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珠格格4
“十二阿哥,你幹什麽?你果然跟那個惡毒皇後一樣壞,爾康說的就是實話。”小燕子一點都不清楚宮中的規矩,那些品級的不同,只以為福家兄弟與她是一樣的地位。
見到福爾康冷汗津津的跪倒在地上,小燕子一下子感覺就如同被掃了臉面一樣,伸手拽着福爾康的衣服想要把他拉起了,邊拽邊朝永璂怒吼起來,聲音尖利刺耳。
皇子間起了争執,那授課的師傅并不敢多加幹涉,只坐在一旁看着。餘下的幾個皇子雖然聽到了幾個人的對話,卻是想起平日裏乾隆對五阿哥的寵信,以及領受過小燕子的胡攪蠻纏,心中雖然為永璂叫好,也沒人說話。
“十二弟,你這是目無尊長,實在太過分了。”五阿哥握着拳頭放松之後,對永璂喝斥,随即轉頭說道:“爾康,你起身。”
“五哥這話說的奇怪,這福爾康非議皇子,難道不該罰?莫非在五哥心中,弟弟還比不得這包衣奴才?且他身為侍衛,不能盡忠職守,反而随意在宮中行走,更是罪上加罪。還珠格格,男女授受不親,這般拉拉扯扯可是有損格格閨譽。”永璂面上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說出的話語卻是慢條斯理,清清楚楚的給福爾康定了罪。
小燕子莫名其妙的看了永璂一眼,她不過拉福爾康起來,什麽閨什麽譽?莫名其妙。
五阿哥聽到這樣的話語,轉頭也看到小燕子拉扯爾康的樣子,心裏一陣陣的不舒服,臉上越發的陰沉,一股郁氣直沖上頭頂:“爾康與我親如兄弟,你這樣做,是不給我面子?”
“五哥何必如此生氣,區區一個包衣奴才竟然對本皇子品頭論足,若是這般輕易饒恕,那皇家的尊嚴放在何處?五哥身為兄長,竟然如此放縱這麽一個奴才,莫不是認為這奴才比阿哥還金貴不成。”永璂和五阿哥針鋒相對,寸步不讓。
跪在地上的福爾康已經是心中叫苦不疊,看着兩人起了争執,卻是五阿哥落了下風,忙朝小燕子使眼色,期望小燕子能快去找乾隆來,若是皇上來了,依照往日對小燕子的寵愛,定會揭過這一茬。
“罷了,我也不必為了一個包衣奴才耽擱了師傅上課,福爾康,你跪到門外,好好的反省,要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若是沖撞了其他人,可不是這般放過。”永璂輕飄飄的說道,這罰的有意思,只說是罰跪,卻不說是跪多久。這個福爾康,也該吃個苦頭了。
兩個大力的太監把福爾康拖到了門口,大力壓着他的肩膀,福爾康膝蓋一彎,就重重的砸在了堅硬的石板上,一股劇痛傳來,讓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其他的皇子都暗中盯着他們,忍不住驚訝,沒想到一個月,這十二阿哥就好似脫胎換骨了一般,氣定神閑的把福爾康給罰了。
“你憑什麽?爾康,回來,我才不怕你這個壞人。”小燕子見狀,氣得哇哇叫着的就要沖過來,看樣子是要和永璂動手。
永璂可是知道這只野鳥的殺傷力,眼神微微閃動,身形一轉,靈巧的退後兩步,躲了過去,伸出腳一絆,小燕子就這麽尖叫一聲,朝地上摔了過去。
五阿哥忙抓住小燕子的手臂,把她摟在了自己的懷裏,低聲說道:“快去找皇阿瑪。”
氣呼呼的把歪掉的旗頭丢在地上,小燕子狠狠的瞪着永璂:“你等着,我要去告訴皇阿瑪。”
邊說邊跑了出去,她知道乾隆一直很寵愛她,急匆匆的出了上書房,遇到等候在一旁的小凳子小桌子,兩個太監忙迎了上來,這才剛剛開始上課呢,還珠格格怎麽又跑了出來。
“小凳子,正好,你陪我去找皇阿瑪,小桌子,你快去告訴令妃娘娘,十二阿哥欺負爾康,還罰他跪着。”小燕子氣鼓鼓的命令道。
小桌子聽了小燕子的吩咐,就朝延禧宮跑了過去,昨兒萬歲爺是歇在坤寧宮,他趕快去告訴令妃娘娘這件事兒,指不定還能在半道上巧遇萬歲爺呢。有令妃娘娘在,十二阿哥那就是被罰的下場。
瞧着小燕子跑出去,永璂伸出手指彈了彈身上不存在的灰塵,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五阿哥,擡頭看着講課的師傅,露出一個從容的笑容:“蔡師傅,時辰差不多了吧。”
那坐在上首不說話的師傅見平日裏有些畏縮怯懦的十二阿哥,一身淡藍色的便裝,愈發襯得身姿挺拔,豐神俊秀,嘴角帶着淺笑,猶如春風佛面,透着一股閑适矜貴的氣度,生生把一旁的五阿哥給比了下去。
書房裏的衆人也是看得心驚,暗自估量評判着一個月沒見的十二阿哥,說不定,這一次五阿哥該吃個大虧了。
既然永璂都開口,師傅也不好裝聾作啞,翻開了書本,為這些皇子講解起來。五阿哥雖然坐在座位上,卻是頻頻望着門口,只期望乾隆快些到來。
永璂認真的聽着,不得不贊嘆講課的師傅确實學識淵博的,風俗見聞引經據典,皆是随手拈來,聽得他耳目一新。
“皇上駕到!”
