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肩上的人沒了動靜,這一番折騰,人困的不得了,已然淺淺睡過去。
馬車入了皇城往宣華殿去,停下來的時候人才醒過來。
江逸白先下了車,顧雲與他一起等在下頭。
馬車有些晃。
容煜穩了穩身子,托着江逸白伸過來的手,下了馬車。
顧雲愣了片刻,旋即往後退了一退給兩人讓開路。
容煜走過顧雲身邊時停了一停,對他道:“審問那黎國細作的事交給你了,不可假借他人之手,朕信不過旁人。”
“是,臣……臣有罪。”
“有罪無罪,明日再定論罷。”
此番出了事,不管那三人是不是從露水閣出來的,都得徹查內院。
如若說從前是有些地方內院看顧不得,那麽如今一行人都在皇城中,又是怎麽出去的呢。
宣華殿內多點了幾盞燈。
銀月為容煜送來寝衣又打了水,才退出內院。
容煜洗了把臉,用帕子仔細擦着自己的手。
江逸白坐在毯子上,問他道:“陛下方才在府中喝的那杯酒是下了藥的,要不要請張太醫來一趟。”
容煜聞言,淺淺笑了笑,放下帕子道:“不必了,時候不早,張太醫必然歇息了。那些人不敢弄出人命,想來也只是迷藥一類,這麽一大會兒過去,朕又吐了那麽久,該是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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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白心下是不放心的,不過那女人既說是媚藥,縱使吐不完,留下那麽一丁點兒,應該也無大礙。
“那陛下早點歇着吧。”江逸白起了身,将容煜用過的水端去了外殿。
容煜方才在徐府吐了一通,現在胃裏空的很,可依舊沒什麽太大的胃口。
他看了看起銀月放在榻邊的寝衣,解開自己的錦衣換上寝衣。
一切如常。
就連容煜都覺得自己命大,幼時中過毒箭,剩一口氣又被救了回來。現下身上帶着毒蠱,居然還沒被那迷藥制住,真是萬幸。
江逸白回來時,手上端着一碟杏仁酥。
原本是打算給容煜吃一點墊墊肚子的,可一回來便看見容煜已經躺在榻上睡着了。
被子都沒蓋,就那麽睡下去。想來是方才耗費了不少精力。
江逸白放下東西幫容煜把被子蓋上。
今日他仍得宿在正殿,這些天容煜的身子不大好,他得給容煜守着。
燈花落盡,月光瘦舊。
江逸白睡得不太踏實。
這幾日越發熱起來,明明是春日卻像是到了初夏。
胳膊皆伸在被子外頭,卻還是覺得身上潮乎乎的。
夜風吹開關得不太嚴實的窗戶,發出響聲。
江逸白被這動靜吵醒,借着微弱的光看清了帳中的人。
眼前的人衣衫半敞,正窩在他的懷裏。肩膀露了大半,身上的被子也被踢在了裏側。
燭火昏黃,但江逸白還是能看得見容煜紅若滴血的唇,此刻正輕輕挨着他的胸口。
“陛下……”江逸白輕輕喚了一聲。
懷裏的人略略蹙了眉,只又貼緊了幾分。
綿軟軟沒有用力的手搭在腰上,江逸白的呼吸快了一些。他覺得這個姿勢不太好,春月夜裏貼的如此嚴絲密合,最容易擦槍走火。
江逸白很自覺地往外挪了幾分,好不容易跟人分開,沒一刻鐘,容煜又滾了過來。
與此而來的,是一股異香。
十分幽微,卻很容易散開來,缭繞在人的鼻尖,更撩在人心頭。
江逸白忍着自己的不适,緩緩坐起身來,掀開了帷幔透氣。
燭光透進來,容煜趴在榻上的情形便看的尤為清楚。
細說起來,容煜長得并不像女人。
可美人是不分男女的,眼下容煜的姿态,可是十足的招惹人。
江逸白覺得自己沒有那麽好的定力,若再重新躺下去,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定然足以讓容煜今後再不理他。
“該拿你怎麽辦呢……”
江逸白俯身,将容煜的寝衣拉上來遮住光潔的肩頭。
鼻息間的味道,一絲一縷都在動搖着他的心。
他真的很想要了容煜,可是現在還不行。
指尖停留在身下人高挺的鼻梁上。
所觸之處有些發燙,這讓江逸白心下有些疑惑。
是發燒了,還是……那藥的緣故。
“陛下……”江逸白俯身,又喚了一句。
溫熱的氣息吹過來。
容煜蹙了蹙眉,下一刻竟然輕輕“哼”了一聲。
被子下有輕微的起伏,整個人蜷在一起。
江逸白仔細看着他,片刻後,終于确定了容煜想做什麽。
他将手伸進被子裏,落在容煜貼着床榻的地方。
手上微微用力,容煜再次哼了一聲。
看起來這人是不常做這種事的,便是身上難受的厲害,也不會用手解決,只知道一味地忍着。
随着指腹與掌心的動作,榻上的人的呼吸滞了一滞。
傳入耳中的是十分勾人的沉吟。
江逸白有時候不太明白,為什麽容煜心裏頭只能裝的下大燕的疆土。
是不是在帝王的位置上,心底下便不能藏人了呢。
夙興夜寐,宵衣旰食。
他真的是個好皇帝。
容煜這一晚上睡得異常好。
雖然有那麽一時半刻覺得難受,但還是睡得很沉。
他做了一個夢,一個讓他不太好意思告訴旁人的夢。
他好像夢見自己,在別人手裏洩了身。
夢中看不清人,可那樣的感覺他記得很清楚。
缱绻,旖旎,叫人面紅耳赤。
坐起來時,江逸白已不在內殿。
容煜趁着無人進來,掀開被子看了看床榻。
是幹淨的,就連寝衣也是。
這麽說,昨晚上便只是個夢。
他怎麽會做那樣的夢呢,梁相告訴過他,君王不可耽于酒色。
可是那樣的感覺,又讓人十分留戀……
書上說的果然沒錯,但凡喜好,有所偏嗜,皆無益于人。
昨兒不過一個夢,就叫他如此心亂流連。倘若真的愛上一個絕色美人,還不得應了那“色令智昏”的話。
臉頰處有些泛紅。
前些日子春宮圖,角先生的鬧了一通。
想來是因為這些,才做了作日的夢。
容煜思及此處,坐正了身子,深深吸了一口氣,才下了床榻。
殿外傳來腳步聲,銀月的聲音隔着門傳進來。
“陛下,時候到了,顧大人帶着人往永安殿去了。”
“朕起來了,你進來罷。”容道了一聲,銀月這才推門進來。
銀月看見容煜,藏住臉上的笑意,把水盆放在了架子上。
昨兒夜裏起來換燈籠裏的蠟燭,瞧見江逸白起來一趟,專門拿了新的被褥,另打了些水到內殿。想來是兩人在一處,一時盡興,弄髒了床榻。
小殿下也不容易,明明身子那樣弱,承歡之後,居然還自己去換東西。
“陛下作日睡得好嗎?”驀地,銀月問了一句。
容煜伸進水盆裏的手滞了一滞,容煜沉默了片刻,道:“好,一覺到天明。”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
感謝“書案留墨香”的地雷~
感謝“M壹壹壹壹壹”,“染菽”,“BoAT”,“岚”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