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李善為接到張麗電話也不過才幾天的事,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地位”這兩個字的含義。 “現在已經開學了,謹行越早入學越好,你明天課多嗎?”張麗也是十分疼李謹行的。
“不多。”其實明天有解剖課的,雖然李善為基本上沒有逃過課,不過這一次情況特殊也可以理解。“那明天一早我來你們家,我們一起去。”電話那頭張麗言簡意赅地安排,然後又詳細地告訴李善為該帶些什麽資料,這才挂了電話。
這一世第一次逃課李善為心裏多少有些緊張,李謹行倒是很歡快,昨天晚上就收拾了一切可能用到的東西放進自己的包包裏,還特意洗了澡把自己收拾得幹幹淨淨的才滿意。
兩個人準備得差不多出門張麗也到樓下了,“張姐。”自從李謹行跟着張老學字畫之後,張麗就不讓李善為叫她張老師了,說自己比李善為大正好能當李善為姐姐。
張麗的臉色有些不好,但看到李謹行卻十分開心,蹲下身來朝小孩兒笑笑。李謹行一看就是習慣了的,小步跑過去抱了抱她。張麗放開小孩兒站起來問李善為,“東西都帶全了嗎?”
李善為點點頭,“嗯。”
張麗自己是會開車的,只是今天這輛卻和她在學校裏開的那輛不同。雖然有些意外,李善為也沒有多嘴。剛上車沒多久李善為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輔導員在電話那頭只讓她回去,并沒有多說。
挂了電話,李善為忍不住想大概是自己翹課被逮到了?可是聽李老師的語氣又不像。“張姐,今天能不能麻煩你帶謹行去報道,李老師打電話讓我趕緊回學校。”
“你翹課了?”張麗語氣裏有止不住的笑意,李善為平時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不說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就連學校裏和她年齡相仿的男生都沒有她這樣嚴肅的人。
李善為有些囧,但還是老實地回答了,“是。”加上前世那二十幾年她現在都是快三十歲的人了,居然因為翹課被抓包了。
“等會下了立交我把你放在公家站,我帶謹行去就好了。”張麗見李善為一副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卻還假裝鎮定的樣子,一時沒忍住笑出聲。
李善為忍着沒說話,雖然心裏恨不得立馬下車,但到了公家站還是鎮定地把包裏早就準備好的資料拿出來遞給張麗, “張姐,資料全在這裏,麻煩你了。”
說完又囑咐李謹行,“要聽張阿姨的話。”李謹行有些小興奮,用力地點頭,“嗯!”
惶急火燎地回了學校,到了輔導員辦公室一看,裏面可不止李老師一個人。李善為禮貌地敲門,“李老師。”輔導員李慧琳見禮善為到了,一臉喜色地招呼她進來。
又轉頭向一旁的老人道,“楊教授,這就是李善為。”李善為有些驚訝于李慧琳的态度,畢竟他們學校雖然不是重本,但教授也是不少的。在看看面前這個老人,她并不記得學校有這麽一位教授。
“善為,這是楊教授。”李善為依舊禮貌地問好,只不過還是處在狀況之外,然後就聽到李慧琳的解釋,“張教授看了你那篇論文,有些事情想問問你。”只是這番話還是沒有透露面前這位老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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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态度溫和,不知道是不是年紀更大的原因,這位教授倒不像李善為印象中學校那些三十歲出頭的教授一樣,很有學者風範。不急不緩地問了李善為幾個問題,李善為也一一回答了不需要保留的問題。
“你以後想從事科研嗎?”最後老人笑眯眯地看着李善為問道。
李慧琳在一旁點頭使眼色,不過李善為還是沒有猶豫地給予了否定的回答,“我是臨床專業的,所以以後還是想去從事臨床。”任何一個臨床專業的學生第一選擇就是去醫院工作,而後才是科研。
“哈哈,你倒也誠實。”老人笑着道,一直站在老人身旁沒有出聲的中年人小聲提醒道,“楊教授,我們該離開了。”老人點點頭,又朝李善為道,“我很期待我們下一次見面。”
