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9)
就開始懷疑他的品味了,想想江楚夜梳的發型……真說不準有錢人的品味。
一路上,眉娘的草帽還是引起一些人的圍觀,甚至有個臉圓圓的,眼睛也圓圓的漂亮姑娘一臉驚喜地圍着眉娘轉了幾圈,一直驚嘆好漂亮。
眉娘黑線,一個草帽有啥漂亮的?就這樣式大街上就有賣的好不好?而且江楚夜也有戴,幹嘛只看她的?
轉念一想,或許人家姑娘是說她漂亮呢?羞澀!回以溫柔的一笑,“謝謝!”
那姑娘見眉娘好似挺容易親近,還想再說說,結果看到江楚夜從草帽下面甩過來的一個冷刀子似的眼光,姑娘摸摸鼻子站到一邊。
戴草帽的男人雖然長得好看的不得了,可惜目光太冷,好似她要搶他女人似的,也不想想她就是個姑娘啊,想搶也沒那能力不是?
還是另一個美男比較好,也好看的不得了,看誰都笑眯眯的,是看姑娘時更是笑的更燦爛,真是讓人如沐春風般地溫暖。
當然,若是他懷裏不抱着那只已經算是很大的羊的更好了,那麽大一只羊他抱着不會累嗎?
不過,除了那個老伯以外,剩下的三個人,男的英俊不凡,女的美貌不俗,還真是賞心悅目啊。
尤其是那位姑娘,不但模樣好,對人也溫和,帽子也漂亮的讓人眼前一亮,帽子中間露出的那個盤起的蘋果更是讓她喜愛的不得了,反正她是真心喜歡的。
看把那姑娘吓的一臉委屈,然後還戀戀不舍地盯着自己的頭上看,眉娘雖然覺得這姑娘的品味也和江楚夜、蘇煥宇一樣深不可測,還是扯扯江楚夜的衣袖,小聲勸道:“楚夜哥哥,不要對人家那麽兇好不好?”
江楚夜望天,“姑娘?沒看到!”
眉娘無奈的朝那姑娘投以一個歉意的笑容,那姑娘笑着搖搖頭,表示她不在意。
分開之後,眉娘就把這件事給忘掉了,一心都撲在街道兩邊的各種攤子和鋪面上。
大多數賣的都是些小東西,像釵環首飾,胭脂水粉,扇子、木梳、絡子……還有一些大件物品,連刀劍之類的都看到有賣的,買的人還不少。
吃的卻沒怎麽見到,即使有那麽一兩家賣吃食的店鋪也好像很高級的樣子,門口連護衛都有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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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娘當然理解,這年頭一般人家都吃不飽,基本上不會窮人家出來擺攤賣小吃,不只是拿不出那些食材,也是怕東西沒賣多少再被人給搶了。
沒有賣小吃美食的,眉娘逛街的興致就小了不少,雖然那些小吃未必有她從食物料理機裏加工出來的食物好吃,可吃的就是那種感覺啊。
當然,
曾經這樣的東西在蒼間國可都是管制物品啊,這世道一亂,什麽都能拿出來賣了。
當然,眉娘對這些質量低下的東西沒什麽興趣,如果想要,她的紡織打印機什麽造不出來?
又逛了一大圈,眉娘和江楚夜都沒什麽看得上眼的東西,倒是蘇煥宇買了一大堆,可惜他手上還抱着個大羊羔,空不出手拿那些東西,好在人家蘇公子也是使喚慣人的,在大街上就雇了兩個人跟着他後面提東西。
至于買東西的銀子,還是江楚夜塞給他的呢。
眉娘就瞧着蘇煥宇和被他抱在懷裏老老實實的大羊羔皺眉,他這是要抱到什麽時候?若是怕丢,大不了拿根繩栓着呗,用得着走哪抱哪兒嗎?
