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是你先挑釁的,不怪我
當嚴疏真壓上來的時候,鐘欣城才開始後悔。
酒店房間裏一片安靜、氣氛沉悶,頭頂空調的細碎聲響掩蓋不住衣料的摩擦聲,青年急促的呼吸交纏在一起,指尖撫弄過的地方極速升溫。鐘欣城被迫擡着臉,被嚴疏的行為蠱惑,随他掠奪。
觸碰的第一秒,鐘欣城就察覺到那個“試試就試試”的吻是多麽帶有侵略意和占有欲。嚴疏按住鐘欣城的後脖頸,沒給他任何後退的餘地,吻開唇縫、研磨所有最柔軟的部分。
吻的太深了。
鐘欣城喘不上氣,他頭一次和人接吻,一上來沒個循序漸進的章程,手腳直發軟。小朋友眼尾多了些被激起情欲的紅,下唇被捕獵完餍足的進攻者安撫似地一咬,耳鬓厮磨。
“欣城,誰不行?”嚴疏也動了情,只是勉強能克制,他粗重地呼吸,逗弄着在鐘欣城的喉結上一抹,眼見着那塊凸起的小骨頭上下滾動。
“你……就是不行。”鐘欣城舔了舔唇角,勉強支撐自己不倒,卻感覺那人吮吻着自己的喉結——他仰着頭,從胸口到脖頸都是極端刺激的酥麻感。
他的尾音發軟,難耐地從嗓眼裏擠出難以聽清的呻吟。
“欣城,你知不知道打死犟嘴的、淹死會水的。”嚴疏慢條斯理地說話,實則雷厲風行。
他直接單膝跪在床沿,未曾像往常一般見好就收,右手攥着鐘欣城的小腿用力一拽,直接将他圈在自己的囚禁範圍裏。
嚴疏的吻很重,僅憑着交纏便能讓鐘欣城有一種自己即将被吃下去的危機感,他壓着小朋友的肩膀從眉心一路向下,微狠地在輪廓明顯的鎖骨上留下紅痕。
像冬季雪地裏飄零的紅梅,又是一個個幹淨宣紙上的紅色貓爪印。
實際不痛,卻有一種被烙印痕跡的莫名心動,鐘欣城的呼吸不穩,胸膛不住起伏。
“你……我沒有圍巾。”鐘欣城努力折騰出一只手象征性推拒,指尖剛摸到嚴疏的肩膀,就被他鉗着手腕按回耳側,鐘欣城無法,只得費力說道。
“是你先挑釁的,不怪我。”嚴疏逗寵物一樣地笑,他用手指按着鐘欣城身上那些他留下的痕跡,指腹發白,與下面的紅印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小朋友敏感又脆弱,接個吻會渾身發軟,輕輕弄幾下就要留證據,那以後在床上豈不是不能下狠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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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疏簡單想了一下,畫面過于旖旎,不敢再往下進行。
太早了,還太早了,還是得循序漸進。
不行就不行吧,尊嚴什麽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再多讓他蹦噠兩天。
嚴疏在心裏嘆了口氣,把手撐在鐘欣城耳側,目光溫柔如水。他輕輕抿了下鐘欣城的唇角,獎勵般又親了次小朋友的鼻尖。
鐘欣城倒在床上,額間碎發蓋住眉毛;眼睛裏蒸着水汽,仿佛再過一會兒就能順着眼角淌下來,視線都帶着濕漉漉的熱溫;嘴唇抿起來,似乎有些發腫的跡象,泛着水光、引人遐想。
吸氣幅度很大,接吻還不太熟練,先前還差點缺氧。全靠着嚴疏發慈悲地短暫放過他,教他怎麽換氣呼吸。鎖骨下一片暧昧痕跡,脖頸也有,衣服完全蓋不住,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
他真不是找了個高嶺之花,分明是只披着清冷美人皮的磨人精。
“說真的,我,你面前這個帥哥,一本萬利入股不虧。”
“考慮一下?”
