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人面花蠱這個蠱蟲,可以讓人永葆……
——【本次事件的背景故事, 發生在雲楠的陰茅村。】
——【陰茅村乃是著名的蠱村,在陰茅村裏,家家戶戶都會研制蠱蟲。】
——【但是有兩戶人家制蠱最厲害, 被稱之為‘南馬北牛’。】
——【可是這個蠱村卻在20年前被蠱蟲屠村, 或許是因為制蠱害了不少人被命運反噬的報應吧,陰茅村所有人家都中了一個叫“枯萎蠱”的毒。】
——【一時之間, 陰茅村所有人家全部都被“枯萎蠱”殘害屠盡,百人之村頃刻消亡。】
但是事實并不是如此。
茹願讀完大概的故事背景之後針對自己個人背景也進行了一定的了解。
她居然……拿到了一個50歲的中年女性角色。
而且, 還是一個國豪富有級的女富翁。
在20年前陰茅村被“枯萎蠱”屠村之前, 當年的“南馬北牛”之中的南馬, 馬乾坤研發出了一種叫做“人面花蠱”的蠱蟲。
此蠱可以讓人返老還童, 永葆青春。
當時年過30的茹願聽說了這個“人面花蠱”的功效之後,聯系上了馬乾坤。
“人面花蠱”乃是馬乾坤畢生研制出來的成果, 入口即化。
吞下“人面花蠱”之後的茹願瞬間恢複成了18歲妙齡,于是當場給馬乾坤投了1千萬作為啓動資金,大批量制作“人面花蠱”。
可誰知馬乾坤沒多久就出車禍死亡, 緊接着陰茅村莫名其妙被馬乾坤最拿手的“枯萎蠱”屠村。
“人面花蠱”再也沒有人可以配制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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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馬乾坤死後沒多久,“南馬北牛”之中的北牛、牛谷義不知道通過什麽渠道聯系上了茹願, 并且聲稱自己也掌握着“人面花蠱”的制作方法。
雖然茹願有些懷疑馬乾坤的死因, 也有些懷疑陰茅村被屠村和牛谷義有關, 但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她想要的, 是“人面花蠱”。
“人面花蠱”可以讓人返老還童, 倘若問世将會造成空前效應, 巨大的財富不能葬送。
所以, 茹願同意把當初給馬乾坤的投資轉投給牛谷義,并且因為“南馬北牛”雙方名號在陰茅村不相上下,所以她非常放心讓牛谷義去研制“人面花蠱”。
可誰知道, 二十年過去了。
牛谷義研制出來了諸多完全失敗的“人面花蠱”,竟連一個成功的都沒有反而耗費了茹願幾乎所有的積蓄。
這二十年來,茹願的容貌幾乎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保持着妙齡少女的容貌。
而這期間,茹願的身體機能也和18、19歲的姑娘一般無二。
由此可見,真正的“人面花蠱”是完全可行的,如果能升級一下說不定還可以讓人長生不死。
所以,茹願決定殺掉牛谷義,奪走“人面花蠱”的制作方法自己組建研究團隊。
前半邊的人設背景看起來并沒有什麽,但是在瞧見自己的親屬背景的時候,茹願有些不太淡定。
——【自從服用了“人面花蠱”之後,你化名為茹唐結識了一位年輕有為的青年畫家并且和他一見如故,并且和他訂婚打算共結連理。】
——【20年後重回陰茅村,這裏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年世界蠱村的陰氣重重,而是被牛谷義開發成了一個旅游基地。】
——【你帶着你的未婚夫金戈、還有你的私人醫生鐵馬前往陰茅村,美其名曰為“旅游”,但實際上是為了搶奪“人面花蠱”的母蟲。】
——【本次事件的人設和你本人契合度為75%。】
未婚夫……金戈?
津戈撩?
