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番外1.聖騎士
謙恭,正直,憐憫,英勇,公正,犧牲,榮譽,靈魂!
強敵當前,不畏不懼,果敢忠義,無愧信仰,忠耿正直,寧死不屈,保護弱者,無違天理!
我發誓善待弱者,
我發誓勇敢地對抗□□,
我發誓抗擊一切錯誤,
我發誓為手無寸鐵的人戰鬥,
我發誓幫助任何向我求助的人,
我發誓不傷害任何婦人,
我發誓幫助我的兄弟騎士,
我發誓真誠地對待我的朋友,
我發誓将對所愛至死不渝!
——《騎士宣言》
賽亘做完以上宣誓,右手握拳緊靠心髒的位置,睜開雙眼,裏面有明亮的光芒閃過,說完最後一句效忠詞,他就是聖騎士了!
“賽亘,桑塞大王子,願為光明的力量奮戰到最後一刻!”
單膝跪下,低頭,主教為賽亘施灑聖水,由太陽花的花瓣織成的花圈輕輕戴在頭頂,散發着一股溫暖怡人的香氣。
前任聖騎士團長羅薩也走上前,賜給賽亘聖騎士專屬的寶劍,寶劍由桑塞最厲害的鍛造師鍛造,同時牧師們凝聚濃郁的光元素于其上,那些精美的符文紋路保留這些光元素,并吸引周圍的光元素,使寶劍無時無刻都閃耀着瑩白色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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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名優秀的聖騎士,心靈的光明會使你的寶劍更加耀眼。”羅薩滿意地看着被賽亘握住的寶劍爆發出一串驚人的白光。
宣誓儀式結束,賽亘抱着自己的寶劍愛不釋手,他已經迫不及待要拿着它去試一試了。
穆從主教身邊走過來,沖他點點頭,笑道:“恭喜王兄。”
賽亘嘿嘿笑了兩聲,努嘴指指主教,附到穆耳邊悄聲道:“走,下午我們溜出去玩玩,別給他看見了。”
穆臉上表情不變,額上的寶石閃了閃,賽亘知道他一定很高興,因為每當穆的情緒有激烈起伏的時候,他的額飾總是能反映出來,但不是特別明顯,因此只有他這個兄長知道。
用過午膳,趁着午睡時間,兩個半大少年偷偷喬裝成平民去了下城區玩耍。
賽亘将寶劍用封魔袋套了起來,以防止光元素洩露造成的身份暴露。穆也披上了寬大的袍子,遮起那一頭醒目的金發。這時的他們,看起來就像兩個四處旅行的冒險者,一個小劍客和一個小吟游詩人。
此時的下城區正是熱鬧非凡的時候,因為大王子的聖騎士授予儀式,不少孩子都跑出來玩耍,有些甚至還模仿起授予儀式。商家店鋪挂起桑塞的旗幟,彩色飄帶從這個房頂連到另一個房頂,這氛圍比起重大節日也不差了。
進城的車馬絡繹不絕,亦有不少人像賽亘他們這樣打扮。
穆因為已故的皇後被國王看得比較緊,不會讓他經常到人多的地方,像現在這樣只身和賽亘一起逛下城區街市那是更加不可能被允許的了。要是被國王知道了,非把賽亘這個“不稱職”的王兄大揍一頓不可。
穆對什麽都好奇,但又不敢多看,站在大街上顯得有些內向和拘謹。賽亘就不一樣了,他打小就和騎士們混在一起,更是接觸過不少人,從貴族到奴隸,國王每天都讓他學習着有關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
賽亘拉着弟弟的手,穿過一個個喧鬧的街道,最終停在一個圍着許多孩子的攤位前。
攤主也披着件寬大的黑袍,他面前的攤位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東西,五花八門亂七八糟,從一堆漂亮的石頭到剪裁精致的紙花兒,都是很受孩子們喜歡的東西。
起初,穆以為這位攤主也是一名吟游詩人。
但是他擺攤的位置略偏,與他相鄰的小販們也都和這裏保持着距離,還有幾名衣着光鮮的婦女站在遠處緊緊拉着自家的孩子,一臉戒備地告誡着自家的孩子什麽。而攤前的孩子也的确大多數衣着樸素,甚至有的孩子衣衫還有些褴褛,一看就是些流離失所吃百家飯的孩子。
賽亘揪住面前一個擠來擠去的小豆丁,“嗳,你們在擠什麽?”
那小個子被吓一跳,還以為是撞到了什麽不能惹的人,下意識低頭想道歉,又忽然發現面前的兩個人也只不過是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少年,穆又一臉興致盎然地盯着攤前擺弄的孩子,當下了然。
“放我下來,你們是剛進城的吧,這個攤位可以換東西,只要他覺得交換的東西價值合理,就可以啦。”小豆丁指着攤主,“他很好說話的,而且什麽都收,我之前用一罐漂亮的彩泥和他換了兩個白面包,超好吃的!我還要換!”
賽亘覺得無聊,但因為穆好像有點興趣,便拉着他擠進前頭。
穆蹲在那裏挑揀着各種小玩意兒,臉上難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紅色,半晌,他指着邊角上一只天鵝狀的胸針道,“王……呃,兄長,我想要那個。”
賽亘摸摸身上的錢,自覺把這攤位買下來都不成問題,誰知道正準備掏錢的時候,那攤主卻開口了。
“我這兒只換,不賣。”聲音懶洋洋的。
摸錢的動作一頓,賽亘有些不高興,他除了錢就剩身上這把寶劍了,但他是不會把這個拿出來換這些小玩意兒的。感覺在弟弟面前被下了面子,賽亘的臉色一沉。
穆連忙擋住哥哥,問攤主:“可是我們身上沒有什麽能夠拿來換的東西……”
攤主低着的頭擡起來,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怎麽沒有?游歷的故事,擅長的小把戲,某種技藝,說給我聽或是教給我,我要是覺得值,你們就可以拿走它。”
說着,攤主忽然深吸一口氣,自語了一聲,“唔,味道很濃,這裏有隐巫體嗎?”
