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姜大栓正着急的時候,見柳香蘭不幫忙也就算了,還在一邊說風涼話,氣的頭都懵了,轉身吼道:“還不是你閨女做的好事,她要不去招惹人家,誰能動她。”
柳香蘭本來就是随口抱怨兩聲,見姜大栓居然和自己大小聲,也不樂意了,張口就頂了回去:“也別這麽說,到底是怎麽回事還不知道呢,我們兮兮那麽乖,沒準就是那小流氓誣陷他,等姜蓓到了,和她說明白就好了,這麽點小事也值當鬧到警察局來,什麽人性。”
當着人姜大栓也不好跟柳香蘭接着吵,氣的鼓鼓的,手上還得給姜蓓打電話,一塊跟來看熱鬧的鄰居老張安慰道:“也別太着急,沒準就是沒考完試呢,警察剛才不是說了嗎?等考完試姜蓓就來了,不用這麽着急給她打電話。”
柳香蘭翻了個白眼,說的好聽,不是你閨女,你當然不着急了,那不得提前串串口供嗎?
姜兮被抓起來的時候一開始還嘴硬,非說自己和李長順在一起,從來沒找過虎哥,是虎哥冤枉他。
哪知道虎哥在的黑網吧居然有監控,黑網吧弄什麽監控,也是藝高人膽大,虎哥和老板的關系好,也是難得老板願意冒着關門的風險拿着監控來保他。
姜兮都傻了,她沒想到這麽一件小事,警察居然這麽認真,一看到監控心理防線崩潰了,哭得呀都快背過氣去了,看得民警都有點無語,早幹什麽去了,這小姑娘也是挺不是東西的,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和小混混交朋友,還教唆他們攔着人家不讓人去高考。
那可是毀人一輩子的事,多大的矛盾才能幹出這種事來呀。
不過話說回來了,就算是幹出了這樣的事,即使是成功了也就負點民事責任,賠償人家損失,像這種沒成功的,撐死也就拘留十幾天而已,至于哭的和死了爹媽似的嗎?要不是她幹的那事實在是可惡,警察就提醒她了,這會也沒人告訴她,姜兮哭的嗓子都啞了。
“警察叔叔,你看事都說清楚了,我也該走了吧?”虎哥滿臉堆笑的說。
民警對這種人可是一點同情心都沒有,冷聲道:“走什麽走,苦主還沒來呢,等了解完情況再說。”
虎哥不由苦着一張臉,他早就反過味來了,他是被姜兮給坑了,他沒怎麽上過學,不知道哪天高考,姜兮能不知道嗎?還專門挑了英語那門讓他去鬧事,還挺會挑,別的科撐死能搞搞考生的心态,遲到半小時以內都能進考場,英語可不是,只要遲到就甭想進去了。
這哪是小事,虧得他一開始還覺得姜兮挺善良,感情她比自己想的惡毒多了,自己撐死想着打人家一頓,她想的是毀人家一輩子,這女人太狠了,出去了得趕緊分手。
這會虎哥還不知道,要不是監控姜兮想全推到他身上,要是知道了恐怕不會想這麽簡單就放過她。
看着手裏的電話,姜蓓想了想,給姜大栓回了過去:“大伯,有什麽事嗎?”
女兒還在派出所關着,姜大栓即使心裏再氣,嘴上也不敢表現出來,緊張兮兮的說:“蓓蓓,我聽說今天有人不讓你考試,你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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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兮頓時無語,還真是他家,本來她還以為是姜楠在學校得罪了同學,讓自己遭了無妄之災,感情是大伯家,這就更叫人無語了。
前幾天她在屋裏收拾東西的時候,在衣櫥裏發現了一堆票據,有買沙子的,有定磚瓦、水泥和樓板的,沙子是跟個人買的,開的是白條,但是占大頭的磚瓦、水泥和樓板可是正正經經的收據,蓋了財務章的,而且那單位是集體企業,這會子雖然大不如前了,可是還在營業。
姜蓓正想着怎麽找大伯家問問這給了錢卻不見了的東西哪去了呢,還沒考慮好怎麽開口,沒想到他們自己就撞上來了。
姜蓓想了想,假裝疑惑的說:“對啊,大伯你怎麽知道?警察叔叔也通知你了?唉,早知道我就和他們說一聲了,這事我自己就能辦了,你放心吧,我一定要那人坐牢。”
姜大栓可不懂什麽法,他這輩子都沒進過派出所的大門,這會子聽姜蓓惡狠狠的語氣,他都快要急死了,口不擇言的說:“蓓蓓,你這孩子怎麽這麽不懂事,坐牢可是毀人一輩子的事,你趕緊過來和警察同志說一聲,趕緊撤案。”
姜蓓聞言冷笑了一聲:“大伯雖然這幾年我們不怎麽親,你也從來沒管過我,但是我還是你親侄女把?你怎麽也不該幫外人說話吧?我要是沒考成試,我的一輩子不也被毀了?這會子換成他被毀一輩子,公平得很。”
姜大栓開着免提,柳香蘭一聽姜大栓不但沒能勸姜蓓撤案,反而給她拱了火急的直拍大腿,連忙把電話搶過來,賠着笑臉說:“蓓蓓,你大伯不是這個意思,他不會說話,你別往心裏去。是這樣的,這事有誤會,一開始那小混混不是沖你去的,他認錯人了。”
“我知道啊,可是最後耽誤的不還是我?我讓他吓得考試的時候手都在抖,保守估計得少考不少分,這事不能這麽算了。”姜蓓斬釘截鐵的說。
柳香蘭還要再勸,又聽電話裏傳出了一句疑惑的聲音:“伯娘,那小混混和你什麽關系,你怎麽對他這麽關心?”