他就沒注意到他這樣抱着只羊招搖過市的多拉仇恨?在這世道裏,這樣一頭能殺出不少肉的羊絕對會被很多人惦記上啊。
繞了一圈之後,天色也就黑了,四個人帶着兩個跟班回了客棧,蘇煥宇讓人把東西送到房間,每人給了幾文錢把人打發走了。
眉娘回房後,從倉庫裏把浴缸又拿出來,想要重新洗個澡再睡。
當她把手伸向頭上,想要把那頂草帽拿下來時,結果拿下來的卻是一只樣式很精美的……帽圈,粉紫色紗質的帽圈上還綴了一大朵紫色的芙蓉花。
帽圈很美,可問題是……帽圈啊,剛好把她頭上那顆碩大的蘋果給露在外面的帽圈,難怪一路上那麽多人對她行注目禮,不是天黑時戴草帽有多引人注目,完全是這帽圈和那顆蘋果惹的禍啊。
不過……把帽圈再戴回頭上,對着鏡子照啊照,還真挺漂亮的呢,眉娘決定了,從明日起,她就戴着這個帽圈,頂着這個蘋果出門了。
重新洗過後,把浴缸收起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着了。
睡到後半夜,就聽外面一陣大亂,眉娘從床上坐起,就看窗戶外面火光沖天,也不知哪裏起了火。
眉娘趕忙穿衣下床,還沒等開門,外面就傳來江楚夜的聲音:“在屋裏……待着,別出來。”
眉娘答應着,坐回床上,也沒點燈,仔細聽着外面的聲音。
外面有人大聲咒罵,也有人不停解釋,人喊、馬嘶,別提多熱鬧了,眉娘把窗戶打開個縫,看到外面是馬棚的位置起了火,很多人正在那裏救火,還有搶救損失,很多馬匹可都是拉着貨物的。
眉娘無聊,就用料理機加工了一個果盤,用精美的陶制果叉叉着一點點吃。
直鬧了一個多時辰,外面的聲音才低下去。
眉娘伸個懶腰,還真是困啊,幹脆躺回床上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又是被吵鬧聲驚醒,眉娘起來洗漱一下,把因睡覺壓的微有些淩亂的發絲一點點抿平,看着不比江楚夜剛梳過時差多少,再把帽圈戴好出門。
敲了敲江楚夜和房門,沒人應聲,蘇煥宇和江大伯的房間也沒人,眉娘就想會不會已經在樓下等着吃飯了。
到樓下時就看到昨日圍着她誇她好看的那位姑娘正坐在桌邊等着早飯,而那位姑娘旁邊坐的就是那個住在對門的男子。
那位姑娘也看到眉娘,見她身邊沒有那個兇巴巴的帥哥跟着,就跑過來,“姐姐吃早飯了嗎?沒吃就一同吃吧!”
眉娘不好與陌生男子同席吃飯,而且她也想找江楚夜等人,便道過謝,道:“不必了,我還有同伴。”
那姑娘也沒糾結,向眉娘道:“我叫鄒雪,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眉娘對小姑娘印象還不錯,回道:“我叫雲眉娘。”
鄒雪一指與她同桌的男子,“那是我三哥,鄒延,字樂安。”
鄒樂安見妹妹向眉娘介紹自己,起身微微一禮,眉娘見這兄妹二人都衣着不凡,旁邊兩桌坐着的人又隐隐好似兩人的保镖,可見出身不凡,不想和鄒樂安有太多交集,只是淡淡地回禮。
☆、134 甩不掉的尾巴
之後同鄒雪告辭,說是要去尋找同伴。
鄒雪并未阻攔,鄒樂安卻開口道:“姑娘說的同伴可是昨日那位公子?”
眉娘點頭,“正是!”
鄒樂安笑道:“昨夜馬棚失火,燒了幾輛馬車,其中好似就有姑娘家的,鄒某剛剛見那位公子在馬棚那裏與店家清點損失。”
眉娘道了謝,向客棧後院的馬棚走去。
剛拐過二門就看到馬棚那裏燒的黑漆漆的,還有很多人圍着,很遠就能聽到蘇煥宇不悅的聲音:“你是說意外?可依本公子看這燒成的灰也不似我們那輛車裏的東西,還是說你這家根本就是黑店?把本公子馬車裏的東西都給換了?為了掩蓋真相才放火燒的?”