李慧琳一直在忍,直到辦公室裏只剩下李善為和她才道,“楊教授可是國內腸道方面的專家,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錯過了怎樣的機會!”李慧琳的性子急,可剛才那種狀況她又什麽都不能做。
之前校長帶着楊老來的時候,李慧琳被吓了一跳。這位老先生也算是學校的創始人之一,如果不是念着這一層,估計就算校方再怎麽努力也沒用。
于是學校各種能拿得出手的獎項、設備,還有一些科研成果都一一亮相,其中就有李善為發表了那篇論文。
李善為無奈的笑笑,“可我就是想做臨床啊。”其實除了開始有些迷茫,後來看李慧琳緊張的樣子,那位老人又問了那樣一些問題,李善為也能猜到幾分。
“不過楊教授是怎麽看到我的論文的?”她的文章發在一個級別相當低的雜志上面,像楊老這樣的人不可能會看到到的。李善為不否認剛才她是想過要撒謊的,可想到自己兩世為人,李善為鼓噪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李慧琳本來就在起頭,見李善為一下子把話題拐到這裏,忍不住敲了一下李善為的頭,“你這個腦子裏到底在想些什麽?”她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李善為也不回嘴,只笑着看她,李慧琳一副那你沒辦法的樣子給她解釋。李善為聽完一時間覺得心驚,那些東西其實是國外一項成果的延伸,可現在離那項成果發表的時間還有好幾年呢。
考慮到現在自己的身份,李善為都已經盡量地寫得簡單,很多該深入的東西都沒有深入。可剛才那位楊教授一眼就看出了些什麽,她該感嘆果然是國醫聖手嗎?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又晚了…抱歉…
明天依舊日更,但更新時間調整到晚上7點哈~
補充:今天和同學聚會,晚上吃了飯才回去.于是今晚更新時間推後~但一定會更的哈~
我是有強迫症的日更君~
☆、她是我姐
因為楊老最後的那句話李善為頗有些膽戰心驚,這件事過了一個多月才終于放下,猜想對方不過是随口一說而言,自己随便聽聽也就行了。
李善為把熱豆漿放在桌上,剛從衛生間裏面出來的李謹行已經不是剛起床的那副迷蒙的樣子了,穿着市一小的校服十分精神。“你确定要穿着校服和我一起去開家長會?”李善為笑着問。
“嗯嗯!”李謹行在喝豆漿,鼓着腮幫子吵李善為點點頭,其力度足以表明他的決心。李善為有些無奈,在她看來這時候的那所學校的校服都差不多——難看,不過好在小孩兒喜歡。
今天是周六,也是李謹行進入小學之後第一次開家長會,不管是李謹行還是李善為都對這一次家長會重視得很,李善為甚至找出去年在商場裏小孩兒幫她挑的那些非常有女性特色的衣服,慎重地選了一套穿上。
兩個人吃完早飯李善為便帶着李謹行出門,剛到樓下便聽見小女孩兒甜糯的聲音,“李謹行~”李善為看過去,不遠處一個胖胖的小姑娘正朝他們這邊着手呢,“你認識?”李善為低頭問李謹行。
“嗯。”李謹行的聲音冷淡,完全沒有剛才那種興奮期待的樣子。不過既然他這樣講,李善為想這個圓潤的小姑娘應該是小孩兒的新同學吧。
小姑娘掙脫媽媽的手跑過來,白皙的臉上紅撲撲的,“李謹行,早上好!”然後也不管李謹行別過頭,又仰起頭朝李善為笑笑,“李姐姐早上好。”
李善為本來想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不過看小姑娘頭上整齊的小辮子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小姑娘,你也是,早上好。”
打過招呼小姑娘便跑回她媽媽身邊,眼神卻看着這裏依依不舍。李善為有些哭笑不得,人家那麽熱情,李謹行從頭到尾都是一副不想搭理人家的樣子。
“李謹行,你剛才幹嘛不搭理人家,一點都不禮貌。”李善為皺着眉頭問,李謹行一直都是很乖的,對任何人都十分有禮貌。李謹行猶豫了很久,終于扭扭捏捏地回答,“她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李善為想了想,先不論小孩兒從哪兒知道這個詞的,她怎麽都沒辦法把這個詞和剛才那個可愛的小姑娘聯系起來,“人家怎麽趁人之危了?”
