的樣子，甚至還有一張蓋着毯子熟睡的樣子，刻畫的非常細致，比起其他的素描，可以看出，這些要更傳神，顯然飽含着更為深刻的情感。

“這個是昨晚上救我的那位先生？”蘿絲雖然是疑問，語氣卻是肯定的。眼裏閃過一絲不自在，她感覺到這個少年看穿了她的虛張聲勢，讓她很不高興，她不喜歡這個人。

“法布裏奇奧，我最好的朋友。”傑克很高興，盯着畫紙的眼神有着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情愫。他只是覺得怎麽都畫不夠，只想把法布裏奇奧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笑容，每一個動作都收入畫中。

“哦，那你和法布裏奇奧是在巴黎認識的嗎？”蘿絲雙眼明媚的看着傑克，她不想讨論那個人，她只覺得那人和卡爾一樣，那種高高在上的矜持叫她很不舒服，所以，她很有技巧的轉移了話題。

不想再看相談甚歡的兩個人，法布裏奇奧有些無奈的低下了頭，幾縷發絲垂落下來，遮擋住了光潔的額頭。這兩個人的相遇和吸引簡直就是命中注定一樣，他開始還在想，要不要阻止傑克，可是，現實告訴他，愛情是不能阻止的。

可是蘿絲是有未婚夫的人……

“真是叫人驚訝，公主和屠龍騎士？”耳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諷刺的嗓音，帶着憤怒和傲慢。

法布裏奇奧這一次是真無奈了，轉過身子，果然見到了卡爾，穿着筆挺的西裝，肩膀上披着黑色的大衣，頭發梳理的很整齊，手中捏着手杖，真是很有派頭。

“先生，晚上好。”略帶點心虛的朝卡爾露出一個不自然的笑容，見鬼，又不是他撬了卡爾的牆角，他有什麽好心虛的。

卡爾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他應該走到他的未婚妻和那窮光蛋面前狠狠的分開他們，順便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拳，最好把他扔進大海裏喂鯊魚。

只是，見到了這個少年，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嘴巴裏說着憤怒的話語，實際上，卻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卡爾想起了保險箱中那顆藍色的鑽石，名貴而璀璨的“海洋之心”，原本他是想要送給蘿絲，讨好自己的未婚妻，希望這個美麗的女郎能夠把心交給自己，不知為何，他遲疑了。

現在，他終于可以确定，那顆“海洋之心”沒必要送出去了，卡爾扯了扯嘴角，收回看向蘿絲和傑克的視線。

蘿絲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當初他愛上蘿絲，不止是因為蘿絲的美貌，更重要的是蘿絲有着不同于其他富家小姐的個性，有着一顆自由奔放的靈魂，這些獨特的味道深深吸引着卡爾。

所以，他願意為蘿絲的家族還清債務，願意購買名貴的珠寶，同樣願意容忍蘿絲的無禮和任性。天知道，在聚會的時候，蘿絲随意的打斷別人的話，抽煙，談論着那些驚世駭俗的內容，當時他是多麽的尴尬。

這個任性的女孩藉此來反抗這樁婚事，她以為這樣叫做特立獨行嗎？沒有人應該為她的糟糕心情而買單，并不是所有人都願意寵愛她，容忍她。

至少，現在，他不想在容忍下去了，或許，她自己找到了又願意寵愛她的人，不是嗎？比如，那個傑克！

現在想想，竟然不是那麽糟糕，放棄一個不愛自己的未婚妻，也沒有什麽損失。

“他們看起來挺快活的。”卡爾的目光落在法布裏奇奧那清俊的臉上，這個時候，他的語氣已經平靜下來。

“我很抱歉，先生。”法布裏奇奧擡起頭來，臉色有些蒼白，直視着卡爾的雙眼，那黑色的眸子裏溢滿了真誠的歉意和內疚。

親眼看到未婚妻和另外一個男人這樣親昵的談天說地，對卡爾這樣自大的男人來說，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這跟你有什麽關系呢？男孩。”卡爾諷刺的笑了起來，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着手杖，手杖上那顆耀眼的紅寶石叫法布裏奇奧覺得有些刺眼。

确實跟自己沒什麽關系，法布裏奇奧有些心虛的想，他知道泰坦尼克號所有的情節，重要的是，他沒有阻止傑克。

“……”法布裏奇奧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肩膀，想了想，開口安慰卡爾：“先生，或許蘿絲小姐只是需要您的尊重，要知道，美女總是有很多的特權。”

“看起來，你對女人很了解？”卡爾聽到這樣的話語，想象着其他女人對眼前這個小子的青睐，頓時有些不愉快，微微的眯起眼睛。

“不，她們可不會看上一個窮光蛋。”法布裏奇奧笑了起來，五官因為笑容而染上了生動的活力，雙眼好像被雨水洗滌過一般，說不出的動人和誘惑。

卡爾有些貪婪的看着這樣的笑靥，整個人的氣息平和起來，絲毫沒有那種發現未婚妻和別的男人親密接觸的不甘。

傍晚的海風呼呼吹過的時候，讓法布裏奇奧打了個哆嗦，再傻傻的站在甲板上，他一定會凍僵的，到時候伴随而來的就是感冒和高燒，他可不想病死在泰坦尼克號上。

卡爾也發現了這一點，絲毫沒有猶豫的脫下了羊毛大衣，披在了法布裏奇奧身上。

很瘦，這男孩難道都不吃飽嗎？有些憤怒的想，手指卻不停下來，細心的拉了拉領口，免得摩擦到法布裏奇奧的下颌，順便仔仔細細的扣上黑色的紐扣。

手指蹭到那細膩白皙的脖頸，卡爾被這樣溫潤的觸感給蕩漾了一下，簡直比上好的白瓷還要膩滑。

法布裏奇奧坦然的接受着卡爾細致的服侍，微微擡着下巴，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這樣的态度叫卡爾有些驚訝，這孩子在面對貴族和有錢人的時候，沒有絲毫的拘束和不安，給人感覺完全不像窮人出身。

莫非，他也是一個破産的貴族？

羊毛大衣披在身上非常的溫暖，法布裏奇奧有些意外卡爾的和顏悅色，想到這裏，他心裏頭一動，能不能和卡爾打好交道，說不定，能夠避免這一場悲劇。

法布裏奇奧并不是一個聖人，只是，如果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能夠挽救這些人的性命，他為什麽不去做呢？

想起電影中那巨大的輪船從中間斷裂，最終被大海所吞噬，法布裏奇奧臉上露出一個奇特的表情，像是害怕，又像是堅定。

“嘿，男孩，你在想什麽？難道你不知道在朋友面前發呆是一件不禮貌的事情嗎？”卡爾擡起手掌，在法布裏奇奧面前搖晃起來，企圖吸引他的注意。

“朋友？”法布裏奇奧一挑眉頭，嘴角噙着一絲笑容，上下打量着卡爾，慢吞吞的問：“這位先生，你确定我們是朋友？尤其，我們相互間連名字都不知道？”

“男孩，你要知道，跟我做朋友是一件榮幸的事情。”卡爾有些緊張的捏緊了手杖，強撐着自大的表情，嘴硬的反駁。心裏頭有些懊悔，他确實不知道這個男孩的名字。

“好吧，尊敬的土豪先生，很榮幸能和您做朋友，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法布裏奇奧。”臉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法布裏奇奧伸出了右手。

“卡爾。”沒有絲毫的猶豫，卡爾握住了那只手，清晰的感受到那骨節分明的手有着一種奇特的觸感，這種感覺直擊他的心底，讓他的心起了難以忽視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