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男神現身了
恰逢周三有正式活動,喻苗暫時還不夠資格參加,琢玉堂被占用,他這個打雜的也就跟着閑了下來,難得有個空檔,喻苗向卓申請了假,正好回小倉庫收拾東西。
有段日子沒回來,候嫂特意準備了一桌好吃的,候運龍也提早收了攤,三個人圍在簡陋的小桌旁,有說有笑的吃着晚餐。
“東西都收拾好了?能拿得下嗎?等會兒我送你。”候運龍給喻苗夾了塊紅燒肉。
“不用不用,我就一個小背包,猴哥你不用擔心。”喻苗趕忙拒絕,他已經給候運龍添了不少麻煩了,實在是不願意再給他增加負擔。
“別跟我客氣,正好我也認認門兒。”候運龍堅持道。
喻苗開了一瓶啤酒,給候運龍和候嫂倒上,然後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鄭重的舉起來:“猴哥,嫂子,這一杯敬你們。多謝你們收留我,不然我也不會有今天。”
“說什麽傻話呢,你就是我們的親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候運龍想到他年紀輕輕無依無靠,如今又要獨自闖蕩,心裏難免憐惜。
喻苗感動的差點落淚,離開這個住了五年的小倉庫,他其實怪舍不得的,這裏沒有高床軟枕,沒有雕梁玉柱,可從心底來說,卻是他此生結束漂泊後的第一個“家”。
“苗苗,多好的機會呀,你那麽喜歡跳舞,能學是好事,就是閑了多回來看看你哥,過兩天我就走了,他一個人其實也寂寞。”候嫂喝了酒,說話有些哽咽。
“你看你,說這些幹什麽,我一個大老爺們兒,哪有心思傷春悲秋?再說小魚苗又不是不回來了,年輕人好好奮鬥,哥哥還等着看你上電視拿大獎呢!”候運龍怕給喻苗增添負擔,安慰道。
“嫂子,你放心,你趕我也不會走的。”喻苗吸吸鼻子,耍無賴的說。
其實房子是可以退掉的,盧鵬雖然紮紮實實的給他安排了不少雜務,但相應的他也得到了等值的待遇,還有比小倉庫不知高級多少倍的獨立房間,對經濟不寬裕的喻苗來說,搬家是性價比最高的選擇。
可當初他孤身一人來到這個城市,是候運龍給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束光,外來務工人員在這座城市落腳并不容易,候運龍還要養活一大家子人,少了自己的房租收入,勢必又要省吃儉用,喻苗深知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所以并不打算退房。
“我看你又瘦了很多,那什麽工作室夥食不好嗎?”候運龍打量着喻苗凹下去的小臉蛋和濃濃的黑眼圈,關心的問。
“沒沒沒,夥食可好呢。”就是太貴了吃不起,喻苗在心裏加了一句。雖然入不了卓申等人的眼,但浮生工作室的集體飯堂十分講究,食物搭配合理,各種營養餐非常豐富,可想而知價格也十分驚人,喻苗根本舍不得充飯卡。
“那就是太累了,不是我說,你這孩子練舞太拼命,別仗着自己年輕有資本,還是要勞逸結合。”候嫂心疼的又給他夾了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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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謝謝嫂子。”喻苗心裏暖融融的,他已經好久沒嘗過肉星兒了,果斷的決定一會兒要再添兩碗飯。
他沒和夫妻倆多談,一是怕他們擔心,二也是怕候運龍知道了要免他的房租。
黑眼圈都是熬夜熬出來的,既要完成打雜的工作又不能減少練舞的時間,可想而知會有多辛苦,但喻苗卻覺得很充實。
唯一比較頭疼的就是經濟問題,原本他打了好幾份工,還兼職給一個不知名的兒童舞蹈學校當老師,每個月的收入足以解決溫飽。
如今整天在工作室裏,勞動所得全都用來沖抵學費,練舞也不能耽擱,根本沒有空餘的時間再去謀生。
喻苗沒什麽積蓄,沒有坐吃山空的資本,于是默默盤算着賺錢的門路,又給嘴裏塞了兩塊肉。
吃完飯喻苗早早的就準備往回趕,畢竟活動結束後他還要負責打掃戰場。
候運龍一直把他送到了浮生工作室門口,望着面前氣派的雕花大門和門裏若隐若現的噴泉照壁,候運龍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對喻苗說:“在外面受委屈了別忍着,哥哥給你撐腰。”
就像是有一簇小火苗在體內燃起,暖暖的撫過每一寸皮膚,喻苗接過候運龍手中的背包,笑着答應:“知道了猴哥!”
目送着候運龍遠去,身後突然探出了個腦袋:“家裏來人了怎麽不進來?”
