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無奈,眼看着唐悠竹繼續小嘴吧嗒地表白心意,雨化田真心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因此愉悅的地方——雖說心情确實好了一點點,但絕對不是因為看到這臭小子為了自己,就果斷抛下賈瑚的關系。這正常人,誰會樂意自己養的娃娃,還沒娶妻生崽就給個小男娃勾引了去啊?
本座不過是歡喜臭小子好歹還懂得迷途知返罷了!
至于這歡喜為什麽變成繼續勉強遷就某個臭牛皮糖,繼續上已踏青之旅什麽的……
咳咳,上已節慶曲水流觞亦是雅好,這踏青可未必要情人之間才能做得,沒看到漫山遍野竹馬竹馬一道兒逛的也有許多麽?
雨化田板着臉,手卻是仍由哈哈傻笑的唐悠竹牽着,這場面,怎麽看怎麽古怪,賈瑚卻不敢笑。
剛剛在那位殿下的手捏上來時,他真的感覺到赤裸裸的惡意。
賈瑚至今不敢肯定這位殿下是哪一位,但卻知道,哪怕是作為國公府嫡長子的自己,在這樣能夠留京居住的王爺殿下們眼中,也不過是個小玩意。就算人家看在那位“糖糖大人”的面上不會要他小命,剝皮毀容,卻也不是難事。
賈瑚不是非得留着這一張險些兒讓他遭了大屈辱的臉,實在是,他的臉,有七八分像了張氏。
當時年紀小,還暗自抱怨母親怎麽給他生了這樣男生女相惹人嘲笑的臉,又羨慕珠哥兒那般據說因着模樣偏向祖父大人,便是曾祖母對二叔不十分寵愛,也格外高看這個孫子幾分……但現在,賈瑚在只能靠這一張臉回憶母親音容的現在,不免就格外舍不得起來。
好在到底保住了。
只是不免戰戰兢兢,又恨自己怎麽早不要求出府、晚不要求出府,偏生兒在今天說——今兒可是上已!遠古時雖是洗濯污垢、到了如今已經是年青情人相約春游的好日子的上已!
賈瑚好歹也在那王府裏頭住了一年多,雖至今不曾十分肯定唐悠竹和雨化田的身份,但如何看不出這兩人的暧昧?好在他自有一番志氣,并不屑于往主人家跟前獻媚,倒反慶幸這二人天生一對,他才免受屈辱。
只是往日裏頭唐悠竹雖會吃醋,卻只拿些刁鑽問題折騰他,又或者自己将雨化田黏緊也就罷了。賈瑚今兒第一次遇上雨化田吃醋,這才知道,雖主人家已有眷屬少了他許多事,可又多出另一番事兒呢!
摸摸臉皮,賈瑚暗下決心。
次後賈瑚如何刻意風吹日曬、将一張油光水滑的小白臉在不毀壞他回憶載體的基礎上變得粗糙起來,暫且不提;而和太太邢夫人一起住在莊子上的小賈琏,又是如何偶遇了一個自稱珊兒的小哥哥,也不消細說。
只說唐悠竹拉着雨化田蹦蹦跳跳好春游,笑看桃李相映、春風弄巧,十分得意。
氣氛正好,雨化田神色都柔和了許多,雖嘴角笑弧極淡,眼睛更是分毫未彎,周身氣息卻極是溫柔平和,唐悠竹看得喜歡,不禁将爪子裏抓着的手捧起來湊到嘴邊親了一口!
雨化田再是滿心溫柔,給手上忽如其來的濡濕溫熱一驚,也盡皆浮雲了,立刻嫌惡地取了帕子擦手,唐悠竹卻半點兒被嫌棄的尴尬都沒有,只将爪子堅定環住,讓裏頭攥着的那只手兒因掙不開桎梏而無奈垂下,順帶的,雨化田要擦手時也就不得不略微低頭……
唐悠竹等的本就是這一低頭——偷香什麽的,在酥酥的嘴邊兒偷香什麽的,嘿嘿,可不要太甜蜜喲!
