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地不敢回答。
旁邊看了半天的雲秋揉着眼睛跑過來,撲進眉娘懷裏,哭了起來,“三姐,爹娘說你們都走了,奶奶帶着也撈不到好處還是累贅,不讓帶着,把你們留下的糧都給帶走了,把奶奶扔在新安城,俺想奶奶,你們去把奶奶接過來好不好?”
“你們還是人不?”雲老大和雲老三一聽就氣炸了肺,雖然他們走的匆忙,可在裴君海那裏可是留了足夠他們一家人吃喝的東西,若他們在新安城好好地過下去也不怕會吃苦,偏偏他們要跑到墉城來,不但把那些糧給帶走了,還把雲老太太當累贅一樣給扔在新安城。
也不知道她一個老人在那裏過的好不好,雖然相信裴君海不會做出把老太太真給餓死的事,可她一個老太太獨自生活哪放心得下?
兄弟倆不好對陳氏動手,把雲老二踹倒就是一頓揍,揍的雲老二直讨饒。
陳氏和喜娘幾次想大陳氏和小陳氏的家人過來拉,可一看眉娘和江楚夜那冷冷的目光誰也不敢上前,就是陳氏喜娘也怕被誤傷,站在那裏不敢過來。
旁邊的人雖然對于這家人哥哥嫂嫂比弟弟弟妹還年輕許多感到疑惑,可聽了半天也聽明白了,老大老三走時是給他們留了糧的,結果他們不但把糧弄走了,還把老太太給扔了,這樣的不孝子真是天理不容,打死了也沒人同情。
等雲老大和雲老三出完氣了,雲老二一張臉腫的跟豬頭似的,身上也沒個好地方。
雖然氣雲老二沒本事,陳氏還是心疼自家男人,不管怎麽說若是雲老二真沒了,雲家這兩兄弟認她是誰啊?
雲老二也自知做錯了,他怎麽也沒想到兄弟倆離開新安城後會來墉城,早知如此他怎麽也得把雲老太太帶上,也不至于為了省下她那點口糧結果把這哥倆給得罪了,而且有雲老太太在身邊說不準還能從大哥三弟那裏得到什麽好處。
不過看他們這身衣服,還真是好看啊,一定值不少銀子,他別說是穿了,就是想都不敢想。
真後悔不該聽了那娘們的話把娘扔下啊。
這邊告一段落,眉娘的目光就落向秀才娘倆身上,心說:這個世界還真小,到哪兒都能遇上不想遇上的人,只是不知這娘倆和雲老二這些人是為何在此争執。
自從大雪過後就沒見過秀才娘倆,只當娘倆回村種地,想不到再見時兩人看起來都很不錯,秀才白白淨淨的又是一派傲然書生氣,秀才娘也面色光潔氣質如蘭,一看就是吃的好睡的好,生活無憂。
秀才娘見眉娘看她,朝眉娘點頭示意,之後就想帶着秀才離開。
眉娘也沒有想與他們再有瓜葛的意思,自然不會攔着,想不到喜娘卻喊道:“水生哥,你別走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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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生秀才回頭厭惡地瞪了喜娘一眼,被秀才娘扯着走。
喜娘不依,陳氏也跟着過來拉扯秀才,秀才氣的臉通紅,“男女授受不親,你們放開!”
喜娘笑嘻嘻道:“俺是你未過門的媳婦,啥都給你了,你這時候和俺說啥授受不親?不是笑話嗎?”
眉娘頓時悟了,喜娘這是看秀才又對眼了,可當初不是她要退親的嗎?