“公子,你可不能血口噴人,我這家店可是百年老字號了,你出去打聽打聽,什麽時候出現過那種事情?”
“以前沒有,不能說以後也沒有,我們這車和馬不就是鐵證。”
店家還在辯解,眉娘擠進人群一看,江楚夜和江大伯也都在,兩人頭上都戴着草帽。
以江楚夜的口才自然是不能與人争辯,江大伯自恃身份也不願意出這頭,蘇煥宇倒是一臉傲氣地撇着嘴角,無論店家怎麽說,他就是一口咬定是店家吞了他們的東西,然後放把火欲蓋彌彰。
看到那邊被燒的面目全非的馬車及馬車上面的一層或淺灰或深灰的灰,還有旁邊散發着陣陣烤肉香氣的四匹馬……
眉娘也覺得是店家換了他們車上的東西,不然一車的米糧肉幹就算是燒的再徹底也不可能燒成這種顏色。
米糧和肉幹燃燒過後的灰不可能是淺灰色,還能那些肉幹也不可能燒的那麽徹底,連個渣都沒有,那些看起來就輕飄飄的灰,怎麽看都是草木灰啊,難道他們那車拉的還是馬草不成?
眉娘默默地走到江楚夜身邊,江楚夜很自然地牽起她的小手,看到她頭上戴的帽圈……很滿足的樣子。
其實,江楚夜和眉娘都對那車糧食肉幹不太上心,比那好的東西空間裏還有很多,只是這件事明顯是有人來打他們糧食的主意,若真是店家做的他們自然不能就那麽算了。
而且,燒死的四匹馬啊……那可都是在外面找不到的好馬,就是這裏最好的千裏馬那也得靠邊站,沒了馬可讓他們如何趕路?
蘇煥宇還在與店家争辯,“你也別說本公子冤枉你們,就算這車糧食本公子不與你計較,可這燒死的四匹馬你要怎麽賠?別和本公子說你看不出本公子的這四匹馬是難得的良駒,不說價值連城,每一匹拿到外面賣都是千金不換的好東西。”
店家聽的頭上汗水淋淋,他倒是看出這四匹馬不簡單,進店時就多看了幾眼,比起那一車糧食,每一匹馬都得讓他賠的關門,可他怎麽也沒想到一把火不但把人家的糧給燒了,連馬也都燒死了。
雖然燒的不只是這一家的馬和車,別家也都或多或少地燒了些,可別人家就算車上貨物不少,也不比人家一匹馬啊。
這四匹馬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賠不起。
店家被逼的就差跪地上懇求了,眉娘也看出這位店家或許與此事無關,只是運氣不好剛好趕上事出在他的店裏,難道還真要他砸鍋賣鐵關店賠錢?
雖然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做的,他們也沒時間為了一車糧四匹馬在這兒耗着。
到最後,店家實在沒辦法,道:“要不報官吧?”
蘇煥宇一聽報官,腰板一拔,“好啊,本公子還正想瞧瞧是哪個昏官把這地界治理的如此不太平,不能讓本公子滿意了,等本公子回京就讓人來收拾收拾他。”
就這嚣張的态度也讓人看出蘇煥宇出身不凡,口氣大的直接就要收拾地方官了,這是他一個小店能惹得起的人物?萬一再連累了那位大老爺,小店真就別想再開下去了。
店家的汗流的更兇了,這報官也不是,不報也不是,就杵在那裏了。
還是江楚夜出來解了圍,“算了,幾匹馬……而已。”
店家差點就激動的給江楚夜跪下,就那四匹馬,還……而已,這位爺真是大方啊。
他哪裏知道江楚夜是真心不想和這裏的官面打交道啊,萬一再遇上個熟人,他未死的真相再傳到國師耳中,以後很多事情就會行事不便。
當然,這件事也就這樣算了,比起損失的四匹馬和一車糧,他們更想早一點回到京城,免得夜長夢多。
好在店家為四人賠償了四匹馬和一些糧食,雖然不如他們原先的那些好,倒也說得過去,只是這馬的腳程就要差的很多,平時一天不急不緩也能走的六、七百裏,如今這一天下來也就跑個三、四百裏,還要考慮馬的體力問題,當然,路況不好也是一方面原因。
用過客棧提供的免費早餐,從客棧出來,沒走上半天,從後面追上來一隊馬車,正是客棧裏認識的鄒姓兄妹倆和他們的随從。
整八輛馬車,由二十幾人趕着,上面都用厚厚的苫布蓋着,看不到裏面裝的什麽,妹妹鄒雪坐在馬車裏,哥哥鄒樂安騎在馬上,也就是店家賠償的馬速度不快,不然哪能讓這兄妹倆追上?
