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秦司堯可沒說晚上會來找她。
餘瀾瀾話到嘴邊,“不是明天見?”
他一腳擠進門,将禮盒遞給她,“你聽錯了,我說的是天天見。”
餘瀾瀾側身讓他進來,見他肩頭都濕透,伸手就扒拉他大衣,“下雨不帶傘,不是開車麽,從哪來的呀?”
秦司堯跟着她手上的動作,伸手轉身,“剛和周路文分開,他開我的車走了。我車裏還放着禮物,就想先給你拿過來,這不卡着點呢。”
還差五分鐘就到零點,她的生日還沒過。
秦司堯順勢脫下羊毛衫,只着單件襯衫,屋裏比外面暖和多了,他挽袖子,餘瀾瀾就給他擦臉擦頭。
他個子高,餘瀾瀾得踮着腳,秦司堯便兩腳外開半蹲着,“外面雨下得特別大,我下車一路跑過來也淋成這樣。”
餘瀾瀾沒作聲,他接着說:“禮物我送到了,等會我借把傘就回去。”
餘瀾瀾收手,毛巾塞到他手上,秦司堯環住她,“怎麽了?是不是困?”
她搖搖頭,秦司堯還是半蹲着,與她平視,“說話,瀾瀾。”
餘瀾瀾拽着他的手腕坐到沙發上,然後抱住他的腰,身上貼着一具柔軟,秦司堯的身上的冷意都被拂去,他頂着她的頭,“真困了?”
“老秦,你的事解決好了嗎?”
秦司堯撫摸她的耳垂,“不用擔心,路文那事有人幫忙。”
“他找你這麽急,是與你有關嗎?”
秦司堯掌着她肩膀,兩人隔開些距離,“瀾瀾,如果我以後不當老師,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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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的自由,你想做什麽我都會全力支持。”
秦司堯吻住她的指尖,“謝謝你,瀾瀾。”
餘瀾瀾撲在他懷裏,軟軟道:“你有新打算嗎?”
“嗯,我應該會去幫路文,他的公司出了點狀況,以後會很忙。”
“我有猜到。”餘瀾瀾說,“你總是這樣好。”
“我只是盡力而為,等這一學期過完我會跟學校提辭職,我也有足夠的時間去管婚禮事宜,你只要等着嫁我就行。”
餘瀾瀾嘟囔,“我知道你是為了什麽。”
秦司堯溫柔的順她的背,心裏想的卻是剛才周路文一臉青胡茬的模樣,他一支煙抽了半截,煙灰就要燒到手指上,秦司堯拍拍他的肩,“我去跟顧寒深談。”
周路文一腳踢在茶幾上,惡狠狠道:“媽的,等我見到方凱一定揍死他個狗、娘養的。”
周路文有個小公司做的是建材生意,方凱借着周路文的名義簽了幾筆合同,他拿到50%定金後交了一筆殘次品,對方公司上來鬧周路文才知道這事,而方凱已經卷走了其餘的錢,留下一筆爛攤子給他。
秦司堯在和周路文深交之前,他已經和方凱開了公司,作為其中占了一半的股東,方凱轉手就賣人,現在還以次充好,不知從那些便宜的供應商那拿了多少回扣。
周路文低垂頭,眼神憤懑,“我對方凱不薄啊,當年也算是白手起家,因為他出大頭我才讓他多拿5%的股份,現在他什麽意思啊,給我下這麽狠的套,我他媽是有哪裏對不住他!”
抽煙喝酒不足以發洩,他随手掃掉桌上的啤酒罐,叮鈴哐啷的響。
秦司堯坐在一旁,已經深刻意識到此事的嚴重性。
“方凱不是針對你,而是針對我。”
前幾年,秦司堯和周路文開始做投資生意,他眼光精準周路文很賺了一筆,主動從自己的股份裏抽出10%給他,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方凱便有了二心。
一山不容二虎,三人不能同心其實很難走下去,又加上秦司堯在同學聚會上狠狠教訓過他,說不準那就是個由頭。
現在這局面,前有債主,後有新來的股東,周路文說句話都沒人聽。
秦司堯跑前跑後了解情況,還是撥通了顧寒深的電話,金城顧氏旗下涵蓋的生意繁多,他人脈廣總有認識的人能幫到他們。
顧總人也爽快,二話不說就成為了周路文公司的新股東,而且是最強有力的一方。
顧寒深說:“我一直希望能和秦老師一起工作,現在就算不是在顧氏也一樣可以,你也是周路文這個公司的一員,我相信你有本事讓他完好發展下去。”
話已至此,秦司堯只好辭掉老師的工作,以後便要專心和周路文打拼,有需要還得聽顧氏的調令。
周路文深吸一口煙,緩緩吐出時秦司堯也掏出一根,不過沒抽,只是點燃後放在指尖。
“我知道你當老師很好,但我說句實話,顧寒深他話也沒錯,當老師能賺幾個錢,你還要養老婆孩子,以後要生娃,一筆筆的都是高消費,以後有顧氏做後盾,還能怕誰鬧幺蛾子?”
