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風起雲湧
夜晚，墨義的BOSS場地上，衆人正在奮力擊殺BOSS中。
若鳶心不在焉地對BOSS發起着攻擊，不遠處，藍軒衣正與白泥巴等人邊打邊熱烈讨論着彼此招式，全然沒有注意到若鳶的視線。若鳶失望地轉回頭，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打着。若鳶偷偷向龍源勝望去，一個白天若鳶都沒有再遇見他，今天打BOSS他依舊陰沉着臉，全然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手下的招式也更加發狠，每一擊都似乎用盡全力，不一會兒已是汗如雨下。
“若鳶，你是在給BOSS撓癢嗎？”迦葉向BOSS甩過一枚暗器，一躍來到若鳶身邊。
“啊？”若鳶頭都沒轉，沒精打采地應付了一句。
“哎~”迦葉嘆了口氣。
“龍源勝還在氣頭上，你先等幾天，過幾天你們都平靜些了再去跟他談談。”過了一會，迦葉又對若鳶說道。
“可是，勝勝根本就不願意聽我說。”若鳶嘴巴一癟，眼圈又紅了起來。
“跟藍軒衣在一起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嗎？”迦葉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疑惑。若鳶神色一暗，半晌才開口說道：
“我也一直以為是這樣的。軒衣哥哥在我心裏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像天神一樣遙不可及。他那麽優秀，那麽驕傲，我從來都不奢望能跟他在一起。但是，那天他拿出戒指來給我，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勝勝。”若鳶深吸一口氣，繼續說下去。
“沒有軒衣哥哥在的時候，都是他在陪着我，和我一起鬧，讓我欺負。不知不覺中，他在我心中已經抹不掉了。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若鳶沮喪地垂下了法杖，悲傷地望着對着BOSS發洩的龍源勝。
“吼！”場地中被惹怒的BOSS突然發出一聲震天的嘶吼，褴褛的衣衫下只剩下白骨的左手猛然向外掃去，帶起一陣極速的風淩厲地向四周席卷而去，周圍的人被逼退幾步，架起武器阻擋在身前。
就在那一瞬間，一個身影從後退的人群中蹿了出來，以迅雷之勢向BOSS撲去。若鳶的心在看到那個身影的一霎那陡然揪了起來，那正是龍源勝，帶着滿身的煞氣不顧一切地向前沖去，那樣決絕的背影好像下一秒就會消失在黑暗裏，再也找不到那抹水藍的清亮。
轉瞬間，龍源勝已經掠到了BOSS跟前，他毫不猶豫地舉起仙劍，狠狠地刺入BOSS身體中，連同滿腔的悲傷與怒火一同注入在這一劍上。
“吼！”BOSS發出吃痛的一吼，突然，BOSS胸前亮起一個三角形的光環，快速地擴大，刺眼的幽藍色光芒逼得衆人眯起了眼睛，但心卻狂跳了起來。BOSS在龍源勝的挑釁下被徹底的激怒了，使出了殺手锏！此時，龍源勝還來不及拔出仙劍，法陣已經發動，要想避過已經來不及了，在巨大的BOSS面前，他就像一只任其宰割的小物，渺小而無力。
衆人心驚地看着場上的一幕，在着生死攸關的一刻，那個水藍色的身影并未有絲毫的慌亂，透過他飛揚的青絲，若鳶隐約看見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手上的仙劍瞬間漲起萬丈藍光，一時間與BOSS的三角法陣相抗衡着，誰也壓不過誰。
一旁回過神來的仁義和白泥巴等人已經開始行動準備前去解圍，就在這時，龍源勝一聲怒喝，手中的仙劍沒有從BOSS身上拔出，反而繼續向下刺去，伴随着BOSS的一聲痛吼，一根白骨累累的手臂被龍源勝生生砍了下來，龍源勝被沖力帶的向後飛出去，終于穩住身形跪倒在地上，仁義和白泥巴等人立即上前接上BOSS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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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勝！”若鳶看着龍源勝飛出來，心髒好像驟停一般，腦中一片空白，徑直朝龍源勝飛去。
“被戾氣入侵，加上真氣耗損過度，沒什麽大問題，休養幾日就好。”連忙趕來的桔年察看了龍源勝的狀況後對身後擔心的衆人說，皺着眉頭無奈地看了看龍源勝和一旁扶住他的若鳶。