之後,鄒家兄妹也沒說要一路同行,反正是走的道路相同,速度也差不多,就這樣一路前後走着。
不時鄒雪也會邀請眉娘去她的馬車裏坐着,眉娘的馬車可是沒棚沒頂的,不像她那輛裏面還擺着香茶桌子的馬車舒服。
本想眉娘會同意,結果眉娘都一一拒絕并道謝。
她和這兄妹倆并不熟,這兄妹倆卻好像對她很熱情的樣子,讓她不得不去想他們是否有什麽企圖,畢竟人心隔肚皮,鄒家兄妹倆熱情的不單純。
不是她把人都往壞了想,這一路上也遇到不少奔京城的隊伍,怎麽就沒見兄妹倆對別人如此?無事獻殷勤非妹即盜。
甚至眉娘有時會想,為何客棧裏大火起的那麽突然?別人的馬匹都沒什麽大事,燒死的四匹馬都是她家的,說不定就是這兄妹倆怕他們的馬跑的太快追不上,才會先把馬燒死,然後再來套近乎呢。
雖然這想法小人了些,可眉娘自認也不是君子。
甚至對于鄒雪不時問起江家父子和蘇煥宇的姓名身份時,眉娘都只是笑而不語,讓鄒雪碰個軟釘子卻又發作不得。
可是吧,這兄妹倆帶着八輛馬車,走在路上就有些顯眼了,一路上攔路想搶些東西的人不少,都是些有幾百人的山賊強盜,看來亂世之中吃不上飯的人很多都會幹這行啊。
好在別看那兄妹倆只有二十幾人,每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兄妹倆更是讓人刮目相看,打死、打跑一些人後路上也算有驚無險。
每當這個時候,眉娘四人就把馬和車往路邊一停,進入同一模式……看戲!
鄒家兄妹也沒指望着四個人能幫着動手,每次都是帶領他們自己的人往前沖,之後還會充滿誠意地向四人道歉,不停地說是他們引來了山賊,讓四人受驚了,四人都整齊地上車……繼續趕路。
直到最後一次,又打跑一批百十人的山賊隊伍後,鄒樂安再次一揖到地,“讓諸位受驚,鄒某深感歉意。”
蘇煥宇摟着懷裏的大羊羔,眨巴眨巴眼睛,“既然知道,為何還要一直跟着?”
鄒樂安臉上和煦的笑容出現裂痕,蘇煥宇上馬,追着另外三人的腳步走去。
鄒樂安搖搖頭,他就是自己找不自在,人家都擺明了對他們這些人不待見,他們卻非要湊上去,這不是犯賤嗎?
就是不明白妹妹這是啥心理呢?依着他早些進京不好嗎?不就是有四匹不凡的馬?如今馬都燒死了也沒見他們把客棧給如何了,不已經說明這些人來歷很簡單?
