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這麽早就回來了,是為了……
秦姝醒來時, 頭痛欲裂,喉嚨裏幹得發癢。
她揉了揉額角,半眯着眼伸手在床頭摸索了會找到手機, 抓起來摁亮看了眼時間。
十一點三十四分。
這麽晚了嗎?
手機屏幕上顯示十幾條消息提醒,她點進去掃了眼, 有七八個人給她發了消息, 最上面一條是傅司妤發來的。
秦姝點進去, 看到她在一個小時前連續發來了四條消息。
傅司妤:【你那邊情況怎麽樣了?】
傅司妤:【昨晚沈故送你回去後有沒有發生點什麽?】
傅司妤:【需不需要我把沈故的媽媽騙過去抓奸?】
傅司妤:【還沒醒嗎?】
秦姝看到昨晚是沈故送自己回來的時候,腦子裏如跑馬燈般湧入斷斷續續的畫面, 雖然都記不太清, 但又隐隐約約知道自己做了很多丢臉的事情。
她驚坐起來,被子從身上滑下去,她才察覺到這裏不是她的卧室。
她掃了眼房間格局, 腦子裏浮現一個中大獎的念頭。
這裏是沈故的房間。
她趕緊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一股酒氣撲入鼻間, 還是昨天去酒吧穿的那件衣服,衣服完好無損,身上幹幹淨淨, 毫無痕跡, 身上也是完整無損的。
一時間, 秦姝心情複雜,也分不清楚自己是喜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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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晚都醉得不省人事了,早上從沈故床上醒過來, 居然什麽都沒發生, 這對一個美女來說是何等的侮辱。
她給傅司妤打了個視頻過去。
傅司妤就像是守着她消息一樣,秒接視頻。
屏幕上出現傅司妤笑眯眯的臉,“你不會睡到現在才醒吧?”
秦姝嗯了一聲。
傅司妤臉上露出八卦的表情, “你還記得昨晚發生什麽了嗎?”
秦姝說:“記得一點,對了,昨晚為什麽是沈故去把我帶回來的,你是什麽時候走的?”
她腦子裏能想起來的最早的畫面就是她蹲在大樓底下賣慘不願意走,跟沈故喊着什麽十九塊九她買不起。
淦!
真是羞恥的畫面,不能再想了,再想她就得找個坑把自己埋起來了。
傅司妤說:“昨天你去沈故的公司,聽到沈故要結婚的消息受了刺激,一個勁的喝酒,我攔不住,就打電話給沈浩博問他沈故到底是什麽情況,要結婚了怎麽大家都不知道,後來沈浩博來接我的時候,把沈故帶過來給我賠罪,你喝醉了我扶不動你,我們家那口子什麽德性你也是知道的,跟四千年前穿越回來的一樣,天天跟我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不願意幫我扶你,就只能讓沈故幫忙把你帶回去了。”
之後發生什麽傅司妤就不知道了,她也在等着秦姝給自己八卦。
“有沒有和沈故深入交流,實現靈與肉的結合?”
秦姝沉默了幾秒,目光幽幽的說:“我現在坐在沈故的床上。”
傅司妤還沒來得及說話,秦姝又補了一句,“但是什麽都沒發生。”
傅司妤:“......”
兩人沉默着對視了片刻。
傅司妤幹笑兩聲,先開口說:“那也進步了啊,前幾天還只能在他家裏待一小時,現在都能待一整晚了。”
秦姝并沒有覺得是進步,畢竟昨晚她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傅司妤:“你可以往好的方面想嘛,沈故不碰你,不代表他對你沒意思,可能只是單純的人品好,不喜歡趁人之危,但他讓你睡他的卧室,就代表他一定對你有點意思。”
秦姝:“前半句可以理解,後半句怎麽說?”
傅司妤:“他們沈家人,除了沈浩緯,其他人沒有一個會随便跟女人接觸,何況是卧室這麽私密的地方,別說是沈家人,你想想你自己,你會随便讓男人進你卧室嗎?”
秦姝讓她說的心裏有些竊喜,對啊,卧室這麽私密的地方,肯定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的。
所以沈故這是對自己,有點意思?
傅司妤看她得意洋洋的表情,怕她太飄,又說道:“不過不管他是怎麽想的,在他沒答應和你領證之前,你都不能掉以輕心,之前怎麽追他的,之後還怎麽追,頂多還有三個月,你再堅持堅持。”
秦姝不解道:“三個月是什麽意思?”
傅司妤白了她一眼,“我說你這酒品以後真的不能随便喝了,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沈爺爺請大師給沈故算了一挂,讓他必須在今年生日前結婚,他生日是十月份,不就只剩下三個月了嗎?”
