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白悅珖勸走了錢韌,主動向他們倆走過來,對賀劭溫言笑道:“發布會馬上要開始了,賀少還得上臺講話呢,還是別在這耽擱時間了。我倒有點事要跟賀總談,不知賀總願不願意給我面子?”
賀劭回頭看了賀華一眼,似乎想留下,賀華卻擺了擺手,勸他:“白總說得沒錯,你一會兒還要上臺呢,別在這耽擱時間了。”
賀劭擔心地看了他們倆一眼,終歸還是在大哥的眼神示意下離開了那裏,留他們兩人單獨說話。賀華目送他離開,然後筆直地走向大廳遠處一個角落,目光連蹭都沒蹭到白悅珖身上,後者則一臉智珠在握的神情,輕松地跟了上去。
窗外夜色深沉,玻璃就像鏡子一樣反射出大廳的景致。這兩人站在窗邊,身高差相仿佛、長相也有相似,只是服色一白一黑、發型一高一低,與窗戶上映出的兩道身影虛實相映,構成一道精巧又詭異的景致。
白悅珖首先開了口:“賀總也知道我叫你來是為什麽吧?你也不必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不在乎的模樣,我知道你恨我,就像我恨……”
“我為什麽要恨你?”賀華倚在牆上看着他,眼中是單純的疑惑,眼瞳烏黑清澈,完全看不出作僞的痕跡:“我和你才見過三面,前兩次甚至連話都沒怎麽說,為什麽會對你有惡感呢?”
白悅珖臉色沉下來,冷冷地說道:“你要是不想知道,那我就提醒你一句——為了錢韌。你能為了錢韌恨我,我就有更多理由為了他恨你。我才是他心底的白月光,他先喜歡的和真正喜歡的人都是我,憑什麽你一出來就成了正牌,我倒算是第三者了?”
賀華無辜地看着他,哪怕個子高了、氣場man了,這麽安靜看人時還是有一份不沾滾滾紅塵的純淨溫柔。白悅珖從窗上倒影看到了自己略見猙獰的神色,再對比他這仿佛白蓮花般的模樣,越發覺着堵心。似乎是嫌他堵心得還不夠,賀華又在他身後開了口:“可我還是不知道,為什麽你這麽相信我會為了錢韌恨你。相比起錢韌來,我對你的好感更多——”
他不知什麽時候走到白悅珖身邊,伸手托起他的臉頰,誠懇地說道:“我怎麽可能讨厭擁有一張這麽符合我審美的臉的人呢?”
你自戀啊!
白悅珖驚愕地盯着他,恍惚得都忘了把自己臉上那只手扒拉下去了,卻只看出他眼裏一片真摯。
而且經他這麽一提醒,他居然也覺着賀華這張臉越看越順眼了……難道是他這兩天操勞過度,眼睛近視了?還是說和精神病人在一起就容易被影響,自己的腦回路也要有什麽問題?他左思右想了半天才發覺自己臉上還貼着一只粗造的大手,連忙一把拍開,深吸了幾口氣,找回了自己跟他說話的初衷。
他跟賀華之間最大的問題是錢韌,是真愛的地位,不能被他說兩句就轉移了注意力!
白悅光的臉色再度平靜下來,右手伸到口袋裏,擡起下巴冷冷地說道:“我叫你到這兒來不是為了聽你狡辯,而是要讓你知道,在這段感情當中,真正的第三者,是沒領證的那個。”
他決然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證書遞到賀華眼前,可見是滿紙英文,擡頭印着兩個首字母大寫的單詞:“”
他右手按在胸前,手腕上的表盤若不經意地對準那張結婚證,笑得眉眼彎彎,說出了身為書中人絕不該在出場時說出的那句話:“就算你是主角又能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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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華眼中掠過一抹震驚之色,白悅珖挑了挑眉,和他相似的臉上笑容勾起一抹惡意的微笑:“錢韌是屬于我的,一會兒我就會上臺宣布我們倆已經結婚了,他也絕不會在人前不給我這個面子的。而你呢,從今天開始就再也沒有跟我搶他的權力了,你懂嗎?”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嘴唇幾乎壓到賀華耳邊,自從開文時起就壓在心頭的重負随着這一聲聲誅心之語化開,臉上也露出了燦爛如春光的笑容。
找那個雷老師有什麽用,小心翼翼地捧着主角有什麽用,終究不如自己親手扇臉來得痛快!主角就算以後黑化了,也是個搶人男票的小三兒,在他面前永遠挺不起腰杆來!
他正想得高興,手裏的結婚證不知什麽時候被賀華拿了過去,仔細觀摩了一會兒,問道:“我來到帝都之後不久就遇上錢韌了,他一直在帝都工作,而你直到兩三個月之前才回國,他什麽時候跟你去結的婚?”
哼,你以為美國就沒有辦假證的嗎?要不是劇情安排,他早就把錢韌拉到美國結婚去了,連假證都不要——反正錢韌對他的愛是作者蓋章的深,能跟他在一起怎麽還會要個替代品呢?
白悅珖閉口不答,臉上的得意勁兒還是掩不去的。
賀華似乎明白了什麽,點點頭,毫不在意地問道:“就算你們找時間去領了證吧,可又能怎麽樣呢?”
“什麽叫‘能怎麽樣’?你沒看到那是結婚證嗎?你現在站在我這個錢韌的合法妻子面前,難道不覺得羞愧嗎?”