若鳶扶着龍源勝脫力的身軀，手上所觸的軀體僵硬緊繃着，不住地微微顫抖，帶動着若鳶的手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冰涼，透骨的冰涼，即使手上傳來的溫度滾燙，但眼前的龍源勝卻只給若鳶這樣的感覺。明明近在咫尺，卻好像在很遠很遠，不容一絲的靠近。
龍源勝默默地站起身來，眼神漠然看向前方，慢慢地往回走去，甚至沒低頭看若鳶一眼，就這樣一點一點冰冷了若鳶的溫度，一步一步離開了若鳶的視線。
若鳶站在原地，沒有悲戚也沒有惱怒，似一個木偶失去了所有的知覺，體內的生命力随着龍源勝的遠去而被一寸一寸抽離。
“若鳶。”迦葉從身後拉住若鳶的手，冰涼的觸感讓迦葉在心裏默默地嘆了口氣。
“出去走走吧。心是自己的，只有你能看清楚。”迦葉将若鳶轉過身來，按着她的肩膀，認真看進她眼裏。
“謝謝你，葉子。”若鳶心中一動，緊緊擁住了迦葉，只有在她身邊，才能放下所有包袱與責任，做回任性的鴽若鳶。
“呀呀！你們倆幹嘛呢，打BOSS呢，快打不死了！”
“嘻嘻~”
這日，仁義像往常一樣在大堂裏與衆人切磋讨論。
“幫主！仙管樞的狂風使者前來傳話，說樞主汶笙邀您前往一敘！”忽然，溟氣喘籲籲地闖了進來，神色間有些慌張，帶來了一句話讓在場的衆人一陣嘩然。
“幫主，汶笙詭計多端，還是小心點好。”桔年神色凝重。
“我跟你去，也好有個照應。”白泥巴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去。
“對不住了，副幫主，樞主只請仁義幫主一人前往。”一個狂傲的聲音嚣張地在堂外響起，讓衆人心頭一驚，只見那位狂風使者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堂前，一臉輕傲地看着眼前的衆人。
“哈哈哈~汶笙也太小氣了吧，連請大叔我喝杯茶都不肯！”
“副幫主再耐心等些時日，若樞主有心，副幫主的待遇肯定不止喝杯茶這麽簡單。只是今日，只能請仁義幫主與我走一趟了。莫非，幫主不敢？”狂風輕蔑地勾起了嘴角，在場一些人憤憤地幾欲沖上前去，卻被站起來的仁義一揮手制止了。
“白泥巴，我去去就來，你在幫裏穩住衆人，不要出任何情況。”仁義對身邊的白泥巴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音量交代了一句，就随狂風走去。
一路上，兩人沒有任何言語交談，但卻都能感覺得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隐隐的壓迫之感。就這樣，兩人來到了傳說中的仙管樞的大殿前。
“仁義？”一聲熟悉的呼喚讓仁義停住了腳步，回過神去，只見風晴雪和邂逅兩人正向這邊走來，他們身前都有一名氣勢淩然的男子帶領，仁義看了看身邊的狂風使者，想必那兩人也是仙管樞的四大護法。
“看來汶笙的算盤打的不簡單啊。”邂逅又指了指左邊被另一名使者引着前來的李潇，對兩人說。
“四大幫派聚首，這可真是有意思了。”風晴雪掩嘴一笑，眼中卻閃着冰冷刺骨的寒光。
“四位幫主既然到齊了，那就請随我來吧。”狂風掃了一眼四人，帶頭向殿上走去。
“哼。”李潇冷冷地瞪了一眼三人，甩開步子向前走去。
仙管樞總部設在一座高聳入雲的青峰山上，周圍常年萦繞着蒙蒙的霧氣，在山下根本看不見這藏匿在雲端的仙境。仁義落下的地方是一片以白玉為磚鋪成的空曠平臺，但在宏偉華麗的正殿面前這片平臺竟就顯得平庸無奇了。仁義等人踏過七彩昆石砌成的虹橋，橋下碧綠的水潭如一塊翡翠鑲嵌在潔白溫潤的玉石之間。仁義看着眼前奢奇的一切，漸漸皺緊了眉頭。
一入大殿，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面而來，殿旁侍立着兩列打扮嬌俏的侍女，姿色妍麗，順從恭敬地立在兩端。殿內挂起的璎珞珠簾與潔白的絲綢帷幔相互映襯，奢華中不失素雅。在正上方有一座純金寶座，鋪着純黑色絨毯，其上卧着一個衣着華美，神色慵懶的男子，一只手支着腦袋，另一只手舉着夜光杯，望着杯中的殷紅的液體淡淡地勾着嘴角，一頭綢緞似的烏黑發亮的長發随意地傾洩在四周，整個人帶着說不出的邪魅。
“狂風。”
“龍戰。”
“逐雲。”
“旌旗。”
“參見樞主！”
四大護法恭敬地低頭跪在男子面前。
“四位護法辛苦了，起身吧。”汶笙垂眼看了一眼底下的四位護法，又掃了一眼站他們身後的四人，緩緩坐起了身子，嘴角彎起了弧度，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
“四位幫主遠道而來，汶笙有失遠迎，還請四位幫主不要怪罪。”
“樞主說笑了，能有幸前來仙管樞一窺樞主真容，晴雪幸之，豈敢怪罪。”風晴雪甜甜一笑，望着汶笙。
