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還我心髒善心精神病院
茹願對津戈撩的理解一直停留在那副英俊但生人勿進的外表之外。
她也曾刻意的去打探過津戈撩的喜好, 但是發現他似乎沒有特別的口味,無論是酸甜苦辣鹹他都可以接受。
即使是廚房叔叔做的美味珍肴,還是她做的暗黑料理, 全部都可以食用。
對他來說, 似乎沒有什麽值得特別高興、特別失落的事情。
五年前,他20歲, 被政府人員送到爺爺這裏的時候,似乎說是為了去執行某件任務而送來培訓的精英。
他沒有父母, 國家就是他的父母。
他沒有朋友, 武術館的人就是他的朋友。
他也沒有自我, 似乎服從就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很多時候, 茹願覺得他更像是一個冷漠的工具人。
爺爺沒有告訴任何人,津戈撩為什麽會出現在武術館裏, 只是用異于常人的方式對他進行每晚特訓,而特訓的時候也不允許旁人觀看。
在武術館裏呆了三年,津戈撩在茹願十八歲生日那天離開。
十九歲那年, 姐姐在她生日前幾天逝世。
自此之後,茹願的人生也像是一灘爛泥。
游戲的訊息所能提供的都結束之後, 數位碼化成的門拉開了一條白縫。
縫隙外面變了一個世界, 在這個地方永遠都有着數不盡的空間區域, 一但踏入就是永無止境的游戲。
每次推開這扇門, 茹願都感覺自己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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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握在手裏的氣煙抵在門上, 随着手轉動把手的方向一起轉動。
氣煙的重量很輕, 就和一根巧克力棒差不多, 但每次摸着都能讓她覺得安心。
姐姐,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都要為自己的親人努力一把。
對吧?
茹願眼簾低垂, 看着逐漸被拉開的門框邊緣,門外的地板白如鏡般冰冷。
恍惚之間閃過的白光,好像一年前大門敞開的太平間。
身邊是哭成淚人的家屬,只有她木讷的站在門外,醫院走廊裏的燈光冷的刺眼,而茹願蒼白而又迷茫的臉色就映照在醫院的瓷磚上。
她聽着推屍車的轱辘在地上滑行,就像是那日的警車車輪碾過白雪的聲音。
仰面躺在雪中的女人,身上白色羊毛呢大衣被血染紅。
她的烏發沾染着被血染紅的白雪,就像是盛開的寶珠山花。
漫天飛雪飄在圍觀路人花花綠綠的雨傘上,也堆上微薄的積雪。
自一年前那場雪夜之後,茹願的靈魂裏面就被凍結上了一層冰霜。
三千平臺以她為視角房間開啓,觀衆們紛紛踴躍起來。
随着場景變換、事件更疊,茹願的衣着也發生了變化。
她身上換成了一件白綢緞的蕾絲領口小白裙,腳底踩着一雙白色粗跟小皮鞋,鞋上還系着銀色絲帶系成的蝴蝶結。
看起來十分精煉,像一個高企公司的白領。
茹願從來沒穿過高跟鞋,哪怕是粗跟她也很不喜歡。
走路的時候腳面繃直要用後腳踝使勁兒,而且每走一步都要注意自己的重心,總體來說非常不适。
但是彈幕裏的觀衆們卻很喜歡。
女人踩在高跟上面,讓腳面在繃直時更顯女性體态的婀娜多姿。
茹願落地時,站在一個純白色類似于接待室的空間內,房間裏左右兩側擺放着一排白色軟沙發,中間還有一個擺着玻璃面茶幾桌。桌子上拜訪着兩杯還散發着熱氣兒的茶水,一杯上面沾着女性口紅。
她伸手輕觸了一下自己唇角,指腹上留下來的顏色和茶杯壁的一摸一樣。
噢,這水是她喝的。
那另一杯呢?