反正這裏也沒她啥事,看熱鬧呗。
江楚夜也站在他旁邊抱着肩看,不時嘴角彎下,估計也是挺佩服喜娘的厚臉皮,想當初她對蘇煥宇可也是窮追猛打的,讓他都不好意思說她什麽了。
秀才娘幫着秀才掰兩人的手,掰半天也掰不動,氣的直掉眼淚,“當初你家嫌俺們窮,非要退親,連彩禮也不肯退給俺,俺都認了,誰讓俺們孤兒寡母的沒個靠山,聘禮不要就不要了,可如今為啥還要再賴上俺們?你們家的閨女俺家要不起啊。”
原本那些圍着認為是秀才嫌貧愛富看不上喜娘的人聽了秀才娘的話,這才明白,原來不是秀才家不要人家閨女,是這家人嫌秀才家窮悔了婚,而且悔婚就悔婚吧,彩禮都不退還人家,如今見人家過的好了又想要巴上來,見過不要臉的,還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再加上之前聽說這家人為了省點口糧把老娘遺棄的事,七嘴八舌起哄,說什麽的都有。
饒是大陳氏和小陳氏臉皮足夠厚,也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只當不認識這家人,全忘了當時離開時主張把老太太丢下的就是她倆。
喜娘臉上也是青一陣、白一陣,最後恨恨地朝秀才道:“誰說俺們退親了?當初定親的文書還在俺這裏,如今是你要悔婚,不給俺個說法,你就是忘恩負義,難道你忘了當初家裏一把火燒沒了時誰收留了你們?要不是俺們家,你和你娘早就餓死了。”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水生秀才氣的嘴直抖,想到在喜娘家受的氣,還有雲老二對娘的無禮,秀才突然就有種想殺人的勇氣。
眉娘還真怕他氣到最後一口氣上不來再撅過去,雖然水生秀才不值得同情,秀才娘還是不錯的,眉娘對她很有好感。
想到這樣蘭心惠質般的女子有個極品兒子已經很可憐了,再有個喜娘這樣不安分的兒媳……眉娘好不替她心酸。
尤其是想到當初那些風言風語,雲老二這人也不是什麽好鳥,總不好讓秀才娘就被他那樣糟蹋了?就沖當初她每日送來一只雞為她補身子的情分,不管她的目的為何,在能力範圍內幫幫她吧。
于是,笑眯眯地看着江楚夜,“楚夜哥哥,俺記得喜娘姐可是說過非小表弟不嫁,可如今這又是咋說的?這要是被小表弟看到了,你說小表弟會不會很失望呢?”
江楚夜冷笑,“正該讓……他看看!”
喜娘一聽抖了抖,若不是蘇煥宇突然就走的無影無蹤,她怎樣也不會想着再巴上秀才,可在這裏見了江楚夜和眉娘,蘇煥宇會不會也在新墉城?萬一看到她追着水生秀才要複合咋辦?
若是水生秀才真同意不和她退婚了,再遇上蘇煥宇她該怎麽辦?
雖然蘇煥宇從未說過會娶她的話,不過對她的侍候也沒說過反對啊,只要她一直纏着,還怕蘇煥宇不娶她嗎?秀才不就是這麽被她纏上的?
可若是這親事真退了,蘇煥宇那邊還不給她的說法,她再到哪去找秀才這麽好的人家?
反反複複退親又合好,她也折騰不起啊,再看向水生時就猶豫了。
陳氏也猶豫,她看得出來蘇煥宇家世不錯,就算喜娘不能嫁過去當正妻,當個小妾也要比窮人家的妻富貴,到時她也能跟着享福,哪怕是個通房丫頭油水也不小。
可這蘇公子到底在哪兒?別到時西瓜沒撿着再把芝麻也給丢了。
秀才娘一聽就明白眉娘是在暗中幫他們,投去一個感激的笑臉,然後清清嗓子,“喜娘姑娘,你可要想好了,若是遇上蘇公子,你和水生的婚事還在,蘇公子會咋想你?俺們雖說孤兒寡母沒靠山,可也不是你們說退親就退親,說不退親就不退親的。”
想想迷人的蘇公子,喜娘當時就不猶豫了,狠着心道:“好啊,那這門親事就算了,從今往後誰都休再提。”
陳氏也在旁跟着直點頭,“對,俺家閨女是要當夫人的人,才不給你們這樣的窮人家,這婚一定要退了。”
秀才娘卻笑着把頭一搖,“那可不成,你說不提就不提,萬一哪日再想起來了,還要俺家水生娶你咋辦?退婚的文書一定要有。”
喜娘一咬牙,“行,俺這就找人予你退婚文書。”
☆、131 做善事、積陰德
秀才娘冷哼,“既要退親也行,當初俺家水生與你定親時,你家可是得了俺們一頭牛,如今要退親,這牛也該還回來了吧。”
目光往幾人在新安城讓裴君海給準備的馬車上掃了一眼,“沒有牛,馬也成。”
喜娘一心想要把親退了,自然不會反對,也跟着去看那馬。
陳氏這回就不願意了,“不成,那牛被人偷了,俺家也沒得到,想要找那偷牛的人去,俺家沒有。”
這明顯就是要耍無賴啊!