“呵呵呵~不愧是天下第一風晴雪，果然有幾分派頭。”汶笙看着依舊能談笑風生的風晴雪，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天下第一不過是個虛名罷了，在樞主面前，晴雪還不敢賣弄。”風晴雪客氣地回了一句。
“仁義幫主怎麽從進殿起就愁眉不展，是有什麽煩心事嗎？”汶笙看着面色陰沉的仁義，故作擔憂地詢問。
“仁義只是一直好奇，每年仙管樞都從江湖上收取巨額的錢財，怎麽用在江湖上的錢怎麽反而越來越少。今日前來，總算是解開了我多年的疑惑。”仁義冷笑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敬。
“哈哈哈~仙管樞立足江湖幾百年，建立通天塔，發放福利，為這江湖做了多少事，難道向世人收取回報，不應該嗎？”汶笙大笑了幾聲，目光如利劍射向四人。
“仙管樞存在的意義便是為江湖服務，維護江湖秩序。幾百年前那場大戰你忘了嗎？！你難道想讓歷史再重演嗎？！”仁義不禁有些激動了起來。
“沒有誰有義務要為江湖服務！幾百年前那群老瘋子是什麽想法我管不着，我的仙管樞，我說了算！”汶笙一掌拍在身前的金絲楠木雕花桌上，一字一頓地狠狠說道，眼中全是狂熱與陰狠。
四人看着眼前癫狂的汶笙，心中閃過一絲不安。
“今天邀請諸位前來，就是為了防止歷史重演。”汶笙背過身去，整了整自己的儀态，轉身又恢複了優雅鎮定的姿容。
“我要你們加入仙管樞。”汶笙溫柔地對衆人一笑，卻讓下面的人心中一寒。
“哈哈哈~我邂逅一介小人物，何德何能能加入仙管樞，我還是回去過完我平淡的一生吧。”邂逅仰天大笑一聲，面對着汶笙的要求不為所動。
“風晴雪一生飄蕩，生性自由，怕是不能為仙管樞所接受。”風晴雪鎮定地望着高高在上的汶笙，沒有一絲懼意。
“仁義只想在墨義終了餘生，庶難從命。”仁義淡漠地看了一眼神色微變的汶笙，心中一陣冷笑。
“哦？三位幫主這麽快就下了結論？李幫主，你呢？可願意加入仙管樞？”汶笙冷冷地掃過三人，最後視線停在最後還未發表言論的李潇身上。
“我李潇将來會傲視天下，一統江湖，為何要與你合作？”李潇擡起低沉的雙眼，臉上滿是譏诮之意，看向汶笙的視線帶着不可一世的狂傲與輕蔑，雖不得不擡頭仰視，但那語氣，那神情卻似把汶笙踩在腳下。
“你好大的膽子！你們，竟如此不識好歹！”汶笙一掌拍碎身前的金絲楠木桌，死死地盯着眼前看似雲淡風輕的四人，雙眼緩緩升起嗜血的紅色。
“你們會後悔的！我汶笙想要的，從來沒有得不到的。得不到···”汶笙扭曲的臉龐浮現一個猙獰的笑容，雙目中的火焰更盛。
“就毀了它！哈哈哈哈~”尖銳的笑聲回蕩在偌大的殿堂之上，看着癫狂的汶笙，衆人心中都無比的壓抑與沉重。
四人走後，汶笙遣走了殿內所有人。陰暗的大殿上，只留下汶笙一人，看着碎裂的金絲楠木桌，地上一片狼藉。汶笙拾起地上還完好無損的夜光杯，杯上隐隐有青光浮動，照進汶笙瞳仁中，卻似被吞噬一般漆黑一片。
“李潇，就先從你開始吧。”夜光杯應聲而碎，只留下一地的粉末也被汶笙一拂袖掃得無影無蹤，就好像從未在世界上存在過一般。
走出壓抑的大殿，一股山靈之氣撲面而來。仁義長長地出了一口濁氣，身邊三人也無不是一副卸下重壓的表情。望着滿目金碧輝煌的仙管樞，仁義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悲哀與不平。象征江湖道義的仙管樞，竟淪落到如此地步。仁義似乎能看見未來一場大戰中，鮮血與厮殺，生離與死別，人間悲劇，在所難免！
“風晴雪，我同意與你合作。”風晴雪轉身，只見仁義目無焦點，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悲哀，一臉蒼茫。
“很高興我們現在是盟友了。”
“兩位聊得好興致，能否算小弟的小幫一個？”邂逅笑嘻嘻地湊過來，一雙眼睛靈活地在兩人之間來回游移。
“有了邂逅小兄弟的曉夢，我們的力量又大了一份，何樂而不為呢？”風晴雪笑吟吟地看着邂逅，如此少年之軀，卻擔負了這樣沉重的責任。風晴雪在心中默默地嘆了口氣。亂世中這樣的英雄少年還少嗎？過早的成熟，過早的面世，青澀的稚氣背後是多少沉重的血淚。
“李潇。今日你在殿上之語，汶笙不會放過你。你還不醒悟嗎？”在李潇匆匆擦身而過的瞬間，仁義的話語清楚地傳入李潇耳中。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手下敗将來管。”李潇聞言頓了頓，微微側身對身後的仁義投以輕蔑的一笑，随即踏上飛劍揚長而去。
“江湖，已經風起雲湧了呢。”風晴雪捋一捋耳邊的碎發，看着眼前翻湧的雲海，頗有深意地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