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嘴:“那你配得上我。”
我有些無奈:“我說的是別的姑娘。”
“我不要別的姑娘。”葉痕仍舊躺在我的腿上,仰頭看着低頭的我,“我要你,秋小七。”
我被他繞了進去,顯然有些懵,但仍然故作鎮定地說:“可我比你大了五歲。”
葉痕搖搖頭:“我說過,我并不是你看到的這個年齡……只是說了你這豬腦子也不能明白……”他哀怨地擡眼睨着我:“你且想想明日便要複活的慕容希,她沉睡二十年,她那一輩子的人都比她長上二十歲,那麽二十年前她的愛人便會嫌棄她了不成?”
我撅了撅嘴:“女子不一樣。”
葉痕繼續說:“我十三歲,你覺得我仍是孩童,那等我二十三歲,這差別還看得出嗎?”
身邊的火燒得正紅,我從頭到腳都有些熱烘烘的。他腦子都糊塗了,我治好哄着他:“好了好了,你說什麽便是什麽。”
他摟着我的脖頸,将我的頭壓低了一些,我一個沒有防備,他的唇便親在我唇上,濕濕滑滑,冰涼冰涼。
若是平時他親我,我倒也覺得沒什麽,但他這時候吐了一番衷腸,我有點飄飄然。
葉痕力氣不足,複又在我腿上躺好,将頭偏到一邊去喘了喘氣,自言自語:“上輩子我什麽都沒說,等到你在雲靈殿上将劍刺進我左胸裏,我才說出來,可是下一刻我便嗚呼哀哉了,你後來說了什麽,我全沒聽見,實在後悔得很。既然重生回來,我就打算時時刻刻給你耳提面命,教你知道你是誰的女人,怎麽樣?”
我好氣又好笑,被他說得語塞,只當他腦子糊塗了。
我對葉痕有些着惱,他的腦袋裏究竟在想什麽,我明白不了。我将他的頭挪開,走到門外去瞧了瞧,見日已經西垂,若是再拖下去便入夜了。
我不知是眼神出了什麽差錯,望見遠處雪裏飄來一抹豔麗的紅影,白雪紅紗如詩畫,乍一看像是司空空,但這紅影卻比她消瘦了許多。
當這紅影在我面前落落站定時,我忽然覺得這方才的白雪紅紗倒不能說是如詩畫,只能說是如鬼畫。
我不禁欣喜:“善罰右使,你來得正好,我正大大的需要你。”
司空滿捂了捂胸口,然後眼神一轉,又兩手捂了捂前後,紅着臉戒備地向我說:“秋姑娘……你需要人家做什麽?”
我正要回答,他卻搶先:“秋姑娘,你是尊主的尊客,尊主說不能怠慢,那便是說,你有什麽需要,人家也是應該滿足的,但是,這個需要不同其他需要,我揣度尊主讓我們搭救您的意思,是怕您受了委屈,我要是不答應,您興許會十分委屈,可我也有苦衷,着實是不能答應……”
“秋姑娘……您不妨想想尊主,尊主十幾年來,都是不能有這種需要的;需要這東西,于佛門講是欲,于道門講是邪,于我們蚩靈教是魔,于我那不争氣的胞姐是淫蕩,于我是好色……您是尊主的尊客,為尊的在我們這些做底下人的心中,那就是要守得理智,理智這東西……說得高山流水些,它其實叫做節操……”
我咽了口唾沫,打斷他:“不是我的需要,是我這兒有個男童,他的狀況比較迫切,萬不能等……”
司空滿忽然住了嘴,眼睛一亮,認真問我:“長相如何?”
我托腮想了想,慎重其事地答:“十分妖孽。”
司空滿很滿意,便打算往木屋裏面闖,我告誡他:“你先好好照顧他,我去尋個郎中帶來。”
司空滿得意地噗嗤一聲笑,重複我的話:“照顧……”
我邁開腳步使出輕功,踏出不到十步,裏面傳來一聲哀嚎:“尊……!主……”
司空滿發出嘤嘤的哭聲:“尊主您怎麽罰我打我都行,就是饒了我的小雛菊……啊!”
我走得遠了,于是并不知道葉痕究竟打了他的哪裏,只知道他的叫聲凄厲,有如江邊猿鳴。
我正用輕功下坡時,眼前又晃過一抹黑影。
今日十分的奇怪,各種影子在我的眼前晃過,好似是赴會一般。
我不由得想到,各門派恐怕都已獲知葉痕受傷逃走的消息,定然在四處撒網地搜尋他。這個時候我離開他,雖然只是走了半裏,卻已經憂心忡忡。
若是冰魄在身邊就好了。除了她,這世上還有幾人又起死回生的能耐?
