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舞劇女主角
她簡單的活動身體，然後借助身體的記憶又一次開始嘗試後屈類轉體時背和腿夾球。
長手長腳，讓喬萱的動作看起來就想一只天鵝在湖中央跳舞一樣。雙手抱着後腳将球夾在背部和腳之間轉體。
教練看到喬萱的動作就知道她要幹什麽了。看來她是真的一點都不服輸。
然而這一次喬萱依然沒有成功。在她轉到快五周的時候，她發現球馬上就要掉下來了，心裏想控制球移動的趨勢，可動作馬上變形了，緊接着整個人就失去平衡摔倒了。
那摔倒的聲響在諾大的練習室裏，聽起啦格外的大。不只是喬萱，教練和申靜的臉色也一時不好了。
腳踝處的骨頭磕到地板上，引起了劇烈的疼痛。
喬萱額間的發絲和身上的訓練服都被汗水浸濕了，她分不清是訓練是造成的還是因為疼痛感。
“嘶。”喬萱痛的發出聲音，這種疼痛她非常熟悉，練舞的時候受傷是常有的事。
“我看看。”女教練連忙跑進場，“還好沒傷到韌帶，休息一下就能好。”
知道喬萱沒事後，女教練毫不客氣地批評道：“這次是你運氣好，下次可不一定有這麽好的運氣了。多轉一周和兩周完全是兩碼事，轉得越多，對身體的平衡要求的就更大，動作變形，和失誤的幾率也會随之增加。”
“我知道的。”喬萱默默地揉着自己的腳，難道就因為會失敗就放棄嗎？
“後屈類轉體時背和腿夾球，連專業運動員都只轉到五周，很少有人轉到六周。你可以不用嘗試轉更多的了，這對參加節目已經很夠了。”
很少有人轉到六周，那這麽說也有人轉到六周？
喬萱馬上抓住教練話裏的信息問：“教練，我想知道最好的能轉幾周？”
“六周，”似乎察覺出喬萱的想法，馬上語氣一轉，“但那是最頂尖的藝術體操運動員。你要知道這多轉一周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我不只是轉六周，我想轉得更多。”
女教練被喬萱的發言弄的有些驚愕。
申靜也驚訝地看着喬萱。
一個剛開始接觸藝術體操的人說要超過最厲害的世界第一的體操運動員。這聽起來是多麽的荒誕。
不過，這不正是藝術體操的魅力嗎？
女教練心思轉了轉，然後潑冷水說：“你後面肯定還會受傷，你還要嘗試嗎？其實選擇輕輕松松地完成也沒什麽的，沒有人會說你什麽。”
聽到這話，喬萱擡頭認真地看着女教練的眼睛。
被喬萱的眼神給振動，女教練笑着開口道：“藝術體操跟古典舞一樣是需要靠童子功的。你在古典舞上打好了非常好的基礎，可見你的老師在這上面沒少話功夫。所以你的極限就不只是這樣，你還有更多的潛力。”
頓了頓她望着喬萱，眼睛裏都是期望，“真的非常期待你突破自己，我感相信，你的極限不在這裏。”
“你準備好接受我的特訓了嗎？”
此刻，女教練完全把喬萱當作自己手下的隊員，絲毫沒有再把她當成一個藝人看。
喬萱氣息有些混亂，額間的汗水慢慢留下，她擡手擦去汗水，粲然一笑，那眼睛裏的亮光，看得申靜一呆。
朦胧間，申靜只聽見喬萱說：“是的，我準備好了。”
女教練滿意地笑笑：“好，我期待你的蛻變的那一日。”
某舞蹈院校的一件教室
下課鈴聲響起，老師剛走出教室，一名女生迫不及待地跟自己的同學分享她剛得到的消息：“我跟你們說一個大消息，聽說白師姐昨天跳舞的時候不小心把腳給弄骨折了。”
聽到這話，一時之間教室裏安靜下來，然後所以學生都開始七嘴八舌地讨論這個話題。
“什麽什麽？”
“不會吧，這演出的時間可一天比一天近了。”
“難怪常老師最近的臉色都不太好。”
“白師姐還好嗎？嚴不嚴重，希望她能盡快好起來。”
聽見大家的重點都跑偏了，這時最開始說這個話的女生，用力地拍拍手，一下成功把衆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你們的關注點能放到正确的地方嗎？”
周圍的人都一臉的迷茫，難道她們剛剛說的話有什麽不對嗎？
