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到底是年輕人，沒幾天，餘瀾瀾又生龍活虎起來。
春節就要來臨，街頭的過年氛圍愈加濃厚，餘瀾瀾給秦司堯父母囤了不少年貨，偶爾下班早還去那邊陪父母吃飯。
秦司堯已經申請離職，臨近期末考試，他的工作更繁重，聽秦爸爸說，他給班上每一個學生都寫了一份課業規劃，包括優勢、劣勢以及發展趨勢，甚至和每一個學生談過大學專業，并且提供一份詳細的專業建議和沖刺輔導。
餘瀾瀾當時正貼窗花，聽到這話，手上的動作都發愣。
原來他那段時間這麽忙，每天都忙着備課，都是在為這一天做打算嗎？不是說走就走，而是思前顧後考慮很久。
“堯堯向來認真，也難怪教過的學生逢年過節都回來看他。這不，今年又寄來禮物，說好不要寄，能有這份心意就好了呀！”
秦媽媽從廚房出來，走到她身邊幫她。
餘瀾瀾腦袋撇到一邊，就怕她看到自己的眼淚。
越是接近秦司堯，越是能感覺到他的心。
有時候她都感謝命運，怎麽能遇到這樣好的人啊！
可眼淚不聽話，偷偷滴在她手背上。
秦媽媽替她擦去，“堯堯跟我提過他辭職的事，以後會很忙，你們要互相照顧彼此，再忙也要注意身體。”
“嗯，我知道的，阿姨。”
“嗯？”
秦媽媽笑起來，“還叫我阿姨？”
餘瀾瀾臉微紅，小聲喊了一句，“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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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秦媽媽拉着她的手，打心眼裏高興，“見你第一面我就知道你會成為我的兒媳婦。”
想起第一次見面，糊裏糊塗的跟秦司堯喊“媽”，臉越發紅透。
秦家五點就吃完晚飯，六點半秦司堯才回來。
餘瀾瀾和秦爸爸在客廳下五子棋，秦爸爸又耍賴讓她退幾步，餘瀾瀾哭笑不得。
他家的貓已經很黏她，會乖乖的伏在她腿上撒嬌，餘瀾瀾給它順毛，它便乖乖的叫喚。
別提有多舒服，看得秦司堯都羨慕。
他一進門，飯菜都冷了。
秦媽媽去跳廣場舞，餘瀾瀾要去給他熱飯，被秦爸爸攔住。
“老小子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瀾瀾，你再退一步！”
餘瀾瀾剛起身又被命令坐下，秦司堯聳聳肩，走向廚房委屈巴巴，“行，我自己來。”
廚房裏開火聲勾着餘瀾瀾，她整個心思都不在棋盤上，秦爸爸說：“一心二用，你輸了！”
餘瀾瀾不好意思的笑，“爸爸，我有點餓了。”
“哼，去吧！”
餘瀾瀾得了令，飛奔去廚房，順手關上門。
秦司堯正在煮面，餘瀾瀾攬住他胳膊，“秦老師，給你留了飯，我幫你熱熱吧，都是你愛吃的菜，媽媽做得超好吃！”
秦司堯側身親她小臉蛋，“終于叫順口了？”
他打趣她，餘瀾瀾撓他癢癢。
“我吃點面條，下班前有在食堂吃過一點。”
餘瀾瀾推開他，“我來。”
秦司堯樂得清閑，站在一旁看她忙活。
“我媽說你又買年貨，家裏吃不完呢。”
“沒事，有我呀，還有小風呢。爸爸最近戒煙，我買了不少糖，媽媽喜歡吃酥餅，小風就給他買了零食大禮包其實都是我愛吃的口味哈哈哈……”
說到高興處，眉眼都飛舞。
秦司堯從後頭環住她，輕聲問道：“那我呢？”
“你呀！”餘瀾瀾想了會，“沒有诶。”
“那不行。”
說着，細密的吻從耳垂處往下。
餘瀾瀾順手打開抽油煙機，身體都要發軟，還要想着說辭，“剛才忘記打開，等下身上都是味。”