茹願整個人就像是被拆開的糖果罐一樣,心裏面的那一點隐藏小九九全部都被人發覺一樣,有一點小小羞恥。
游戲在最一開始就告訴茹願,這次事件她是真兇。
茹願心下了然,搶奪“人面花蠱”母蟲将會是她唯一的殺人動機,只要前期隐藏好自己服用過“人面花蠱”這件事,她可以很好地隐藏到最終投票。
小馬這輪從病人直接變成了醫生。
鐵馬這個名字一聽就和“南馬北牛”有聯系。
死掉的那個馬乾坤恐怕和小馬也有一條線。
數位碼的門拉開一條縫,外面的世界早已變了一副樣子。
茹願的手搭在四四方方的數位碼方塊上,冰冷的觸感讓她的思緒冷靜了下來,外面世界的陽光傾灑在她的指尖上。
一團團刺眼的光影萦繞在她的粉嫩指尖上。
原本在上次事件裏因為殺NPC而殘留在身上的血漬此時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上次事件穿的衣物也被安全屋裏面的系統自動更換,變成了一件非常清新的白色小雛菊印花紗裙。
茹願踏腳出去,踩在一片柔軟的叢林地之中。
腳邊停着一片葉身是鋸齒狀的藍色樹葉,她蹲下身去,捏起那片葉子看着上面的葉脈紋路、瞧着這片與衆不同的樹葉。
面前橫着一株十人抱的巨大不知名粗樹,樹上長滿了和茹願手裏一樣的藍色鋸齒邊樹葉。
茹願捧着樹葉,放到鼻尖輕輕一聞。
聞不到任何氣息,只能嗅到有一股淡薄的薄荷冰氣在身後不遠處,朝着自己的位置慢慢走來。
身後有一道清俊的影子随着靠近而拉長,淺淺地遮住了照在茹願身上的陽光。
茹願順着影子看去,津戈撩逆光而站,身上被光圈熏染出淺淺的光暈,讓他仿佛踱光而來。
他的目光落在茹願的掌心裏,瞧着那片青藍色的樹葉,津戈撩聲音扶風而過。
“樹葉是沒有氣味的。”
“有。”茹願小聲反駁。“很澀。”
她小的時候還能聞到常規氣味,她知道。
“這裏的這棵樹上的樹葉都沒有。”津戈撩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茹願的聲音,自顧自的說着。
茹願的心尖微涼,就像是被薄荷汁淋了一層的糖果。
又甜又冰。
瞧着女孩有些落寞的神情,津戈撩緩緩蹲下,伸出手指,食指和中指微彎用內側夾了一下茹願的鼻子。
茹願錯愕地看着對面這人微微彎起的唇角,妃唇微張輕吐音節的時候,連一個字眼都像冬日旭風一樣撩撥人心。
“上次事件我輸了。”他說。
是嗎,津戈撩也會輸嗎?
茹願有點不相信。
不是說他拿到兇手本的勝率是百分之百嗎?
為什麽還會輸?
津戈撩笑起來的時候,嘴唇上揚的弧度是最完美的線條,桀黑的眸子就像是來自于斯裏蘭卡的黑鑽石。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拒絕鑽石,所以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拒絕和津戈撩的對視。
“我分太高了,掉一掉還能再跟你玩幾局。”
“……”茹願。
她腦子忽然有點斷電,瞧着他那如冬雪溶粹的眼神,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比較合适。
愣了半天,茹願完全沒有往自己身上聯想,反而對津戈撩的這種自甘損分的态度非常不能理解:“你、你這麽不在乎積分嗎?”
“你覺得三千世界真的可以滿足任何心願嗎?”
之前很多人都問過茹願這個問題,她當時頤氣指使得可以反駁所有人,為了那微不足道的一點希望她可以放棄一切。
津戈撩眼底的笑意消散,凝了幾分嚴肅而又莊嚴。
“人,只能靠自己。”
茹願不能理解,津戈撩的所有思緒好像都不在自己的點上,她反問道:“那你的心願是什麽?你進入三千世界的目的是什麽?”
