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臉紅勝過千言萬語
旁觀的棉兒, 暗嘆一聲, 如今驸馬越來越會哄公主了。
其實公主想要的也不多,只是驸馬表現出稍稍對公主在意,公主立馬就開心到飛起來。連蠢笨的自己都能看出來的事情, 她不相信那麽聰明的驸馬爺會不知道。所以, 她搞不懂驸馬為什麽就不能一直對公主好呢?
難道還怕公主會因此喜歡上他?
懵懂的棉兒沒有想到自己無意的一句腹诽,竟道破了舒殿合心裏的真實想法。
但是驸馬對公主的包容,又讓棉兒好生羨慕。天下男子不會去做的事, 驸馬都願意為公主做。
她敢說全大豫對妻子能寵愛到這份程度,只有她家驸馬爺獨一份。
她越想越遠,冷不丁的被一聲尖叫聲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知從那個角落裏, 跑出一只黑甲蟑螂來, 張牙舞爪的竄到了公主的腳邊, 方才有了那一聲尖叫。
宣城打小最怕這種能飛的蟲子,驚慌失措地踩到了石凳上,身子前後不穩的搖擺。
“公主小心!”棉兒跟着害怕, 剛喊了一句,就有人快自己一步, 沖到了公主的面前。
不早不晚, 舒殿合正好穩穩承接住不小心摔下來的宣城。
裙帶飛舞,落英缤紛,院角的珍珠梅悄然盛開出一片雪白。
宣城以為自己會摔的慘不忍睹,不期料會有人抱住自己, 臂挽着那人的脖頸,與那雙黝黑深邃的眸子對視着,心髒仍然在胸膛裏劇烈跳動,卻漸漸心定下來,耳邊安靜的似乎世界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興許是這副畫面太美好了,直把棉兒看的目瞪口呆。
與對方眼神交融之際,宣城驀然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
她空閑的那只手,食指輕輕順着舒殿合臉頰柔和的輪廓劃過。微帶溫度的指尖,在對方的皮膚感覺上,留下清晰可辨的一條弧線。
“驸馬,你為什麽臉這麽紅?”宣城好奇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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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沒有額外的意思,只是這撩人的動作和她的語氣,實在是太像在挑逗對方了。
那個被她挑逗的人,喉嚨滾動,煞風景地說:“公主,其實你挺重的,能不能容臣把你放下來再說話。”
正打算避嫌的棉兒,突然聽到這句話,沒有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這回輪宣城臉紅了,從舒殿合的懷抱中掙紮跳下來,氣咻咻地說:“你才重!你全家都重!”不由懷疑起,那只蟑螂是舒殿合故意的變出來報複自己。她那麽厲害,變出一只蟑螂來,也應該是輕而易舉地事。
舒殿合但笑不語,再看那罪魁禍首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她便遵照自己剛才說的話,到一邊掃地去。
稍後,宣城靜下心來,聯想起那個棉兒無意間說出來驸馬臉紅的話,猛然發現舒殿合的又一軟肋來。
那就是,對方只要和自己稍微親近一點,就會立馬臉紅耳赤、窘迫不已。除此之外,自己的所有捉弄,對他仿佛都是無效了。
莫不是自己對于驸馬來說,是什麽駭人的東西?
她将自己的想法,偷偷與棉兒說。惹的棉兒用怪異的眼光看着自己,反而問:“公主和驸馬成親這麽久,都沒有發現驸馬臉皮薄這一特點?”繼而故作深沉地推斷道:“驸馬那應該是害羞吧。”
棉兒覺得驸馬是因為有自己的在場,和公主親密起來才不好意思,畢竟大豫的民風并不開放,人們不會在衆目睽睽之下,作出不雅的舉動。
聽到宣城耳朵裏,卻以為是由于自己和舒殿合接觸,舒殿合才暴露羞怩之态。
也是舒殿合臉紅的模樣着實太好看且有趣,誘起了她另一方心思。
大豫國政十日一朝,屆時鐘鼓隆隆,百官手持笏板,齊聚一堂,商議國事。
朝後,皇上遣人将待在翰林院的舒殿合,喚到了禦書房裏。
舒殿合許久未見過這位岳皇,不知道他有什麽事,心裏謹慎起來,一入禦書房,先行禮請了個安。
呂蒙一身朝服還未換下,當胸的五爪金龍耀耀生輝,笑臉相問:“近來宣城可還好?”
“朕聽說她在公主府天天鬧你?”
