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陽光落在腳邊，窗頭風鈴清脆如遠方傳來的呼喚，叫醒了沉睡的人。
餘瀾瀾靠在秦司堯懷裏，睜眼就見到他青色小胡茬，貼上去刺刺的，心裏一陣發癢。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下一秒就被秦司堯打斷，他反握住她的手，清早還未開嗓，帶着特有的慵懶與舒坦，道一聲：“別鬧，瀾瀾。”
餘瀾瀾心花怒放，她也不管現在的自己是不是油光滿面，“吧唧”一口親上他的臉，她怎麽就這麽喜歡他呢！這個人啊，她要愛到骨子裏去了。
一提到他，整個心都要記挂在他身上，只要秦司堯笑起來，就怎麽看都看不夠啊。
如果不是閣樓外傳來腳步聲，餘瀾瀾都沒反應過來自己不是睡在房間裏，昨晚，兩人說着悄悄話竟然就直接睡過去。
她暗叫不好，該不會是哥哥回來了！
手忙腳亂的，秦司堯也有點面色泛紅，兩人屏住呼吸跟幹了什麽壞事似的，幸好那腳步聲轉個彎走了，直到聽不見他倆才松了口氣。
餘瀾瀾小聲說：“這裏也就只有我哥會來，肯定是被舅舅喊回來的，平時他最喜歡待在閣樓。”
秦司堯跟着點頭，思考會，“要不，我先出去看看情況。”
他們要是一起出去，總會被人誤會，他們還沒結婚，他也不想讓瀾瀾聽到什麽閑話，哪怕是自家親戚。
餘瀾瀾一聽這話就不高興了，拉下臉的同時挽上他胳膊，倔強的很，“我就不，我就要跟你一起出去，我們現在是合法的！”
“哈哈哈……”秦司堯真不知該說她什麽好，認真起來比誰都執拗，只好捏捏她的手表示贊同。
兩人輕手輕腳下了閣樓，不過才早上八點的光景，院子裏還沒人，他倆對視一眼準備回房就被身後人叫住。
“瀾瀾，這麽早就起了？”
捏着的手都是一愣，餘瀾瀾和秦司堯轉過身來，手都忘記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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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擠出笑，“外婆，您也這麽早啊！”
秦司堯也微微點頭說早。
外婆站在走廊上，眼睛火辣辣的盯着他倆，餘瀾瀾解釋：“外婆，我們習慣起早，剛跑完步呢。”說完，還假裝抹額頭的汗，幹笑幾聲，“好熱嘿嘿。”
她背地裏手肘拐過去，秦司堯得令，也學着她說：“是，早起鍛煉好。”
老男人撒起謊來，臉都不帶紅的。
這點小計倆任誰都能看破，外婆也不例外。
正好，餘瀾瀾表哥程禦吃着包子走到院子裏，聽到秦司堯的話笑嘻嘻加上一句，“喲，那表妹夫，等回了金城我叫你鍛煉啊。”
餘瀾瀾一個斜眼丢過去，他又加一句，“長期鍛煉對你身體好，保持體力！”
“程禦！”餘瀾瀾急了，向外婆求助。
外婆提起拐杖，對他也是不留情面，“一大早的就開始皮，你小子趕緊收拾完了準備相親去！”
“您是我親奶奶哦！”說完就跑，直奔閣樓。
到底是外婆疼她，餘瀾瀾扣扣秦司堯手心，他反過來搖頭表示并不在意。
鎮子上的早餐是秦司堯沒見過的豐富，餘瀾瀾告訴他也就是因為他來才這麽多，小姨用筷子敲她手，“哪次不是因為你回來我們才跟着沾光哦，以後啊你可要多回來看看。”
“是是是，遵命！”
年紀越大，回去的次數便越少，可真當走遠了才想起了家的美好，那裏有幼時的回憶，溫暖的放不下。
秦司堯周一有課，兩人吃完早餐就打算返程。
臨走前，那些關系太遠的親戚們又來了，表面上和和氣氣，內心裏指不定怎麽說他們呢。
看着秦司堯被困在七大姑八大姨的“關懷”中，餘瀾瀾想上前幫一把，結果被程禦攔住。
“現在就開始練練呗，不然等以後有得受。”
誰家沒這樣的親戚啊，還是不得臉都笑僵的陪着。
餘瀾瀾撇嘴，“也行吧，反正老秦能處理好。”
程禦壞笑的看她，“啧啧”幾句，“不一樣啊，到底是年長些。”
“你幾個意思？”
程禦搖頭，似沉思，“我在想你怎麽搞定他的，看樣子你應該不是他的菜。”
“老土！”什麽年代，還菜不菜的，餘瀾瀾反而問他，“喲，程碼農，你不是最近上電視了嘛，回家相親沒關系嗎？”
程禦立馬給她微信發了個紅包。
“拿去買糖吃。”
“得嘞，上電視的确是光宗耀祖嘛，可我總覺得主持人有點像，像誰來着？魏……”
餘瀾瀾一副費了老大勁的模樣，一個名字在嘴邊晃蕩半天叫不出聲。
程禦又給她發更大的紅包。
他咬牙笑：“你乖，嘴上多抹點蜜！”
餘瀾瀾開開心心的收紅包，可嘴上依舊不饒人，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你曾經的暗……哎喲……”
