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少将的求婚
沈澈已經休息了十五天,除第一天參加了清理隕石的行動外,他閑得蛋疼。
随着時間的推移,那些前來X基地修養的前線軍官,慢慢也抵制不住軍部的壓力,紮堆結婚,據說婚姻審批處忙得怨聲載道,餐飲行業卻熱火朝天的撈錢。
他推了六場婚禮邀請只是送去了禮金,卻收到了十五封邀請函。今年的軍饷看來是有去無回。
這個世界瘋了嗎?還是因為他的重生讓世界更加瘋狂。
休養?他沒那份閑心。結婚,他沒興趣。
今天的婚宴他不想來,他寧願待在小酒吧裏和小人魚用腦波作戰,可新郎是他手下得力幹将,也曾經是帶他的連長,現任主力團團長。
看着英姿挺拔的老連長烏冬贊,沈澈皺了皺眉。三十多歲的年紀,從軍十幾年,經歷無數次血戰,可只是混到了少校軍銜,而那位所謂的‘人魚英雄’到底做了什麽,年紀輕輕的就能獲得如此榮耀。
他看不慣因為人魚的身份就爬得如此輕松。前世他聽之任之,妥協加上刻意的忽視,說兩句漂亮話不了了之。
“少将。”烏冬贊笑呵呵地将沈澈請到主桌入座。
沈澈只是淡淡地說:“今天不論軍銜,新郎官最大。”
在他的記憶中,烏冬贊結婚半年後就戰死,留下的人魚妻子也因軍部放棄基地,被留在基地裏等死。
拒絕了別人的勸酒,沈澈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冷眼看着賓客們。烏冬贊迎娶普通雌性人魚,沒有背景,家庭狀況也不太好。
這場婚宴舉辦地略顯得寒酸,來往的賓客也大多是粗俗的下級軍官和衣着并不光鮮的普通人。
沈澈就如一尊雕像坐在主桌上,左右的人見他那張冷臉,也不敢和他搭腔。
趁着新娘子去換禮服,烏冬贊将沈澈請到一間休息室裏。
“少将,您能來我……”
沈澈看着曾經的老連長點頭哈腰地模樣,心裏微微發苦,“老連長,你有事和我說是嗎?”
前世他沒有來參加老連長的婚禮,只是送了禮金。他那時忙着和普蘭斯栾調情呢,哪有功夫搭理別人。
烏冬贊猶豫了下,黝黑地臉龐透出紅,他彎着腰,盡量讓自己顯得非常卑微,語氣中帶着不同往日的謙卑:“少将,您應該也看出來了,軍部如今在開辟新航線,那些專家們預測地球将要能源枯竭,成為一顆死星。其實您也別瞞着我們,軍部的大動作大家都看得出來。這次的命令,也是軍部為了讓更多的軍屬移民。”
“我……我有事想求您。我……哎。其實我不想結婚。軍人麽,四海為家,上了戰場才能無牽無挂的,我媳婦她家裏窮。雖然作為軍屬可以享受一些待遇,但星際移民的費用我們仍舊無法承擔,您……”
七尺男兒被逼着借錢,難怪一向昂首闊步的烏冬贊都要卑躬屈膝。
沈澈面無表情地說:“你……結婚是為了什麽?”
烏冬贊苦笑着,“為了保住軍銜。哎,什麽愛情,我覺着她可憐,家裏多是老弱病殘,她一個雌性這麽操勞,就算是個男人,只怕沒她那麽堅強。”
“結婚就是為了幫她?”
烏冬贊掏出香煙,叼着,看見沈澈的臉,想要将煙拿下,沈少将不愛吸煙,也不喜歡有人當着他的面吸煙。
沈澈只是說:“今天百無禁忌。”
烏冬贊笑了笑,叼着煙,“愛情是什麽,我們結婚也不可能長期陪在伴侶身邊,我有時總在想,要是我死了,蓋了軍旗也算是值了,可若幹年後,誰還能記得我們。娶她是幫了她,還是害了她,誰知道呢。”
結婚的當天說這種晦氣的話語,沈澈催下眼睑,濃密的睫毛遮去眼裏的哀傷,這是婚宴,還是最後的聚會。
……
沈澈提前離開了酒席,他知道那家小酒吧不該去,雙腿卻像安裝了定位系統般走向小酒吧。
今天又要任由醜人魚從他口袋裏刮去他的薪水,他卻樂此不疲,果然自己富有同情心。
不過利用小人魚強大的入侵力來鍛煉自己的腦域,果然他的重生是場修行。既然是修行,必須要付點費用。
店裏沒了那些女客,男客也很少,脂粉與男用香水的氣味消失後,空氣很幹淨,輕柔的音樂浮動在小小的空間裏。
沈澈悠閑地坐在自己的專用位置,和小人魚在自己腦域中玩着攻防戰。一次次的狙擊,試探,與反入侵,小人魚強大的腦波堪比實戰訓練。
XO不安的聲線傳來:“報告少将,普蘭斯栾中将說明日他将前來X基地,請您空出時間。”
沈澈銳利的眼神掃過XO,這次又輸了。小人魚正在一邊歡快地拍尾巴,寬大的袍子晃動着,露出細密雪白的牙齒。
他走到淩煥身邊,看着淩煥手中的相機,問:“你在做什麽?”
“啊……拍照。”少将的照片比明星的照片還好賣,要是能弄到全L的他能給小葵買一架兒童型號的機甲駕駛訓練艙。
沈澈看了眼正在翻弄商品冊的小葵,“你要給小葵買這個?”
淩煥點了點頭。小葵擡起頭,小臉紅通通的,興奮地瞪大眼睛,“爸爸,爸爸!”