“呵。”賀華輕笑一聲,随随便便地疊起那張結婚證往他口袋裏一塞,懶洋洋地說道:“可是我們國家并不承認同x戀婚姻,你這份結婚證在國內沒人承認,你們倆的夫妻關系也不受保護。”
白悅珖忽然微笑了起來,充滿同情地看着賀華:“你還不死心嗎?可是不死心也沒用。明天我和錢韌當衆宣布婚訊的視頻就會傳到各大門戶網站,今晚咱們倆的談話也會夾在這段宣傳視頻裏。到時候全國人民和讀者都會知道你是在知道我們已婚的情況下蓄意插足……”
“說得好。”賀華不怒反笑,目光冷然:“既然你這麽希望我蓄意,那我就蓄意一次給你看看!”
他猛地出手鉗住了白悅珖的腕子,另一只手把他推到牆上,跟着整個身子都欺了上去,低頭吻住白悅珖得意微笑的嘴唇。
白悅珖都吓傻了,嘴唇無意識地張着,正好方便賀華更深地侵占。今天他的高跟鞋穿得夠高,整個人被人懷在牆上,一簇高聳的頭發露出來,随着他的掙紮動作搖搖擺擺,活像賀華頭上又長出個頭來。幸虧臺上的abc47開始表演,沒人注意他們這邊,不然當場就能流傳出一個都市靈異傳說。
直到白悅珖停止掙紮,無力地倒在他懷裏,賀華才慢慢擡起頭,擦了擦嘴角的銀絲,垂眸笑道:“我本來是沒想過要插足到你們兩人當中的,可你們為什麽一個兩個都要撩撥我,讓我想不收拾都不行呢?”
白悅珖叫他親得眼神都呆滞了,半天才緩過神來,臉色漲得通紅,咬着牙根質問他:“你要幹什麽!我是你情敵,你是個白蓮花弱受,你怎麽能這樣對我,難道不怕錢韌看到……”
“不怕啊。我這不就是在用親身體驗告訴你,一張不知哪來的結婚證,對我來說其實什麽用也沒有。”賀華神清氣爽地笑了笑,粗糙的手指摸上了白悅珖的臉頰,蹭得他的耳垂紅得跟滴血一樣。大廳裏音樂聲響得震耳欲震,臺上有人唱着聽不懂但很難聽的歌,臺下的掌聲和歡呼聲能震翻房頂,可賀華的聲音就像電鑽一樣壓倒了一切聲音,直鑽進白悅珖耳朵裏。
“我猜,咱們剛才做的事都被監控拍下來了吧?這一段你也會放到網上嗎?我是無所謂的,反正賀家把我帶回去就是為了當作換錢的籌碼,至于對象是錢氏還是白氏都一樣,對你來說可不一樣了吧?”
白悅珖恍然大悟:“你威脅我!”
賀華搖頭,笑容清雅得一如平常,卻不知為什麽給人種極強的壓迫感:“我從來不威脅別人,只是願意順應別人的心願而已。你特地給賀少發新專輯,今晚還辦這麽大一場盛宴,不就是為了錄下些能讓我身敗名裂的東西嗎?既然你對我這麽感興趣,我也不能讓你失望……”
不不不,我不失望!不,我就想失望,我這輩子笑傲蒼生只求一敗,你就讓我失望一回吧!白悅珖拼命伸長脖子往後尋找,恨不得找出一個能救他于水火的人,可惜現在臺上開始表演了,根本就沒人往這旮旯看。
賀華右膝頂進他兩腿之間,用身體壓制住他,隔着雪白的西裝從他肩頭往下細細撫摸。這種在衆目睽睽之下被人非禮的羞恥感氣得白悅珖眼前發黑,可落在他身上那只手卻熱得像要把他的皮膚都燒透了,隔着這麽多重衣服也能感覺到它每一分每一寸最細微的動作。
肩頭、領口、胸骨、心口、腰側……随着他的手越來越靠下,白悅珖身上的力氣也越來越少,兩腿軟得直打顫,恨不得挂在賀華身上。
這哪特麽的是白蓮花受啊,簡直就是披着白蓮花皮的一朵豬籠草啊!白悅珖緊咬下唇,呼吸一聲比一聲急促,要不是腦子裏還繃着一根弦,現在就已經申吟出聲了。可是賀華在他腰側掏摸了半天之後,居然就不向下摸了,反而握住他的右腕往上擡,壓到了他臉上。
“是這個吧,手表針孔攝像機?你想錄的東西錄到了嗎?這場宴會只想錄下我知道了你們兩人結婚之後還糾纏錢韌的證據呢,還是另有安排?”
白悅珖的瞳孔瞬間收縮,心裏赫然生出一種名為“恐懼”的感覺。眼前的賀華态度仍舊溫柔,連嘴角翹起的弧度都和剛才差不多,可他卻只能呆呆地看着那張俊美而眼熟的臉龐,啞聲答道:“沒有了……我只想讓讀者知道我們兩人早就已經在一起了,你才是第三者插足的而已。”
他的聲音幹澀顫抖,自己都覺得可憐。賀華也感覺到了他的軟弱,憐愛地擡手擦去他額上滾落的汗珠,笑道:“這麽點小事也值得着急,既然你想拍,那就拍到底吧。我這個人就是樂于助人,不管你有什麽要求我都能配合。”
他硬是扳着那只手找了個最合适拍照的角度,低下頭吻住了白悅珖紅腫濕潤的雙唇,左手直接探到他襯衫扣子之間揉捏着肋骨上那層薄薄的軟肉。
——白月光也是身嬌體軟易推倒型的,不需要大胸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