李謹行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善為,然後又低下頭不說話。李善為也不強迫他,只說“以後不要對女孩子那麽不禮貌。”小孩兒悶悶地點頭,算是答應了。
李善為開始想,是不是該限制李謹行看書的範圍了,這個詞還真是令人,想入非非。
李謹行上學都是坐市一小的校車,所以李善為這還是第一次到市一小。心裏有些緊張,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李謹行的家長。跟着李謹行到了他們班的教室,裏面已經很熱鬧了。李謹行找到自己的位置讓姐姐坐下,自己去找同學去了。
李善為坐下沒多久就有一個小女生過來問,“李姐姐,你喜歡喝茶還是喝白開水?”李善為有些疑惑,怎麽小孩兒的同學都知道自己是他的姐姐?看了看李謹行,小孩兒正在和一個小男孩兒聊天,根本沒注意到這邊。
“白開水就好了,謝謝你。”李善為看小女孩兒小心翼翼地倒滿了紙杯,又問,“小姑娘,你們怎麽都叫我李姐姐啊?”李善為本來怕自己看起來太過年輕,在一群爸爸媽媽裏顯得突兀,故意往成熟的方向打扮。
這些小朋友到底是怎麽看出來的?
小女孩兒有些羞赧地笑,“李謹行上臺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他爸爸媽媽都去世了,他和姐姐住在一起。”
還沒等李善為從這句話的傷感氣息中回過神來,小女孩兒又繼續道,“李謹行說李姐姐你很聰明,會做飯會救人,還會賺錢,嗯,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小姑娘越說越激動,眼神不時偷瞄“傳說中的李姐姐”。說完就一溜煙地跑掉了。
李善為看着小女孩兒的背影,再扭頭看後面的李謹行,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
小孩兒的班主任是一個中年婦女,被一群愛子(女)心切的家長圍在中央居然也能鎮定自若。佩服之餘善為也沒去湊這個熱鬧。小孩兒的作業他天天都有檢查,不會的問題都給講過了,在這方面李謹行一直是個讓人省心的好孩子。
李謹行座位的同桌家長是個很熱情的女人,也是一個很能聊的家庭主婦。李善為雖然不怎麽喜歡多說話,但卻是一個好聽衆。一時間倒也相談甚歡。
班主任講了一些家長需要配合的事情,又提了一些表現比較好的學生的名字,李謹行被提及的幾率并不是很高。李善為不覺得意外,李謹行七歲生日張老送的那本書裏就有槍打出頭鳥這個故事。
整個家長會歷時兩個小時,并不算長,至少李謹行班主任宣布結束的時候隔壁班的班主任在講臺上講得正起勁兒呢。本來家長會結束了就沒李善為什麽事了,可居然被班主任點名留下了。
面前這位面容和善的班主任熱情地向她推銷,“那小夥子人特別好,不抽煙也不喝酒,平時還特別孝敬父母。”
“王老師,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現在暫時并不考慮這些事情。”李善為頗有些無奈,本來還以為自己被單獨留下是有什麽特別的事情,這位熱心的班主任居然想給她介紹對象。
王老師覺得有些可惜,又給李善為講了許多男方的事情,只是李善為依舊是帶着禮貌的笑容婉拒。對方見她态度十分堅決,只好暫時放棄了。
其實如果對方不是李謹行的班主任的話,李善為根本就不會聽她講那麽久。這位老師僅僅因為李謹行一小孩兒的一面之詞就斷定自己是個不錯的女孩兒,由此可見她對男方的描述并不那麽确切,更別說李善為本身并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和張老師道別李善為牽了小孩兒的手走出教室,心裏萬分複雜。今天這次家長會完全刷新了李善為對自家小孩兒的認識,感覺從地球到了火星一樣無措。
在李善為心裏李謹行一直是個懂事早熟的小孩兒,但之前他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說的那些話真是出乎李善為的想象。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在李謹行心裏是什麽樣子的,李善為覺得應該和他說些什麽,但想了半天也只說了一句,“老師今天表揚你了。”
李謹行并沒有特別高興的樣子,“我在後面都聽到了。”小孩兒這種不驕不躁的态度讓李善為覺得更加奇怪,之前小女孩兒那番話實在不像出自李謹行的口,糾結了半天李善為還是忍不住問,“你第一天上學做自我介紹的時候說了些什麽?”