戲劇化的發展讓圍觀的人看的津津有味,雖然不知道能讓這家閨女義無反顧想要退親的蘇公子是哪位,不過這戲還真是好看。
秀才娘冷笑,“攀上高枝想要退親的人家是你們,如今卻又不想退還當初的彩禮,可有這麽好的事嗎?今日俺話說在這裏,若是彩禮不還,俺就告到墉王那裏,讓墉王給俺做主。”
陳氏等人也是剛到墉城,還沒落下腳,一聽墉王真就吓住了,以往見過最大的官就是裴君海,那還是借了眉娘等人的光。
墉王多大她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能有個王字,那就是皇親啊,和皇字沾上邊的那還能小了嗎?為了不給自己找麻煩,狠狠心,“行,馬給你!以後別說認識俺們家。”
秀才娘笑吟吟地牽了馬,讓秀才把退婚文書寫了,又把喜娘手上的定親文書收回撕掉。
向眉娘等人再次示意後,牽着馬走人。
陳氏等人望着秀才母子離去的背影總覺得哪裏好似不對呢?他們是想着初來墉城,又見水生娘倆過的很滋潤,才想找個靠山,可到最後咋就變成退親賠馬了呢?
意識到好像中了誰的圈套,可看向眉娘等人時,哪裏還敢問啊,人家正等着追究他們把雲老太太丢下的事呢。
眉娘打個哈欠,這家人跟來了,真不知爹娘再住在墉城的日子還能消停不,看來為了家人安穩的小日子,得給爹娘他們留些打手才行了。
喜娘雖然很不待見眉娘,主要是嫉妒心理作祟,還有對眉娘的懼意,只是一想到蘇煥宇那惹人心跳的模樣,還有他明顯不凡的家世,還是硬着頭皮過來問眉娘:“二妹,蘇公子人在哪裏?”
眉娘睜着無辜的大眼睛,“蘇公子?你是問小表弟嗎?”
喜娘用力點頭,“對對,就是楚夜哥哥的小表弟。”
楚夜哥哥?江楚夜眉峰一挑,“我和你……不熟!”
喜娘被江楚夜撅的臉頓時就白了,卻又不敢得罪,眼裏含着淚追問眉娘,“二妹……”
眉娘搖頭,“這個真不知道,或許是回京城了吧,出了新安城就沒見着人。”
喜娘這才明白之前是被眉娘給耍了,再想到蘇煥宇找不到,秀才那裏也被她把婚事退了,腳一軟,跌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那是真的傷心了。
眉娘心情很好,才不管喜娘傷心難過不,當初她可是沒少暗算自己,就是真正的眉娘也是被她害死的,這樣的女人不值得同情,再說就沖秀才那态度,就算真娶了她,能對她好嗎?把喜娘和秀才的親事攪黃,就當是她做善事積陰德。
回到墉王府,雲老大和雲老三就唉聲嘆氣地不停,嘴裏說的念的都是他們的娘。
眉娘無奈,雖然以往的雲老太太多有不對,可如今也算悔悟了,自然不能讓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新安城,反正路也不算遠,也就幾天的事。
這事也不用墉王出面,如今新安城還是聽命于皇上的,而墉城已經算是反城了,真是墉王派人去接那不等着讓梅玖對付雲老太太嗎?