“小壞蛋。”
理由可真蹩腳。
明明是擔心門外有人聽到。
這是在父母家，怪害羞的。
秦司堯又問：“我的呢？我吃什麽？”
餘瀾瀾縮在他懷裏，手上攪動面條的筷子都發軟。
小姑娘悄悄伏在耳邊說：“吃我，好不好？”
秦司堯深情看着她，點頭：“好。”
他雙手握在她腰上，軟軟捏一把，“哎喲”都被他吃進嘴裏。
面條都煮沸。
在湯汁撲出來前秦司堯搶先關了火。
餘瀾瀾被他半擁在懷裏，秦司堯哪裏還有心思吃面條。
門外一聲高呼，“瀾瀾，我也餓了！”
她往秦司堯懷裏鑽，他無奈的笑，“我爸還真是老頑童一個，瞎湊什麽熱鬧。”
最後面條都讓秦爸爸吃了。
回去時間還早，秦司堯方向盤一拐去了另一條路。
餘瀾瀾“诶”一聲，等往前看到熟悉的路牌她就不做聲了。
秦司堯說：“就算爸媽各自有家庭，但過年去走走總歸是小輩該做的，禮數要周到。”
餘瀾瀾嘟嘴，“他們也沒想過我們啊！”
“不管別人怎麽做，我們做好我們的。”
秦司堯揉揉她的頭，突然想起一件事，“以前你生猛的厲害，怎麽現在動不動就害羞呢？”
那時候秦司堯總被餘瀾瀾打趣。
餘瀾瀾沒好氣道：“還不是你學習能力太好，現在都知道怎麽治我。”
她純粹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一心赴在他身上，沒臉沒皮往上沖，哪裏管得了那麽多，可現在不同了，秦司堯一直在引導她前進，不論是拿證結婚還是人生道路上。
“在我面前，你怎麽樣都好，鬧上天也行。”
“誇張，我不能仗着你愛我就無理取鬧。”
餘瀾瀾說是這樣說，臉上還是不自覺的溢出笑。
秦司堯等紅燈，回頭認真道：“我就喜歡你這樣，寵你到老。”
“哼，最近又學了不少花言巧語呢！”
“我錯了，老婆。”
其實，花言巧語真不用學。
秦司堯只要想到她，滿心的歡喜擋也擋不住，那些甜言蜜語也只對她奏效。
晚上，秦司堯陪她去了餘媽媽家，餘瀾瀾看到那個跟自己玩的弟弟。
餘媽媽沒有化妝，臉上的皺紋有些明顯，弟弟很喜歡餘瀾瀾，說起來這是他們第一次正兒八經的見面。
餘瀾瀾曾經偷偷看過她媽帶弟弟去游樂場，她最後一個人坐在摩天輪裏放聲大哭，吓到了旁邊的一對情侶。
後來就釋懷了。
秦司堯說得對，人要往前走，往後的日子有他陪伴就夠了。
這才是他們要走的人生。
從餘媽媽家出來已經是晚上十點。
餘瀾瀾神情放松，秦司堯卻沒有把車往家開。
她猶疑道：“又去哪？”
“秘密。”
秦司堯神秘兮兮的，餘瀾瀾興致被激起來，連連又問幾句，他都閉口不言。
不過到了晚間游樂場，秘密就遮不住了。
餘瀾瀾看到旋轉木馬，“你是要來帶我玩？”
秦司堯指着對面的摩天輪，“瀾瀾，我們還沒坐過。”
她随着他目光看去，摩天輪像戒指一樣橫在地面上，夜晚的天空被地上游樂場的燈光照亮，戒指也熠熠生輝。
餘瀾瀾突然想到一件事。
雙手抱胸看好戲似的問他，“老秦，你是不是還沒求婚？”
雖然戒指已經戴在手上，還是在她感冒的時候稀裏糊塗戴上去的，一點兒都不浪漫。
餘瀾瀾小嘴噘起，“這裏可真好看啊！”
時不時給秦司堯一點提示，眼神卻往摩天輪看去。
誰知，秦司堯學霸過頭，抓着她的手就往摩天輪沖。
他倆奔跑在路上，沿路與游人擦肩，涼風撲在臉上也是熱火朝天的。
兩張摩天輪的票。
秦司堯買了一整個包廂，半個小時足以欣賞整個金城的夜景。
“喲喲喲，老秦還挺上道啊！”
餘瀾瀾興奮多于浪漫，剛坐進去往外望，轉頭就看到秦司堯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一個袋子，他剛坐好門便關上。