沙發上的墊子上面有一層細密的毛絨,柔軟的觸感坐在上面十分舒适。
茶幾桌子下面擺放着兩盆綠蘿,葉子有些蔫兒的發黃,看起來應該是主人不善于照顧的緣故。
在屋子南側挂着一幅非常大的醫院介紹,茹願起身,走到醫院介紹版幅前停下。
【善心精神病院建立于2970年,院長楊友善為英國知名精神科醫院歸來,廣泛關注精神病人。】
【從醫30年來,榮獲“十大感動華夏醫生”、“懸壺濟世百強醫師第一名”、“醫者仁心金獎”等榮譽。】
【善心精神病院創辦以來,頗受病人信賴。】
【本院所秉持的信念為:醫者為友、善待病患。】
茹願負手觀摩着信息點,身後的門“咔噠”一聲打開,從門內走進來一個身穿白大衣的中年男人。
這個男人剃着平整的板寸頭,在發梢已經有了上年紀的灰白,他進屋時沖茹願微微一笑像極了粗糙的樹皮。
茹願看着這個中年男人,又嗅到了一股枯樹腐爛、等待死亡的氣味。
心下了然,他應該是本次事件的NPC。
中年男人坐在茹願的對面,捧起她對面的那盞茶杯輕抿一口:“你好,我是楊友善。”
茹願微微潋眸:“你好。”
雖然知道自己是“暗網殺手”,但是還不知道自己這位“殺手”被暗網派出來是想做什麽。
唯一能知道的途徑,就是只能從對面這位NPC的口中得知了。
楊友善細細品玩茶水之後,起身走向那張挂牆的醫院介紹,微微掀起挂幅從裏面拿出兩個文件袋,随後走到茹願面前講那兩個文件袋遞給她。
茹願接下來之後,瞧見這兩個文件袋上面都寫着一行字。
【人體器官體檢書】
好嘛。
原來這個主題原來是跟器官販賣有關啊。
“這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符合你們要求的心髒源兩份心髒源,你看一下吧。”楊友善語氣輕松地就像是在進行很普通的商品販賣一般。
茹願依次拆開查看,兩份文件夾裏的訊息都不同,一位叫小雯一位叫馮晨晨。
【小雯,女,20歲。身高160cm,體重48kg。身患重度抑郁症3年。】
【馮晨晨,女,20歲,身高170cm,體重55kg,身患狂躁症4年。】
二人的檢測報告上面有各種血小板、血壓、ct檢查,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起茹願也看不懂。
唯一能看懂的,就是在小雯的檢測報告最後一張上面寫着:“因該病患死亡時間過久,心髒源凍死而無法進行移植。”
但馮晨晨的那張身體檢測報告卻是:“該患者身體各項指标健康,可立刻移植。”
“小雯死了?馮晨晨沒死?”茹願指尖捏着素白的紙張,齒間咬着氣煙表達出自己的疑惑。
楊友善點頭:“是,原本去年6月份就該将小雯的心髒給你們的,但是中間出了點差錯,所以才拖到現在。”
“馮晨晨沒死,怎麽進行心髒移植?”茹願微微蹙眉,眯着眼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白衣天使表達自己的疑惑。
楊友善嘿嘿一笑:“精神病患者嘛,本身對社會就沒什麽貢獻還給家裏添負擔,說死……不是随時就能死的事情麽。嘿嘿。”
茹願看着他又黃又寬的臉,每一條皺紋都擠出了一種求生欲出來。
作為善心精神病院的院長,楊友善在這裏具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和置掇他人性命的能力。
他在恐懼什麽呢?
茹願下身褶裙裏忽然震了一下,她伸手探去的時候摸到了一只白色手機。
裙底的摺紋很多,粗粗一看根本看不到會有隐藏的口袋,但是摸的話很容易就能摸出來。
手機裏彈出來信,來信人名叫:“TDW”。
暗網,The dark web,簡稱TDW。
茹願點開查看信息點。
【TDW:到了吧?今日務必将東西帶回來,如若楊友善不配合,就拿走他的吧,他的身體檢測也非常符合我們的需求。】
這句話的信息量就很足了。
怪不得楊友善為什麽會視線放在一個活人病患身上,原來是自己的性命也受到了威脅。
楊友善谄媚地試探着:“只要我能把馮晨晨的心髒在今天交給你,我和暗網那七百萬的賭債就一筆勾銷了吧?”
茹願吸了一口氣煙,糖香迷人、清香撲鼻。懶洋洋的點了點頭:“嗯。”
善心精神病院,院長楊友善,私自銷售病患器官,欠下賭債。
這是目前能知道的所有訊息了。
楊友善起身,朝着門外走去:“這樣,你在這個會客廳等着我。我去處理掉心髒源,差不多10點左右給你送過來。”
現在的時間是上午9點整,這楊友善把殺人說的這麽輕松,就像是屠雞宰羊似的簡單。
茹願目送楊友善離開房間,難道她要一直在這裏呆着嗎?
