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個房間,兩個小菜。”
小二過來,遞了鑰匙,點頭哈腰的說:“客官,要不要喝點什麽?我們這兒的梨花醉……”
“茶就行了。”
“诶,好。兩個清炒小菜!”小二吆喝着往後院走去。
秦冰河拿着鑰匙進了客棧的屋子裏。
這兒是他大哥曾經工作過的酒樓,小二已經換了,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換的。
秦冰河打開窗,外頭正對着大街。從這一條街過去,走不到一刻就能看到秦府那碩大的宅院。這會兒應該被那皇帝看得死死的。
回家估摸着也得晚上夜深人靜才行。
“客官,您要的小菜來了。”
秦冰河拿了一錠銀子給他,說:“向您打聽一事兒。”
那小二接過銀子,連忙擺手說:“哎喲客官別折煞我,您有事兒就吩咐。”
“我看那城中通緝一喚什麽河的人物……”
“哦那個啊,哎,我跟你說吧客官。那人我們都不認識,不知道怎麽的,官老爺說是從咱遠城出來的,非把通緝令挂這兒,還每晚每晚的查房,你說我們冤不冤。”
“我本是遠城人,這一回來感覺都變樣了,見着那通緝,還以為出什麽大事兒了。”
小二嘆氣,說:“可不是大事兒嗎。我悄悄跟您說一事兒,就我大哥,以前在這兒做活兒,認的幹大哥,叫李忠,被官老爺抓起來了。說是犯了什麽罪,哪兒能啊!我那大哥人如其名,忠厚老實,啥壞事兒都不幹呢!那官老爺說罪名大,連帶着家裏兩個讀書的弟弟都被關起來了!”
拳頭不由得捏緊,秦冰河只覺得手心快被自己指甲戳破,尖利的疼痛讓他稍微清醒了些,說:“我家以前可就住李忠那茅草屋上頭那河對岸……物是人非啊。那他那病重的老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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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喲,他老娘早沒了。聽說是他老娘賣了老李頭撿回來那孩子,心裏頭過不去,沒半年就去了。”
秦冰河心中一震,半晌說不出話。
“客官?客官?”
“沒事……我娘當年受過他們家恩惠,得以善終。小二哥知不知道他老娘墳墓在哪兒,我想找個時間去祭拜一下。”
“我記得好像在那城東門出去不遠,有一竹林。李哥也是個孝順的,買了一塊好地兒。”
打聽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後,秦冰河拿上筷子卻食不下咽。
喉嚨堵得慌,像是有什麽東西塞在那兒一樣。
小二這頭出去後卻狐疑的想了想,這客人蒙着面紗又百般打聽別人的事兒?
真是回遠城省親的?
小二回頭望,像是透過那薄薄的木門,望到了那背對着他的好大身影。
他思考了一會兒,還是敲開了掌櫃房間的大門。
兩人商議着,突然想起那通緝令下頭的賞金。
三十兩雪花銀呢。
掌櫃做主意,能抓着就是三十兩銀子,不能抓着也不虧。還不如打這個賭。
辛苦官爺跑這一趟,大不了以後給那群官爺少些零頭。
一決定後,掌櫃讓小二去叫官爺,自己找了些護院把那房間圍了起來。
沒一會兒人就到了,掌櫃的急忙拉着官爺上去,誰知打開門一看,屋子哪兒還有人,連茶水都是涼的。
秦冰河先去自家茅草屋探了探,周圍果然布了很多眼線。他沒敢多留,直接離開。
看來那太子比他想象中更加憎惡十安,連帶着他這條池魚都落得這般下場。
不過這終究是自己作的孽,秦冰河哪怕沒了自個兒的命,也不能傷着自家哥哥。
秦冰河躺在屋頂,遠城比玉人城冷多了,吸一口氣鼻腔裏都是水。屋頂也是一樣,這風吹得他都聽不見底下人說什麽了。
一座城市裏最好藏人的地方只有一個。
秦冰河聽到屋子裏沒了聲響,翻身從窗戶踏進去。
情欲氣味褪幹淨了,只剩下女子的脂粉味。
青樓。
“你、你是唔——”
秦冰河捂住那女人的嘴,另一只手握住她喉嚨。他手掌寬大,可以直接将女人的喉嚨握在手中,只需輕輕一捏,這女人就香消玉殒了。
女人眼睛裏含着淚水,不住的搖頭。秦冰河這才松手,說:“近幾日需要在姑娘屋子裏待着,多有得罪。”
那女人也是見過世面的,看樣子三十歲上下,半老徐娘風韻猶存,身子骨軟得出奇。被他吓了這麽一大跳的,扶住自己的步搖,整理好妝發才行了個禮,說:“大人需待幾日?”
“不知道。”秦冰河拿了兩錠銀子給她,說,“如若不便,勞煩姐姐向管事兒的說聲,讨個清閑。”
這青樓的男人一向看不起妓子,又前仆後繼的往這兒來。女人笑了下,也不作态,接過銀子後說:“奴喚可人,奴這幾日歇息,大人盡管住。”
可人去門口叫自己丫鬟近日不用進屋裏打掃,随後收拾了一床新棉被鋪到地上,便想上去躺着。
秦冰河急忙攔住,可人一愣,便無奈的說:“既然大人不便,那奴去……奴去……姐妹屋子湊合幾宿。”
秦冰河搖頭,說:“借住姑娘屋子,不能讓姑娘受這委屈。姑娘盡管安睡,我去內屋。”
說着抱着那一床棉被,直接走向內屋,在那古琴旁邊放下被子便睡下了。
可人還呆呆的看着他,回過神來笑着搖搖頭。
心想這是哪兒竄出來的小子,這般溫柔體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