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性侵學生男老師(四)驗孕棒
周六上午,120救護車的警笛聲刺破家屬院的寧靜。
醫護人員在物業的指引下将暈厥的朱清擡上救護車接到醫院。一檢查才知道,這位大名鼎鼎的特級教師受到外力攻擊,發生了頸動脈窦性暈厥。
朱清已年過半百,下手一方動作如果再重一點,朱清很可能因腦部供血不足而猝死。
“到底是誰下手這麽重啊,這老師差點兒就死了。”
“誰知道呢。不過這老師是光着身體被發現的,鬼知道發生了什麽……”
“人家一個人在家,光着身體也不違法不是?”
“可他還大開着門,難道想專門讓別人看他這副,呃,裸-體?”
……
家屬院這邊,120救護車開走以後還有不少老師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人年齡大了突發疾病也是常有的事,可像朱清這樣被裸-體發現擡去醫院的還是首次。
“朱老師一世好名聲,誰知道出這麽個事。”
“你們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朱老師平時為人謹小慎微,怎麽會大開着門暈過去呢?”
“說起來前幾周晚上,朱老師家裏還傳出過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哭叫聲,但就不到半分鐘,也可能是我聽錯了。”
“肯定是你聽錯了啊,咱們家屬院是上世紀的老古董,有不幹淨的東西!”
……
易潇聽說朱清差點猝死,默默反思三秒。家屬院這邊逐漸平息下來後,易潇将視頻音頻證據編輯好存在U盤裏,去學校附近的派出所報案。
易潇提前删除了視頻裏她給朱清一記手刀的片段。就算到時候朱清指證她動手傷人,警方也很難相信杜靈有能力把朱清打到暈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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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位于A市郊區,到最近的派出所需要坐公交車半小時。易潇上車,坐在靠窗的位置,盯着窗外一排排緩慢倒退的常青松柏。
A市雖小但新,綠化水平很高,幾十萬人的小城因這些樹木煥發生機,人們生活積極向上,一片朝氣蓬勃。偶爾有人來破環這一片生态和諧,卻也終會受到大自然的懲罰。
易潇向來這樣堅信,所以選擇成為一名警察。
她盯着窗外發呆。窗外的景色逐漸過渡到繁華,再有一站就要下車。正是此時,餘光忽然捕捉到路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急忙看去,對方正徘徊在一家大藥房門口,猶豫不前。
易潇立即起身,到站下車,跑回藥房門口,先探頭看了一圈,再走進藥房,站在角落裏觀察。
另一邊,王娜站在櫃臺前,支支吾吾半天。
“同學,你到底要什麽倒是說呀?”
糾結了将近一分鐘,王娜才低着頭小聲道,“有沒有能看懷孕的那種東西……”
櫃員一怔:“……驗孕棒是吧?我給你拿。”
說着便轉身去找,也不忘自言自語:“現在的小孩啊,真是不知道愛惜自己。”
王娜臉紅到滴血。
櫃員拿來幾只價格不一的驗孕棒,王娜買了一支最便宜的,付錢後匆匆跑出藥房。
易潇緊随其後,追上去拍一下她的肩。
“王娜。”
王娜猛地顫抖了一下,回頭的同時将驗孕棒藏在身後,看到易潇後嘴角不停上下抽搐:
“杜、杜靈……你怎麽會在這兒?”
“別怕。”
王娜驚慌失措,戒備心極強。易潇後退幾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給她足夠的緩沖時間。過了幾秒,易潇抿唇:
“我去報警。”
眼神堅定,铿锵有力。
“去揭發朱清。”
王娜眼底頓時睜圓了眼睛,大腦像短路似的一片空白,甚至失去思考能力,只有一個邪惡的聲音反反複複在說——杜靈要去警局揭發朱清,她被朱清強-奸的事情就要被所有人知道了……!
“你、你說什麽?”
“我說,我要去報警,揭發朱清的惡行。”
王娜頓感五雷轟頂,四肢無力,接連後退,連連搖頭:“不……不……你他媽瞎說什麽呢?!你要報警了全學校的人,不,所有人都會知道我被……我被……”
她說着便哽咽起來,淚水奪眶而出。
“王娜,你冷靜下。”易潇慢慢靠近她,雙手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安慰道,“我懂你,我知道你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但如果我們不去揭發朱清的惡行,你就永遠無法擺脫他,他就會永遠作惡下去。我懂你的難處,但……”
“你懂什麽?!”
王娜憤然掙脫易潇的雙臂,一邊哭一邊質問:“你怎麽會懂我?!你學習好,朱清對你就像對親女兒一樣……你知道朱清對我做了什麽嗎?!你不知道!你怎麽會知道?!”
“你什麽都好,那個禽獸喜歡你,同學喜歡你,連陳……陳然都對你好……這樣的你憑什麽說懂我?!”
“為什麽,為什麽上天對我這麽不公?對我這麽不公……!”
