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2)
能勸。
這才是最操蛋的事兒。
季劫感覺喉嚨有異物,清了清嗓子,沒說話。
但是管天任已經知道答案了。季媽媽、季文成、他管天任勸不成的事情。都比不過那人的一句話。
有些事情不能懂得太清楚。不然很傷人。
管天任握住季劫的手臂。
季劫身上的酒氣大多被洗淨,只剩下一點殘留的味道,呼吸間纏繞在濕潤的洗漱間。季劫看着管天任垂下眼,有些溫潤的模樣,慢慢說:“不鬧了。我這一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見到你。”
管天任心髒酸痛,“所以不鬧了嗎?”
“嗯。”
管天任摟住季劫的肩膀,說:“那今晚咱倆一起睡吧。別生氣了。”
季劫又恢複了以前的模樣,吃飯挑挑揀揀,愛鬧小別扭,不過很好哄。
他不再逃課,甚至追着管天任一起在前排聽課。有時候班主任會調侃他:季劫,你不是要出國了嗎?還在這裏幹什麽呀?
季劫不說話,有點不高興。
管天任趕緊說:季劫是來陪我的。
他在抓緊每一分跟管天任在一起的時間,管天任也能感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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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之至,勢若雷霆。
微微打開的窗戶露出外面溫熱潮濕的空氣。季文成放下手中的報紙,很平靜地向後看了看。他看到自己的妻子滿眼淚水地看着自己,妻子身後是害怕地攥緊母親衣角的小男孩。
季文成笑了,對着旁邊略顯年輕但是冷峻的警察說:“等我一下。”
說完季文成彎腰摟住季遠,在他抽泣的哭聲中,溫和地對妻子笑,叮囑道。
——照顧好季劫。
這個背影如山的男子,最狼狽的模樣,沒被自己最愛的兒子看到。
這也是季文成日後覺得無比慶幸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