她這麽一說秦姝就想起來了,昨天傅司妤确實跟自己提起過這事。
和傅司妤聊了會,秦姝實在太渴了,挂了電話去找水喝。
床邊擺了雙粉色拖鞋,秦姝把腳穿進去,大小剛合适。
沈故給自己買的。
還算不是太直男。
秦姝勾了勾唇角,笑眯眯的走到卧室門前,打開房門就看見坐在椅子上的沈故,他雙腿交疊,悠閑的在看一本雜志,見她打開門,放下雜志,側頭看她。
秦姝沒想到他這個點還在家中,在他看過來的瞬間想到自己昨晚沒洗澡沒卸妝,剛剛又沒洗臉,此刻肯定是邋裏邋遢的模樣,驚叫一聲把房門甩上反鎖,飛速的沖進浴室對着鏡子看自己的臉。
鏡子裏,她的臉上幹幹淨淨,皮膚細膩瑩白,并沒有想象中髒兮兮的粉底。
她松了口氣,拿起梳子把亂糟糟的頭發梳順,在浴室裏掃了一圈沒看到洗面奶和任何護膚品。
沈故居然都沒有護膚品,每天熬夜到那麽晚,不護膚皮膚還那麽好。
秦姝有點慕了。
房門被沈故敲響,她聽到沈故喊她的名字,讓她出去。
找不到洗面奶,她打開水龍頭,用熱水随意洗兩把臉,對着鏡子拍了拍自己微微發燙的臉,搖了搖頭,讓自己不要回想昨晚喝斷片之後的事情。
她調整了一個見沈故時标準的笑容,看着鏡子裏未施粉黛依舊妩媚動人的精致臉蛋,信心滿滿的重新打開卧室門。
“早啊,沈總,今天沒去上班?”
她擡手撐在門框上,擺出一個性感撩人的姿勢。
沈故面色平靜,淡定的說道:“去了趟公司,又回來了?”
秦姝難得聽到他這麽認真的回答自己的問題,“這麽早就回來了,是為了我嗎?”
沈故盯着她臉,神色複雜的嗯了一聲。
他說什麽?
他說嗯?
秦姝受寵若驚,撩了把頭發,還沒來得及開始自己的表演,沈故微微側身,目光對着另一邊說:“去公司把你的東西拿回來。”
她有什麽東西放他公司?
秦姝疑惑的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旁邊的茶幾上整整齊齊的擺了一摞粉紅色的保溫飯盒和幾個保溫桶。
被她刻意抛在腦後的記憶争先恐後的浮現在她眼前。
這就是她窮的快要買不起的,十九塊九的保溫飯盒。
她每次給沈故送飯時都會斤斤計較想要去找個借口把飯盒要回來循環利用,但每次都不好意思開口的事情。
她昨晚趁着酒勁,跟沈故要了。
用的理由還清純不做作。
她窮!
沈故還真去公司拿回來還給她了。
秦姝整個人感覺到了窒息。
哪裏适合刨坑,她幹脆挖個坑躺進去算了。
秦姝的臉直到吃完午飯後都是燙的,那幾個從沈故家裏抱回來的飯盒保溫桶被她和那塊九塊九買來的搓衣板擺在一起,她時不時的看一眼才能化羞恥為動力。
當天下午,展小寒給她發了條消息,讓她趕緊去工作室,說房東又去了,賴在那裏不走。
秦姝以為房東這是後知後覺察覺到自己虛張聲勢多詐了她兩倍違約金,去工作室鬧要她還錢,當即去試衣間換了身衣服,拎着包,氣勢洶洶的殺去工作室。
到了才知道,陳蘭不是來讨債的,她是來道歉的。
“秦小姐,我知道我錯了,是我貪心不足,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我計較,這房子還按原來的租金租給您,之前賠給您的違約費也不用還回來,您看行嗎?”
秦姝坐在沙發上,慢悠悠的喝了杯溫水,事情的經過也了解了。
這陳蘭也不知得罪哪路神仙了,昨天晚上,她代理的所有房子都被租房平臺下架,她的租客也紛紛違約一聲不吭的從她的房子裏搬走,而她本人其實并不是業主,只是二房東。
現在她的房子租不出去,等于斷了她的經濟來源,每個月還要支付業主大筆房租。
她在奔波了一上午也沒聯系上一個之前的房客後,想到自己最近得罪的大人物只有秦姝,以為是秦姝利用秦家的勢力故意整她,這會巴巴的求上了門,想要秦姝放她一馬。
展小寒翻了個白眼,“原來你不是業主啊,那之前你一直說你是業主?”
陳蘭尴尬的扯了扯嘴角說:“這不是為了房子好租出去嗎?有些人聽說是二房東,都不樂意租。”
展小寒冷哼一聲,什麽為了房子好租出去,分明就是虛榮。
現在南城的房源那麽緊張,一手的房源基本上全被二房東搶走,能租到房子都不容易,哪裏會有人計較是不是二房東。
秦姝一臉同情的看着陳蘭,感慨道:“果然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陳姐你看,我前幾天還勸你不要目光短淺,要做個格局大的人你不聽,你看,這麽快報應就來了?”