王娜情緒再一次崩潰,引來路人的圍觀駐足。剛剛賣驗孕棒的大姐也走出藥店,看着眼前這一幕,趕緊跑過來問:“怎麽了這是?”
王娜發洩完情緒後精疲力盡地癱在地上。
陽光從頭頂灑下,裹住易潇的身體。易潇埋着頭,眼前一片陰影。
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麽。
半晌後她才上前一步,蹲下來附在王娜耳邊,輕聲說道:
“因為,我也是那個禽獸的受害者。”
王娜的哭聲戛然而止。
……
易潇帶王娜來到藥店附近的小公園休息,随後到便利店買瓶水給王娜。
王娜喝過水後逐漸冷靜下來,大腦恢複正常運作。
她今天沒有化妝,也沒穿皮夾克和恨天高,只套了一件長袖白T和牛仔褲。褪去平日的朋克風打扮,王娜清麗可人,眼角眉梢卻挂着不符合年紀的憔悴與痛楚。
一下午的時間,易潇先和王娜聊了一些日常,等她情緒穩定後,才慢慢講述杜靈遭遇朱清侵害的過程。
王娜世界觀崩塌了。她以為世上只有她一人遭受過慘無人道的侵犯,可沒想到,連杜靈這樣的好學生都……
她逐漸打開心扉,抽泣着向易潇描述朱清的惡行。
朱清對王娜的性侵始于四月。那一次,王娜因為向同學要錢而被朱清叫到辦公室批評教育,接着就遭到朱清的毒手——
“王娜,你看你天天穿的什麽德行?穿成這樣能做好事嗎?是不是非要老師教育你你才能懂?”
朱清說着就暴力地撕扯開王娜的吊帶和短褲。
剛入春不久,王娜全身上下不着一物,在辦公室吹着22度的空調冷風,站了足足兩個小時。
朱清披着西裝,觀摩她的身體足足兩小時。
最後她病倒過去,醒來時已是深夜。
朱清端來熱水和感冒藥,“溫柔”地喂她吃下去。
她大腦意識一片模糊。吃過藥後,半夢半醒之間被朱清強-奸。
此後,朱清無論心情好壞都常叫王娜去他家裏。她身上的傷痕與吻痕,全是拜朱清所賜。
“朱清……那個禽獸……就是個變态!”
王娜說着又泣不成聲。易潇把她摟在懷裏,輕輕撫摸着她的後背。
她沒有讓王娜繼續說下去,只默默地聽着她哭聲由大變小,再到無聲。兩人相互依偎着,任憑微涼夜風吹入細胞,以保持一絲理智。
……
王娜情緒極不穩定,十分抗拒報警。易潇照顧她的心情,暫且放棄去報警揭發朱清。
不過王娜的事提醒了易潇,受害人遠不止一人,受害程度也絕不只言語肢體騷擾這麽簡單。在報警之前,發現和搜集更多受害人的信息和證據也尤為重要。
朱清強迫與王娜發生性關系不止一次。王娜生理期遲遲未到,懷疑自己已經懷孕,才會去買驗孕棒檢查。一旦落實,這正是朱清強-奸學生的板上釘釘的鐵證,無論如何他也無法逃脫法律的制裁。
易潇深吸一口氣,只覺得“惡有惡報”這四個字高高懸于青天白雲。
根據王娜的講述,易潇整理出朱清前前後後性侵杜靈、王娜的時間與次數,做成時間軸。朱清的性侵很有規律。易潇斷定,時間軸上出現的一大片空白,正是朱清對其他人下毒手之時。
只要留心調查朱清,一定能發現蛛絲馬跡!
過了兩天,又到周一開始上學。
朱清裸-體暈倒家中的事擴散到學生之中,很快變得人盡皆知。同學之間衆說紛纭,班裏的語文課也由隔壁班的語文老師臨時代替。
易潇利用這個機會觀察身邊同學的反應,來判斷是否還有其他人遭受過侵害。
班裏倒是有不少男生接連嘲笑,極盡開發想象力,把朱清這事說得那叫一個玄乎。易潇私下找他們旁敲側擊了解情況,發現他們要不是被朱清使喚做私事,要不就像陳然一樣被叫去按摩。
倒沒有發現班裏其他人受侵害的跡象。
……會不會有其他班同學也是受害者呢?
易潇咬着筆頭在座位上思考。
不久,王娜忽然沖進教室。同學們好多天沒見她,還紛紛向她打招呼。
王娜完全來不及理會。她慌慌張張沖到易潇身邊,驚恐地捏住易潇雙肩,哽咽着說:“杜靈……杜靈!救救我,救救我!”
易潇急忙覆住她的手,才驚覺她的手冰涼得可怕。
眉頭蹙緊,易潇問:“別怕,怎麽了?”
“司強他……司強他去找那個禽獸算賬了!”王娜說着就止不住落淚,“他從大哥那兒拿了把砍刀就去醫院了,我、我拉不住他……”
易潇聽後大驚失色。
如果朱清現在被砍死,杜靈再也無法重生了!
……這禽獸在被接受法律制裁之前,絕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