答案是的,身份卡限制了她的出行,讓她在房間裏一直呆到10點。
茹願站在會客廳的門口,聽着門外走廊裏面走過的人來人往,似乎非常熱鬧。
游戲進行到現在,她除了NPC其他人一個都沒見到。
閑來無事,茹願掏出身份卡找到小馬的會話窗口,在九宮格鍵盤上敲下一行字。
【乳糖:你在哪兒呢?】
【鐵馬:我在事件裏了,我也沒看到你啊?】
【乳糖:那說明咱倆沒什麽交集。】
【鐵馬:我看到金神了,嘿嘿。】
茹願關掉對話窗口,粉圈男孩也是三兩句話都不離自己愛豆啊。
會客廳的空間并不大,也沒有什麽多餘的裝飾。
反正也沒什麽事做,茹願躺在沙發上小憩了一會兒。
自從來到三千世界之後,她的睡眠質量就很差。
呆在安全屋裏用身份卡設定好時間席地而睡,偶爾趁着等劇情的時候也能補一下狀态,但是因為要擔心會不會有人突然出現做一些別的事情所以即使是睡覺都要半撐着精神。
茹願說是休息,但實際上只是閉着眼睛。
她的耳朵還在聽着外面的各種聲響,聽着來往路過的人群走在這充滿陰氣森森的醫院之中。
偶爾好像有誰在說着什麽,但是隔着一道門,什麽都聽不清楚。
天花板上森白的燈珠穿過眼皮讓眼睛有些暗紅發酸,茹願伸手蓋在眼簾處讓視覺稍稍緩和了一些。
長時間的搜證和蹲起讓她關節處抗議的發酸,這讓她想起在武術館裏練蛙跳的時候,繞着武術館的操場一圈圈的跑好像都沒有這麽累過。
——【滴,請你前往院長室,尋找楊友善。】
茹願起身朝着門外走去,一推開門,門外并沒有茹願想象當中的熱鬧人多。
空蕩蕩的走廊裏面廖無人煙,連人來過的痕跡都沒有。
會客廳的西側有兩扇電梯門,分別寫着“員工電梯”、“客用電梯”。
茹願按下客用電梯的上樓按鈕,電梯的鐵門內傳來運行的嘎吱聲,随着電梯廂落地傳來清脆“噠”的一聲。
兩扇電梯門緩緩拉開一條縫,電梯廂內站着一位穿着白色醫療制服脖頸處挂着聽診器的男人。
他素手輕抄口袋中,露出白衣內着一件奶白色高領毛衣,領口包裹着他英俊瘦削的下颚和緊抿的妃唇。
桀黑雙眸微擡,眼底裏的柔光肆意鋪張開來,就像水洗的玻璃珠一樣讓人對視上時都會變得濕漉漉。
電梯內的明亮燈光順着他輪廓分明的臉部流淌着,每一寸都和記憶中的一摸一樣。
只是骨子裏多了一些成熟穩重,少了一點兩年前的少年風發。
兩年裏,茹願多次暢想過自己和津戈撩再次相遇時會做些什麽,甚至還會在夢中重演一遍。
或平靜、或嬉笑、或視若無睹。
但都沒有真正面對面時來的尴尬。
她的嘴巴咬着氣煙,舌尖抵在煙嘴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睛怔怔地看着他。
反倒是對方輕描淡寫的伸出手按在電梯上,語氣平和地就像是在問你今天吃飯了嗎:“你要上幾樓?”
茹願嘴唇微顫:“二樓。”
電梯內的空間非常窄小,縱使茹願快要把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電梯廂的鐵皮上,但她的衣袖還能碰觸到津戈撩的白衣。
津戈撩這好像很熟絡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難道不應該先問候一句嗎?
“好久不見。”津戈撩仿佛能聽懂她的心聲,輕飄飄的四個字在電梯內傳來,漂浮在冰涼的鐵板上有一種薄荷燒灼的氣息。
茹願正了正腳步:“好久不見。”
電梯緩緩上升,茹願心急如焚。
這個電梯為什麽升的這麽慢啊?
只有兩樓而已要這麽慢嗎?!
