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雪夜頭七當年丢丢的死,根本就不……
那個信封裏面……放着上面呢?
她想不起來了, 但是隐約記得拆開的時候剛抽出來,只看到了信封前面的一個“茹”字,就被忽然進屋的姐姐搶了回去。
當時茹願聞到姐姐情緒發生巨大變化, 心虛的把那個信封藏在自己身後, 不管茹願怎麽鬧都不願意給茹願看。
白色的王冠……
“小糖,你看這是你的床。”金品品指着靠窗的位置, 伸手掀了一下床布。
灰塵散落,露出了裏面的粉色床褥。
茹願走過去, 打量了一下自己兒時居住的環境, 金品品已經不嫌髒的坐了上去, 她撩開遮擋住了窗戶的窗簾。
映入眼簾的, 就是那株快要死亡的枯樹。
金品品伸手理了一下耳邊的發絲,語氣忽然低沉下來, 眸色裏面浮現出一層淡淡的凝霧:“小糖,你知道嗎?我以前特別羨慕你。”
“嗯?”茹願。
“你從小長得就漂亮、雪媽媽也特別喜歡你,孤兒院裏所有的男孩子也都喜歡你。”金品品遙望着窗外的那株枯樹, 伸手撫摸了一下窗戶上的薄灰,讓霧蒙蒙的窗戢上面多了幾分淨白潔明。“你那天走了之後, 再也沒有回來, 他等了你很久。”
“……”茹願仔細回憶了一下, 才反應過來金品品說的是哪天。
她說的, 應該是10年前元旦彙演結束後的那天。
有一個男孩站在天寒地凍的月色下, 在高大的樹上爬來爬去, 為自己心愛的公主挂滿了枝頭的糖果。
“你離開之後, 他一直都沒有找到女朋友。”金品品微微颔首,再擡頭的時候看着茹願時眼睛裏面都是亮晶晶的笑意。“小糖,你離開孤兒院之後, 班長也跟了過去,你倆在國外是不是好上了?”
金品品這個腦回路倒是挺有意思的,剛剛還在說做糖果樹的人後一秒就轉移到了劉黍的身上。
茹願有些無奈:“沒有的事……”
在劇本的設定上面來看,劉黍的年紀要比茹願大兩歲。
茹願15歲被接走到國外的第二年,劉黍剛好十八,考上了國外知名的藝術院校服裝設計系。
從那以後,劉黍就一直和茹願斷斷續續有各種來往。
本來這一次應該是倆人一起回國的,但是劉黍說有點急事就先來了。
茹願只是随後一說,沒想到金品品忽然喜上眉梢:“不過不重要了,小糖我跟你說,我從小就喜歡金戈。”
“???”茹願。
“劉黍和金戈不能比的。”
茹願聽這一段聽得雲裏霧繞,不知道為什麽金品品一會兒扯到劉黍一會兒又扯到了津戈撩,她問:“你和小馬好像對劉黍的意見很大啊?為什麽呢?”
金品品笑容頓收,仿佛在那一瞬間被凍住了一樣讓整個面部表情都僵硬起來,反問道:“你不知道?”
茹願搖搖頭。
她眼角微微一動:“那你還是不知道為好,劉黍這個人不是好人。”
在提到“劉黍”這個名字的時候,茹願都能感覺到她咬牙切齒的意思,想必中間還隐藏着很多事不為人知。
茹願眼神微瞥,瞧見了靠窗左側的那張床。
那是禾小荷的床鋪,上面也已經被撣子清理的很幹淨了,顯然是之前有人過來打掃過。
金品品眼睛比較尖,瞥到床鋪旁邊擺放着一個東西,上前一步撿起來後笑着沖茹願撣了撣:“咦,這好像是禾小荷小時候穿的泳衣啊。”
茹願記得剛才在吃飯的時候,金品品就說禾小荷小的時候很喜歡游泳。
但是看金品品手裏拿着的這個款式,似乎是兒童款很小的樣子,這些年裏禾小荷可能都沒有給自己置辦新的泳衣吧。
她……為什麽不游泳了?