“令妃娘娘到!”
一聲小太監尖利的通報,乾隆和令妃的儀仗隊遠遠的過來,下了禦辇的乾隆,半點眼神沒有給跪在地上的福爾康,大步走了進去。
令妃眼神一閃,臉上的笑淡了些,宮裏誰不知道福爾康是她的侄子,十二阿哥這樣做,簡直就是一巴掌甩在她臉上,竟然口口聲聲的包衣奴才,簡直就是影射她的出身。
“兒臣見過皇阿瑪。”
“奴才見過皇上。”
上書房的衆人忙起身請安,乾隆随意的擺擺手,徑直走到那黃花梨靠背椅上坐下。
“皇阿瑪,皇阿瑪,就是十二阿哥為難爾康。”小燕子自覺有了乾隆做靠山,伸手指着永璂嚷嚷起來。
乾隆不着痕跡的皺眉,令妃見狀,臉上帶了點笑,溫溫柔柔的勸解道:“皇上,想必是這幾個孩子間起了點争執,連帶罰了爾康,這小十二一貫是孝順的,您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叫臣妾擔心。”
永璂聽得幾乎失笑,原來這個就是令妃娘娘,非常柔順的長相,一身粉白的旗袍,越發襯得這女人嬌弱如水,頭上首飾不多,卻是樣樣精品,恰到好處的凸顯了她溫婉的氣質,舉手投足間帶着一股楚楚可憐的味道,果然是有得寵的資本。
尤其這舌頭,真真厲害,先說他們不懂事,接着又說他一貫孝順,也就是說這一次惹事的由頭在他身上,真是漂亮的一番話。
臉上恰到好處的露出了一點詫異的神色,永璂眼尖的發現五阿哥微微張開嘴巴,正要講話,不慌不忙的截過話頭:“我們兄弟起争執?不知道令妃娘娘從何處得知?我處置福爾康那奴才,不過是因為他擅離職守,且不分尊卑的對我品頭論足。”
“五哥禮賢下士,對福爾康真是禮遇,甚至說出親如兄弟的話語,偏着奴才不知感恩,得寸進尺,明明是禦前侍衛,竟然仗着五哥的身份,視皇宮與無物,随意亂逛,對皇子不敬,視規矩于無物,實在是令人氣憤。”永璂翩然而立,說道福爾康的時候更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一副五阿哥是被小人蒙蔽的憤慨狀。
乾隆早把永琪那小表情收在眼底,面如冠玉的少年悠然挺立,仿佛一株挺拔的翠竹,眉宇間盡是一派清貴優雅,說話間從容不迫,竟是叫他難以移開目光。
視線落在永璂身上,乾隆開口問:“老五,十二說的可屬實?”
“回皇阿瑪,兒臣這不過是爾康一時失言,并非對十二不敬,兒臣原本希望十二能本着寬大胸懷,看在爾康和兒臣的情分上,繞過爾康這一次,偏偏十二不依不饒,實在失了身份。”五阿哥忙避重就輕的說道。
永璂微微勾起了嘴角,雖然他對乾隆了解不多,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乾隆好面子,福爾康這一次,完完全全掃了乾隆的面子。一個包衣奴才與皇子稱兄道弟,簡直就是觸動滿族貴族那根脆弱的神經。
兩人的話才說完,一旁的令妃帶着的溫柔笑意頓時僵在臉上,她能爬上寵妃的位置,自然最是了解乾隆心性,立刻知道,事情壞了,狠狠的捏着手帕,心中咒罵着五阿哥,簡直就是蠢貨。
“你和福爾康親如兄弟?”乾隆的聲音聽不出喜怒,仿佛只是随口一問。
“皇阿瑪,福家兄弟文武雙全,與兒臣最為要好,兒臣确實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兄弟。”五阿哥見狀,心中一喜,乾隆本就對他們多有寵愛,想必會理解他們之間的情誼。
“混賬東西,堂堂一個阿哥,竟然與包衣奴才稱兄道弟!!”乾隆突然變了臉色,将桌上的白瓷纏枝茶杯狠狠砸在地上,濺起的碎片擦過五阿哥的臉龐,劃出了一條極淡的血痕。
五阿哥頓時臉上失去了血色,瞠目結舌,雙腿一軟,頓時跪倒在地,說道:“皇阿瑪恕罪,兒臣只是……只是……”
乾隆懶得聽他辯解,只冷厲道:“身為哥哥,竟不知孝悌友愛,一個奴才辱罵弟弟,你竟是袖手旁觀,簡直就是不分尊卑,将大清皇室威嚴置于何地?福爾康乃是禦前侍衛,你與他要好,嗯?”
這番話一說,五阿哥已經渾身顫抖起來,拉幫結派,窺探帝蹤,這樣的罪名他萬萬擔當不起。
“來人,将那福爾康拉下去,杖責一百!”
“皇阿瑪!”小燕子大叫出聲,她不明白了,明明是十二阿哥仗勢欺人,罰了爾康,怎麽還是爾康的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