陳蘭賠着笑臉說:“是,秦小姐您說的是,我以後一定改,這次您就擡一擡貴手,不要跟我這種目光短淺的人計較。”
秦姝啧了一聲,“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不過這件事不是我做的。”
陳蘭愣了一下,“不是秦小姐做的?”她不信,“不可能,秦小姐,我認識的人裏,就只有你有這麽大的本領。”
秦姝挑了下眉。
呦,還挺看得起她。
“秦小姐,您再仔細想一想,是不是您回家的時候跟家裏人說了這事,您家裏的長輩讓人做的。”
展小寒不耐煩道:“你煩不煩呀,我們姝姝姐都說了不是她做的。”
陳蘭突然往地上一跪,工作室裏的人都被她吓到了。
“你幹什麽呀你,說話就說話,往地上跪做什麽,我們可沒人讓你跪啊。”
展小寒警惕道:“哎,你是不是帶攝像頭錄像了,準備碰瓷啊。”
展小寒要去她身上檢查,秦姝對她擺了下手,神情嚴肅的說:“陳姐,我做事情一向光明磊落,是我做的,我一定會承認,話我已經跟你說明白了,如果你信我,現在就離開這裏,不要打擾我們工作,如果不信。”
她勾唇一笑,“那你就當是我做的,想想我的手段,你就更應該立刻離開,不要再惹我不高興。”
陳蘭面如土色,頹然的從地上爬起來,轉身離開。
她剛走展小寒就拿了瓶空氣清新劑過來噴,工作室裏的員工都紮堆過來問秦姝,到底是不是她做的。
老實說,她們聽了陳蘭身上發生的事後,也覺得這事像是秦姝做的。
秦姝在她們好奇的目光中,揚着下巴說:“都看我做什麽,我都說了不是我做的,難道我看起來像是會撒謊的人嗎?而且你們看我現在像是有能耐做這事的人嗎?”她都快窮的揭不開鍋了。
展小寒嘀咕道:“那還能是誰做的。”
秦姝說:“管她呢,反正不管是誰做的,對我來說都是出了口氣。”
葉盼眼睛一亮,“哎,姝姝姐,你說會不會哪個暗戀你的人知道你受委屈了,不吭不響的幫你出氣呢。”
展小寒點頭,“對對對,有這個可能,姝姝姐可是南城名媛之首,背地裏肯定很多豪門闊少暗戀姝姝姐,姝姝姐你快想想,你最近有沒有和哪個豪門大佬說過這事。”
秦姝支着下巴。
跟誰說過?
好像也沒誰吧。
傅司妤?
應該不是,如果是傅司妤,她做這件事前肯定會跟自己說。
她正努力回想着,樓下一個小店員喊道:“姝姝姐,秦少來了,他讓你下來。”
二樓的工作人員一聽說秦少來了,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像撿了錢一樣往樓下跑。
工作室門外,秦骁騎着一輛電瓶車,一只腳支在地上,被圍觀的俊臉緊繃着,有些不耐煩。
秦姝從裏面走出來,揮臂趕走那些跑出來看秦骁的人,伸手在他臉上捏了一下。
“幹什麽呀你,臉色那麽難看,姐姐們是喜歡你才看你,你要是長得醜,她們才不看你呢,要多笑知道嗎?咱們家都快破産了,你再板着張臉,不讨人喜歡,當心娶不到老婆。”
秦骁擡眸,“別捏我臉。”
秦姝看他冷着張臉,問道:“你怎麽來了,有事?”
秦骁嗯了一聲,從電瓶車上下來,掀開電瓶車墊,從裏面摸出一個袋子遞給秦姝,“給你的。”
“什麽呀?”
秦姝還沒來得及看,秦骁又遞過來一張銀行卡,聲音很霸氣,“給你,去做你喜歡的事。”
秦姝盯着他那張還沒完全長開的臉,笑着說:“開什麽玩笑,哪有姐姐要弟弟錢的,你才多大啊,能有多少錢,拿回去自己買冰淇淋吃吧。”
秦骁淡淡道:“卡裏有兩百萬。”
秦姝愣了下,下意識就把卡接了過去,笑盈盈的在秦骁頭上拍了拍:“好孩子,你哪來那麽多錢?”
秦骁酷酷的說:“這你就別管了,給你你就拿着。”
說完,他就騎上他那輛小電驢,絕塵而去。
這死孩子,跟誰說話呢這麽拽。
秦姝拿着秦骁給的銀行卡,若有所思的走回工作室。
員工又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說,弟弟好帥呀。
展小寒問,“姝姝姐,秦少給你送什麽了?”
秦姝把包裝袋拆開,一圈的員工眼都亮了。
“哇,是愛馬仕的包耶。”
“姝姝姐,你不是說你家快破産了嗎?怎麽弟弟這麽有錢。”
“是啊姝姝姐,幫你收拾陳蘭的不會是弟弟吧?”
秦姝愣了一下,這事是秦骁做的嗎?她沒跟秦骁說過這事啊。
想到他給自己的那張卡裏有兩百萬。
秦姝眯了眯眼,這小屁孩什麽時候這麽大能耐了,這事沒準還真是他做的,看來她這個做姐姐的要找機會跟弟弟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