“拿的什麽呀？”
秦司堯回頭對她笑，卻不說話。
餘瀾瀾歪着頭沖他眨眼，摩天輪終于開始轉起來。
“瀾瀾……”
秦司堯靠近她。
“嗯？”
摩天輪越轉越高，升至半空，秦司堯突然離開座位，單膝跪地，憑空變出一束香槟玫瑰。
餘瀾瀾心跳都慢一拍。
捂住嘴，眼淚汪汪：“秦司堯……”
摩天輪升至最高處停止不動。
秦司堯握住她的手，笑說：“瀾瀾，你得把戒指取下借我一會兒。”
餘瀾瀾忍不住偷笑，眼淚都笑回去。
“吶。”
秦司堯輕輕取下，再次奉上時與香槟玫瑰一起交于她手中。
“餘瀾瀾，你願意嫁給秦司堯為妻嗎？”
餘瀾瀾小臉上揚，“想一想咯。”
秦司堯依舊跪着，但已經将戒指重新戴到她手上。
“晚了，秦太太。”
餘瀾瀾彎腰吻住他的唇。
“我也只會鐘情你一人。”
香槟玫瑰的花語，秦司堯只鐘情餘瀾瀾，滄海桑田只一人。
從摩天輪上下來，餘瀾瀾意猶未盡，又繼而坐了旋轉木馬，大約是聲音太大遮住了餘瀾瀾的手機鈴聲，陸嬌的電話打到秦司堯這來。
“怎麽會比預産期早一個月呢？”
車上，餘瀾瀾給周大發消息，那頭已經在趕去醫院的路上，唯獨陸嬌的老公因為出差還要連夜飛回來，陸嬌父母都在老家，身邊只有公婆在，這才給幾個閨蜜發小打電話。
秦司堯讓她不要慌，開車時已經是加快速度。
“到了醫院就知道情況，別急。”
現在最關鍵的是大人和孩子平安，正着急，周大發電話也催來。
“到哪了？”
“還有三個路口吧，快到了，她人怎麽樣？”
“鬧脾氣呢，說不生了，疼。”
餘瀾瀾臉色一沉，“這不是胡鬧麽。”
“她前些日子和婆婆鬧別扭，就聽婆婆說了一句生女兒沒用，得要兒子才行，她就氣不過說了幾句，這下早産不知道有沒有關系。”
“她怎麽沒跟我說？”
“你馬上要結婚，前前後後忙的事情多，不想增加你負擔。”
餘瀾瀾低着頭，難受的沒有再回話，秦司堯知道她在想什麽，終是把手放在她頭上。
“就快到了。”
紅燈一過，他們飛奔去醫院。
餘瀾瀾從沒有見過陸嬌痛到委屈，痛到哭的一面。陸嬌雖然名字帶嬌，但人一點兒都不嬌氣，可看到她們過來，眼淚就沒停過，口裏一直在喊“不生了，我不生了”。
周大發安慰着她，陸嬌被醫生推進産房時，餘瀾瀾站在門口突然抓緊了秦司堯的手。
秦司堯說：“別擔心，一定會母子平安。”
“我從來沒見過她這副樣子，女人生孩子這樣痛，我害怕。”
周大發遞過來一杯熱水，餘瀾瀾沒要，她自己抱着暖手，嘴裏毫不在意，“我是不想生，一個人湊合過吧。”
餘瀾瀾看她離去的背影，“大發……”
秦司堯說他在這守着，她跟上去關心好友。
半小時過去，孩子還沒生。
秦司堯在走廊出口抽煙，窗外夜景星星點點印在眼裏，想東想西，想了很久。
餘瀾瀾走到跟前他都沒發現。
“想什麽呢？”
秦司堯按滅煙蒂，轉而問她，“處理好了？”
“嗯，感情問題。”
夜空雖暗，但總有亮着的星子。
秦司堯撫摸她眉眼，他的小姑娘還年輕。
“瀾瀾……”
餘瀾瀾反握住他的手，貼在臉上。
“我知道你要說什麽，我不怕。”
她看到陸嬌痛得死去活來，也蹦出過那些念頭，但她很快被夜風吹醒。她一點兒都不怕，即便有過那樣的想法，也很快消失。
“秦司堯，到那天你會守着我對吧！”
“不止那天。”
他輕擁她入懷，再用深情縛住。
而是永遠都會。
作者有話要說：
上周跟朋友去香港，特地坐了中環摩天輪。
朋友說要是在上面求婚肯定很浪漫，結果一個個吓得恐高症哈哈哈哈
所以就有了老秦這一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