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要害怕能殺人的并不是工具,而……
在耀金和晶鑽二人的圍攻之下。
金絲猴逐漸有一點招架不住的意思。
彈幕裏面的同理心緊跟着開始泛濫。
——“哇, 這個小猴子也太可憐了吧?”
——“感覺自己把自己寫進書裏了,因為被人誣陷抄襲十年沒能動筆,太慘了。”
——“慘=殺機, 越慘殺機越重, 奧特曼出拳.jpg”
——“金戈大大審訊的樣子好A,請正面上我!”
——“斯文敗類鞭打拷問我可以!”
就算金絲猴不說話, 圓桌上的所有人幾乎也認定了茹願他們的這幾番判斷。
金絲猴的肩膀微微前傾,拘謹地擺正了自己的位置:“沒錯, 我就是木馬人。”
其他玩家倒吸一口氣, 露出恍然的眼神。
金絲猴又道:“但是, 我早不報仇晚不報仇, 為什麽非要等到這個節骨眼的時候呢?十年的時間裏,我有大量的時間可以為自己報仇, 為什麽到這個時候才開始動手呢?”
他似乎找到了這個邏輯漏洞,甩了甩自己的短發,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茹願淡淡的笑着, 淡淡的眉毛微微上揚:“我們剛才都沒有說是你殺掉朱學民的呀?只是說——朱學民的手指被砍斷,從心理上來分析很有可能是你做的。”
“……”金絲猴。
第二輪的公聊時間到了。
Advertisement
桌面上散落的所有證據都歸于純白, 只有下一輪的游戲進程浮現在上面。
——【接下來, 進行第二輪搜證。你們擁有4小時的時間!】
——【在此期間, 你們可以向任何玩家要求搜身。】
——【4小時之後, 進行第三輪公聊。】
——【每位玩家擁有1票, 在第三輪公聊結束時, 你們需投出一位最受所有人信賴的玩家, 他/她在最終選兇投票環節中将會比普通玩家多出0.5票。】
也就是說。
那位最受所有人信賴的玩家将擁有1.5票。
這多出來的0.5票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在出現平局的時候,就能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茹願之前也玩過需要投選多出0.5票玩家的場次,玩家們将投選出來的人稱為“警長”。
“警長”無法定義好壞, 只能通過兩輪搜證和動機、時間線來判斷第一個排除的對象。
而真兇往往也會去争取“警長”這一職位,只要能拿到多餘的0.5票,基本上也能力挽狂瀾讓自己洗清嫌疑。
選“警長”階段還沒開始,彈幕裏面猶如煮開鍋的沸水,盡管聽不到聲音但是也熱鬧非常。
——“如果我是他們的話,我肯定選乳糖,因為她真的沒有什麽作案時間。”
——“廢話,你是上帝視角你肯定知道乳糖不是真兇。要是我的話,我選金神。”
——“小馬的毒蛇已經确定不是致死因了,當然選小馬啊!”
——“我覺得兔子應該也不是真兇,她應該也沒說謊。”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人是我殺的……”
觀衆們在瘋狂地做着排除法,游戲裏的玩家開始到處尋找作案工具。
茹願身上的水還沒有幹,每走一步都留下沿途的腳印。
潮濕的腳印呈現出梅花圖案,是貓咪獨有的腳印。
她擡眸,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津戈撩。
津戈撩身上的水和她一樣未幹,走路的時候留下了狗爪印。
對了,現場的斷手指、碎書稿、毒蛇都已經找到人了。
但是遺留的狐貍腳印還沒有人承認。
玩家們各自趕往搜證地點,茹願快步追上金絲猴,明眸微彎皓齒尖尖:“你去剁死者手指的時候,屋子裏面有沒有狐貍腳印?”
“我沒剁什麽手指,房間我根本沒去!”金絲猴瞪着眼,轉身和茹願錯開一副“不想跟你溝通”的模樣。
嚯,不願意溝通麽。
茹願轉身朝着204房間擡步,心下思忖。
第一輪來的時候津戈撩在,她沒有好好搜一搜。
津戈撩是胡媚弟弟這一個秘密讓她喜提2行動點,原本還想把金絲猴的馬甲是“木馬人”這一點寫上,可沒想到居然已經有三人捷足先登先行領取了行動點。
痛失2行動點的茹願一頭紮進金絲猴的房間裏,之前搜的東西已經被翻得差不多了。
但是金絲猴有一句話說得還挺對。
如果想要報仇為什麽這十年裏一直沒有動手?
茹願蹲在床邊,翻着床墊上的東西。
耳中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似乎在刻意放慢自己走路的力量,不想引起注意似的。
腳步逐漸逼近,步伐沉悶而有些笨重。
不是津戈撩。
在那腳步聲最近的時候,茹願猛地一個側翻在地、橫推掃向對方腳踝。
一聲哀嚎從那人身上傳來,倒在床上不知所措。
茹願叉腰站在旁邊,嘴角上揚:“呦,這不是王博文先生嗎?找我有何貴幹?”