津戈撩眸底神情微動,方才的所有笑意消失殆盡。
他微微俯身,額發垂落的時候淺淺遮住他的眉眼。
茹願呆了一下,聽到他在自己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讓三千世界消失。”
“????”茹願。
“牙姐!金神!你們在幹嘛啊!”遠處傳來小馬咋咋呼呼的聲音,他像是一陣龍卷風從遠處席卷而來。
滿地的樹葉都像是被卷起來似的漂浮在空中,順着小馬奔跑來的風在地上沙沙作響。
跟在小馬身後的,還有一位穿着麻布鬥笠的灰發老人。
老人腳上踩在一雙竹條編成的人字拖鞋,腳面被日光紫外線照耀得有些黑紅,連腳趾蓋都蒙上了一層灰看起來是經常風吹日曬的緣故。
茹願心下了然,這應該就是本次事件的NPC了。
小馬跑到茹願面前停下,整理了一下亂飛的領帶,沖着茹願腼腆一笑:“富婆,我是你的私人醫生。”
茹願好笑的瞥他一眼,這人偶爾穿一件正裝還挺像樣子的,雖然沒有津戈撩帥氣但是好歹陽光啊。
她有點好奇,小馬的女友呦呦如果能看到小馬偶爾認真一回的樣子,會不會很高興。
鬥笠老人站在三人面前,微微俯身。
“你們好,我是陰茅度假村的村長,牛谷義。”
茹願看着不遠處的老人,只覺得它明面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你們都是來參加一年一度的開蠱儀式的吧?現在距離開蠱儀式還很早,我先帶你們進入各自的房間。”
牛谷義微微側身,攤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茹願颔首,走在最前面。
剛背過身的時候,身後的那株百年老樹無風自動,粗重的樹枝在空中搖曳着,青藍色的樹葉互相摩挲着,發出沙沙的聲響。
好像,在說……
喂,歡迎你們。
來到蠱蟲之村。
陰茅村到處都寂寥無人,20年前被“枯萎蠱”屠村之後,整個村子裏面的人全部死亡僅剩牛姓一家人。
當年轟動全國的“南馬北牛”,如今也就只剩下面前這位伛偻的老者一人。
踩在陰茅村的山野小路之間,茹願腳底總覺得一直能踩到藏匿在土壤裏面的蟲殼,腳面底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萦繞在耳。
小小的蠱蟲,卻蘊含着毀天滅地的力量。
茹願沒有了解過這方面的東西,現實世界裏面好像也是隔壁國比較流行這些東西,國內也有但是沒這麽逆天的功能。
她微微颔首,看着頭頂的虛拟天空。
陽光很刺眼,但是照耀在肌膚上的時候就像是白熾燈一樣沒有任何感覺。
這裏就是三千世界,這裏就是罪惡的天堂。
陰茅村因為太久沒有人進入而到處都散發出荒蕪的氛圍,四周的樹木同樣高大偉岸,但是都沒有那株又-粗又-長的百年古樹那樣的青藍色樹葉。
斑駁的樹影将前往住宿的道路拉扯得有些幽長,身型伛偻的老者走在最前面,它的步伐緩慢而又無力,一步步踩在前方的日光之下但是他卻哆嗦的一點感覺不到溫暖。
牛谷義居然這麽年邁了?