反正眉娘空間裏也有人,去接個老太太也不怕接不來,再說路上打劫的錢虎一夥人也被鏟除,不怕有什麽意外。
正好這些人還能留下來保護家人。
于是,眉娘就找個地方把空間裏的仆役都放了出來,這些人一出來,眉娘沒忍住‘噗’地一聲就笑了。
實在是那形象有些慘啊,雖然人還是那些人,可一個個都混的跟野人似的,倒不是說他們有多髒亂,實在是每人手上捧着一塊生肉大啃特啃的樣子比較滑稽,尤其是在他們的旁邊還有眉娘分給他們的寵物獅子。
眉娘多麽慶幸空間封閉了,她沒有把家人都送進空間裏啊。
就她那不能生火的空間,難道也要家人跟這些仆役一樣過着茹毛飲血的生活?想想都可怕啊。
拿出不少熟食給他們吃,吃的仆役們感激涕零,直到把肚子吃的鼓鼓的,眉娘才把要交給他們的任務說了一遍。
只是一個雲老太太還不必派這麽多人去接,只崇志鏡帶了十個人趕着一輛馬車,快馬加鞭地去就成,剩下的人就留在家人身邊當保镖。
同墉王把這些人的事情一交待,雖然沒說他們是仆役的身份,只說是絕對忠心的,墉王自然不會有意見,他還忙着訓練他的獅子大軍呢。
既然是自家的私軍,待遇自然要比墉王城裏的兵待遇還要好。
每人一套精裝铠甲不算,全套冰蠶絲的裝備,手上的武器都是聯邦出産的大砍刀,還有每人一只儲物玉镯也不能少,平時铠甲兵器之類的就都放在裏面,拿出來也方便啊。
當然,這些人的存在就是為了更好地保護眉娘的家人,平時還能替墉王府的守衛增添一份力量。
等把這些都安排好後已是晚上,眉娘和江楚夜向家人告別,坐上飛毯走人。
即使再不舍也明白不得不分離,很多事并不是想不去做就不存在,雖說明知兩人有自保的能力,擔心卻一點也不能少。
眉娘和江楚夜飛出新墉城後,一路向京城飛去,為了找到江大伯和蘇煥宇,兩人還特意飛的慢些,甚至還會在岔路上來回飛上幾趟。
終于在離新安城差不多兩千裏的地方把兩人給找到了,這也得說兩人服用洗髓丹後強悍的視力,就借着那麽一點火光也能認出人。
離得遠些,眉娘和江楚夜從飛毯上下來,與江大伯和蘇煥宇會合之後就不可能再坐飛毯了。
于是,眉娘從空間裏拿出兩匹馬,也管不了江大伯會不會懷疑為何兩人會有那麽多好馬。
反正只要回了京城,他們要做的事就會很多,很多事情也是瞞不過去,不如先讓江大伯有心理準備。
再說,江楚夜就是有自信,有他在他爹也翻不出什麽浪花來。
又拿出一輛馬車,車上放着的都是食物,想必那爺倆也沒怎麽吃好,剩下的路還長,總不能都餓着吧。
兩人的出現讓蘇煥宇十分意外,他怎麽也沒想到明明已經說是碎的不能再碎的表哥咋就活生生地出現了?
而江楚夜的出現卻似乎在江大伯的意料之中,他拈着胡須笑的很雲淡風輕,眉娘卻看到他的手在微微發顫,那是看到兒子還活着時的激動。
尤其是看到他那一嘴的大泡啊,想必在得到江楚夜被炸死的消息後,他那火上的不小。
蘇煥宇弱弱地叫了聲:“表哥。”
江楚夜淡淡地‘嗯’了聲,雖然沒太多表情,卻比以往看到時的不屑強上很多,這已經讓蘇煥宇喜上眉梢,拿了兩個火上烤的土豆遞給眉娘和江楚夜,“表哥、表嫂,你們餓了吧?”