大灰狼扭歪了臉,恢複了一下驚悸的情緒,笑笑:“我也正巧想來這裏搜證,巧了、巧了。”
巧個屁。
茹願抱着手臂,身上的衣裳處于半幹的狀态,雖然不滴水了但是還很潮濕。
見女孩警惕地看着自己,大灰狼坐在床邊歪頸嬉笑:“別這麽緊張嘛,我又沒對你做什麽。”
茹願瞟着他這副欠兮兮的樣子:“那你剛才鬼鬼祟祟的在我身後呆着做什麽?”
“我?我哪有鬼鬼祟祟。”大灰狼起身,抓耳撓腮地朝着茹願走過來,附身嘿嘿一笑。“我就是想搜你的身。”
搜身?
茹願的圓眼眯了起來,斜視着他:“搜我?”
“對,搜你。”大灰狼鼻尖湊過來,塌鼻猛地一吸,與此同時他的身上散發出一股濃郁的糞臭。“呦,好香啊。”
香,說的是茹願身上的糖香。
臭,說的是他身上的惡臭。
他搓着手,繞到茹願的身後:“我選擇了搜你的身,行動點已經扣了。如果你要是反抗的話就要因為違背游戲規則而扣除100積分哦。”
說完,大灰狼緊跟着賊笑兩聲,讓那股公共廁所的騷臭味道更加馥郁。
彈幕清晰地看到游戲中二人的所有表情,兩方不同角度的觀衆們開始了隔空對噴。
——“卧槽好福氣啊!我也好想搜小野貓的身~吸溜吸溜。”
——“搜身環節感覺就是男性玩家的福利嘛,想要魂穿大灰狼。”
——“放開你的髒手!表碰我老婆!啊啊啊啊啊!”
——“小野貓快逃!快逃!逃!!”
逃肯定是逃不了了。
除非100積分不要了。
像大灰狼這種玩家,茹願見得多了,她和顏悅色道:“男女授受不親,這樣吧你說你要搜什麽地方,我拍一拍或者掏兜給你看。”
“那不行,萬一你自己刻意隐藏呢?”大灰狼手探了一半,還在空中勾勒出茹願的腰肢弧度。“總得親手摸一摸才知道有沒有東西。”
和藹的表情收了收,茹願目光如劍:“也不是不行,既然你要搜我那我也要搜你。我這個人搜身的時候下手沒什麽輕重,回頭把你那兒弄脫臼了你可別怪我。”
“草,你當老子是吓大的?”大灰狼呼喝道,“老子他媽的當街砍人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個胡同牙口嘬奶呢?抽個屁煙嘴真當自己是個大人了?”
五大三粗的壯漢面對着身材嬌小的姑娘,就算這小丫頭有點本事,女人體力不如男人這是體格上的懸殊。
大灰狼想着自己現在的一舉一動,都被觀衆們看在眼裏。
如果不能把這小丫頭片子拿下,恐怕表現評分要被打差了。
一直以來,大灰狼借着蠻力在之前的一些劇本時間裏幹着巧取豪奪的事。
沒想到居然在這小丫頭面前空了手,再加上玉絨兔答應他下次事件還跟他玩順便陪他目垂一次,這個場子無論如何都要找回來。
虎背熊腰的大漢撸着袖子朝茹願撲過來,茹願看他心急火燎腳底不穩,微微往門口一個側身就讓大灰狼撲了個空。
大灰狼很快張着鐵扇似的胸脯朝茹願沖來,茹願一個疊步踏向床面,順手抄起床上的枕巾兩手攥住兩端,在空中飛速擰了一個結。
她看準大灰狼步伐的頻率,左手緊握右手在空中畫扇,右腳橫掃搬到大灰狼兩手順勢将枕巾勒在大灰狼的頸部。
雙手微微用力,大灰狼原本的氣勢滔天瞬間像被紮破的氣球。
他抓着勒鎖在自己脖子上的枕巾,臉色發绀。
也不知道這小孩哪兒來這麽大的力氣,兩腿夾住大灰狼亂動的腿竟然讓他不動分毫。
“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茹願壓低了聲音,兩手暗暗用力。
大灰狼抓着勒在自己脖子上的枕巾,一個音節都發不出來,咳咳了半天眼裏盡是哀求。
茹願自認為自己從不是善類,爺爺也曾說過她的性格就不适合在武術館呆着,應該先坐兩年禪磨磨心性。
如果姐姐是品學兼優知書達理的天使,那麽她就是整日惹是生非胡作為非的惡魔。
能殺人的并不是工具,而是人心。
爺爺,你說得真對。
茹願手一松,枕巾從大灰狼的脖子上松開。
他像一條狗一樣趴在床上,瘋狂地咳嗽着,臉色因為氣流短缺又猛地充盈而變得紫紅。
那個嬌滴滴的女孩居高臨下地站在自己旁邊,她的眼睛珠黑晶亮蔑視地看着大灰狼,就像是看着一條瀕死的花朵毫無憐憫。
她的身形逐漸放大,像惡魔一樣在大灰狼驚恐的眸底清晰倒影着。
“你為什麽會來參加這個游戲?”
“難道就是單純地為了欺淩弱小、搶奪他人積分來實現自己的心願嗎?”
茹願的眼底好似有白雪皚皚,血水和雪花融合在一起,蔓延成了一條通向地府的道路。
“不是說要搜身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