但他千算萬算,唯獨又算漏了自己的身材。一個不過八歲的小娃娃,就算因為這一兩年使勁兒鍛煉補鈣各種增高,确實比同齡人高上許多,連賈瑚這個據說比他大十一個月的都已經比他矮大半個頭——可雨化田那是賈瑚能比的嗎?
可憐的、再高也因年齡限制尚未突破一米四五的唐悠竹,即便算計了雨化田低頭——一米四五不到對上一米八身高的差距,也不是區區一個低頭就能跨越的呀!
唐悠竹看着離自己不足一個巴掌的淡櫻唇瓣,心中暗恨,正是惡向膽邊生、怒從心頭起,準備索性使出小輕功偷香的時候,頭頂忽然桃花李花紛繁落,那撒進他眼睛的花粉很讨厭,那膽敢搶在他前頭親上酥酥唇瓣的花瓣兒,更是罪該萬死!
糖糖大人忽然在這一瞬間明了武則天把牡丹貶出長安的心情。
雖然原因很不同,但忽然很希望孤所到之處桃李不開怎麽破?
……奶油蜜桃釀、蜂蜜李子酒,其實都還挺不錯的……
唐悠竹十分糾結,他又惱恨桃李花飛得不是時候,又不舍得桃李熟透之後的美味,皺巴了一張臉往上看,哈,罪魁禍首捉住了!
——桃李繁花間閃過一張宜喜宜嗔的俏臉兒,頭上兩個小豆包梳得可愛極了,額角垂着的豔紅緞帶襯得那張臉越發的俏麗可人,再加上那枝桠花葉間時隐時現的大紅衣裙,真真兒好個俊俏丫頭。
——但唐悠竹确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是,那張臉上頂着的名字是:司空摘星!
難道這家夥真是個猴精?
難道在朕等到癞頭和尚跛腳道人警幻仙子之前,先要捕捉一只忽男忽女的猴精?
難道這個雜燴世界裏頭炖着的主料,除了歷史武俠紅樓夢,還要多一個聊齋夜話?
otz唐悠竹真是給這個世界雜燴得毫無忌諱的下限給跪了,真真兒是哪天再冒出來個代表月亮懲罰你的包包頭都不需要太驚訝了。
糖糖大人的什錦火鍋湯底都沒這麽不拘一格呢!大世界不都說該有點兒法則底線的嗎?要不要學人類自産自銷自己吃掉自家的下限啊!不是所有流行都是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好麽!盲從是要不得的親!
唐悠竹果然是大宇宙的意志格外“眷顧”的存在,那腦洞開得,和這世界的下限都幾有一拼之力了。
但他腦洞開得大,卻不妨礙他捕捉猴精。
毫不猶豫鎖定目标,百足蛇影迷心蠱,別看唐悠竹目前依舊三等殘廢的身高,大五聖教的技能卻也開始給力起來,何況旁邊還有個雨化田,三刃劍抛出去,就算不殺人,對準某猴精下腳的枝桠砍……
平時的司空摘星或者能及時跳躍不至于掉下來,可被唐悠竹持續鎖足、降低移動速度的可憐娃兒,一不小心啪叽一下摔了個滿面桃花李花繁亂開,也就真不是什麽太意想不到的事兒了。
但唐悠竹居然一開口就是一聲“喲!猴精!你家小雞蛋呢?”卻還是讓司空摘星吓了一跳。
說起來,十來歲的司空摘星,那易容術可比他的輕功還讓他得意,畢竟陸小雞蛋的彩翼雙飛也不差,但論起這易容改裝的手藝,那是十個雞蛋也比不上他司空大爺——不久前才創下第十一次當面遇上、陸小雞蛋卻認不出他來的司空摘星,對于自己現在的易容還是相當得意的。
所以司空摘星此時也越發不解。他這個模樣,就是從小一道兒長大的陸小雞蛋都沒認出來呢,怎麽這不過見過一面的冬瓜小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唐悠竹得意負手,又迅速将手由後腰上收回,做自然垂落狀,面上始終一派高人風範,為某倒黴猴精指點迷津:“這你就不懂了吧?每個人眼睛的瞳孔形狀、距離,都是不同的。這一點,在優質美瞳問世之前,是很難靠易容術規避。另外還有眼睛之間的距離、手指上頭的紋路……等等等等,真是太多了。”
俯身、低頭,溫和寬容地看着兀自趴在地上仰頭看過來的司空猴精:“怎麽,需要我一一指明你的破綻麽?除了瞳孔之外?”