茹願不知道。
二人在房間裏閑談着,簡單的清理了一下房間裏面的灰塵,弄得二人臉上都髒兮兮的。
時間剛剛過了半小時,禾小荷在樓下刷完盤子回來,推門進來的時候瞧見茹願和金品品在房間裏打理東西。
茹願擡頭剛想跟禾小荷打個招呼,一擡頭看到她臉色青白神情恍惚地走進來,沿途的路上還不小心踩到了放在門口的掃把。
“你沒事吧?”金品品也發現了禾小荷的異常。
禾小荷怔了一下,臉上擠出略僵硬的笑容:“沒事。”
雖然嘴上說着沒事,但是“有事”是擺在臉上的。
“你們在打掃衛生嗎?”禾小荷緩和了一下情緒,撸着袖子跟了上來。“我來幫你們吧。”
金品品遞給她一個袖子,三個人熱火朝天的把二樓女寝清理的幹幹淨淨。
趁着小馬現在不在,在交流過程中,茹願大概了解了一下丢丢的死因。
金品品回憶了一下,惆悵道:“那是2989年的事兒了,那個時候你忙着初三升學可能不太清楚這個事兒。那年咱們元旦彙演結束不久,就有一對說自己不能生養的夫妻找上門來要找一個孩子領養,他們看上了年紀最小的丢丢覺得我們這些大孩子養不熟。當時雪媽媽看他們表現出了很喜歡孩子的樣子,詢問丢丢之後也得到了同意的答複,後來就簽訂了領養協議。可是沒想到,不到半年,丢丢在8月份的時候又被養父母給送了回來,對方的意思是說丢丢不聽話融入不了家庭。”
“這裏有點蹩腳。”茹願面色一凝,對于那個所謂的“養父母”說辭非常不悅。
本身孤兒院裏的孩子們心思就非常敏感,收養了又用這種不痛不癢的理由棄養,所帶來的的心理壓力有多大,只有孤兒院裏的孩子自己知道。
金品品嘆氣:“誰說不是呢,丢丢回來之後心情就一直很差,不愛說不愛笑。”
“那丢丢的死……”茹願。
金品品眼簾一擡,細細思索了一下後,壓低了聲音神秘地說:“後來又過了一個月,我看到雪媽媽在跟一個看起來很有錢的女人在校長室裏吵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雪媽媽這麽生氣,膽子都快給我吓破了。”
禾小荷湊了一句:“那個女人我有印象,來的時候手上還帶着一枚比我大拇指甲蓋還大的鑽戒,少說也得有個十克拉,最重要的是旁邊還鑲着一圈碎鑽。看着老有錢了,就是收養丢丢那對夫妻裏的妻子。”
“你知道他們在吵什麽嗎?我趴在門口偷聽的時候,隐約聽到雪媽媽好像說着什麽‘虐待’啊、‘恐吓’啊之類的字眼。”
就聽到金品品說這句話的時候,茹願火上來了:“難道丢丢是在養父母家被虐待受不了才被送回來的?”
“估計是……”禾小荷悻悻道。
金品品搖了搖頭,神秘兮兮的笑道:“我本來也以為丢丢可能在養父母家受到了虐待,但是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問丢丢是想留在孤兒院、還是跟着她離開。丢丢選擇了後者,主動離開了孤兒院。”
“……”茹願被噎住,如果不是金品品身上的氣息十分平穩,她都想要質疑一下這句話的真僞。
金品品思及所以,嘆了口氣:“誰能想到,丢丢跟着養父母走了沒兩個月,10月份的時候就傳來了死訊。”
“是怎麽死的?”茹願十分犯愁,丢丢的死因在她的記憶裏面根本沒有任何講述,只是稍微提了一句作為孤兒院裏年紀最小的孩子才剛到10歲便去世了非常傷心。
金品品搖搖頭:“不清楚,好像說是墜河死亡的,雪媽媽去領屍體的時候已經被火化了。”
有問題。
丢丢的死肯定沒有這麽簡單。
“再後來,那對有錢的夫妻就再也沒有來過了。”金品品嘆息道。
禾小荷冷笑一聲:“呵呵,作為孤兒院裏的孩子,我早就知道自己是爛命一條,也就只有雪媽媽把我們都當成個寶……”
她話音剛落,門外忽然非常急促的腳步聲和重重的關門聲。
孤兒院的樓層本身不高,而且隔音效果也微甚,三個女孩聽得非常清楚。
禾小荷調侃道:“這誰啊,火急火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屁股着火了。”
茹願低頭瞧了一眼自己的身份卡,屏幕上面提示她出去看一看,于是緊跟着起身朝着門口走去:“我出去看一眼。”
金品品和禾小荷在屋內沖她微微點頭,茹願開門順着聲音的來源走去,發現就在女寝的隔壁。
二樓東側是男寝。
剛走到門口,茹願就看到了門虛掩着,沒有關上。
而房間裏還傳來了抽搭的哭泣聲。
這個哭泣聲非常假,就像是扯着嗓子幹嚎一樣光打雷不下雨。
聽這個聲音,茹願立刻就區分了出來這是小馬的聲音,他似乎是為了不讓自己的人設ooc而特地做出來的苦相。
那麽,小馬這個人設此時此刻又是在為了誰哭呢?
茹願輕輕推了一下門,略微老化的門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小馬的哭聲被推門聲打斷,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門口的茹願,象征性的擦了一下臉上的“淚水”:“你怎麽來了?”
茹願目光落在他下巴處的一道紅印,眼神微擡:“你臉怎麽了?”
小馬知道她說的是什麽地方,随手揉了一下下颚的紅印:“沒什麽,剛才跑的太快磕到了。”
“你這磕的地方還挺厲害呢。”茹願眼神如刀,寒津津地掠過小馬的臉上。“說吧,為什麽哭?”
為什麽哭。
茹願瞥了一眼小馬手裏捧着的東西,雖然距離比較遠但她還是瞧見了,那是一張集體照。
照片上面是一群孩子,有帶着紅白條紋棒球帽的小小馬、還有臉上貼着創可貼的小金戈、其他的孩子甚至還有已經去世了的丢丢。
小馬這是在哭丢丢嗎?
真是兄弟情深啊。
剛才在金品品口中得知了丢丢死亡事件的茹願心情表示同樣沉重,可沒想到小馬卻義憤填膺道:“當年丢丢的死,根本就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