穆想了想,不确定地問:“我會折紙鶴,這個能換麽?”
“紙鶴啊,我剛學會了編草鶴呢……”攤主拎起一只黃綠色的草鶴,雖然做工很粗糙,但形狀輪廓還是有的。
穆有些失望。
攤主看着這個穿着寬大袍子的少年,心裏微微一動,“那好吧,但你得折得好看些。”他可以做到完全還原這些東西,但要是交給他這個技能的人本身就折的醜或者錯了,他是沒有辦法完善的。
學會折紙鶴後,攤主便将那只胸針送給了穆,緊跟着他就收攤了,他只是勾勾手指,那張鋪在地上的大毯子便将上面的東西統統包裹起來,周圍的孩子們看得目瞪口呆。攤主手一滑,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根掃帚,拎起那一袋子東西坐上了掃帚,竟飛了起來!
賽亘這才恍然,拉着穆後退了一大步,并高聲道:“原來這家夥是個巫師!”
“巫師?”穆握着胸針,表情有些愣愣的。
賽亘一臉嫌棄,“就是利用魔法做些歪門邪道事情的人!人類中的渣滓!”
“喂,小子。”頭頂傳來那名巫師的聲音,穆擡頭,只見他掏掏耳朵吹了吹,“看在你還是孩子,無知的份上我就不追究什麽了,下回見到我這樣兒的人,記得叫巫師大人!”
明明聽聲音也比他們大不了多少,卻偏偏要裝老成。
“哼!”賽亘翻個白眼,拉着穆遠離了巫師。
穆走在哥哥身後,時不時回頭,那名巫師正笑着和孩子們道別,察覺到他的視線,看過來,忽然打了個響指,然後臉上的笑容便擴大了。
轉過頭來,穆忽然發現哥哥的臉上好像多了點什麽,仔細一瞧,只見上面有幾個黑色的字——“我很膚淺”。
“噗。”
賽亘奇怪地回頭,穆忙擺手,那行字只顯現了很短的一段時間,顯然沒有什麽惡意,僅僅只是一個小惡作劇。
雖然後來回到宮中,傳言中的巫師和穆親眼見過的巫師形象八竿子打不着,但那排雪白的牙齒和惡作劇的笑容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枚胸針則被珍惜地藏在匣子中,盡管這匣子本身的價值早就超越了胸針。
賽亘發現臉上那行字以後很生氣,在心中暗暗把所有巫師祖宗八代罵了個遍,但是他的騎士精神告訴他不能這麽粗魯,在那個巫師沒有确鑿幹出什麽惡行之前,他不能被這點兒無聊的小伎倆給激怒。
多年以後,當心愛的姑娘被巫師所殺,賽亘才後悔,為什麽沒有提前殺死這世上所有的巫師,父親應該下令處死膽敢踏入桑塞領地的巫師們,讓他們為自己曾犯下的罪孽血債血償。
羅薩對自己的态度也日漸奇怪起來,說什麽你的心已經被仇恨所蒙蔽,聖騎士寶劍的光芒蒙塵,得趕快清醒。
都是在放屁!
這顆裝着萊雅靈魂碎片的玻璃珠就是那個可惡的巫師罪行最大的證據,他要将他碎屍萬段,要讓他也嘗嘗心痛之苦,讓他也試試靈魂被撕扯成碎片消散在世間的滋味。
每每有分歧,聖騎士隊便會分成兩派,一派支持羅薩,一派支持大王子賽亘。
于是賽亘便帶領着忠于自己的那隊聖騎士與羅薩的聖騎士團分離了出來,自立成團。
這隊聖騎士四處圍獵巫師,獲得不少民間好感,賽亘也十分滿意。然而羅薩卻明白,賽亘的光芒正在暗淡,他的內心正在被黑暗腐蝕。
自從他為了報複那名殺死萊雅的巫師而犧牲自己的弟弟穆的時候,賽亘的寶劍便再也沒有了光芒,反之,它閃現出了另一種顏色,那不是聖潔而光明的白,而是屬于殺戮與陰冷的另一種冰冷的光。
羅薩一氣之下辭去了騎士團的職責,他沒有能力與桑塞王室鬥争,但他不想再為這樣的人效忠。在賽亘的手劄中憤怒寫下他不配做騎士的字句,羅薩便遠走他鄉了。
可惜,賽亘要的遠不止是現在為止所做的這些,他不僅要讓阿曼撒嘗受失去愛人的痛苦,他還要他遭受更多的報複。
賽亘并不認為他有錯,羅薩的話并不正确。騎士宣言中最後一條,對所愛至死不渝,他不正在堅守這一條準則麽?
所以,即便是和魔鬼做交易,他也要讓阿曼撒付出慘痛的代價!
所以,即便是失去心,他也在所不辭。
最後,當那個走投無路的巫師一身狼狽地來到他面前,求他救救穆時,他終于有機會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對阿曼撒說。
“那麽,你将陷入無盡輪回,永遠活在一遍遍失去他的痛苦中。”
“他醒來的時刻,就是你閉眼的時候;”
“他清醒的世界,只能有無知無覺的你;”
“你們的心意再也無法傳遞,看不見對方溫暖的笑容,聽不見對方缱绻的情話。”
因為,我要的是你們永生永世不得相見的痛苦。
因為,我得不到的,誰都別想得到。
作者有話要說: 不出意外今晚還有一個番外,然後發糖給好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