柳香蘭氣的要命:“你這叫什麽話,他才十七八歲,我老太婆都六十了,我們能有啥什麽關系?”
姜蓓本來沒往那方面想,聞言差點笑出聲,柳香蘭到底在想什麽呀,忍着笑說:“沒有,我是問他是不是你侄子,伯娘你想到哪去了。”
柳香蘭尴尬的咳嗽了兩聲說:“那他萬一要是我侄子呢,你就撤案嗎?”
姜蓓微笑了兩聲,在柳香蘭提起了極高的期待的時候冷笑着說:“他要是你侄子,我就找找律師問問怎麽能讓他多判兩年。”
“嘿,你這孩子怎麽回事?伯娘怎麽得罪你了?”柳香蘭期待落了空,還被抛在了谷底,好懸沒忍住想破口大罵,餘光看見旁邊跟來看熱鬧的鄰居老張支棱着耳朵在旁邊聽着呢,這才忍下去,故作委屈的埋怨道。
“你還記恨當年你爸媽沒了的時候伯娘沒養你啊?這也怪不着伯娘啊,那時候大伯家也窮的很,你忘了你前頭還有三個哥哥都沒娶媳婦,下頭有個妹妹,伯娘家也是負擔重啊,說起來都怪你媽過日子不知道節儉,把錢都花光了,但凡你爸媽留下點錢,伯娘也咬咬牙留下你們仨了。你忘了你家就剩下三百多塊錢,連棺材錢都是你大伯給你出的,姜蓓,咱做人可不能不講良心。”柳香蘭越說越順口,到了最後真覺得自己吃了莫大的虧了,理直氣壯的在那指責姜蓓。
“真的是我爸媽沒留下錢來嗎?”
“是啊,你可不能聽村裏那幫人胡說,他們知道什麽,當年取錢的時候,你大伯可是帶着你們仨一塊去看了的,存折裏是不是只有三百塊錢?你大伯要是瞞了你一點錢,叫他天打雷劈。”柳香蘭信誓旦旦的說,說完心裏得意死了,得虧當年她機靈,撺掇着姜大栓帶着一幫人去取的錢,就是想着要拿這事堵姜蓓的嘴,姜大栓前幾年還覺得她多此一舉,這會不就用上了。
姜大栓本來覺得家醜不可外揚,見柳香蘭一直提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本來就不高興,她說就說吧,怎麽還咒上自己了,張嘴想說話,柳香蘭私下裏給了他一拐,愣是攔住了。
聽着柳香蘭這番無恥的言論,姜蓓都快要氣笑了:“是嗎?”
“是呀,你不信,可以去銀行裏現去打聽去,問問你爸是不是就這一張存折,存折裏是不是就只有三百塊錢。”柳香蘭理直氣壯的說。
“我們家是只有三百多塊錢。”見姜蓓這麽一說,柳香蘭心裏一喜,還要再賣慘,就聽見姜蓓又說了一句:“可是,我們家還買了五六萬的建材,大伯母,我想問問那建材去哪了?”
這話一出,不光柳香蘭懵了,連旁邊看熱鬧的老張都懵了,只有姜大栓不明所以的說:“什麽建材?蓓蓓你可不要瞎說,你別看當年你大伯擡了房子就瞎想,那材料和你們家沒有半點關系,都是你大伯母從娘家借的。”
姜大栓說完捅了捅柳香蘭,示意她趕緊和姜蓓解釋,他們家真的沒動老二家的東西。
柳香蘭心裏掀起了滔天巨浪,這事她做的隐蔽,當年老二家夫妻倆都去世的時候她第一時間就去了老二家,本來是想弄些錢的,結果正撞上了來幫忙的村裏人,在大家的見證下把家裏翻了個遍也沒翻到錢,只找到了張存折,裏頭還只有三百塊錢。
最後還是柳香蘭自己不甘心,趁着三個孩子跟着村裏人和姜大栓去取錢時又在姜老二家翻了翻才找到了那批建材的提貨單,她想着反正老二家也用不上了,就悄悄把單子拿走了。
這事她連姜大栓都沒告訴,村裏人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姜老二竟然把錢換成了建材,姜蓓是怎麽知道這事的?柳香蘭這樣想着,心裏升起了莫大的恐怖,難道這世間有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