很多練蠱的人多少都會拿自己或者身邊的人練手,或許它的身體已經被那些小蟲子啃咬的有些支撐不住了吧。
走過一株又一株樹木,掠過半人高的野草。
四人終于到達一座古老的庭院門外,院門大敞着,門口停着一個行李箱,似乎早早就有人在這裏等待了。
聽到門口有動靜,院子裏面的人也跟着出來。
是一男一女兩個人,二人年紀相仿,衣着成熟氣質非凡,約莫40歲左右的年紀。手拉着手看起來似乎是夫妻關系,就連門口擺放的行李箱都是雙人大款。
“你們好,我叫安然然。”女人笑容親切,先和茹願他們打了聲招呼。“這是我的男友,喬克裏。”
“巧克力?一大老爺們怎麽叫的這麽娘?”小馬站在茹願身後小聲調侃。
茹願眼刀飛過去,後者稍稍噤聲。
NPC适時開口,推動劇情:“你們就是不久前和我通過電話的那對情侶吧?房間我已經安排好了,大家都拎着行李跟我進來吧。”
茹願看着安然然和喬克裏拎着自己巨大的箱子,回首發現自己怎麽沒有行李箱。
小馬看懂了茹願的眼神,立馬殷勤的在富婆身邊鞍前馬後:“這種東西怎麽能讓您親自動手呢?我早就給您拉回房間裏了。”
茹願看着圍繞着自己的小馬,意識到這可能是他的人設安排,也為了凸顯茹願這個“有錢”的人設,于是很樂意的享受着這種有小跟班的短暫時間。
牛谷義在前面帶領着,進入院子後最中間有一口枯井。
井身因為歲月的蹉跎已經開始出現腐朽的裂紋,有些藤蔓狀的野生植物繞在井上,似乎許多年未曾有人再使用過了。
院子的回廊悠長而又寂靜,走廊上面的房梁上挂着一些玻璃罐狀的風鈴,鈴铛上面懸挂着一些防水卡紙。
每到了一個風鈴的位置,就說明到了一個房間。
“這裏是三號房,是安女士和喬先生的房間。”
“這裏是二號房,是鐵馬的房間。”
“這裏是一號房……”
牛谷義停在最後一個風鈴下面,看着茹願和津戈撩說道:“是茹小姐和金先生的房間。”
“噗哧。”站在二號房門口的小馬實在沒憋住,扶着牆笑得臉通紅。
這厮肯定在剛才拉行李的時候就知道茹願會和津戈撩住在一起,剛才來的路上一直假裝不知道就是為了欣賞此時此刻的茹願表情吧。
茹願看向小馬的眼神充滿着殺氣,但小馬渾然不知反而笑得更惡劣:“牙姐,快回屋吧。好~好~休息噢!”
在茹願能殺人的目光下,小馬縮回了腦袋整個身子藏在房間裏,只露出一雙賊笑的眼目送着茹願和津戈撩進屋。
房間有一點陳舊的質感,房間的牆壁上挂着許多蠟燭臺,地板上面有殘留的蠟油、牆壁上還有一些因為燭火而燒灼的黑色碳狀物質。
整個房間的空間并不是很大,只能放得下一張床、一個單人沙發、一小處陽臺和一個衣櫃。
讓茹願有點受不了的,是這張床!
居然是!雙人床!
“不行!”茹願想都沒想,扭頭問站在門口的牛谷義。“還有別的房間嗎?”
“因為你們當時訂房間的時候說的是未婚夫妻,所以我就把你們安排到了一個房間……”
“這樣,我去住小馬的房間,讓小馬和金戈住一起。”茹願提議道。
牛谷義頓了頓,皺紋密布的臉上浮現出死灰般的平靜:“也不是不行。”
茹願心頭一喜。
牛谷義又說:“那你将會被扣除2000的人設積分。”
“……”
進入游戲就扣了2000積分,擅自換房間就相當于相關證據也要跟着改變,這是游戲裏的嚴重ooc行為。
茹願洩了火,乖乖回到一號房內。
津戈撩背對着她,面朝窗外。
挺拔的背影被光影分割成暗白幾份,旁邊擺放着兩只行李箱,一只黑一只白。
是茹願和津戈撩二人的東西。
牛谷義走了之後,房間外面寂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裏沒有人出來走動。
四周的空氣都好像被凝固了一樣,冷得有些讓人發抖。
茹願看了一眼橫在房間裏的床,又撓了一下鼻子:“你……我……嗯……”
“我晚上睡這裏。”他的腳尖踢了一下旁邊的單人沙發,好像心情也有些不太愉悅。
茹願悶聲“嗯”了一聲,坐在床邊看自己的身份卡任務。
此時剛好是10月10日上午11點整,身份卡上面只有一句話:“暫時在房間內休息”。
那就休息吧。
茹願摸着床上的軟墊,打量着整個房間的所有布置。
心緒仿佛嵌入深海裏一般沉重。
真兇。
這兩個字仿佛凝聚成鮮紅的血液,萦繞在茹願的指尖。
津戈撩聽到身後的女孩發出輕聲嘆息,他沒有回頭,目光所落的地方是遼遠的海闊天邊。
即使這個天,是虛假的。
他說:“你知道三千世界因什麽而存在嗎?”
“因為什麽?”茹願。
“因為人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