舒殿合神情怔了怔,料到公主府內會有宮中的眼線,皇上此言正好驗證了她的想法。不過沒有什麽,自己沒有作出出格的舉動,也就不怕被監視。
“公主天真活潑,喜歡與臣嬉戲玩耍而已,并非鬧心于臣。”
“如此甚好。”呂蒙點了點頭:“她就是小孩子脾氣,所幸朕為她找了一個能夠包容她無理取鬧的驸馬。”
舒殿合謙詞道:“皇上謬贊了。”
“你回去之後,讓她有空入宮來多看看她的父皇。可別有了驸馬,就忘了朕呀。”呂蒙故意打趣的說。
若不是他天子的身份,光是這副和藹可親的言辭,舒殿合還真會把他當作尋常的老人,心裏不敢有半息放松,應諾。
呂蒙關懷過女兒之後,恢複正色,談起了正事。
“今日朝中得到消息,不日之後,朝臣于我大豫的鄰國番邦要遣使來訪。此為一件大事,需朝中衆多官員和部門一起籌備。朕意屬讓你去禮部幫些忙,故特招你來問問,願意去否?”
番邦來朝之事,舒殿合略有耳聞,沒有料到皇上會想讓自己參與其中。
她知道事情只要從皇上口中說出,就沒有周旋的餘地,但她不欲現在離開翰林院,想嘗試一把,委婉說:“父皇之命,兒臣定然願意的。只是兒臣并無多少處理外交事務的經驗,恐無法盡善盡美的完成父皇所交代的任務,辜負父皇對兒臣的期待。”
呂蒙不以為然,道:“賢婿勿要謙虛,你是宣城的驸馬,也是朕親手拔的探花郎。朕相信自己不會看走眼,也相信你有能力處理這件事。”
他有意想試試舒殿合的才幹,挑動道:“朕不喜歡只會勤勤懇懇,在原地踏步不前的大臣,所以賢婿可大膽的去嘗試。萬一辦的不好,朕也不會責怪你。”
舒殿合聽出他的弦外之音,這是讓自己不要藏拙的意思?
“希望你能夠成為将來朝堂上的一計頂梁柱,賢婿可明白朕的苦心?”他微眯着眼睛瞧着面前人。
呂蒙喜歡用像舒慎這樣,背後沒有強大的家族,與朝中大臣無關聯,僅靠科舉上來的年輕官員,這樣的人更容易成為純臣,更何況舒慎還是宣城的驸馬。與情與理,他都希望他能夠有一番作為,所以給足他上升的機會。
舒殿合當然明白,推辭不去,一口領旨謝恩。
這段談話之後不久,一道聖旨便降臨到了翰林院,授翰林侍诏舒慎員外郎的職位,進入禮部。
聖旨中沒有明言,舒殿合要去參與迎接番邦來使的事務,應該是等她進入禮部之後,再另行安排。
那些在背後賭驸馬爺會在翰林院待多久的翰林官們,露出果然如我所料般的神情,紛紛來朝舒殿合賀喜。
其中不乏前幾日還嘲笑她懼內,毫無丈夫風範,丢天下男子臉面的幾個人,這會倒眼熱起來。若是有這樣能夠平步青雲的好事,內子再兇悍,他們多半也會樂不思蜀。
也是舒殿合在翰林院藏拙太深,這些人日常與她相處着,見她表現的平平無奇,就沒有覺得她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虛有其表罷了。
更有甚者,懷疑是因為宣城公主常在宮外溜達,先看上了她的那張好臉,然後才有了她探花中舉的事。
這可能是舒殿合的臉,給她帶來的唯一好處。
謠言傳至遍地,舒殿合聽見了,也當作不知道,她想要的就是這種被看作繡花枕頭的效果。人人争着搶着想要的加官晉爵,卻是與她心思相違背的東西。
可偏生命運總是愛與人作對。
舒殿合就這樣不情不願地被調到禮部,初來乍到,樣樣東西都得重新學起。
這日她忙到辰時,才回到公主府。
甫一登堂,就有尚且溫熱的飯菜在等她,自然不會是那粗心大意的公主殿下為她準備的。舒殿合感激地沖楚嬷嬷點點頭,她還以為自己這麽晚回來,只有殘羹剩飯等着她。
楚嬷嬷回以微笑,本來就是她份內之事,何須主子感謝。
舒殿合脫下官帽,從袖中掏出已經解下來的九連環,交給侍女道:“這個拿去給公主,就說臣已經破解了。”
侍女去後,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公主的腳步聲就從後院跑進了大堂,還有她又驚又喜的聲音:“你竟然把它解開了?!怎麽做到的!”
話音未散,人已到跟前,随之而來的,并有公主那純粹無邪亮晶晶的眸子。
舒殿合端着碗筷,想說什麽,楚嬷嬷從一旁勸道:“公主,你讓驸馬吃完飯再說吧?驸馬回來的晚,餓壞了身子骨可不好。”
宣城被她提醒,頓悟過來,乖乖坐在一旁守着等舒殿合吃完飯。
舒殿合被人盯着吃,也吃不好,随便扒拉兩口就蒙混過一餐。
她将九連環的解法仔細給宣城講了一遍,又演示了兩遍,然後把九連環還給宣城,讓她去試一下。
宣城不急于求成,将她教的方法記在心裏,問:“你平時這麽忙,怎麽還有空解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有人要給我花花嗎?沒有的話,我過會再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