我的心裏好難過。
我帶了郎中回來時,也不過一個多時辰。
這昏病的庸醫卻只搖搖頭捋髭須向我和司空滿道:“此非人力所能勝天,還是準備後……”
他這事還沒說出口,便已被司空滿拍飛了出去。
過了半晌,司空滿不解地問:“秋姑娘,你可聽到那郎中落地的聲音?”
我搖搖頭,瞧了一眼地上熟睡的葉痕。葉痕蒼白的面上映出些微的火光顏色,我愁苦地望着他,他卻忽然睜眼,瞳色明亮清澈,眉毛向着我委屈地擺出一個八字,望過來時撅着嘴,肥美的嫩白面龐,着實讓人想捏疼他。
葉痕說:“我也正在納悶,若是他不落地,我想我是不能死得安穩了。”
我皺着眉頭說:“你又胡說什麽,我才不信這天下間沒有能夠醫治你的人。”
葉痕:“你舍不得我死啊。”
我真被他氣死了。“我說你不能死,你就不能死。”我蹲下身來将他背起,一旁司空滿哭哭啼啼地叫嚷着要為他報仇,扶着葉痕的小屁股同我一起往外走。
才一出門,我們便望見一個人黑發玄衫,正背對着我們卧在積雪的枯木上,從枯木上垂下的那一頭如瀑烏發晃了一晃,我定睛才看出,原是這人一手伸到腰間拔出一個酒葫蘆,送到嘴邊喝了兩口。
我激動地大叫:“師父!你老人家怎麽來了!”
我師父五十過半,四十之姿,朗日一般的面容從那下颌梳得整齊的胡須中印出來。他望見我,于是提着酒壺疏忽地從樹上一墜,旋身飛過來,站定後,拍着我的腦袋笑了笑。
一笑之後,師父抓起葉痕的後領将他一把從我背上提起來,慈眉善目地端詳他一陣:“蚩靈教的聖靈小鬼,裝什麽死,快起來帶老夫走山下的密道,那密道口在哪兒老夫卻忘了……總之是徑通向慕容希的陳棺冰洞。”
師父說着,将受傷虛弱的小葉痕抛在空中,我情急得只想阻止師父,但師父怎麽會比我慢,疏忽手中竄出酒葫蘆,飛到空中撞在葉痕的幾處大穴,葉痕“诶喲”一聲,在空中自己翻騰幾周,下地的時候,已然換了一副模樣。
此刻的葉痕又恢複之前的男子模樣,不能算作及冠之年的姿容,但也差不許多,似乎可算作是十三的月亮,八成熟的果子,有着飽滿的身形和嫩得出水的皮囊。
他手裏捧着師父的酒葫蘆湊到嘴邊,自己吞下一口,随後詭異地朝我一笑,又對我師父說:“我這點雕蟲小技,還是給劍聖識破了。”
我聽到他的聲音也瞬間改變,不再是稚嫩的帶着一絲粗雜的童音,也不似從前見他時已漸熟的啞嗓子,卻是渾厚低沉的男人聲音。
葉痕說:“我早已預料會有人對我偷襲,于是将計就計,縮骨裝受傷迷惑他們,待我恢複,他們便難以認出我。”說着他湊到我耳邊:“小七,你喜歡我現在的模樣,還是方才的?”
一股悶熱之氣從我脖頸竄上來,将我的臉燒得通紅。我将頭一偏,不去看他:“你的神功已精進到,可以将你的樣子忽大忽小?”
葉痕:“縮骨痛得厲害,我也堅持不了幾個時辰。不過你要是喜歡我忽大忽小,我也可以考慮多試幾次。“
我正尋思什麽罵人的詞,要一通連着給他罵出去,好為自己出口惡氣,結果師父卻先開口問葉痕說:“你這模樣啊,一輩子也只能是如此了,你現在是着急長大,但據老夫所知,蚩靈教的神功有趣的就是,你練得越高,反愈加使人年輕,就算現在看不出來,接下去再練,神通愈成愈要縮減幾歲;”
師父伸手在葉痕臉上摸了一把,随後又彎曲手指在他面頰一彈:“老夫記得鳴光三十五歲上練得第四層,那時他十分老成。過了二十年到如今,你瞧他也不過是個弱冠少年模樣,若不是頭發全白,誰人能知他歲數。若果真如此,過二十年你這小鬼是如何長相?想來十分有趣。”
師父一邊說話,手上卻動作連連,摸上摸下,我知道葉痕是嫩了些,但被我師父摸起來,不知怎地心中有一絲不大爽快。我師父将手置在葉痕頭頂,一巴掌一巴掌在他腦門上直拍,也不知這其中有什麽意味。
我想大約是師父同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