“你去找小馬?”他開口打破沉默。
“你怎麽知道我要去找小馬?噢!原來你就是上局的那個晶鑽啊,身份卡真好看。”茹願将裝傻進行到底,在心底裏進行自我催眠,
我不認識你,我跟你不熟。
“……”津戈撩微微側首,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茹願。“你不知道我上局是紅赤犬?”
“不知道啊。”茹願歪着臉笑。
“……”津戈撩。
彈幕裏面看戲的觀衆們心情複雜:
——“哎呀呀,金神感覺好桑心的樣子啊。”
——“金戈:‘居然連我都沒認出來,咬手絹,jpg’。”
——“乳糖這個演技我差點就信了。”
——“唉,我和前任分手之後碰面也很尴尬QAQ。”
叮咚。
電梯終于到了二樓。
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極長的走廊,大理石地板上被清理的一塵不染,兩側的牆壁是清一色的白。
茹願走出去之後,身後的電梯門“叮”得一聲合上。
她茫然的回頭看着電梯上面的數字從“2”又變成了“1”,心跳的頻率忽然不自然地變了速度。
胸膛裏升出一團,非常大的問號。
津戈撩這是本來要去一樓又回了一趟二樓再坐回去嗎?
……奇奇怪怪。
院長室就在電梯的右側,門閉合着似乎并沒有什麽異常。
茹願站在門口,附耳聽了一會之後擰開門把手。
嘎達,門拉開了一條縫。
院長室的空間範圍很大,正對着門有兩個四四方方的大窗戶,上面挂着半張半合的百葉窗簾。
外面用全息系統模拟出來的白天陽光肆意,正如現在游戲設定的時間。
上午10點。
右側的紅木桌上擺着藍底黑字用楷書寫着的“楊友善院長”五個字,桌子後面有一架四格木書櫃,上面擺放着密密麻麻和醫學類有關的書籍。
三排奶白色的沙發貼在靠左側的牆壁前,最長那截上面躺着一個人。
茹願走過去附身瞧見楊友善毫無反應的躺在沙發上,身上的衣服有明顯褶皺不平整的痕跡,看臉色蔫蔫的像是生了病似的有一種病态的蠟黃。
微微前傾,她輕輕嗅了一下,鼻尖前面萦繞着毫無味道的氧氣。
嗯,人已經死了。
只有死人才沒有情緒變化。
然後呢?
茹願摘下自己的身份卡,上面只有非常簡單的一句話。
——【遵循你的人設。】
人設?
茹願心不規律的微微跳動些許,腦海中飛速回顧着自己精力的劇情。
“……該患者身體各項指标健康,可立刻移植。”
“……去年6月份就該将小雯的心髒給你們的。”
“……如若楊友善不配合,就拿走他的吧。”
此時此刻,原本應該把“貨物”交給茹願的楊友善反而死在了自己的院長室內,身份卡沒有任何地劇情提示,但是卻出現了倒數計時。
——“14:59、14:58、14:57……”
她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要做什麽呢?
四星本不會給予玩家更多劇情上面的提示,而是讓玩家根據前傾來自己推敲需要做什麽事。當倒數計時結束之後玩家沒能做對自己應該做的事,應該就會被扣除積分。
感覺好像是要比三星本稍微難一點了呢。
依照茹願這位“暗網殺手”的人設來定,她應該去把陳友諒的心髒挖出來吧?
時間緊迫,就算做錯了也不能在這裏幹瞪眼等着時間過去。
可是挖心髒的話,需要工具還需要裝心髒的東西。
之前茹願也玩過類似的劇本殺,需要玩家在有限的場地內尋找促進劇情點的。她立馬站起身來在院長室裏翻箱倒櫃的搜索,紅木院長桌下面有一個一米高的長方形櫃子,櫃子上面別着一把4位數字密碼的鎖。
這就開始了?
心髒極速跳動之下所帶來的一種緊迫感讓茹願不得不穩住自己心态。
時間越來越少,還不知道劇情失敗了要扣多少積分呢。
她必須要盡快破解。
四位數密碼。
還是數字。
——【本院所秉持的信念為:醫者為友、善待病患。】
醫者為友、善待病患的首字母排序?
不對。
時間過去了一分鐘。
茹願看着躺在床上已經了無生息的楊友善,東西是在他辦公室裏面的應該會裝着他私人物品。
而這是一個會為了自己的私利而不顧患者生命的人,怎麽可能會用良好的品質來做自己的密碼呢?