李謹行擡頭一臉疑惑,不知道姐姐為什麽會突然問起這個,稍微回憶了一下道,“我叫李謹行,七歲,很高興和大家成為同學。” “可你的小同學可不是這樣告訴我的。”小孩兒的回答很普通,最重要的是和李善為知道的版本不一樣。
确認自己沒有遺漏了什麽,李謹行皺着小眉頭看向李善為,“他們都是胡說的,姐姐你不要相信。”李善為看他臉上可疑的紅暈,決定暫時不去追究這件事。
雖然他們在教室裏耽擱了一會兒,可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隔壁班結束,人潮湧動。兩個人随着人流往校門口走去,所以李善為感覺被人拍了一下肩膀時只以為是人太多并沒有在意,直到這樣的感覺重複了好幾次,李善為終于停下腳步轉頭。
一個穿着正裝帶着眼鏡的大爺站在他們身後,一臉嚴肅。“大爺,你有事嗎?”确定不會是其他人李善為禮貌地開口問,卻沒想到就這麽一句話就讓對方皺緊了眉頭,“上次謝謝你,”大爺面部表情實在過于僵硬,明明一副有些怒氣的樣子卻還是努力地表現出自己的感謝。
李善為覺得有些奇怪,她的記憶裏自己并不認識這個人,更別說做了什麽讓對方感謝的事情,雖然這感謝似乎也有些勉強,“大爺,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李謹行拉了拉李善為的手,小聲道,“姐姐,這是上次公園裏那位爺爺。”小孩兒的記憶力一向不錯,也不像他姐一樣是臉盲,更何況上一次那種情形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有了弟弟的提醒李善為終于明白了現在的狀況,對面容依舊嚴肅的大爺笑道,“大爺,不用謝。”她覺得自己的态度挺合适的,不過對方的表情更加嚴肅了,用略帶倨傲的口氣道,“該謝的還是要謝,我是這所學校的校長,姓王。”
李善為的笑容不減,只是奇怪為什麽李謹行不認識他們學校的校長,待會一定要問問,“大爺,再見。”用對這段短暫的對話做了結束語,李謹行也乖巧地說,“校長爺爺,再見。”
“以後請叫我王老師或者王校長,”表情一直嚴肅的校長突然補充道,李善為先是疑惑後又恍然大悟一般點頭,“王校長,再見。”對方的表情因為李善為的話有些怪異的扭曲,卻也沒說什麽只是轉身離開。
李善為覺得看着他的背影,有種自己似乎犯了某種大錯的感覺。對方如此強調稱呼,很明顯是不喜歡“大爺”這兩個字。想了半天李善為難得十分嚴肅地問李謹行,“你怎麽不認識你們學校的校長?”