若是換了他的馬在客棧裏被燒了,不說讓官家把客棧老板抓起來關了,至少也得讓那客棧開不下去。
之後的日子還是在趕路、打山賊之中度過,偶爾路過一些凄苦的鎮子或村落時,鄒雪都會讓人熬了一鍋鍋的稀粥,親自動手施粥。
每當這個時候眉娘四人都會馬步不行地繼續趕路,無奈的是實在是馬的腳力不濟,沒多久就會被那兄妹的隊伍再給追趕上。
有時四人也會趁這樣的機會趕着馬車躲起來,約摸着兄妹隊伍走的遠遠了再慢慢地打馬上路,可結果是……走不遠後,就會發現兄妹隊伍在不遠處的某處正等着他們。
想換路走吧……這又是進京唯一的通道。
最後,眉娘只能感慨,空間裏那麽多的寶馬,就是沒辦法往外拿啊,不然就這些人的馬,撒開了跑也追不上他們。
天越來越熱,這樣的天氣趕路真是要了人命了。
江楚夜用幾根樹枝在馬車邊上支起一個架子,采了大片的樹枝樹葉擋在上面,眉娘坐在馬車裏倒也不是那麽曬了,不時還會趁別人不注意時扔嘴裏一個冰塊,各種口味,涼絲絲的倒也不難過。
最可憐就是騎在馬上的人,那真是受足了日曬的痛苦。
☆、135 柱子回來了
眉娘也在江楚夜的儲物玉镯裏裝了不少的冰塊,好在放在裏面的物品也會進入靜止狀态,倒不怕會化掉。
只是不時看到一邊策馬奔跑一面偷偷地借着打哈欠、捂嘴等動作往嘴裏扔冰塊的江楚夜,就覺得莫名喜感啊,多麽多麽像一只貪吃的小倉鼠呢?
越往京城走,這邊的城鎮就越繁華,也不似之前蕭條破敗,大多數的百姓也能吃飽了,當然,還是有很多人會因饑餓而沿街乞讨。
只是這裏的治安要比別處好上很多,就是有搶劫殺人的也做的很秘密,絕不會那樣明目張膽。
眉娘的馬車也由樹枝搭起的棚頂,換成了木質的廂車,車裏面也鋪了厚厚的墊子,江楚夜把他騎的那匹馬也栓到了眉娘的馬車前,由兩匹馬共同拉着一輛車,他則升格為眉娘的車夫。
眉娘坐在裏面倒也不怕裏面悶熱,別人策馬狂奔的時候,眉娘就舒服地躺在馬車裏面,熱了就拿出一盆冰放在車廂裏降溫,若是馬車停下來再把冰盆收起來,車廂裏總是涼絲絲的舒服,有時眉娘還會冷的在身上加件薄被。
就是坐在馬車前的江楚夜也比騎在馬上滋潤不少,馬車的棚很長,他也不怕太陽曬,還能享受到眉娘水果冰塊冰糕之類的投食,比起別人來真是幸福的冒泡泡。
好處是有了,壞處就是等到了哪裏打尖時別人吃着熱騰騰的食物,這兩人只是象征性地吃上一點,倒是讓人覺得兩人是不是中暑了才食欲不振?
可是……真正挨曬的是別人吧?