喻苗被吓了一跳,回頭一看是張雲峰,立刻規矩的問好。
“師兄,活動結束了嗎?”見張雲峰還穿着演出服,喻苗問。
“剛完,死老頭挑剔的很,再加上畢聲這個強迫症,還有的磨。”張雲峰苦惱的揉了揉太陽穴。
一聽到畢聲的名字,喻苗眼裏頓時亮起了光,再顧不上和張雲峰啰嗦,邁開步子向練功房跑去。
張雲峰莫名其妙的看着一溜煙兒竄出去的背影,搖晃着出門打牙祭去了。
琢玉堂在二進院東邊,一進院門喻苗就感受到了和前幾日完全不一樣的氣氛。
他大概知道有資格進琢玉堂練舞的只有他的師兄師姐們,其他的普通學員都被安排在一進院臨街二層的訓練室,連同餐廳、廚房、更衣室等基礎配置,活動範圍也被局限于一進院內。
但今天二進院裏卻七七八八圍了二十多人,看樣子應該都是普通的學員,一個個臉上都難掩興奮,有伸長了脖子張望的,有新奇的四下打量的,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讨論,好不熱鬧。
琢玉堂鎖着門,西邊的表演廳卻燈火輝煌。喻苗三兩步繞到門口,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惦念許久的人。
畢聲微皺着眉頭,耐心的聽卓申說着什麽,旁邊站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看樣子是在商量事情。
喻苗正想着怎樣才能悄沒聲息的混進去,眼尖的榮秉軒已經發現了他。
“喻苗,去拿幾瓶水來!”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喻苗高興的應了一聲,轉身跑到小庫房裏搬了一件百歲山,對着窗戶上的影子整了整衣服,急匆匆的進了表演廳。
表演廳的豪華大舞臺上擺着一面道具大鼓,榮秉軒等人穿着戲服随意的坐在地上聊天,喻苗想了一下,抱着礦泉水上了舞臺。
訓練應該是剛剛結束,白桦拿着毛巾邊擦臉邊抱怨:“你可終于回來了,一下午都沒人管我們,差點被渴死,快給我開一瓶。”喻苗內疚的取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白桦。
“你怎麽不讓人喂到嘴裏呢?”彭琳琳對嬌生慣養的小少爺翻了個白眼兒,自己也拿了一瓶來喝。
喻苗一口氣又取出好幾瓶,一一發給大家,心髒撲通撲通不受控制的越跳越快,他佯裝鎮定的向畢聲所在的方向走去。
“師兄,喝水。”看準了一個話空兒,喻苗伸出纖細的手,把礦泉水遞到卓申面前。
“畢老師,喝水。”又一瓶礦泉水出現在畢聲面前。
“謝謝。”畢聲接過,看到喻苗時并沒有太過吃驚,盧鵬跟他說了一些後續的事情。而他本人對這個不夠格的舞伴候選人并沒有太大興趣。
喻苗的熱情随着這一聲冷冰冰的“謝謝”被徹底澆滅,有些沮喪的把懷裏的最後一瓶水遞給了那位有些年紀的老前輩。
“這是你們這兒的人?怎麽之前沒見過?”老人盯着喻苗的臉,明顯比畢聲興奮的多。
喻苗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反應,出于禮貌,勉強回了個笑臉。
“旁聽的師弟,剛來沒幾天。”卓申極善察言觀色,順手把喻苗拉到身前:“這是著名的舞劇編導朝中先生,喻苗,來打個招呼。”
“您好。”喻苗規規矩矩的鞠了個躬。
“人如其名,一看就是好苗子。”朝中拍了拍喻苗的肩膀,和藹可親的說。
喻苗從出現起就一直盯着畢聲看,壓根沒理會朝中的鼓勵,或許他的目光太過直接,卓申都替他感到尴尬,有意識的咳嗽了兩聲提醒。
“哦,謝謝您。”喻苗趕緊紅着臉道謝。
“我看他的條件不輸林陌,沒給安排個角色?”朝中問。
“差的太遠。”畢聲搖了搖頭。
“你謙虛了,能到你這裏的,差的到哪裏去?”朝中笑道。
畢聲客氣的笑了一下,沒再多說什麽。
饒是喻苗再怎麽厚臉皮,這回也被打擊了個徹徹底底。小孩兒低下頭,默默走開了。
“你怎麽回事?被霜打了?”白桦見他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奇怪的問。
“師兄,林陌是誰?”喻苗扁着嘴,蔫蔫的問。
“林陌啊,這兩年挺火的新秀,這次朝中導演新舞劇《飛天》的主跳之一。”白桦表情有些奇怪,別扭的說。
“他很厲害嗎?”喻苗又問。
“《飛天》另一位主跳是畢大哥,我們幾個都是綠葉,你說呢?”白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他是上一屆新青年舞蹈大賽的冠軍。”
這一回,霜打的小魚苗徹底連根兒都被拔了。
操練了整整一天,榮秉軒等人累的夠嗆,相互搭着伴出門覓食,喻苗是吃過飯回來的,加上剛剛遭受了精神暴擊,破天荒的拒絕了蹭飯的良機,悶着頭去保潔室取了工具,不聲不響的開始打掃衛生。
畢聲無意識的瞄了一眼,正看到喻苗單腳站在梯子上夠舞臺頂沿兒上的紅綢布,那模樣看起來十分危險,忽然間梯子搖了一下,畢聲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還好喻苗反應及時,很快就穩住了。
畢聲暗自松了口氣,心想:這水平練雜技倒是綽綽有餘。
作者有話要說:
喻苗:拿冠軍就能升級當舞伴嗎?
畢聲:并不。
喻苗:那怎麽樣才行?
畢聲:潛規則了解一下。
喻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