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皇後蛻皮
歐諾整理了一下長樂宮過冬用品，這才發現竟然有地火龍。不是整個偏殿都鋪滿的，只鋪了浴室和卧室，因此那邊的密封效果也是很好的。進料口就在卧室的邊上的暖閣。
歐諾趁着天氣好，将柴火曬了一遍，統統碼放到離偏殿最近的屋子。初冬第一場雪下下來時，歐諾點燃了地火龍，吃着自己炖好的羊肉湯——用紫砂壺炖的肉湯別提多美味了。
吃得熱了，脫了鬥篷，對着鏡子撕下一塊已經完全脫落的皮，她真懷疑她能像蛇一樣蛻皮。
“應龍，龍是這樣蛻皮的嗎？”
應龍淡淡回應道：“嗯，龍是神獸，脫皮也是很神聖的，哪裏有你難看！”
歐諾撇撇嘴，“我突然覺得這樣的生活也不錯！在我的世界，要住這麽大的房子，絕對是做夢！辛苦一輩子買套房，還沒等到養老呢，說不定樓就塌了，即便沒塌，說不定誰來個強拆，老命都得搭進去。”
“你那是什麽世界？很不靠譜的樣子！”
“嗯。的确很不靠譜！現在多好！每天不上班，閑得無聊去挖廢墟裏的寶藏，收入絕對比上班族高，這得羨慕死多少人……啊！”歐諾一個沒注意，撕到了自己新長出來的肉，血瞬間就流了下來。
應龍詭異地閃爍了一下，傷口突然就不疼了，再看鏡中時，不但傷口沒了，連沾染到臉上和手上的血也沒了。
“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舔了一下！”應龍說得毫無壓力。
歐諾一身惡寒，“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是靠喝主人的血為生的？”
“上次你被燒的時候那些血肉已經夠我活幾百年了，只不過，既然流了血，就不要浪費了。何況，我能幫你治愈傷口！各取所需！”
歐諾強大地忽視了應龍這個惡趣味。小心翼翼地将臉上和脖子上褪下的皮撕掉一大半，新鮮的皮肉并沒有完全暴露出來，不過看起來裏面那層已經發白的皮下應該不會太差。
“我要褪幾次皮？”
“加上最初那層痂至少三次。你別心急，這些皮褪好了，會自己脫落下來，根本不需要撕。”
歐諾可不承認自己心急，“我只是怕喝湯時，吃到自己的皮！”
這時，小黑貓鑽進了屋子，嘴裏叼着一條還在垂死掙紮的魚。
歐諾突然覺得，如果自己養的是一條德牧，一定能将今天宮女送來的食物連着籃子一起叼過來，而不是只叼它自己吃的魚。
歐諾穿好衣服，去了外殿。宮女竟然還在。其實除了最初的三天，她會去跟宮女談吃喝問題，之後幾乎沒見過面，畢竟她也不想這個可憐的人每天被吓得做噩夢。再說，之前送的那些飯菜，那也不是她一個人的錯，畢竟那些庖子們，架子大了，她犯不着跟一個小宮女過不去。
“有事？”
宮女見她出來，習慣性地往地上一跪，“奴婢是來謝謝娘娘的！”
歐諾一聽，有些懵，但依然淡定地站在哪裏，“謝我什麽？”
“半年前，母親卧不起，自從得了娘娘的福祉，我娘的病竟然漸漸好轉起來。昨日傳信進來，已經能走能幹活，精神頭兒也很好！”
“那是她老人家的福氣！與我無關！”這古人的迷信思想真是要不得。她若把這事給鬧出去，她豈不成了名符其實的妖孽了？
宮女也不反駁，又是一叩首，“無論是不是娘娘的關系。娘娘當初傷勢那麽重，人人都說活不了，但今日娘娘不是依然好好站在奴婢面前嗎？這就說明，娘娘是有神靈庇佑的人！奴婢一定是沾了娘娘的福氣才能家人平安的！”
如果說是應龍的話，的确算是她的福祉吧。那種燒傷，即便放在二十一世紀應該也是無藥可救的地步吧。
宮女第一次走到歐諾三米之內，打開身上的包裹，“這是我娘做的香腸，還有臘肉，昨日差人送進宮裏的，奴婢想請娘娘嘗嘗。”
歐諾遲疑了一下，其實她不太能承這種無功之祿。所以，她掏出一串珍珠項鏈一枚做工精細的玉石瑪瑙發簪遞給宮女。
宮女有些慌，“這是奴婢孝敬娘娘的！”
歐諾接過她手裏的東西，同時把項鏈和發簪交給她，“你要替我置辦這些東西也是需要打點的，我身上沒有銀子，只有些首飾！你且拿着，我不喜歡欠人人情！替我謝謝你娘！”
宮女愕然。
歐諾沒有跟她廢話，提起食盒，拿起包裹，進了後殿。
“難道公孫筱就沒現銀？”這麽長時間，她珠寶首飾，金銀器皿挖出來一大堆，就是沒看見元寶呀！
“有！只是你還沒挖到而已！”
“幸好這裏沒人進來，我可以慢慢挖！”
第二天，十分意外地，那名宮女沒來，而是換了一個人。
歐諾有些疑惑，難道她的恐怖氣質随着蛻皮減退了？
“昨天那個宮女呢？”
“她、她生病了……所以奴婢替她一天。”
“昨天不是好好的嗎？”
“娘娘，奴婢本不想說，只是今日下雪，她偷懶不想來罷了，孟昭容怕娘娘餓着，所以讓奴婢代她來了。”這宮女臉色做的恰到好處，果然在宮裏的人都有當演員的潛質。
“孟昭容？”
應龍随即在她耳邊說道：“婕妤孟曼，大概剛晉封為昭容。天姿國色，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父親是吏部尚書。”
“娘娘，這是燕窩，極品血燕，是孟昭容刻意命奴婢帶來的……”
哦……
“這個人身上的氣息泛着綠光。”應龍嘀咕道。
“什麽意思？”歐諾問道。正在介紹自己奉上的寶貝的宮女驀然擡頭，她這需要“什麽意思”嗎？
“奸佞之人！”應龍說道。
毫不知情的宮女還在認真地解釋，“娘娘本是金枝玉葉國色天姿，這些才配得上娘娘的身份地位……”
歐諾還是第一次聽到奉承的話，心裏竟有些怪異，尤其還是被應龍稱為奸佞之人奉承。
“孟昭容姿容絕俗，內養外調，少不得要用些滋補養顏的上品。皇上愛惜昭容美貌，這些東西從未短缺過。昭容一直說讓奴隸時常帶些過來孝敬皇後娘娘。如果皇後娘娘多食，也一定能恢複昔日風采……”
當然，這都是屁話！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