當然,眉娘最愛的還是各地的小吃,每到一處城鎮,看到街邊豐富的小吃,眉娘幹脆就從馬車上下來,一路走着一路吃着。
江楚夜呢?在眉娘身後,牽着馬車跟着。
蘇煥宇對各種小吃也很熱衷,可惜這孩子花錢太大手大腳,沒多久就把眉娘的那輛馬車給裝的快滿了,眉娘幹脆就不再給他錢花,想買什麽都得要眉娘點頭。
久而久之,蘇煥宇買東西的沖動就沒了,眼中的哀怨卻多了,等眉娘再提議逛街時幹脆就跟着江大伯兩人找個太陽不曬的茶攤喝茶,反正喝茶的錢……江大伯會付的。
眉娘更樂不得,每次遇到喜歡的小吃都會買上很多,然後往儲物玉镯裏一放,什麽時候想吃,什麽時候就拿出來,反正放在儲物玉镯裏的東西不會像放進空間裏那樣變涼,無論是冷是熱拿出來都是一樣的。
鄒雪有時也會像眉娘一樣大吃特吃,鄒樂安卻只是皺着眉一臉的不悅,好似鄒雪這樣吃東西是很沒身份的事,好在也沒多說什麽。
眉娘依然在想怎樣擺脫這兄妹倆,不然就算他們此時還不認得江家父子和蘇煥宇,等到了京城也會知道這三人的身份。
最後,經過商量,眉娘等人決定就在離京城三百裏外的常縣落腳了,然後對兄妹二人說……他們到家了。
聽江大伯說,在這裏有他們江家的一處宅子,還是當年他未發跡時買下的,只是後來官做大了就再也沒回去過,就是江楚夜都不知道他家還有這麽個地方,這麽多年了那裏估計還在吧。
當然,他們并沒有把這意思跟兄妹倆說過,反正就讓他們跟着呗,世道這麽亂,到處都是攔路搶劫的,別看離着京城近了也不能掉以輕心,這些人就跟着當個免費的打手也不錯。
終于,常縣到了,當路過那座,看起來就很有些年頭的宅子時,江大伯拈須而笑,朝鄒家兄妹道:“老朽到家了,有勞鄒公子鄒小姐一路相送。”
讓鄒家兄妹臉上表情變來變去,還是鄒樂安城府深些,笑問道:“幾位不是要去京城嗎?這裏離京城還有三百多裏。”
江大伯也笑道:“當初說是去京城,只是路途遙遠,老朽随意說的方向,這裏雖說離京城有三百餘裏,算起來也算得是京城方向,老朽也不算說謊吧。”
說着,讓蘇煥宇去敲門,沒多久裏面還真有人開口了,出來一個顫微微的老頭,門打開後沙啞地問道:“誰啊?”
江大伯走上前激動地道:“劉伯,是我啊,柱子回來了。”
‘噗’眉娘真不是故意沒忍住,就是蘇煥宇和江楚夜也都捂着嘴忍的很辛苦。
那位劉伯一聽柱子回來了,激動的直揉眼睛,然後仔細地看啊看,“還真是柱子啊。”
江大伯也沒等他再說別的,讓衆人先把馬和車趕進院子再說。
蘇煥宇最後一個,臨進門時朝鄒家兄妹挑挑眉,“本公子到家了,恕不遠送。”
鄒家兄妹臉上的表情變啊變,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些人要去的目的地不是京城,反而是這麽個京城邊上的小縣城,可人家都到家了,也沒有請他們進去的意思,難道他們還要繼續跟着嗎?
他們也只是看他們之前的馬實在太好,而蘇煥宇又很像他們認識的一個人,想要看看能擁有那樣四匹馬的他們會不會是兄妹倆想的那人。
可事實勝于雄辯,這些人不是!
既然不是了,兄妹倆自然也就沒了和低等人相交的想法,而且看這宅子的年頭還有掉漆的程度,絕對是不會是有錢有身份人住的。
還有……柱子?這是有身份人的名字嗎?