司空摘星咬牙切齒:“謝謝,不必了!”偏又忍不住問:“優質美瞳是什麽?”
唐悠竹繼續溫和淡定笑:“一種可以改變眼睛的顏色、大小,甚至瞳孔的距離的,易容聖品。”
司空摘星的耳朵豎了起來:“易容聖品?”
唐悠竹卻仿佛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了,随口敷衍“啊”了一聲,自顧自轉身去拉雨化田的手:“酥酥,那邊的山色頗佳,我們到那邊看看去。”
司空摘星急得跳腳:“喂!你還沒說優質美瞳要怎麽做——或者從哪兒能弄到?”
唐悠竹不耐煩地瞥他一眼:“哪兒都弄不到,除非糖糖大人大發慈悲地給你做。”
司空摘星希冀看他:“那麽糖糖大人你就大發慈悲吧!”
唐悠竹嘆了口氣:“這慈悲哪兒能随便發呢?需知便是唐玄奘千辛萬苦歷經九九八十一難面見了真佛,這臨到授經之時,照樣是不給阿難迦葉二尊者‘人事’、便不得真經啊……”
司空摘星把牙齒磨得嘎嘎響,但想到那等竟是連眼睛的顏色大小都能改變的奇物,到底還是擠出一抹笑:“不錯不錯,這慈悲确實不是随便發的——卻不知道糖糖大人需要多少‘人事’,才肯大發慈悲?”
唐悠竹笑眯眯的:“啊呀,說人事,未免太俗——不過我想,若是能看到從大明到倭島的海圖、以及倭島各處的布防圖……或許我的心情一好,就有功夫細細琢磨一對出來。”
司空摘星瞪眼:“一對太少!”
唐悠竹打了個呵欠:“有價值的圖,一張一只。”反正樹膠就能做,只是功夫略大些兒。
司空摘星還要講價,唐悠竹卻再不理他,直接拉着雨化田轉身就走,徒留一個紅衣女孩瞪着一雙明媚星眸,在桃李花下跳腳惱怒。
雨化田任由唐悠竹拉着走了好一段路,才開口問道:“就那娃娃,能弄來什麽海圖?攻不進去倭島的,再好也沒用。”
唐悠竹眯着眼睛,笑得像只才吃了七八只雞的小狐貍:“所以我強調了必須是有價值的圖啊!”又仰着臉裝可愛:“莫欺少年窮哦酥酥!那小子雖看着不着調,這偷東西的手藝,卻必是極好的。”古先生已經驗證過的啦!所以,“酥酥要不要和我打個賭?若是那猴精順利把東西弄回來,你就——”眼珠子十分不懷好意地一轉,笑得賊兮兮的:“你就任我處置如何?”
雨化田的眼光十分不屑地在他臍下三寸一溜:“就你這毛都沒開始長的小東西,能怎麽處置我?”
唐悠竹又被鄙視一回小象,卻難得沒跳腳暴怒,反而賊兮兮湊上前。雨化田有些好奇,也就順着他的手勢低頭、傾耳,結果聽得某個沒臉沒皮的小混蛋嘿嘿笑着得瑟:“哎呀,這是等急了?果然糖糖大人魅力無邊啊~酥酥老是故作鎮定,其實……嘿嘿!別急、別急,最多再三五年,我們就可以真刀真槍來一場啦!”