眉娘心裏一酸,顯然是在地裏剛挖出來的啊,這爺倆一路上看來沒少吃苦,雖然只是短短幾天也挺不容易。
從車上拿出一些肉幹,新鮮的東西怕壞不好拿出來,半幹的肉幹倒也不錯,又用鍋做了一大鍋的粥,把切好的肉幹放在裏面,加了幾把菜,一頓倒是吃的江大伯和蘇煥宇很滿足。
吃過飯後就是睡覺,沒有帳篷、蚊子又多,幾個人就沒閑着拍蚊子玩。
眉娘多麽想念舒适又沒蚊子的帳篷,看向江楚夜時,江楚夜卻朝她搖頭,果然他是防他爹防的緊啊。
這樣一晚熬過去之後,衆人再出發,蘇煥宇的心情大好。
原本兩人行路時沉悶的很,又都有江楚夜死亡的陰影在,誰也不想多說話,如今見江楚夜活生生地回來了,還帶了那麽多的美味,他的話匣子也打開了。
當然,他是不敢跟江家父子倆人貧,跟眉娘貧一貧還是好的。
抱着他的大羊羔朝眉娘直笑,“表嫂,你看它是不是長大了?”
眉娘認真地點頭,“是大了不少,你抱着累不?”
還真挺佩服他的耐力,幾個月時間,原本的小羊羔已經長大不少,若是服洗髓丹之前的她想要抱起來都很有難度,想不到他竟然還能一路就這麽抱着也不嫌沉,而且力氣還有見長之勢,看來這樣把小羊羔從小抱到大,倒是鍛煉臂力的好方法。
蘇煥宇搖頭,“不累,抱着怪暖和的。”
眉娘瞅了瞅高挂的驕陽,這天……暖和?果斷覺得這娃腦構造異于常人。
蘇煥宇其實也就是沒話找話,憋了幾天沒說話,再加上他真是舍不得雲家人啊,這話匣子一打開就不想關上。
直到江楚夜很直接地向蘇煥宇表達了他很不高興蘇煥宇霸占了眉娘的注意力,蘇煥宇才摸摸鼻子抱着大羊羔退到江大伯的車前。
他認為吃醋的楚夜表哥,比姨夫可怕多了。
☆、132 梳頭挽發
眉娘抹了把頭上的汗水,古時就是不方便,大熱的天還要穿着嚴嚴實實,若是在從前那個時代裏,沒等到這個時候大街上就都是争相露出的胳膊大腿,哪裏會像她此時這樣揮汗如雨?
看了眼騎在馬上的江大伯和蘇煥宇,再想想空間倉庫裏放着的大西瓜,眉娘果斷地難過了。
看來待會兒要找個機會跑出去偷吃幾塊西瓜才成。
終于熬到午時了,四人決定要在前面的樹林裏歇歇腳,眉娘一扯江楚夜先跑了。
繞了幾個圈,終于确定江大伯和蘇煥宇看不到時,眉娘從倉庫裏拿出一枚大西瓜,又拿出一把沒用過的大砍刀,手起刀下,幹淨利落,一塊大西瓜就被切成兩瓣。
她一瓣,江楚夜一瓣,一入口就是滿嘴的清甜,從頭上一直舒服到腳底下,沒辦法,為了解暑,這西瓜可是被眉娘放在冬天藏下的冰裏一起放着的。
西瓜很大,兩人拼命地吃勉強吃光了,挺着圓滾滾的肚子,眉娘想到倉庫裏的各種冰淇淋和果味冰塊,只能暗嘆吃太多西瓜了。
不過,她還是從空間裏拿出一臺食物料理機,把巨大的冰塊都加工成小塊的,比花生米也大不了多少,這樣就可以沒事兒往嘴裏扔一塊,又清涼解暑又不引人注意。
兩人吃夠了,又繞了好大一圈,這才每人捧了兩個大西瓜回來,只說是在不遠處的瓜地裏摘的,如今人都逃難去了,瓜地裏也沒個人看着。
至于這兩人信不信他們就不在意了。
蘇煥宇激動地切了個大西瓜,瓢紅籽少,吃起來脆甜脆甜的,從嘴裏一直甜到心肺。
見眉娘和江楚夜不吃,蘇煥宇還特意給切了塊大的,江楚夜打了個飽嗝,“吃過了!”