“我有原則的,只和對象接吻,不搞暧昧。”
“行行好,給個名分吧。”
嚴疏一說起來就沒完沒了,他把頭埋在鐘欣城頸側,毛茸茸的頭發摩挲着鐘欣城的耳廓,環着身下人的腰道。
“實習也行,能轉正就行。”
“我最會實習了,用過都說好。”
鐘欣城:……
“你還實習過?”鐘欣城擡手揪着嚴疏頭頂的幾撮毛,語氣軟而有威脅意。
“市旅游局、l省投行、ss證券和旗下金融中心,我們小區老年暴走團都說我工作認真态度積極儀表端正。”嚴疏笑意滿滿,認真道。
還真是愛好廣泛,鐘欣城撇撇嘴,腦補了一出嚴疏穿紅綠暴走隊服扛着旗子走在隊伍前方仰首挺胸的模樣,說不定腰間別着個藍牙音箱,高歌一曲:“怎麽也飛不出~花花的世界~原來我是一只~酒醉的蝴蝶~”後背再印着個logo:華夏服裝廠百年大折扣,全場不要錢!父老鄉親快來搶購啊!
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鐘欣城深深為自己以後的休閑生活感到擔憂。
“欣城……”嚴疏見鐘欣城不回應,又開始鬧,後面的話還沒說完,突然感到側臉被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稍沾即走。
嚴疏驚訝地偏頭看過去,發覺鐘欣城神色冷淡地看向一邊,眉眼卻軟的一塌糊塗。
“你真煩。”鐘欣城道。
“魯迅說過:追喜歡的人必須學會永不受挫與死纏爛打。”嚴疏理直氣壯。
“魯迅不背這個鍋。”鐘欣城平靜地歪頭看着嚴疏,糾正道:“是康德說的。”
……
嚴疏和鐘欣城沒忘記晚上還有個飯局。
墜入愛河的嚴大主席美滋滋地幫忙把唐轸的大床房收拾好,轉回頭向鐘欣城邀功,卻見小朋友站在鏡子前苦惱地看自己脖子上那些越來越明顯的吻痕,眉心擰成一團。
出去後應該怎麽說呢,被變異蚊子蟄的?
鐘欣城冷眼從鏡子裏瞪了下身後獻殷勤的嚴疏,啖其肉飲其血的史前思想油然而生。
“第一次,業務不太熟練。”嚴疏全無道歉之意,他從身後攬了會兒小朋友的腰,輕聲道:“等我下。”
等了十分鐘,嚴疏拿了條棕色格子圍巾上來。
“買的?”鐘欣城頗為驚訝,盯着上面碩大的logo,不相信嚴疏能十分鐘買條某奢品的圍巾來。
“帶的,以備不時之需。”嚴疏幫鐘欣城圍上,試了試角度,發覺自家媳婦怎麽圍都好看。“我帶了行李箱過來放在前臺,訂了房間,男朋友,晚上住一起吧?”
鐘欣城:……
“我其實……”鐘欣城支支吾吾。
“不會吧,你還想和你朋友住一起?你把姓程的傻逼置于何地?”嚴疏笑了,他用掌心搓了下鐘欣城的額頭,哄道。
“他倆……”鐘欣城臉一熱,又想起先前自己和嚴疏接的那些吻——一個比一個深入,回想就渾身發燙。
“我不想有男朋友的第一天就獨守空房。”嚴疏可憐巴巴。
鐘欣城小半張臉埋在圍巾裏,狹長靈動的眼睛此時正斂着,弧度正好的眉平添溫柔,他像一只乖巧的兔子,一點點被說服、動搖。
“那你為什麽不帶着圍巾?”鐘欣城岔開話題,他擡手摸了摸圍巾,問道。
“為了找你,走的匆忙,随便拽了點東西就搭車來了,沒來得及帶好。”嚴疏知道鐘欣城那些小心思,順着說。
他本想空手立刻飛奔過來,但轉念一想,空手而來未免太敷衍,到時候制造偶遇都沒有借口可提,出來實習辦事旅游卻空手的人畢竟還是少吧?
“而且圍巾的作用取決于你和我:成了,就給小朋友圍上;不成……”
嚴疏擡手指了指窗外,道:
“看到樓下那棵歪脖子樹沒?直接吊死,來世再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