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戲嗎
廟宇內的小院格外的安靜,檀香味杳杳包裹着整個肅穆的廟宇。
石清河從外面掂了一壺素酒,“知道你喜歡喝酒,嘗嘗看,我剛剛問長老要的”
石清河倒上一杯酒伸過去,齊硫一低頭,就直接喝進了嘴裏。
“喂,注意點兒,在廟裏呢”石清河咳了一聲,俊臉稍紅抽回了手。
“讓你受累了,等此事解決後,我便帶你離開這裏。”
石清河瞪他一眼,說話算話。
在暗中看不見的地方,唐瀚才卑微的低着頭,“主子,您看可以了嗎”
異裝男子玩味的看着在素堂打鬧的兩個人,“你覺得大楚将軍的手下都是吃幹飯的嗎”
唐瀚才身體一抖,憔悴的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還不錯吧,是聽別人說的”
齊硫張了張嘴,勾着邪魅的笑,“喂我吃。”
石清河瞪他一眼,“你就不能老實一點嗎,不是還有事嗎。吃完便回去吧”
“齊硫,你簡直是個混蛋!”廟宇後院的門口突然迸發出一聲怒喝。
洛千雲不可置信的看見他看到了什麽。
原本吃過早食後,看離這邊廟宇很近,洛千雲便想着順便帶着香香 來求個平安符,他大人可以不信,小孩子多一點保護,齊意與他也更放心。
只是沒想到,剛走到這後院打算取平安符,就看到了側室裏的一幕,一肚子的氣猛地就起來了。
賀長昭瞪大了眼睛,他以為齊硫與聞北軒。。。沒想到,兩個人,竟是這般的嗎。
身邊的齊意臉色一白 ,怔怔的看着親密的兩個人,眼裏盡是怔忪和傷痛之意。
齊硫低頭喝下一杯酒,不語。
香香不安的動了動身體。
賀小秉拿着一捧香燭從外面走進來,看見這架勢,拽了拽他家公子。
賀長昭搖搖頭,不知。
“齊硫,你真是個混蛋,沒想到你竟是這種人!”
齊硫起身與石清河并肩站在側室門口,默然的看着他們。
廟宇的暗格處,異裝男子勾起陰鹜的笑,“此人是誰”
唐瀚才微微探了探身體,“中間那個勁衣人也是邵越的人。”
“哦?那他們是”
唐瀚才咽了咽口水,“我的人與齊硫曾經的愛人一模一樣,我讓他藏在齊硫身邊以備不時只用,這這。。。。主子已經知道了。奴才。。。。奴才猜想,那那個可能對我那齊兄弟有不同尋常的感情”
齊意看着齊硫,漠然。轉身抱着香香便走。
“齊意。”身後被人叫住。
齊硫拉住石清河的手,走上前一步,沉聲道,“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只是我不能放手。”
香香乖乖的趴在齊意的肩膀。
齊意身體一顫,墨發被清風吹起,香香擡手去抓。
“齊硫,你讓人,太失望了。對不起。。。有什麽用”
言罷,人走。
洛千雲眼睛通紅,憤恨的看着他,“對不起?不如你以死謝罪吧”說完扭頭跑了。
齊硫在他身後苦笑,凝望着香香朝他使勁揮了揮手胖乎乎的小手。
石清河默然抱住他,“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
齊硫将他拉入懷裏,将頭埋入石清河肩膀,低聲,“胡說什麽呢,算了吧。吃好了嗎,我們回去吧”
石清河像是想起來一般,眼睛轉了轉,“把酒喝完了,你喜歡,不多了。”
齊硫點頭。石清河怔怔看着他喝完自己倒上的酒。
一直到走了好久,齊意突然停下腳步,将香香遞給洛千雲,讓她帶香香回去。
洛千雲狠擦了擦自己的臉,結果香香,“北軒哥,你小心點。”
賀小秉拉着他家公子,賀長昭扭頭茫然的看着他。
“洛公子,北軒他。。。”
洛千雲頓了頓,一個難看的笑,有些不願意說,只是低頭摟着香香,“我們走吧”
珮陽高大的柳樹在清風中飄揚。
高大的城牆被緊緊關閉着,青灰色的牆壁在風雨中招搖,保衛着這處百年的古城,像安穩可靠的巨人一般,深深駐紮在每一個大楚百姓的心裏。
剛走到半路,齊硫身體一頓,石清河連忙扶住他,将他扶到沒有人的小巷的石凳上坐着。
低聲靠近齊硫,“沒事吧,你這樣真的行嗎?”