程禦一手掐住她耳朵，小聲道：“得，小祖宗，咱支付寶見，發更大的OK？”
餘瀾瀾滿意的點頭。
可能是剛才的叫聲吸引住了秦司堯，他終于找個借口過來，一臉關切的問：“怎麽了？”
“他揪我耳朵！超疼的！”
餘瀾瀾指着程禦，壞笑告狀。
秦司堯摸摸她發紅的耳垂，“你呀！”然後又對程禦說：“你不要欺負她。”
突然的正兒八經，程禦也是一愣，還是餘瀾瀾回過神來得意說道：“程禦，你以後給我小心點。”
“是是是，有人護着惹不起惹不起！”
談笑間，外婆和小姨在喊秦司堯過去，說是要叮囑幾句。
秦司堯捏她手心，餘瀾瀾還眼巴巴的看他背影。
程禦又折返回來對餘瀾瀾說：“你放心，我們家又不是狼群，不會把他怎麽着。”
“哼，我還不知道他有多好嘛！”
餘瀾瀾驕傲着呢。
程禦還說：“我昨晚回的，那是又冷又餓也沒人給我做飯，真可憐。”
“我就不一樣了。”
“那是，你是我們家最疼愛的老小，還有男人為你下廚做飯吃，我眼巴巴的看着流口水。”
餘瀾瀾一臉鄙視，“你不是吧，不睡覺監視我們？”
“我看起來很閑？不過剛出差回來睡不着而已，老實講，如果一個男人肯為你下廚做飯，在一起準沒錯。”程禦難得正經，餘瀾瀾聽了起一身雞皮疙瘩，“我們還是互怼模式吧！”
帥不過兩秒，兩人又開始鬧起來。
外婆說：“小丫頭就是愛鬧，往後的日子你多擔待她一些，相互多包容，路才能走得遠。”
秦司堯看着不遠處笑呵呵的兩兄妹，點頭應着，“我明白，謝謝您的理解與支持。”
“回去後瀾瀾媽媽應該會直接找你談，你們有空再來。”
小姨提着兩盒清酒餅，“路上吃，等下個月兩家抽空見一面然後就把事訂下來吧。”
秦司堯心裏如沐春風，雙手接過道謝。
回去的路上，餘瀾瀾邊吃着清酒餅邊給他說程禦的故事。
“他是個碼農也在金城工作，不過出差比較多，一年也見不到幾回，從小就愛跟我打架，說話也不着調，對了，他剛上過電視節目，教育頻道哈哈哈哈……”
她一笑清酒餅的屑沫便掉在衣服上，撲騰兩下也沒弄幹淨。
他附和幾句：“程禦應該不像你說的那樣不穩重。”
不然也不會私底下跟他說那樣的話。
——妹夫，不要以為你比我年紀大我就不敢揍你，你要是欺負我妹，小心我把你揍得找不到北。
餘瀾瀾又吃了一塊，嘴裏含糊不清，“才不是，他比我還皮。”
秦司堯嘴角彎彎，也許吧，人都有兩面或者好幾面，什麽樣的模樣對什麽樣的人，不過在乎二字。
一路走走停停，餘瀾瀾吃困了，迷糊的睡在副駕駛上。
等紅燈時，秦司堯輕輕拍她衣服上的碎屑，擦掉嘴角的屑沫，她嘴巴還“吧嗒”幾下，估計是夢裏吃到甜甜的食物了。
電話也随即振動，他按掉對方又打來。
一個陌生號碼，大多是廣告，可接可不接。
車開動後，餘瀾瀾也醒了，她揉眼睛道：“我好像聽見電話聲了。”
“估計是推銷。”
餘瀾瀾沒在意，再一瞥，他的電話又來了，可看秦司堯沒有要接聽的意思。
備注寫着“路文兄”，她說：“你要不要接一下，是不是有急事？”
秦司堯笑着說：“你幫我接，這是我朋友，姓周。”
餘瀾瀾對他有印象，之前還調侃過。
她男人的電話接一下而已，這有什麽的。
還沒開口，那邊男聲頗為慌亂，“兄弟，不是我不幫你瞞着，是她真的請了私家偵探，非要見你不可！”
餘瀾瀾心裏一愣，腦子裏幾根線一下子串起來，猶疑問道：“你是說俞欣？”
話已出口，對方連連結巴，“你，你是……”
餘瀾瀾按着擴音器，看向秦司堯，他反而很淡定的開車。
“路文，我知道了，剛才的號碼是她對麽。”
路文兄還沒緩過神來，“不是，剛才誰啊？”
餘瀾瀾摸着下巴笑嘻嘻，秦司堯餘光掃到她的笑，瞬間無比放松，“路文，那是你嫂子。”
“靠，你真沒騙我啊！”
秦司堯“嗯”挂了電話。
到了休息站，餘瀾瀾饒有興趣的看他，秦司堯也不瞞着，說完了始末。
“所以他要你去參加同學聚會什麽的，其實是想讓你去見校花咯。”
秦司堯點頭，“我并不打算去，反正我也一直沒去過。”
他生性不喜熱鬧張揚，沒必要去結交太多人，他也沒那個精力，專心做個教書匠就是。
但餘瀾瀾不同意。
她壯志豪情道：“去，一定要去，咱風風光光去！”
秦司堯摸着她的頭，笑而不語。
“老秦，我不會丢你面兒。”
“嗯，我倍感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
路文：你真有媳婦啦？我們說好的單身聯盟？
秦老師：我有乖巧兒子，還有仙女兒媳婦！去你的臭單身聯盟！
代表：……秦老師，你要是被綁架了求你眨眨眼。
瀾瀾：我單挑你們一群，有人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