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刀富
馬車才在翠玉閣門口停下，翠玉就抱着兩塊毛料迫不及待的跳下馬車跑進鋪子。
“姜掌櫃。”翠玉沖進門口風風火火的喊道。
“哎呦東家，您慢點慢點。”姜掌櫃看着翠玉慈愛的說道。
“姜掌櫃，找倆解石的夥計，幫我把我這兩塊毛料解了。”
“是什麽好料子啊，讓您這麽心急。”姜掌櫃笑着從櫃臺後面走了出來，接過翠玉手裏的毛料卻是一愣。他做這個行當快三十年了，翡翠毛料不知道見過多少。這塊毛料入手出表皮顆粒粗糙且不均勻，排列雜亂，看起來裏面不像是能出綠的。再看旁邊切出來的白花花的切面……姜掌櫃心裏一涼，雖說神仙難斷寸玉，但總有些征兆能讓人從表皮的表現看出裏面的肉質。這塊毛料……反正如果他去賭，是無論如何不會把寶押在這塊上的。
姜掌櫃看向翠玉身後的原景義，原景義對着他微微點了點頭。
“好嘞。阿星、阿歡，快幫東家解石來。”姜掌櫃高聲招呼着，拿着毛料到了後院棚子下解石的地方。就算解除來的翠肉質不好，就權當給東家交學費了。哪兒有人一入行當就順風順水的，總給有些波瀾。姜掌櫃自我安慰一般的想到。
翠玉卻不知姜掌櫃的想法，和原景義幾人跟在他身後，心裏滿是期待。
到了後院，翠玉的說辭跟在董家的鋪子裏一樣。讓阿星和阿歡順着毛料一點點的解，因為在董家那邊已經解得差不都了，估計在解兩次就能解到出綠的地方。阿星和阿歡也是解石的老手，一摸到這塊毛料就覺得品相并不算好，但是他們習慣了多做少說，也就聽着翠玉的話一點點的解着。
鋪子裏現在也沒什麽生意，師傅夥計們聽說東家帶着賭石的毛料回來解也都跟着到了後院湊熱鬧。
原景義在身後看着翠玉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知為什麽也覺得這塊表現算不上好的毛料肯定能解出翡翠。
“出了出了。”那邊解石的阿星興奮地喊着，從旁邊的碗裏掬起一捧水淋在切面上。“這是......”
“哎呀，這顏色綠的可真正啊。”
“是啊是啊。”
“應該夠翠綠了吧。”
“我看夠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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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塊不被人看好的毛料竟然出了綠，圍觀的夥計們都有些興奮。姜掌櫃分開人群站在最裏面，蹲下身看着露出的切口。
“這，這真是塊不錯的料子，顏色正且綠的均勻，現在就看能切出多大一塊兒了。”姜掌櫃有些激動地說道。現在就怕切出來的只是薄薄的一層，那可就空歡喜了。本來現在卻出來的切面就不大，如果還薄的話，可能連個戒面都做不了。姜掌櫃帶着擔心的看着阿星和阿歡一點點的将毛料裏面的翡翠解出來。
“哎呦，種也不錯，應該能到糯種吧。”
“不止吧，我看能到冰種。”
“東家，您這是在哪裏鋪子買來的，花了多少銀子？”旁邊的小夥計好奇的問道。想算算成本好知道這塊料子是賺了還是賠了，又是賺了多少亦或是賠了多少。
“我這是從董家的賭石鋪子裏花了五十兩，哦不對，是四十兩，花了四十兩賭來的。”翠玉有些得意地說道。
“四十兩？”後院的人一下都驚住了。就憑着這塊翡翠的成色種水，做成戒面賣個幾千兩完全沒有問題。如果抛光後水頭好的話，價格還會更高，竟然是四十兩買來的。
“東家去了董老板的鋪子？”姜掌櫃的關注點卻在另外的事情上。翠玉點了點頭，姜掌櫃看了一旁的原景義一眼。原景義看着他不認同的眼神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确實不該帶翠玉去的。
看到出了綠阿星和阿歡幹勁兒也都更足了，一會就把整塊翡翠都解了出來。姜掌櫃将水淋在翡翠表面，然後激動地遞到了翠玉手裏。
“東家，我看這塊料子大小做兩個戒面足夠了，這一次咱們可是賺大方了。”
“再把這塊也解出來看看吧。”翠玉指了指另一塊毛料說道。本來她想把兩塊料子分開解得，可看到大家興致這麽高，又想到父親去世後鋪子裏人心惶惶，覺得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做玉石生意的人多少都有些信運勢，畢竟一刀天上一刀地獄的事情大家都見過太多。今天正好鋪子裏的人基本都在，在所有人面前連着解出兩塊賭漲了的毛料，在他們眼裏就代表着鋪子的勢頭又回來了。翠玉現在做的就是要給他們信心，讓他們重新鼓足幹勁。