真.刀.真.槍!
雨化田一時真給這個一臉大阿福的小混蛋如此赤裸裸的猥瑣給震撼住了,好一會兒之後,雖反應過來,卻不知怎麽的腦門發熱,竟是把這小混蛋給攔腰挾持起來,伸手往某處一掐,口中惡狠狠:“真刀真槍?你确定不是袖珍小匕首、模型小手槍?”
——手槍啊,模型啊,自然是糖糖大人在折騰火器時弄出來的新名詞……
唐悠竹嘤咛一聲捂住胸口,他覺得自己男子漢的自尊被鄙視得體無完膚。但十分可憐的是,作為一個腹肌都沒練出來的大五聖教漢子,這“刀槍”還真不到能炫耀的時候,那什錦火鍋湯底現在又只剩下奶油雞蛋糯米粉三味佐料——
唉!愛情總是這麽莫名其妙。糖糖大人一旦動心,居然連這樹立了好多年的目标都心甘情願抛棄了,為那踟蹰了許久才确定加上、最終卻還是沒有用武之地就被抛棄的臭襪子抹一把傷心淚……
——裝模作樣抹一把淚之後,唐悠竹嘴角露出一抹壞笑,小嘴巴湊到雨化田的耳朵邊:“酥酥啊,我和你說一個秘密。”
雨化田面上不為所動,心裏卻啪啪盤算開了,什麽秘密?莫非和那生而知之有關?
唐悠竹唧唧咕咕一連串的“真的是個大秘密哦!保證你聽了一定很震撼”之類的鋪墊,一張賊嘴假裝無意地把雨化田那玉琢脂凝一般的耳朵給磨蹭了個遍之後,才解開謎底:“我剛剛太急着出來找你,所以解手之後,小象只是甩了幾下,沒有擦洗……”
雨化田左手還握着他家“小象”呢!忽聞這麽一句,迅速撒手,臉色亦是忽青忽白,顯然惡心得不行。
這原是唐悠竹要的效果,可真見了,就算他早八百年就知道這酥酥是個臭潔癖,但真被這麽赤裸裸的嫌棄還是好心酸啊!
但雨化田卻不會再給他捂胸抹淚裝可憐的機會,青白着一張臉,右手努力甩了幾下,借着巧勁硬是把唐悠竹緊緊挽在他手肘上的爪子給甩開了,直接運起輕功往前掠。
自作自受終于把自己作死了的唐悠竹趕忙跟上,大輕功的效果太惹眼,小輕功的速度卻實在一般般,前頭兒被真惡心壞了的雨化田又掠得飛快,唐悠竹眼看着他在轉過一個彎,都能轉出視線之外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管前頭那是桃樹還是什麽,直接一腦袋撞過去,然後“哇啊”一聲,絕對貨真價實的慘叫,雨化田的腳步果然就頓了一下。
雨大督主對誰都可以狠心,偏偏拿這個臭小子沒法子。心裏對自己說一百遍“別又是臭小子的苦肉計”、再加一百二十遍的“就算真撞到也是活該,臭小子太不講究,合該天譴”,腳下卻還是不自覺回轉……
雨化田心中暗嘆一聲,也不和自己較勁,幾下掠身,在捂着額頭雪雪呼痛的臭小子身前三步站定,俊臉板得死緊:“該!讓你一天到晚的胡鬧!”又喝道:“還不把手放開?再捂,能捂出花啊,還是能止痛?”