兄妹倆嗤之以鼻,開始後悔為了這些人耽誤了他們寶貴的時間,還有就是……鄒雪一想到為了奉迎眉娘低賤的喜好,她還要裝做一臉喜歡地吃那些小攤上的食物,現在想想都覺得反胃啊。
終于是把鄒家兄妹給甩掉了,江楚夜為此對眉娘進行了深刻的教育,眉娘總結出一句話:不要和陌生人說話。
眉娘虛心接受,若不是最初時她對鄒雪露出點點善意,都像江楚夜和蘇煥宇還有江大伯那樣冷着一張臉,鄒家兄妹就是臉皮再厚也不會貼上來吧。
所以說,她還是心腸不夠硬,像這時候了,該冷臉還是要冷臉,管他誰誰會不會覺得被人漠視而心靈受傷害呢。
常縣據京城三百餘裏,隸屬于京城管轄,相鄰京城必經之路,倒也還算得上過得去。
只因與京城相距過遠,但凡有些能力之人都不會選在這裏落戶。
當年江大伯離開寶河村出來闖時身邊就沒個親人,在軍中認識了劉伯,年紀還輕的江大伯沒少受劉伯的照顧,兩人如戰友,如父子一般相扶相持地走過來,直到後來劉伯從軍中退下來,江大伯又因戰功升了官職,又得了些賞賜,便在這裏買下房子。
原本是想着離他練兵場不遠,有個落腳處,還能就近照顧劉伯,沒想到後來官越做越大,以至于軍務纏身,而劉伯呢,還就認準這地方,無論江大伯幾次讓他進京去住他都不肯。
後來,江大伯也就沒再強求,把宅子留給劉伯養老用的,還在這裏為他買了幾個侍候的仆人。
沒想到劉伯辛勞一生,一個人倒也自在,就把那些仆人都給打發了。
江大伯知曉後也挺無奈,只好隔段時間讓人來看看劉伯,而他自己早些如何南征北戰不得閑,後來又因身子原因,一直就沒再來過,即使是路過常縣也沒有時間過來繞一圈。
只有在年節時會派人接劉伯進京去住些時日,原本江楚夜也是見過劉伯的,只是時間久了,後來他又常年在軍中,年節也未必能在京中過,漸漸的把劉伯給淡忘了。
如今一見倒是想起有這麽個人,只是常縣他進京路過多次,卻一次都沒停留過,即使是到練兵場也沒向這邊繞過來,更不知道這裏原來還是他爹早年的家。
如今再看劉伯老邁龍鐘的樣子,江大伯先愧疚了,一定要劉伯跟他回京享幾年清福。
劉伯說什麽都不肯,好在到了最後,總算是同意江大伯為他再買幾個仆人的決定。其實也是他年紀越來越大,身子不便,一個人住着做飯什麽的也是不方便。
還有就是怕萬一哪一天真有個什麽,身邊連個人都沒有,晚景也挺悲涼的。
四人在這裏自然不能讓劉伯去做飯,好在眉娘手也巧,家裏東西倒也不缺,雖然江大伯不在京城了,珍月長公主還是記得有劉伯這麽個人,哪怕是沒有江大伯那種感情,也知道他于江大伯心裏的重要,每月都是按時送來錢糧。
像肉菜之類的也是有專人按時送來,若不是劉伯堅持自己做飯,每日恐怕送來的都是最好的酒席。
時間還早,眉娘就挑着幾樣好菜整治一桌,雖然這菜看着是不如她空間裏的水嫩,可到底還是綠色天然的蔬菜,吃起來也是不錯。
眉娘又加了空間水在裏面,味道那肯定是沒得說,一上桌就讓劉伯稱贊不已。
就在眉娘做飯的時候,江大伯已經把眉娘和江楚夜的關系同劉伯說了,聽的劉伯直誇江楚夜好福氣,誇眉娘這樣的好姑娘不多見,誇的江楚夜只會嘿嘿地笑。
眉娘對劉伯的感覺挺親切的,就是一個純樸的老人啊,有着年輕人所沒有的睿智和淡泊超然的心性,辛勞了一輩子,到了晚年也不願給別人添麻煩。
她也看出江大伯對劉伯的關心是發自肺腑,也是真不放心老人一個人住在這裏,可劉伯就是不肯跟着進京。
想到江楚夜對江大伯的擔憂,雖說是為了眉娘着想,不想她被自己的爹利用了,成為權勢的犧牲品,可多少還是會影響父子的感情。
若是讓劉伯跟在身邊陪着江大伯,那樣睿智又淡泊的一個老人總在身邊開導,江大伯會不會也變得淡泊了?
