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對于膽小的淩煥來說,每次面臨危險他都會不由自主地先觀察逃跑路線,确保小命無憂。這是天賦,也是自小被人欺負時訓練出來的特殊技能。
他本能地拉着專家往裂隙那邊跑跑。可沒等他跑到,子彈擦着他的耳邊飛了過去。
專家雖然是軍人,但長期在安逸地後方工作,哪裏見過這種場面,頓時雙腿發軟,不知該先邁那條腿才好。
“全都不要動,就地解除武裝,雙手抱頭蹲下。”
淩煥本想伸手學別人的樣子抱着頭蹲在地上,可專家張大了嘴看着他,“淩先生……沈少将可是從來不會讓士兵做俘虜的。身為少将的伴侶,現在可是代表着少将的身份。”
淩煥讪笑着将伸到頭頂的手收了回來,順便摸了摸臉頰,硬生生地站立着。誰知道專家飛地抱頭蹲下,将略肥胖的身體隐藏在淩煥的身後。
淩煥氣的牙癢癢,專家那可是真正的軍人,怎麽能做出這樣的舉動。
肖恩走到淩煥的眼前,曾經他們是朋友,可現在是敵人。若不是上面有命令,以禮相待這位少将的伴侶,不然他真想和這位少将‘夫人’過幾招。
“肖恩?”
肖恩只是撇了撇嘴,沖着其他人揚了揚下巴。
專家在一邊嘀咕着:“沒什麽本事,排場挺大的。淩先生,争口氣啊。您是少将的夫人雖然你沒有軍銜,但你應該有警衛,警衛!”
淩煥看着黑洞洞地槍口,從齒縫中擠出兩個字:“閉嘴。”
沈澈伴侶的頭銜真是個活動靶子,無論淩煥想擺出什麽姿勢,叛亂的軍士永遠都會在第一時間盯着他。
他不能伸出雙手做出投降的舉動,沈澈信奉寧願站着死也不能舉手投降。他現在感覺到作為沈澈伴侶的巨大壓力。
果然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享用了名利,自然要付出等價的東西。
肖恩的臉色不太好,“淩煥,我們是同類,但你現在的身份,你也該明白,即便我們是朋友,我無法對你網開一面。如果你願意當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你脫離基地,和我們在一起……”
淩煥:“肖恩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我不能答應你。”
“為了一個人類……”
“人魚也是人。”
肖恩嘆了口氣,“淩煥,我們不會對你怎麽樣。你就安分點,我不想為難你,你要是改變了主意,可以随時叫我。”
淩煥看着肖恩離去的背影,他沒有辦法勸解肖恩。肖恩對沈澈有着莫名的仇恨,也許就是因為沈澈傷了肖恩的自尊心。
沈澈果然是個惹事精。狂妄自大,從來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可是沈澈一直就是這樣的,從小就愛欺負他,把他當玩具的家夥長大了會收斂脾氣嗎?
駐地裏屬于沈澈麾下的士兵不多,加起來也就兩個班的人員,此時被聚集在空曠的場地上。淩煥仔細地觀察這那些叛軍,那些人中,也有幾個是人類。
淩煥默默地吃着別人送來的午餐,什麽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他餓了。昨天被沈澈折騰了一整夜,他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就算想逃出去也該先填飽肚子再說。
淩煥算了算時間,沈澈即便知道基地有變也不可能立即撤回,普蘭斯栾若指揮了這場叛變,必定會纏住沈澈。他們需要時間逃跑。
追随沈澈的士兵見淩煥吃了飯,也紛紛拿起屬于自己的食物。其中幾位軍官甚至從自己的口糧中省下水果遞給淩煥。
淩煥露出大白牙,“不用,你們吃吧。欸,天氣真不錯,我剛才在倉庫裏面的時候就沒看到這麽好的天氣,那天窗開的太高了。”
軍官愣了下,連忙說,“是啊是啊,天窗開的太高了。我們小隊就是專門看守那破屋子的。也不知道誰修的房子,自然通風多好啊,全部都是設置着機械通風裝置,在裏面待上幾天受老罪了。”
看守走了過來,拿槍托砸了那人:“你們幾個不準交頭接耳。”
淩煥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我渴了,我要喝水。”
“就你事多等會你要是想要撒尿就地解決。”
淩煥皮笑肉不笑地說:“不行,少将說過不準我在外面有礙風化。”
看守的人咕哝了幾句,還是給淩煥端來了水。
淩煥沖着軍官眨眨眼。那人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找人傳話下去。
周圍的看守并不多,就三五個人拿着槍。肖恩帶領着不少人去了軍火庫,指揮那些人搬運軍火。軍火庫的位置離他們集中地有點遠,這邊要是出事,那邊也需要時間趕過來。
而且肖恩太貪心,似乎想要搬空軍火庫,幾輛配給車擋在軍火庫的大門前,正好遮住了視線。
淩煥見其他人應該明白了,手裏的杯子頓時落地,他捂着肚子順勢躺了下去,“肚子,肚子疼。”
幾個看守見淩煥出了事連忙跑過來,他們得到的命令只要軍火和機甲,不能傷害這條人魚,誰叫人家有能耐和沈澈少将躺一張床呢。
沈澈那是什麽人,真傷了淩煥,打了沈澈的臉,只怕沈澈一氣之下根本不派機甲去z島作戰,直接扔炸彈将z島從地圖上抹去。
“醫護兵!醫護兵呢!你到底怎麽了?”