唐悠竹心道,若是爺願意,還真有法子止痛。但雨化田原先氣急惡心透,卻還是給他一下苦肉計就賺回來,饒是唐悠竹素來沒臉沒皮,也不禁有些小愧疚,遂沒再多言,只把手拿開了,低頭垂手乖乖巧巧地站着。
他這次沒有故意裝可憐,但看在雨化田眼裏,素來張揚無賴的小混蛋,頭上頂着個大包,眼圈兒微紅,蔫頭耷腦不敢吱聲的,還真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憐。
明明是個能把胎兒活生生從母體裏頭給開膛剝出來的狠人,偏偏對上這麽個小東西心軟。雨化田又暗暗為自己嘆了口氣,深深懷疑這小混蛋便是自己的報應——可憐卻還是他心甘情願受着的報應。
唐悠竹低着頭,眼睛斜斜往上一溜,看出雨化田态度軟化了,就磨磨蹭蹭着上去拉他的手。雨化田心下不願,但手才一抽動,這小混蛋就可憐兮兮喊“頭疼頭暈”的,他既然正視了自己對這小混蛋的心軟,便懶得勉強,那手上的動作就停了,由着他緊緊挽住,只嘴上嫌棄一聲:“個傻瓜髒娃娃!”就算非得纏上來,就不能纏另一只手嗎?非得要他這只剛剛才摸過那啥啥的左手?
唐悠竹嘿嘿傻笑:“才不髒呢!酥酥摸了什麽都不髒!”
雨化田的右手搭在他腦門兒上正要開始揉,聞言倒先往那胖臉頰上捏一把:“是啊,還有什麽能比你更髒的?”若是早些年,就是雨化田自己也想不到,他竟然有真縱容一個有着紀氏一半血脈的小娃娃的這一天,真是……罷了罷了,這娃娃是自己養的,紀氏不過一個借來裝他八個月的容器而已。
唐悠竹不知道他家酥酥方才又糾結了,兀自一邊傻笑一邊呼痛,雨化田卻毫不心軟地繼續下手狠揉——這不揉狠些兒淤血如何能散去?總是長痛不如短痛,這臭小子的體質也……
咦!這臭小子不是一貫的皮糙肉厚嗎?怎麽這一撞就能撞出這麽大一個包?
雨化田手上繼續揉着,心中卻琢磨開來了,然後發現,某個小混蛋的皮糙不糙、肉厚不厚,居然仿佛能自行控制的,有時候即使是大石頭砸一下都半點兒青紫沒有,自個兒下狠手想給他紅燒一下臀尖兒,也是打上三二十下都不紅不腫的;可到了那想要苦肉計賺人心軟的時候,總是忽然就皮薄餡嫩起來,拍幾巴掌下去就是個又紅又腫大一圈的肥屁股了,自己撞一下就是半個雞蛋大的大包了……
雨大督主也算見多識廣了,但還真沒聽說過這般控制自如的體質,再加上某糖在他面前幾乎毫不掩飾的“生而知之”……
雨化田的眸色瞬間深沉起來:“你是不是有什麽話該和我說?”
這話聽在唐悠竹耳中卻實在有些沒頭沒尾,一時茫茫然擡頭,又因他方才半真半假地呼痛哀嚎,那眼圈兒裏頭早含了好大一泡眼淚,有幾滴淚花還挂在眼睫毛上,欲滴不滴的,很有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但唐悠竹真沒裝傻糊弄雨化田的意思,他只是沒反應過來雨化田問的什麽——他這樣一時苦肉計就故意不治療、一時想要在便宜爹跟前兒遮掩或者其他必要時又能很快治好傷的胡亂動作,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一開始想起來還有些懊惱自己又忘了掩飾,但這麽長久下來,雨化田不聞不問、卻又把他身邊兒打點得連個敢好奇的都沒有,唐悠竹還以為他家酥酥是早注意到了,卻像縱容他那生而知之一般兒呢!
這時候哪裏反應得過來?便是在雨化田過分幽深的眼神之下,不敢不回想,但滿腦子搜刮下來,不是:“哇啊啊,我錯了,我不該偷偷舔你的茶盞!”就是:“嗚嗚嗚,酥酥,我剛剛只是和你說笑的!剛才出宮前我是大解了,但沒有不洗屁屁——小象也是洗過的,剛剛只是吓吓你……”
各種蠢到爆的自曝其短,偏偏就沒有将這特殊體質坦白從寬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