齊硫狠皺了皺眉,忍不住想要咒罵,親手将石清河下了藥的素酒全部喝下為了博得唐瀚才等人的信任。
如果不是當着異裝男子的面将毒酒喝完,恐怕根本就不能放松他們的警惕。
齊硫感覺到呼吸之間都帶着悶悶的疼痛,身體發軟,根本就沒有一絲氣力。
“還能走出去嗎,我怕他們還在。。。”
齊硫吸一口氣,“扶我走吧,有人跟着我們,等我們走出去,就好些了。”然後他提高聲音,“清河,這酒的後勁太大了吧”
石清河扶着他,嘆氣,“我看你是恨不得開的是酒樓。”
房府,唐瀚才跪在地上,異裝男子玩弄着青瓷茶杯,“不錯,唐,這次你立功了。一旦你的人下好了毒,我們就可以一舉拿下大楚要塞了。不過,派人盯着他,不要半路出差”
唐瀚才兢兢戰戰的磕頭,為自己當初想要向齊硫報羞辱之仇 決定而舒了一口氣,還好。
“房大人,皇帝還是沒有相信你嗎”
房行遠站在唐瀚才一邊,搖頭。
“房大人,你的速度要加快了。就算不相信你,只要你能讓皇帝出宮,我們的人自會應對,到時候你就是天神教的功臣了,哈哈”
房行遠低下頭,在人看不見的地方,臉色悲戚。
齊意将密信送到皇宮後立刻出了宮。
此時,天外已經黑了下來。
樹林中被清風吹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擡頭朝深處看去,有種山雨欲來的靜谧和幽深。
靈活的身體飛快的穿梭在密林之中,在黑暗中劃出比夜更濃郁的黑色。
石清河一個晃神,齊意便站在了他面前。
“你。。。進去吧。我去別處了,額,那個齊大人,我能問一下那個監視的人會不會發現。。。”
齊意看他一眼,“他不敢靠近。”
石清河哦了一聲,點點頭。
帳中燭火昏暗,齊硫靠着木架,臉上冷汗直流。
齊意走近他,剛一伸手,就被齊硫避開,睜開眼睛,一向清明的眼中摻雜着痛苦和渾濁,冷汗從光潔的額頭留下來,滴在眼中,黑色的眼眸像一池看不見的深水。
模糊看清來人,齊硫一把抓住齊意抱在懷裏。
齊意被他緊緊抱着,能感覺到這人身上的濕意。
勉強開口,“。。。。查到了嗎。。。。嗯、、、”
聽見他悶哼,齊意連忙收回自己試圖将內息傳入齊硫身體的手,輕聲,“是房行遠。”
“呵。。。怪不得,我們找不到。。。嘶、、、這毒,發作的時候可真疼,他一定沒想到我們是計中計。。。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了嗎。。。。”
齊意緩緩伸手抱住他,“別說了。”
齊硫苦笑,“不說點什麽,太疼了,忍不下去。”
齊意斂眉,手下的動作卻帶着心疼,“讓千雲來吧”
“不行,他派了人監視。。。這幾天,應該就是這幾天,時間越長。。。越容易暴露。”齊硫搖頭,咽了咽幹疼的喉嚨,“症狀不同的話,會被他發現。。。。我沒事。。。只是。。。嗯。。”
齊意拉過他,低頭吻住齊硫,收緊雙手,把他緊緊抱着,陪着他疼。
營帳外,石清河默默的站了一會兒,直到夜靜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