“校長之前在住院啊。”李謹行無辜地回答。
叮——
“醫者真誠度三顆星,患者滿意度兩顆星,積累點數50。”
冰冷的金屬聲音讓李善為默默地收回自己後面的話,心裏卻在想自己會不會已經把他得罪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和高中同學出去玩了,于是乎時間又晚了= =
粗長的日更君送上~
馬上碼明天的更新,于是明天日更君依舊出現在晚上7點~
☆、預料之外
李善為還是大一新生的時候學校不讓考,大一下學期考了四級自然是通過了,于是李善為再接再厲報名了英語六級。英語四級是最後拿畢業證的硬性條件之一,而六級則屬自願,只是在考評時證書多意味着優勢多,醫學專業也不例外。
因為六級考試人數比四級人數少,幾乎是一個班一個教室。李善為宿舍過了四級的除了她還有莫晴,因為學號相近就坐在李善為後面。李善為和莫晴平時見面也就是簡單地打個招呼,這次考試完竟然叫住李善為。
“善為,你考得怎麽樣?”莫晴靠近李善為,笑眯眯地問。李善為并不想讨論這件事于是淡淡道,“還行吧。”
莫晴睜大了眼睛,“還行?我看時間才過了一半你就沒做了!”女孩子的聲音帶着些吃驚,李善為皺皺眉頭,莫晴的聲音太大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李善為終于是弄清楚了莫晴的想法,她大概以為自己因為不會做于是放棄了。考試內容對李善為來說雖然不是十分容易,但也并不算難,于是做完了題李善為就坐在座位上檢查等着結束鈴聲。只是李善為倒是沒想到這樣居然會讓莫晴産生錯覺。
這樣的狀況和上一世有着微妙的相似,考試結束後莫晴也是拉着她讨論,兩個人對了一些題的答案,結果是李善為整個人都懵了,因為幾乎都是她錯而莫晴對。
前世的李善為只覺得大家都是朋友讨論一下也沒什麽,現在卻不一樣了,李善為把莫晴這種做法和小心思理解為想要在自己身上找幸福感。
獎學金申請李善為一早就交了上去,金額最高的獎學金是國家獎學金。金額高也就意味着難度系數高,整個班上符合要求的就李善為和莫晴兩個人。因為名額只有一個,于是輔導員為了公平就在班上舉行不記名投票公選。
團支書大概平時被莫晴壓得狠了,私下在班上給李善為拉票。這件事按理說李善為是不知道的,但因為有一個演講拉票的環節,對方還特意來囑咐李善為一定要好好做準備,“班上的同學至少有三分之一會選你,剩下的就看你了,一定要加油哈!”
這位團支書個子嬌小,又因為不像莫晴一樣長袖善舞,平時總是被她壓制。李善為看着她鬥志滿滿,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也就不忍心提醒她還有剩下三分之二的人呢。
在李善為的“記憶”裏,這個名額每年都是莫晴的。那個時候的李善為還曾經心裏埋怨過輔導員李老師不公平,但現在想來那個時候莫晴的成績比第二名高出許多,加上又是班幹部,這個名額給她也在情理之中。
公選的時候莫晴明顯有些高興,估計在她看來班上大多數人都會選她吧。李善為也能理解,不管是出于什麽原因莫晴在班上的人緣一直都不錯,畢竟一個漂亮的班長總還是讓人覺得賞心悅目的。
輔導員監督整個過程,所以投票過程十分迅速,因為候選人只有兩位計票結果也很快出來了,輔導員李慧琳結果計票的同學手裏的紙張,“李善為25票,莫晴24票,剩下的同學都是棄權。”
這個結果顯然不是莫晴想要的結果,本來帶着笑的臉變得有些僵硬。李善為也有些意外,團支書能給自己拉票,莫晴自然也是能夠替她自己拉票的,李善為始終覺得莫晴拉攏人心的手段會更勝一籌。
雖然心有不甘,莫晴到底也沒有去找輔導員。于是這件事的結果就這麽定了下來,團支書高興壞了,比李善為這個拿到名額的人還高興。
李善為平時雖然對誰都很和善,但其實對誰都不太親近,于是對這個體形嬌小的女孩子拉着自己的手十分激動的樣子,李善為也只是做一個安靜的聆聽者而已。
不過過了一段時間對方生日的時候李善為還是買了一套漫畫送給她,她是動漫愛好者,尤其癡迷火影,收到這個生日禮物自然是很高興的。因為班上大多數同學都送了,李善為這個舉動倒也什麽,畢竟連莫晴都送了。
獎學金這件事讓李善為小小的高興了一把,雖然不是什麽非常大的數目,但對李善為而言有總好過沒有,甚至看到莫晴吃癟心裏竟然有一絲報複的快感。李善為知道自己應該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但她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
石明濤來電話的時候李善為正在實驗室,李善為按了電話,有些抱歉地說,“鐘老師,我自然是希望能夠在這方面做出一些成果來,不過您也知道我是學臨床的,課程實在太緊。”本來之前就說過要推出實驗室了,鐘老師也是答應了的。現在這樣極力挽留,李善為猜想和上一次楊老的事情有關。
李善為見他一副沉思的樣子,再接再厲道,“鐘老師,主要是我覺得實驗需要全身心投入。”老實講李善為并不認為自己有哪個地方能夠讓這位老師這樣挽留,只是想上次那位老人可真是了不起。
鐘老師盯着她看了一會,其實那篇論文在他看來并沒有什麽特別,只是上次楊老看了還特意去見了李善為,這件事讓他反省難道真是自己沒有慧眼?