淩煥滿臉都是土,頭發一縷縷的粘成團。因在地上打滾,折騰出一身的汗,袍子髒兮兮的,這幅模樣正好裝病。
淩煥趁着對方幾個人聚集在一起,紛紛彎腰想要一查究竟的時候,大尾巴猛然用力,将其中一個掀翻,幾個身手利落的士兵連忙撲上去下了對方的武器。
“去倉庫!”
淩煥帶着人往倉庫跑。倉庫和軍火庫是兩個相反的方向,肖恩即便下令開槍也沒有辦法阻止那一群人沖了進去。
肖恩陰狠地看着倉庫的大門緩緩合上,高窗也自動合攏,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倉庫易守難攻,門窗緊閉的狀态下,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攻入。
“動作快點,沈澈那邊應該已經接到消息了。先将東西運出去,其他人跟我去倉庫,準備窒息彈和定時彈。”
“可是肖恩隊長,上面的命令是不能傷害淩煥,以免激怒沈澈。”
肖恩哼了聲,“淩煥的命一直就不在他自己手中。我們是職業軍人,讓他這麽戲弄,還有臉說自己是軍人嗎?”
淩煥坐在倉庫裏松了口氣,想起裂隙還在外面,頓時又着急上了。裂隙是沈澈的東西,要是被肖恩他們拿走用來對付沈澈,不知道沈澈會不會剝了他的皮。
“淩先生,留守駐地的雖然大部分是文職人員,但終歸是軍人,我們會用自己的命保護你。”
淩煥沒聲好氣地說:“你連自己的命都不愛惜,你還想救我?”
軍官低下了頭,不知改怎麽反駁淩煥的話。
專家在一邊涼涼的說,“淩先生,您把我們帶進來是不是有辦法聯系上沈澈少将,讓他馬上回來救我們?”
淩煥搖了搖頭,“不是,我早上來過這裏,見這裏封閉,應該可以抵抗對方的攻擊。而且我們現在要考慮的是自救不是等待救援。那些彈1藥不能被肖恩他們拿走。”
專家點了點頭,“我一直就認為沈澈少将死戰争狂,是神經病,果然,他娶的伴侶腦子也有問題。我們手無寸鐵的怎麽和人打?你自己也是人魚,也該知道論近身搏擊,我們比人魚差很多。”
叽裏呱啦的轉交說的,口沫四濺,口水橫飛。
軍官冷哼了聲,“給我閉嘴,你在得吧個不停別怪老子不客氣。”
大門處傳來巨大的爆炸聲,牆體和屋頂發顫。沒人能夠想到肖恩竟然想要炸開大門,剛才還口口聲聲的說不會傷害淩煥,轉臉就想殺了淩煥。
淩煥十分無辜地看着衆人,“別光看我,找東西作為武器,裂隙號是少将的命根子,可不能被他們拿走,少将生氣起來是會要人命的。”
年輕的軍官搖了搖頭,“淩先生,少将在臨走前給我們下了死命令,要我們确保您的安全,無論發生任何情況,都必須以您的安全為重。肖恩他們拿不到多少彈藥,少将走之前便已經搬空了軍火庫。他們也只能帶走裂隙和另一臺機甲。其他機甲已經被少将下令鎖定系統。”
果然外面傳來了巨大的引擎聲,還有人通過擴音器喊話的聲音。
大門被人射擊着,外面是槍零彈雨,隔着一道鐵門的倉庫內卻是悠閑自得,專家拉着幾位軍人正在那裏打撲克牌。其他人散漫地躺的橫七豎八,一點都不擔心肖恩會不會狗急跳牆炸掉倉庫。
淩煥想了一會抓着自己的頭發,想要撞牆。肖恩和他,都被沈澈算計了。
沈澈這家夥就是故意抛下誘餌等着魚兒上鈎。而最好的誘餌便是身為少将伴侶的他。
霍耳昨天就警告過他,計劃有變,可惜他沒聽懂。
“少将讓你們将門打開。”
軍官正在哪裏叼着白條,斜着眼偷看專家的牌,聽到喊聲,連忙扔了手中的撲克牌,拉拉自己的制服,沖着那群士兵直瞪眼,“卧槽這麽快!傻愣着幹嘛,快點消滅證據。”
收拾好亂攤子,所有人都挺直了腰,等待的大門的打開。
門外是坐在椅子中被一群士兵拱衛的沈澈,他穿着作戰服,雙手擱在交疊的腿上,白色手套一塵不染,沒有戴軍帽露出漆黑的眼睛。
“玩得挺開心?”
軍官連忙喊着號子,擡頭挺胸收屁股,卻悲哀的發下自己耳朵上似乎還粘着白條。
沈澈看都懶得看那些人,翹着二郎腿,問淩煥:“你這是做什麽?大掃除嗎?髒兮兮的成何體統。”
淩煥憤怒了,他沖了過去,魚尾還未擺起時,卻聽沈澈風輕雲淡地說:“你不想替肖恩求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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