淩煥伸手拍了拍小葵的頭頂,不過是勒緊褲腰帶,多賣兩張照片嗎。有沈澈這張臉,無論是制服的,還是便服的,都會賣的很火,他多拍點,一個月就能給小葵買駕駛艙。
“伯伯,伯伯,你的照片很好賣。”小葵說完,沖上樓,抱着圓鼓鼓的存錢罐跑了下來,獻寶一般拿給沈澈看。
“伯伯,你的照片可以換三根棒棒糖,可是我沒要,爸爸說,糖吃多了會蛀牙,我們把錢存起來……”
淩煥捂着小葵的嘴巴,将人拖到樓梯口,拍拍肉乎乎的小屁股,笑得僵硬:“你不是要出去玩嗎,快去快去。哈哈哈。”
沒看見沈澈已經臉部抽筋了嗎?面癱都要不治而愈了。
沈澈手指抽搐着,“XO,三根棒棒糖是多少錢。”
“報告少将,不管是什麽口味的棒棒糖,那都是您不想知道的價格。您現在應該考慮如何回複普蘭斯栾中将。”
沈澈轉過身,盯着小葵,心裏惱怒着,三根棒棒糖,三根棒棒糖。他的顏面就這麽不值錢!!
林楓紅精神疲憊的下樓,見沈澈又坐在老位置,她挑高了眉,拿起那個被遺忘很久的禮物盒走了過去。
“抱歉,我不能收。”
沈澈擡頭看了林楓紅一眼,端起酒杯,沒有說話。他明白,在外人的眼裏,他過來是為了林楓紅,可惜林楓紅不是适合他的那杯茶。
林楓紅氣得牙癢癢,這家夥招搖的像只發、情的公孔雀,每天往店裏跑,引來一群癡男怨女竟然毫無自覺,她這家店可是特地布置的這麽不起眼,沈澈天天來,他們店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淩煥擔心姐姐這火爆的脾氣,要在店裏和不良大叔扛上,把‘財神爺’給氣跑了,他用什麽拉動消費力,給小葵買禮物。
“姐……”
“你給我閉嘴,少将先生,請幫我退回禮物,還有我們店裏沒什麽好東西賣,坐在這裏,有辱您的身份。”
沈澈看了眼大盒子:“抱歉,我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沒有義務幫你退回。”
淩煥在心裏給沈澈豎起了大拇指,這大叔就算說着冰冷的話語,但那氣勢,那做派,那聲音,果然是泡妞神器啊。
林楓紅舉起了大盒子看似要砸向沈澈:“行,我扔了。”
沈澈:“你随意。”
他說完,打開了通訊器,巨大的投影浮現在斑駁的牆面,“霍耳。”
霍耳那張老臉映襯着花花綠綠地照片牆,顯得格外難看。
霍耳張大了嘴,打了個哈欠,“喂,沈少将,您在X基地風、流、快活,難道就不能讓我在前線睡個懶覺?”
“霍耳,林楓紅小姐拒絕你的禮物。”
“什麽?老子在前線賣命,哪個混蛋在後方挖老子的牆角!”
沈澈淡定地說:“林小姐就在旁邊,你要和她通話嗎?”
畫面一閃,只剩下一片雪花點。
沈澈擡起眼皮掃過林楓紅那張怒氣沖沖的臉,“林小姐,舉着盒子不累嗎?”
淩煥見姐姐啞口無言,點了點頭,惡人自有惡人磨,脾氣暴躁的姐姐果然只能被不良大叔壓制。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沈澈的通訊器響了起來,他看了眼震動的儀器,伸手點開。
霍耳那張成熟大叔的臉神清氣爽地投射在照片牆上,“少将,請問楓紅……”
林楓紅拿着煙杆,哼了聲,瞟眼看淩煥。
“姐?這就是那位霍耳少校?”一直纏着姐的霍‘大叔’。瞧瞧這張臉,果然配不上姐姐,難怪姐姐會讨厭三十歲以上的‘老’男人。
林楓紅扭過頭,不想看印在照片牆的傻男人。
霍耳在屏幕裏羞澀起來,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地,沈澈只是坐地筆直,說:“霍耳,沒想好的話,不要亂說,別給我們軍團丢臉。”
霍耳:……
林楓紅:……
霍耳最後沒有說什麽,無聊的問了下天氣,尴尬地切斷了通訊。
淩煥翻了個白眼,這家夥壞人好事,自己沒找到媳婦,也不準自己的部下求婚嗎?但凡長了眼睛的生物都看得出來,霍耳應該是想要求婚的。
林楓紅只是扭着腰肢,哼了聲:“算他識相。”
“姐……”
“淩煥。”
淩煥魚鱗哆嗦着,沈澈這是生氣了,要拆店?明明默許了他入侵腦域的行為,竟然為了這點小事生氣。不就是賣了幾十張照片嘛,全都是穿着衣服的。
“淩煥,聽我口令,立正。拿你的身份證明和小葵的出生證,跟我走。”
他想的很明白,普蘭斯栾的步步緊逼,軍部的施壓,這是逼着他走老路。他若和普蘭斯結婚最後也只會落個被發配的下場。
‘作為軍屬可以享受一些待遇……’
XO的聲音越發不安,波浪線開始發抖:“少将!您是要和他結婚?您要娶他……”普蘭斯栾中将怎麽辦,少将的父親問起來,它該如何回複,少将可怕的報複心,要娶醜人魚?
淩煥:……
林楓紅:……
小葵瞪着大眼睛,抱着淩煥的尾巴,抽泣起來:“不可以!不要,我不要!哇……爸爸我不買那個了,我不要爸爸娶老巫婆……後媽都是老巫婆……”
後媽?巫!婆!還是老的巫婆後媽!沈澈感覺身體的某部分——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