“既然如此就算了吧。”他說完又笑眯眯地調侃李善為了一會,最後才囑咐道,“如果想回來,我這裏随時歡迎你。”李善為明白他的意思,學校的實驗室并不是只有他這一個,這是怕自己去其他老師的實驗室了,也是笑着道,“到時候您可別說人滿了。”
出了實驗室李善為才給石明濤回了電話,“石叔,剛才不方面講電話,有什麽事嗎?”對于這個年齡比自己兩世年齡還年長的未來大鱷,李善為總是保持着尊敬。
“藥已經研制出來了,你要不要來看看?”石明濤的聲音透着欣喜,之前自己周轉不靈的時候周圍沒有人肯借錢給他,原因他自己也知道,公司沒有能拿得出手的産品就是沒有未來,誰會願意自己的錢打水漂呢?
這個時間比李善為預料得要快一些,“我明天過來怎麽樣?”雖然信任石明濤,但這種事情李善為覺得還是去看看比較好,正好明天是上午沒課。
石明濤很愉快地答應了。銀行的貸款已經還上了,李善為那方子根本就是現成的配方,研究開發的費用也并不多。整個公司都鬥志昂揚,他也是信心滿滿想要醫藥行業創出一番天地來。
第二天李善為跟着石明濤去看了新藥,大問題倒是沒有,李善為根據自己前世跟着導師時的記憶又做了一些改進。當然這些都是意見,李善為很明确地表示還應該讓公司的研發人員确認之後才能采用。
因為李善為說過那方子是家裏傳下來了的,加上她現在的專業和表現出來的沉穩,石明濤倒是沒有多想。
出了公司已經到飯點兒了,李善為便邀請石明濤一起去吃飯。兩個人最後選了一家比較有特色消費也不會太過分的飯店。
中途李善為去衛生間的時候,路過包間覺得聲音有些耳熟便看了一眼,要知道以李善為現在的透視能力一道木牆并不能成為視線的阻礙。
李善為雖然臉盲,但其實只要上心的人或着事她都會記得很清楚,按她自己的說法就是腦容量不夠只能裝最重要的事情了。所以即使只見過那個男人幾次,李善為還是一眼認出來裏面和一個女人親密互相“喂食”的男人是張麗老公。
李謹行跟着張老學字畫已經幾個月了,不僅字越發好看,國畫也能看出畫了些什麽,張老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李善為看得出對小孩兒是十分滿意的。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句話李善為自然是知道的,張行夫婦可以說是把謹行當成了自己的親孫子。
李善為十分為難,雖然看樣子包廂裏面的兩個人關系不是“一般的朋友”,但她畢竟是外人,如果直接說難免會讓人誤會她挑撥人家夫妻關系。想到這些,李善為決定暫時當做什麽都沒看到,有些事情或許成為秘密會比較好。
說不定是她多想了呢,李善為一邊想一邊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嘴裏,瞬間覺得好苦,定睛一看居然是苦瓜。李善為歪了歪頭,最後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今天終于準時了~
明天日更君依舊堅挺~明天晚上7點哈~
☆、不過路人
李善為前世是真的想過要和王安博過一輩子的,她的世界太過現實,這個想法是她做過的最好的夢。只可惜最後在王安博帶着歉意的“對不起”中結束,這一世李善為早早的遠離了他,但他和莫晴之間的聯系卻依舊。
一整個學期李善為親眼見證了王安博這一世的愛情,看着他明明在另一個學校卻依舊每天來找莫晴,看着他在聖誕節抱了一大束紅玫瑰向莫晴告白,最後,看着他在聽到莫晴說“對不起,我們實在不适合”時面如死灰。
李善為撐着傘走出宿舍樓,從王安博身旁走過。雖然她不常回宿舍,但也知道是莫晴主動提出分手的。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講莫晴講的也是實話,她們的确不适合。雖然兩人家裏條件都不錯,但莫晴家裏卻要略勝一籌。