“好好。”姜掌櫃點了點頭，還不忘安慰翠玉，“有解出來的這塊，另一塊開成什麽樣咱們都是賺大發了，就只當看個樂呵。”
翠玉聽到姜掌櫃的話，覺得心底一暖。想到等一會這塊毛料解出來了，姜掌櫃肯定更樂呵。
姜掌櫃喚了另兩個夥計替換了阿星和阿歡，固定好毛料後就讓他們像之前一樣一點點的解。
“再出個綠吧。”姜掌櫃小聲祈禱着。
在一旁聽到姜掌櫃小聲嘟囔的翠玉忍不住一笑。這次可是要讓姜掌櫃失望了，這塊毛料裏出的可不是綠。
“天哪，這是……”清水自上而下的沖刷，帶走了解石時留下的細碎，一旁的夥計看到切口露出的顏色忍不住驚呼出聲。
“又出了嗎？我今天運氣也太好了吧。”看着切口處露出一抹豔紅翠玉故作驚喜的說道。“這顏色可真喜慶啊。”
翡翠翡翠，紅為翡，綠為翠。是以紅色和綠色是翡翠中價值極高最具代表性的兩種顏色。紅翡玉質一般較為粗糙，不夠細膩。如果顏色鮮豔水頭還足，那可以稱得上是十分稀少的珍品。
眼前這塊紅翡也就是冰糯種算上不極品，但是勝在顏色喜慶，還算透亮，看起來靈動不呆板。而且紅色對應着“福氣”，這塊紅翡做壽禮應該很讨家裏的老人的歡喜，翠玉在心裏估計着。以她之前用異能看到的，這塊料子能做一對镯子，從裏面掏出來的料子再做三四個挂件絕對沒問題。
本來翠玉打算除了這兩塊毛料再随便拿兩個回來一起解的。反正就算再買二十個也是賺的，這樣解出來看着也不至于太紮眼。可惜董老板故意找茬，害的她計劃落空。好在買兩塊都出綠了聽起來沒有買二百塊出二百塊那麽唬人，雖然這兩塊毛料出的價值可能比別的兩百個更高。
以後該低調的時候還是要低調一點，她現在根基不穩，萬一讓金陵那邊聽到什麽風聲出了幺蛾子，這可不是好事。
好在姜掌櫃跟她有一樣的顧慮，拍了拍手讓衆人都集中注意。
“今天解石大家也都看到了。這是咱們掌櫃的有福氣，還有老掌櫃的庇佑。賭石切漲了這事說出去難免惹人嫉妒，更何況，咱們這漲了可是幾百倍啊。”姜掌櫃神态有些誇張惹得衆人哄笑。“所以啊，今天出了這個院子，我希望大家就不要跟別人提起今天掌櫃的賭石解石的事情了。畢竟咱們這個鋪子現在啊，還在慢慢恢複中，太惹人注意了，不好。”
衆人點頭連聲稱是。
“姜掌櫃說得對，”翠玉感激的看了姜掌櫃一眼，為的就是姜掌櫃總是先替翠玉考慮，甚至将她擺在了鋪子的利益之上。“我也不會賭石，今天買了兩塊毛料都切漲了，實在是巧合。說出去也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圖惹人笑話，這樣對鋪子的名聲也不好。”
“東家說的沒錯。”鋪子裏最有資歷的雕刻師李師傅也跟着開口，“咱們是玉器鋪子，還是要以玉器的質地和雕工打出名堂才像樣。別的事情說多了，只會讓人覺得咱們沒有拿得出手的好貨物，只能搞些別的噱頭。東家，”李師傅看向翠玉做了個揖，翠玉也微微回了個禮。“別的不說了，這紅翡的雕刻，您給讓我上手啊。”
“哈哈哈哈。”
“老李你太狡猾了，原來在這兒等着了啊。”
“這紅翡我也想上手，好久沒雕過這麽好的料子了。”
“可惜你說晚了，看老李，多有遠見啊。”
“我看你眼神好有耐心，磨磨戒面就夠了。紅翡還是交給我們這些坐不住的吧。”
“瞎說，坐不住手抖雕壞了怎麽辦？”
“哎呦，解完了解完了。”
“這能做一對镯子了吧？！節省點材料還能做四五個挂件，這次真是賺了。”
“是啊是啊，這都仰仗東家有福氣。我看啊，咱們鋪子生意肯定會越做越好的。”
“沒錯沒錯。”
衆人相互打趣着，翠玉看着眼前的場面嘴角忍不住的勾起。一旁的姜掌櫃也有些感嘆，鋪子裏這種輕松地氣氛從老掌櫃去世後還是第一次出現。姜掌櫃看着眼前的紅翡，覺得它紅的那麽的喜慶耀眼。這是個讓人振奮的好兆頭，它一定會把福氣帶進整個鋪子，讓鋪子重新活起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寫之前查過一些資料，但真到用的時候還是覺得不夠用的，邊寫邊查耽誤了時間o(╥﹏╥)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