庾葉嘆了一口氣，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着她們，繼續道：“你們知道這意味這什麽嗎？”
她臉上的表情格外的誇張，一邊說着一邊偷偷瞧着大家的反應。
庾葉的這個樣子一下把衆人的好奇心給拉起來了。
“小葉子，快說快說，別賣關子了。”
“就是就是，急死我了。”
庾葉清了清嗓子道：“師姐受傷了，就意味着她演的那個角色空出來了。”
“就這，這不是當然的嗎？”
“切，那也輪不到我們。要選也是在備選的舞者裏選。”
一個舞團裏的舞者受傷，當然是有替補的舞者來演啦，不然還評選什麽首席舞者。
看到大家都要散開了，庾葉決定不再賣關子，連忙說：“誰說我們沒機會。”
“你有什麽內部的消息，就快說，別在這裏賣關子了。”
“常老師她們已經決定開一個選角活動。過還是有條件的，不是每個人都能去試角。”
“真的？！！”
瞬間整個教室就變成了菜市場，庚葉也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她被同學圍得死死的。身上的衣服都被人激動地扯得皺皺巴巴。
舉賢不避親，在白蕾受傷的時候，備選舞者又頂不上後，常瓊英一下就想到自己的小徒弟。
這段時間喬萱一直在跟着自己練舞，對于徒弟的水平，她是再清楚不過的。
這跟兩個個月前在劇院看到的喬萱相比，現在的她可以說是脫胎換骨也不為過。
真的是女大十八變，喬萱的變化真的是肉眼可見的。
以前的喬萱漂亮中帶着可愛，現在她完全長開了，已經顯示出清麗風華的一面。又因為跳古典舞，一颦一笑，一舉一動，活脫脫地一個古代仕女從畫裏走出來。這跟古代的大家族培養的貴女比起來，也是分毫不遜色的。
不管是樣貌還是舞蹈能力，喬萱都可來跳這個角色，真的是非常的契合她。
但是這個事關重大，不是常瓊英一個人說的算。盡管她心裏認為喬萱現在是最适合這個角色的人，但是角色的事情，還是需要團裏一起決定。
不只是常瓊英想推薦人選，團裏的其他人也想推薦自己看好的舞者。
最後在導演的要求下，衆人決定舉辦一次選角活動。
雖然是面向舞蹈院校，但是來參選的人也是有要求的，不是每個舞者都能來試角。
畢竟時間這麽緊，人力也有限，她們沒有這麽多時間來從大海中發現遺珠。只能先選出一批舞者，再從她們中間選出最合适的人選。
這次真的是一次大膽的嘗試，稍微不慎很可能會讓舞團的名聲掃地。不過如果成功了，也會讓舞團的名氣更上一層。有利也有弊。
作為指導老師，常瓊英也是有一個推薦名額，她想都沒想就把喬萱的名字報上去了。當然在評選的時候，常瓊英會主動避嫌。
倒不是她怕，只是她不要讓別人多一個編排喬萱的由頭。
常瓊英對喬萱獲選這次的角色是非常有信心的。
還在練習跳舞的喬萱，對自己老師的決定毫不知情。
晚上，常瓊英把這個事通知了喬萱。
“什麽？”聽到這個消息，喬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師也太看得起她了吧，跟全國衆多優秀的年輕女舞者競選角色。
想都不敢……
怎麽不敢想？
現在機會就在眼前，可以想！！！
喬萱感覺自己的腎上腺素激素上升。
“老師，我沒聽錯吧？”
“怕了？”常瓊英故意說。
“沒有。”
這對她來說是一次難得的機會，喬萱已經躍躍欲試了。
看到自己小徒弟亮晶晶的如星辰一般的眼眸，常瓊英笑了一下，眼角的魚尾紋都開花了。
終于看到她屬于這個年紀的活潑了。這兩個月來，喬萱那沉靜默默練舞的樣子，讓她很擔心。
這孩子什麽事都憋在心裏。她真的擔心有一天，喬萱把自己給憋壞了。
特別舍在娛樂的這個圈子裏，常瓊英深怕她遇到什麽不好的事。
到不是說沉靜不好，但是常瓊英還是希望看到喬萱活力的一面。現在看到她慢慢轉變，她心裏也踏實了。
“好好的練習，別給我丢臉。”
“知道了，老師。”
喬萱應答的非常爽快，半點猶豫都沒有。