當然,李善為是不會承認在莫晴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對不起”時,心裏是十分痛快的。
雨滴慢慢變大,李善為慢慢往圖書館走去,被陰霾籠罩的宿舍樓,就像她身後那個人一樣,漸漸變得模糊,從此不過路人。
李善為去張老家裏接李謹行時,難得張麗也在,眼眶有些紅。李善為禮貌地喊人,“張阿姨,張姐。”張麗見到李善為來,連忙抹了抹眼睛,強顏歡笑道,“嗯。”張阿姨看着張麗嘆了口氣,“我去廚房看看。”
這種情況,李善為想了想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但仍舊試探性地問“張姐,發生什麽了?”在她看來如果對方不願意透露這件事,那自己也就把知道的事情放在心裏,這樣對大家都好。
張麗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忍不住哽咽,“他要和我離婚。”這個“他”自然是她老公,也就是當初李善為在飯店裏看到的那個人。張麗覺得諷刺,當初自己和他是大學同學,大學一畢業就結了婚。當初說會對她不離不棄的那個人,可現在居然以自己不能生育這個理由要求離婚。
這種事情本來是難以啓齒的,每一個人女人會願意別人知曉,只是張麗現在情緒十分不穩定,只覺得難受,“他嫌我沒辦法生育。”這也是她自己的遺憾,現在卻成了那個男人傷害她的理由。
李善為皺眉,張麗因為子宮癌做了手術的确是不能懷孕,可在她看來這根本就不能成為離婚的理由,“現在不是能做試管嬰兒,找代孕媽媽嗎?”代孕現在雖然只在一線城市比較盛行,但李善為覺得以張麗這種情況和家境并沒有什麽不可。
張麗搖搖頭,語氣居然有些凄涼,“我提了,他還是堅持要離婚。”
在外面有了新人自然是不想家裏的,李善為覺得那個男人眼睛瞎了,那個女人和張麗比起來根本就是烏鴉和天鵝。
都到了這一步了,李善為将那天在飯店見到的事情告訴了張麗,當然其中對自己“怎麽”看到做了一點小小的修改。
有張行這樣的父親,張麗怎麽可能是個傻的,聽了李善為的話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了。她當初因為自己沒辦法替他生孩子心有愧疚,可現在看來這個根本就不是理由,真正的原因是他在外面有人了。
李善為見張麗雖然一開始有些激動,但随即冷靜下來,就知道這件事大概很快就能解決。便不再說話,只去了廚房幫張阿姨做飯。
這件事很快有了結果,聽張阿姨講張麗找了偷偷跟蹤她老公和那個女人,拍了很多照片。這些照片雖然不能作為法庭上的證據,但卻能成為威脅那個男人的利器。那男人在事業機關工作,這樣不雅的照片一旦流傳出去他的仕途就毀了。
最後雖然沒能讓那男人淨身出戶,但也相差無幾,張阿姨替自己女兒抱不平,“當初他一個農村的窮小子,如果不是阿麗堅持要嫁給他,我是根本不會同意的。”
李善為從這句話也能猜出一二,攀高枝的鳳凰男翅膀硬了就想過河拆橋。只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她也只能安慰張阿姨壞的不去新的不來。至少沒讓那男人占到便宜。
張麗離婚之後立馬就上了飛機,說是想去散散心。李善為從張阿姨口中也多少知道了一些他們兩夫妻以前的事情,突然覺得有些害怕這種婚姻生活。不過這些對現在的她而言考慮這些都還太早了。
大概是因為每天都過得很充足,在李善為還沒有什麽感覺的時候圖書館的位置又變得緊俏起來——期末考試到了。臨床專業還好一些,考慮到有解剖實驗課,很多考試都安排得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