周路文這話也沒錯。
秦司堯按滅煙蒂,抓起大衣起身,“我其實也有這個打算,越接近婚禮這個想法越清晰。”
周路文還想再抽一支,被秦司堯制止,“等你酒醒後,開我車回去好好睡一覺,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他将煙塞回包裏,苦笑:“阿堯,你不會怪我吧。”
“我能怪你什麽?”秦司堯遞給他大衣,“發生這事誰也不願意,早點認清人就好,我可跟你不一樣,我是有老婆的人,以後你可別給我攬重活。”
“行,就沖你這句話,以後兄弟命都是你的。”
秦司堯轉身擺擺手,“你的命自己留着,等娶了媳婦結了婚再來說這話。”
走出公司大門,保安驗證了身份才讓他出去,秦司堯看着這棟大樓,以後他每天都得來這裏上下班,沒有年輕學子,只有行色匆匆的社會人士。
而他骨子裏那份沖勁像是被激起來,如同剛畢業那會,他可以半宿加班不睡覺,如果不是因為林越出事,他可能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不像現在,他在校園裏呆的太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夠适應。
有時候一個想法,一個念頭都能促成不同的命運,但又很慶幸,不然哪裏能遇到餘瀾瀾。
想起餘瀾瀾,秦司堯懷抱着生日禮盒,宛如稀世珍寶,寧願身上打濕也不願它濕透一角。
“阿嚏!”
秦司堯打了個超大的噴嚏,餘瀾瀾催他去洗澡。
“可別感冒,我去給你沖感冒藥。”
餘瀾瀾着急起身,被秦司堯固在懷裏,“瀾瀾,等你看了禮物我再回去便是,不用在你這洗澡。”
“你別鬧,等你回去都要發燒了!你要是不乖,我就打你屁股!”
餘瀾瀾真的拍他屁股,秦司堯小聲說:“我什麽都沒帶,不太方便。”
“有什麽不方便,我這也有睡衣。”
秦司堯拗不過她,進了浴室,聞着她身上專屬的沐浴露香味,有點出神。
剛解開半截襯衫扣子,浴室門敲響。
餘瀾瀾抱着一堆東西站在門外。
頭卻撇到一邊,“吶,睡袍是我買錯的特大號,懶得換,你穿就是了。毛巾是新的,用前過一遍水,洗手臺下面的櫃子裏有新牙刷,你……”
“瀾瀾。”秦司堯打斷她的話。
“幹嘛?”餘瀾瀾終于轉頭看他。
秦司堯半倚在門邊上,頭發揉亂,襯衣扣子一直解開到胸膛處,露出鎖骨,卸下一絲莊嚴顯得肆意張揚。
“內褲怎麽辦呢?”
他故意的。
餘瀾瀾把東西塞到他手裏,氣鼓鼓道:“不穿!”
門一合上,秦司堯還在裏頭笑得很大聲,水聲嘩啦啦的響,餘瀾瀾在門口破天荒的吞了幾口唾沫,可沒出息了。
周大發丢來一個視頻通話,餘瀾瀾走到卧室盤腿坐在床上。
“妞,生日快樂。”
“你是哪門子時間,我生日剛過。”
“今年我開啓全球旅游計劃,不過你結婚我還是會回來的,伴娘服準備好。”
“說好一起出去浪,又不帶我。”
“哎喲,人家跟土豪男出去浪漫,帶你個電燈泡?那以後你度蜜月,你帶我不?”
“你想得美!”
周大發一臉欠揍,笑得賊兮兮,“吃了沒?”
“都幾點了,還吃個鬼,我怕胖。”
周大發瞬間嫌棄,“我說的是你吃了秦司堯沒!”
餘瀾瀾這才意會過來,捂着臉躺在床上,“你別一天到晚想這些。”
她順其自然就好了呀。
周大發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挂斷後,餘瀾瀾想起他送的禮物。
奔去客廳,解開禮盒彩帶,一副卷軸縮在裏面,還有一小盒蛋糕。
她自言自語:“不是說好不吃蛋糕,會長胖的呀!”
可還是打開插上了蠟燭,18歲,有趣。
點燃火苗,有了生日的氣氛。
再打開卷軸,清秀字體她認得,是秦司堯的字跡,他竟然手寫了一份結婚證,仿照古時的寫法,典雅又精致,到末尾一句“白首不相離”眼淚都汪汪。
“瀾瀾。”
秦司堯從身後叫住她,餘瀾瀾轉頭撲進他懷中,睡袍只有一條帶子系着,松松垮垮的被她扯到露出一大半胸口,餘瀾瀾卻渾然不知的靠在他胸前,帶着哭腔說:“秦司堯,你對我不要這麽好,萬一哪天你不對我好了,我會不習慣。”
“都要結婚了,還想得這麽奇怪,我不對你好還能對誰好?不哭了乖。”
他哄着她,餘瀾瀾抽着鼻子,一眼看到他手上拿着的一團。
“呃,內褲,我洗了想拿去曬。”
秦司堯這時候面皮薄了,撓撓耳後,“是你讓我別穿,我這不聽你話來着。”
“秦司堯!”
那不就意味着,他下面光溜溜的咯!
餘瀾瀾臉紅到脖子處,顧不上別的只管往房間裏跑。
而後又拿出吹風機,眼神都不敢與他對視,“這天氣曬也曬不幹,你吹吹放到浴室都比外面幹的快。”
秦司堯聳聳肩,“也行。”
餘瀾瀾又是一溜煙拿出一大床羽絨被,“你蓋着,小心着涼!”
語氣惡狠狠,秦司堯沒覺得自己哪裏做錯了,反觀他的小姑娘,有時候可愛的天不怕地不怕,将他一團火實打實的勾出來,他怕吓着她只好忍着,可有時候又膽小到羞紅臉,他不過是稍微顯露一點呀。
秦司堯嘴邊勾起一絲愉悅的笑,這以後還真是不能太放肆咯。
他得慢慢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天氣冷,大家注意保暖呀!
我在南方瑟瑟發抖~
明天的一章我只想說一句,拿好小板凳進入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