那會是……
目光轉移到擺放在桌面上的“楊友善院長”這五個字。
楊、友、善。
茹願心頭有一只小筆在空中寫着這三個字,7、5、12。
正好四個數字。
咔噠,密碼鎖打開,櫃門也應聲而開。
裏面擺放着一個看起來很高科技的置物艙,開關上面寫着五個黑字。
【心髒冷凍儀,可冷凍器官12小時。】
旁邊還擺放着一把尖銳的手術刀,以及防菌罩衣。
工具有了。
茹願瞧了眼剩餘時間,還有12分鐘,時間迫在眉睫她飛速套好防菌罩衣,握着手術刀直奔楊友善而去。
人體裏面的五髒六腑就像是一個大染盤,裏面泥濘着血水和腐爛的食物。
冰涼的刀刃切割肌膚的時候帶有一種特殊的劃破聲響。
切開胸腔,裏面有一顆逐漸死亡的心髒。
茹願的手伸進去,将心髒從胸腔裏摘出來。
因為人已經死了所以血液不會像噴泉那樣滋出來,但是也滾滾如流的淌到了死者身下的沙發上,漸染茹願一身的血垢。
所幸茹願身上穿着防菌衣物,完美的擋住了所有會流淌到身上的血。
她把心髒放在冷凍儀裏面,随後脫掉身上的衣物一并全部塞到保險櫃裏。
這是個好地方。
密碼是楊友善自己設置的,任誰也不會懷疑到茹願的頭上。
櫃門合上的時候,連帶着冷凍儀和帶血的罩衣、刀子全部都鎖在裏面。
茹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低頭眼角餘光瞥見自己白色的高筒襪在腳面上崩了幾滴血珠。
紅白相襯,十分紮眼。
這也太明顯了,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做過什麽事。
身份卡上面的倒數計時倒是停止了,但只給了非常簡單的一句提示。
——【請回到會客廳,此時是白天你無法帶走心髒,必須要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行動。】
游戲沒有說她任務失敗扣除積分,是不是意味着她成功了呢?
整個行動過程身份卡上面都只有簡單的六個字。
遵循你的人設。
茹願脫掉鞋子,把襪子反過來穿讓沾血的地方挪到腳底,假裝無事發生的樣子推開院長室的門朝着電梯走去。
準備離開的時候她特地注意了一下時間,10點15分。
津戈撩和她碰了面,這肯定會作為公聊時指認她的證據之一,茹願必須要給自己想一個正當理由來躲過審訊。
思來想去,她起身把東側的書架翻了個亂七八糟,假裝自己是來偷東西。
做完這一切,茹願大大咧咧的推開院長室的門,乘坐着客用電梯按原路返回。
剛坐在沙發上,準備品一品楊友善給自己泡的茶,還沒等個十來分鐘就聽到樓上有人大喊。
“着火了!”
烈焰洶洶的火焰燒灼着二樓的走廊,竄天的火苗好像魔鬼的爪子向上竄火星。
噼裏啪啦的熱度讓四周的空氣都凝成一股氣旋,逼迫着旁人不得入內。
茹願趕到的時候,發現火源的位置就是院長室裏。
她才離開不到十五分鐘,誰放的火?
逐漸升溫的溫度讓四周所有人的情緒氣息都變得濃郁許多。
茹願站在人群的最後面,看着一個身穿保安制服的青年拎着滅火器沖在最前面。
白色的幹冰煙霧噴在滔天的火上,頃刻間消滅殆盡只留下滿室的嗆鼻白霧讓聚集在門口的所有人咳嗽不已。
茹願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她順着力道回頭看去,小馬穿着病人的衣服站在身後沖她眨巴眼。
藍白條紋的病號服上面在左胸口紋着一行字。
善心精神病院。
嚯,小馬拿到病人本了?
窸窸窣窣站着的六個人的走廊略顯擁擠,火焰和二氧化碳混合在一起讓空氣也變得稀薄。
茹願瞧見津戈撩站在人群之中,身上的白衣襯得他更顯瘦。
他不同于武術館裏其他學生們,總愛把自己練得五大三粗盡顯肌肉。
津戈撩用自己證明,即使是精瘦的身材也能蘊含着毀天滅地的能力。
此刻他只是站在那裏,就已經足夠讓自己成為追随的對象。
保安青年放下滅火器,向津戈撩請示:“我們要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