蘇煥宇幸福地拿了西瓜旁邊蹲着吃去了。
吃過之後,把剩下的三個瓜放到馬車的角落裏,上面還用東西蓋上,免得被太陽曬的不好吃了,然後蹲到眉娘身邊,“表嫂,帶我也去摘幾個西瓜呗!”
眉娘還未說話,江楚夜提着蘇煥宇的耳朵給提到一邊,“邊去!”
鑒于吃了過多的西瓜,誰也沒有地方裝飯菜,午飯便省了,四人繼續上路,然後就看騎着馬的江楚夜、江大伯、蘇煥宇輪換着一趟一趟地跑開,再若無其事地跑回來,然後再輪換着一趟一趟地跑開,然後再若不其事地跑回來,如此反複,明顯就是西瓜吃多了的副作用。
讓坐在馬車上的眉娘好不羨慕,她也憋的慌啊,早知道這樣就不吃那麽多的西瓜了。
最後,實在忍不下了,眉娘也豁出去了,從馬車上跳下來奔路邊的草叢裏跑。
可等她回來,發現三個人連着她坐的那輛馬車都停下來等她了,讓她好不囧啊,不過也明白這是他們怕她一個人不放心。
接着上路,反複幾次之後,眉娘的臉皮也厚了,這時,吃了太多西瓜的副作用也消失了。
所過之處一片蕭條,不複往日的繁華,路過的城鎮暮氣沉沉,遇見的人都愁眉苦臉,雖說如今有水了,也不像去年那樣人人都髒兮兮的,可餓了兩年,又吃了半年青菜野菜,差不多每個人都面有菜色,對人的戒心也是非常的強。
眉娘怕因争奪食物發生流血沖突,不能直接把空間裏的東西拿出來送給這些人,可不妨礙她把空間裏的魚啊,獵物啊什麽的往外放。
每過一處,遇到河流,眉娘就會趁洗手洗臉之即,把空間裏的魚大批大批地往河裏放,還挑出很多快要生小魚的母魚,空間裏的魚适應能力強,相信過不了多少,這些河流中就會出現大量的魚類。
當然,做這些時都要避開江大伯和蘇煥宇。
遇到山林她也會放些獵物出來,多半都是些兔子、山雞、狍子之類的,尤其是兔子,那可是繁殖能力超強,據說曾經有位農場主為了有吃不完的兔肉,同時又能享受打獵的樂趣,将歐洲的兔子引進農場,結果經過兔子無敵的繁殖能力,一代一代最後竟然繁殖成了澳大利亞的災難,甚至還有很科學家一直奮戰在與野兔的鬥争之中。
眉娘自然不會擔心這個,就她放出這些兔子,別說是繁殖出那麽可怕的種群,用不了多久就得被饑餓的人們獵殺的剩不下多少,若真出現那種兔子成災的場面,說不定對于蒼間國的百姓來說還是福音哩。
又走了三天,來到一處小鎮,這裏沒有受到地震的波及,屠村令也影響不到這裏,唯一困擾小鎮的就是饑餓。
當然,有錢人還是有的,鎮上的客棧比起他們一路行來時露宿的殘屋、樹林好的太多。
四人二話不說直奔客棧,要了四間二樓的上房,每人一間。
總算能夠好好地洗上個熱水澡了,一路上因四人同行,有男有女,就算路邊遇到無人的小河溝時最多也就是洗把臉,洗澡根本就不可能。
那水都是冰涼冰涼的,而且,不管天氣多熱,眉娘還是喜歡泡在溫熱的水裏,通身的汗毛都舒展開的舒服啊。
好在自從眉娘服過洗髓丹後,身體裏的雜質都排了出去,即使是幾日不洗澡最多就是流些汗水,倒沒什麽難聞的氣味,不用擔心湊的近了把人薰個跟頭。
進到房間後,眉娘泡在從空間倉庫裏拿出的浴缸裏說什麽也不肯出來。
至于由客棧提供的木質浴桶……雖說浴桶刷洗的很幹淨,在有條件的時候眉娘還是不願意使用這個泡過很多人的東西,再說這木質浴桶哪有她的按摩浴缸舒服?