坐在最邊上的一名女評委說：“聽說常老師這次也推薦了一名舞者？”
聽到這話，坐在前排的評委翻看了手上的資料，然後驚訝地說：“剛滿十八歲？”
要知道這次來競選的人，都是院校的學生，每一名舞者都比喬萱有更多比賽經驗。
這話也引起了其他評委的人注意，也翻看起喬萱交上來的資料。
最先開口的那名女評委說：“我們可不會因為是常老師的學生就有寬待哦。”
聽到這試探的語氣，常瓊英面上一笑：“只是讓她來見見市面，總不能一直閉門造車。”
雖然常瓊英嘴上這麽說，但是旁邊的幾個老師都聽到她語氣裏面對自己學生的愛護。
“那常老師，等下可不能偏私？”
“放心，我早就跟團裏的人說了，我這次不會參與角色的評選。”
那名女評委的話讓在場的其他老師面上都有些不愉快。這次可不只有常瓊英推薦了人，在場的其他老師也有推薦自己的學生。女老師的話，一下得罪了所以人。
“這說的什麽話，常瓊英是團裏的老骨幹了。什麽時候見過她因為個人感情偏私了。”
話音一落下，剛那說話的老師臉上有些不好。
這人是什麽心思，常瓊英也明白，不過又是逃不過名利二字。等看到接下來上場試角的人，常瓊英冷笑了一下。
呵，這是擔心她偏愛自己的弟子，給其他來競選的舞者打低分。
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常瓊英從來不屑于做這樣的事。
試角很快就結束了，舞團的老師也沒有讓來試角的人等很久，當天就出了結果。
喬萱順利地拿到了這個角色。
一名女生問旁邊的人：“喬萱是誰？”
“好像是常老師的學生。”
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女生完全現在的喬萱，跟舞臺上那個光鮮亮麗的女團成員聯系起來。
她只認為是同名的人。
突然一個清冷的女聲響起：“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麽沒有選擇我。我認為以我的能力，不會差到哪裏去。”
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可能要被說不知天高地厚了，可是這說話的人是裴月。新一代的年輕古典舞舞者中的佼佼者。
其他舞者一片嘩然。
天，這裴月也太大膽了吧。
以前有聽別人說起過，裴月是一個非常大膽的人，今天一看，傳言果然不假。
其他的人看完裴月，然後又轉向喬萱，想知道在裴月說完這話後，她是什麽反應。
八卦是人類的天性，連舞者都逃不夠。如果不八卦，那應該就是沒遇上自己感興趣的。
喬萱此刻面色平靜，好像這件事跟自己無關似的。衆舞者瞧了半天，都沒從她臉上看出什麽異樣。
但此刻喬萱在心裏已經在想着，裴月是她來到這裏遇到的最大膽的女生，也是最會為自己争取的女生。
像其他的舞者，雖然對這個決定也有些疑問，但是她們都不會現在就提出來。
對于現在這種情況，舞團早有準備，在試角的時候，就已經把每個舞者試角的片段給拍攝下來了。
看完試角的錄像後，衆舞者都沉默了，不得不說舞團的選擇是很公正的。
裴月對喬萱說：“你确實比我跳得更契合人物形象。”承認一個人比自己優秀沒什麽大不了的。
輪舞蹈技巧，她裴月絕不輸給喬萱，但是舞蹈不光是有舞蹈技巧就可以了。
裴月也是一個自傲的人，雖然她自傲，但是她又自傲的底氣。每個教過裴月的老師，都說假以時日，她裴月很快能成為新一代古典舞舞者的領軍人物。
喬萱的出現，讓她一下從鮮花和掌聲中清醒過來。以前的榮譽，讓她過于驕傲，也過于追求技巧，反而忘記了舞蹈最重要的東西。
“還有謝謝你。”
“嗯？”喬萱被裴月這沒頭沒腦的感謝弄得有些迷茫。
她幹什麽了？她什麽也沒幹啊？
那裴月謝她幹什麽？感謝她贏了自己？
這是什麽奇怪的腦回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