眉娘這樣想着,也就在想能不能把劉伯拐進京城去。
☆、136 我怕被你賣了
吃過晚飯,兩人坐在院中乘涼賞月,将自己想要請劉伯進京的想法同江楚夜一說,江楚夜也挺贊成。
這樣不但可以讓淡然的劉伯感染他爹,眉娘的空間水還可以改善人體,若是劉伯一同進京,平日就可以把他喝的水換成空間水,到時也能讓他身體好轉,再多活上幾年。
這一路上,為了不被江大伯和蘇煥宇發現空間水的秘密,只有在做飯的時候眉娘才會少量地加一些空間水在裏面,而衆人喝的都是在路上找到的泉水或河水。
就算進了京城,也不能輕易把空間水往外拿,不過若是借着沏茶的機會用些空間水倒是沒問題,大不了就讓人以為是眉娘沏茶的手法好,又或者是茶好。
定下之後,江楚夜就去說服劉伯,最後經過一夜的努力,劉伯就是不肯一同進京,倒是江大伯願意留下來陪劉伯一起住着,把江楚夜和眉娘意外的半天回不過神。
按江楚夜的想法,他爹若不是這身子不濟,又對皇上失望,怎麽着也是個野心家啊,若是有機會,不說自己當皇上,那也是個想要手握政權的主兒,咋就為了劉伯甘于平淡了?
江大伯斜了江楚夜一眼,“你真當你爹貪慕虛榮至此?如今這大把年紀什麽看不透?若不是當你被國師那渾球算計死了,你爹我還真想在外面快樂自在到死。不過,既然回來了,你就去把那個渾球國師抓出來打,看他今後還敢不敢為非作歹,也算讓他知道江家的人不是好惹的。”
江楚夜沒想到事情會轉變成這樣,都是他一直誤會他爹了啊,心裏愧疚着,抖着嘴唇,半天才吐出一個‘爹’字。
‘啪’江大伯在江楚夜的頭上拍了一巴掌,“嘴笨就別整這沒用的,以後常回來看看你爹比什麽都好,若是你娘願意,讓她也過來住吧。”
江楚夜‘哎’了聲,他和眉娘的心情驀然地就輕松下來。
然後,江楚夜不好意思地從懷裏摸出一顆藥瓶,裏面裝的自然就是洗髓丹,其實也就是借着在懷裏摸的借口從儲物玉镯裏拿出來的。
說實話,雖然他爹表現的很大度、很虛懷若谷,江楚夜嘛,還是對他爹有那麽點不放心。
江大伯一聽這瓶裏裝的就是傳說中的洗髓丹,而且江楚夜由黑變白也是洗髓丹的作用,當時兩眼就放光了,江楚夜心裏‘咯噔’一下,萬一他爹服過洗髓丹之後,身體越變越好,越來越年輕,然後那像小火苗般的野心不熄滅,反而‘嗖嗖’地往上漲可咋辦?
就想把洗髓丹藏起來,結果被他爹一瞪乖乖地送上兩顆。
江大伯接過洗髓丹,還不忘瞪他兒子兩眼,“你個小白眼狼。”
眉娘看的直捂嘴笑,怕江大伯一激動再把兩顆洗髓丹都吃了,趕緊的為他講解洗髓丹的吃法。
江大伯一顆,劉伯一顆,兩人吃過之後頓時屋子裏就……不能待人了。
讓在旁眼饞的什麽似的蘇煥宇去燒水,然後給兩個老爺子沐浴,蘇煥宇多麽想說他也想吃一顆。可就看這顯著的效果他也知道洗髓丹不是一般人能吃得上的,只能一邊走,一邊回頭看。
眉娘看的好笑,再說這段時間相處之後對蘇煥宇的印象也挺好的,于是,便扔了一顆洗髓丹給蘇煥宇,“你待會兒再吃哦。”
樂的蘇煥宇蹦着高就跑去燒水了。
等江大伯和劉伯沐浴過後,神輕氣爽地回來,變化大的讓蘇煥宇好不羨慕,立馬就把他那顆洗髓丹吃了,然後跑進浴房洗澡。
江大伯原本五十多歲的年輕,吃過洗髓丹後那狀态都快趕上三十多歲了,和江楚夜站在一起就像哥倆似的。
當然,江楚夜與他身形有些相似,模樣還是像極了他娘珍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