洗的幹幹淨淨、香噴噴後,眉娘心滿意足地拿出一個大蘋果‘咔嚓咔嚓’地咬了起來,又紅又大汁水豐富,不過這時節也不是蘋果豐收的時節,吃的時候一定要小心謹慎才行。
蘋果吃了一半,就聽門外江楚夜的聲音,讓她洗好了下樓吃飯。
眉娘匆匆把蘋果吃掉,洗幹淨沾了蘋果汁的手,打開房門就看到江楚夜還站在外面。
剛泡過熱水澡的眉娘長長的發半幹地披在身後,臉頰粉撲撲的,就像她剛吃過的紅蘋果,說不出的動人。
江大伯和蘇煥宇都已經洗好了下樓等着吃飯,江楚夜原本是想等眉娘一同下去,誰想就會見到這麽妩媚動人的一幕,
粉撲撲的小臉上好似帶着幾分少女的羞澀,看的江楚夜猛地一呆,之後艱難地吞咽下口水。
看江楚夜那傻呆呆的癡相,眉娘心情大好,似嬌似嗔地瞪了他一眼,笑道:“楚夜哥哥,不吃飯了嗎?”
江楚夜的臉也紅了,正巧對面的房間門打開,從裏面出來個二十左右歲的公子哥模樣的男子,見到眉娘時也是一愣,之後也露出癡迷的模樣。
江楚夜見了狠狠瞪了那人一眼,之後把眉娘推進房裏,把門‘咣’地一聲關上。
教訓道:“頭不梳……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教訓完,從儲物玉镯裏拿出一條幹淨的毛巾,細細地為眉娘擦起半幹的發,直至順滑幹爽了才親自動手為眉娘梳起頭發。
江楚夜第一次為眉娘動手梳頭,長長的發在手中滑不留手,他卻梳理的分外認真,只是無論怎麽努力那發都好似在和他較勁。
江楚夜倒也不急不燥,好似就這樣一點一點地梳着就能讓他很滿足了。
眉娘又拿了個蘋果‘咔嚓咔嚓’地啃了起來,心思卻完全沉浸在江楚夜輕柔的動作之中,心裏滿滿的。
“好了!”最後,經過不懈的努力,江楚夜很滿意地看着在他手下完成的作品。
眉娘好奇他到底給自己梳了怎樣一個發型,想要照鏡子看看,被江楚夜很傲嬌地阻止了,“還不快些?飯菜要涼了。”
好吧,其實眉娘想說照個鏡子用不了多少時間,無奈江楚夜已經拉着她的小手,把人扯出了房間。
至于房間內的木質浴桶就讓店小二來收拾了吧。
下了樓,眉娘真正體會了一把什麽叫萬衆矚目,雖說這客棧裏住人并不多,此時已是晚飯時間,樓下的幾桌倒都是滿的。
眉娘還在樓梯上,腳步踩的木質樓梯咯吱聲響起,樓下衆人擡頭,之後很多人面容表情古怪地別過頭,還有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就是坐在旮旯的蘇煥宇和江大伯也看了過來,江大伯還好些,只是板着臉掩飾嘴角不時上翹的弧度,蘇煥宇完全是不給面子的捶桌大笑,“表嫂,你發髻盤的太……有新意了。”
眉娘臉黑了,雖然看不到腦後,也知道這些人的表情是因為她頭上的造型。
狠狠瞪了江楚夜一眼,正想跑回去重新梳梳,被江楚夜一把拉住,就那麽拉到桌邊,坐下!
見江楚夜看自己時冷冷的目光,蘇煥宇摸摸鼻子,“其實……也挺好看的……”
末了又加了一句:“表嫂長的好,梳什麽都好看。”
眉娘囧,她這發型要有多難看啊,她很相信江楚夜是因為那個男人看她的目光,才故意把她往醜了扮。
這也幸好是梳個頭,要是讓他給描個眉、塗個胭脂啥的,還不得把自己給整成如花了?
再看江楚夜,眼裏那得意的模樣,好似對他的作品很滿意啊。
悶頭吃飯,眉娘此時只想趕緊的把飯吃完逃回屋去,下次可再也不能讓江楚夜為她梳頭了。
吃過了飯,江楚夜難得主動提出到處走走,被眉娘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才不想頂着一頭不明造型在鎮裏到處丢人呢。
☆、133 姑娘?沒看到
江楚夜歪着腦袋,皺起眉頭,然後又動動嘴唇,許久之後略帶疑惑地道:“很……難看嗎?”
眉娘悟了,其實人家江楚夜真心認為這發型很好看是吧?若真如此,就不能怪他手藝問題,而是眼光問題了吧。
好吧,最後沒承受住蘇煥宇的軟磨硬泡,眉娘還是決定同他們一起在鎮子裏逛逛,前提是……她要重新梳梳頭發。
回到房間後,拿出鏡子,這麽一照,眉娘羞的就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是怎麽頂着這樣的發型出去晃了一圈的。
若真說起來,江楚夜的手還真是巧啊,難為他能把她的長發盤的如此精巧細致,那完全是細致到了每一根發絲啊。
可問題是……他是怎麽把她的長發在頭頂梳成一個蘋果的?
一個碩大的蘋果造型被頂在頭上還真是囧,而且,蘋果的周圍還圍着一片片青青翠翠的蘋果葉……
眉娘捂臉,她真不應該相信江楚夜的眼光啊。
可這麽精致的蘋果江楚夜盤的多不容易?眉娘還真舍不得給拆掉,想來想去也沒想好到底是拆還是不拆。
還得說江楚夜明白眉娘糾結的內心,進來時手上拿了一只草帽,“舍不得……戴這個。”
眉娘白了他一眼,“誰說舍不得?俺是看你梳的不容易才不忍心拆掉。”
江楚夜抿着嘴笑,眼睛都眯成一道了,讓眉娘坐好,親手将草帽戴在眉娘的頭上,眉娘這才瞪了他一眼,被他牽着手出門,下樓。
可為啥每個人看她的目光還都怪怪的?展目望去……也是啊,這都快天黑了,太陽都不知躲哪兒去了,誰還會戴個草帽出門?而且這草帽的樣式也醜醜的,一般都是田間做活的人才會戴,像她這樣幹淨漂亮的小姑娘戴也要戴那種綴有輕紗的漂亮帽子。
不過,眉娘也不在意,比起頭上那顆蘋果,草帽就草帽吧,雖然會讓人多看兩眼,也不會覺得她特立獨行。
江楚夜也戴了頂草帽,如今的他可是‘死人’,為了低調,一般出門時都會戴頂草帽,兩人一起倒是挺配的。
江大伯和蘇煥宇等在客棧外,見到眉娘時都有些面部肌肉扭曲,眉娘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也只是扭曲那麽一下就恢複正常。
雖然有些小疑惑,當眉娘扭頭看向江楚夜一本正經的模樣時也消除了。
四人開始逛街!
小鎮還算很繁華,做為南北交通必經之路,出來逛街的人還是挺多的,大多都是在小鎮上客棧住宿的人。
小鎮上多是客棧、酒店之類的場所,就是花樓也有那麽幾家,只是當眉娘遠遠地看過門前那位招呼着‘大爺,裏面請’的姑娘後,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實在是五大三粗的讓人沒了興致,至于彈琴唱曲什麽的,眉娘一點都不覺得她那棒槌粗的手指能夠很準備地按在琴弦之上。
蘇煥宇倒是多看了兩眼,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