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又開了一個卡座，艾薇和方為安的兩個朋友穆淨修、楚暮陽坐過去聊天——剛才方為安介紹了才知道，原來他們是高中同學，穆淨修現在是一名警察，還是總局的處級。楚暮陽也是鼎鼎大名的名嘴律師。這麽好的資源，艾薇沒道理不聊兩句，按照她的話講，“反正我還沒結婚之前，都有選擇的權利。”
吧臺前只剩下方為安和洛以念。方為安和酒莫是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那時候方為安不常泡吧，卻偶然的一次看見酒莫在搖酒，漂亮的姿勢和精湛的技術令他大為感嘆，于是上前聊了兩句，都是來自A市，自然越聊越投機。
話說酒莫這個人，對着女人時真的沒什麽話，即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洛以念也是如此，但對着方為安話還是不少的。洛以念看了會，渾身起雞皮疙瘩，難道方為安也是……
方為安要了兩杯灑，瞥眼看了看她，“原來你認識酒莫？”
“唔，從前一個孤兒院的。”她倒不避諱。
方為安點點頭，看酒莫又去招待其他客人——酒莫的出身他是知道的，聊天的時候說起來過，而實際上，回到B市後，兩人的交情還不錯。酒莫平時冷漠，打架卻不要命。有一段時間，還真的幫到了他不少。
洛以念突然眯着眼睛湊到他耳朵上，好像八卦的神色，低笑着問他，“诶，你不會是……gay吧？”
方為安狠狠瞪了她一眼，他今天依舊是襯衣西褲，襯衣的領口微微敝開，這樣近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他印在昏暗燈下光的陰影，像雕刻的塑像，棱角被襯得淩厲。
他是屬于優雅型的氣質，骨子裏都透着禁欲的氣息。從他坐在這裏開始，那些個狂風浪蝶不知道來了幾波，但方為安溫和的回絕，他從不想傷別人的自尊。再加上身旁的洛以念助陣，誰還敢造次——
有幾個還沒走過來的小妹妹，洛以念只轉眸一瞪，就乖乖繞路而行。方為安莫名的嘴角噙着笑，她的樣子分明就像個吃醋的小媳婦：誰敢撩我老公試試。
“以往我坐在這裏，才是衆星捧月，如今你來了，都沒我的份了……”她小眼神似怨非怨的勾了他一眼，撩人哪！
方為安也是似笑非笑的睐了她一眼，“洛小姐真是說笑，我自嘆不如。”在撩人這方面，他當然自嘆不如。
洛以念輕哼一聲，再回頭看艾薇，都快挂到楚暮陽身上了。她搡了下方為安，笑着提醒他，“你朋友性命不保啊！”
方為安轉頭也看了看，重新的評估了下這個女人的思緒，怎麽是他朋友性命不保，明明是你朋友性命不保好不好。
***
酒莫打發走了客人，又站了過來，卻對方為安努了努眼神，是王維庸那個卡座。方為安眯了眯眼睛，其實早在進來時，他就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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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以念多精，馬上拉過了酒莫的手臂，沉聲問他，“有什麽情況是我不知道的嗎？”
酒莫委實認真看了她一眼，“有……別在方為安身上浪費時間。”
洛以念瞪他，又聽酒莫嘆了口氣，是心疼她，“我怕你會受傷。”
***
尹意遠從老遠走了過來，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看見洛以念終于松了口氣，一搭她肩膀，“以念，幫我個忙，今天有個人沒來，你幫我頂一下。”眼神是看着舞臺上。
尹意遠是one night的老板，将近四十歲，卻保養的很好。當初酒莫就是和他打賭，如果他敢吻酒莫，他就留下來，再也不走，結果，他真的吻了……
這兩人，不提也罷……
按理說，跳舞的人不來，是要提前打招呼，但這次是個意外，人在半路出車禍了，尹意遠剛接到電話，正抓瞎，就一眼看見了她。
洛以念上學那會就在這裏跳舞，不僅跳舞，有時還賭兩把，這女人從前像個小流氓，抽煙喝酒。後來他才知道，她居然是碩士，還是個建築設計師。說起來，他和酒莫能相遇，也是她的原因。
“尹叔，以念今天不方便。”艾薇走過來給了尹意遠一個眼神，是朝着方為安的。
她們都習慣叫他尹叔。
尹意遠愣了下，不知道是繼續催促她，還是另外找主。洛以念低笑一聲，有何不可？
她跳下吧椅，向後一摟遮在眼前的波浪卷發，徑自向後場走去，“我沒帶衣服，給我來身衣服。”
“以念……”艾薇兩步拉住她，幾乎是咬着唇提醒她，“你瘋了，方為安在這呢！”
她要上去跳鋼管舞，方為安會怎麽看她？
洛以念轉眸看了眼完全當沒聽到的方為安，目光一狡，猶然走了出去。
鋼管舞其實對舞蹈的要求很高，因為腿要在鋼管上纏來纏去，所以為了方便，跳時也就只穿個短褲，把大腿露出來。後來有人覺得這鋼管就有如一個男人冷硬，女人在上面糾纏，有種□□挑逗的情趣，一來二去，就把鋼管舞列入了女性賣弄風騷的一類。
鋼管的硬和女性的柔，形成極強的視覺反差。自然有男人喜歡享受這種眼福，一般的舞廳為了吸引客人，都會表現鋼管舞。
可洛以念覺得，有種人□□媾的變态美。所以，她很喜歡。
年輕的女孩子喜歡穿一條極短的裙褲，跳起來時，小短裙像花瓣一樣盛開，又在屁股上，自然惹人遐想。但洛以念卻不喜歡，只一條熱辣的短褲，上面一件貼着金光的吊帶，就這麽簡單。
她面冷，一上場就帶着一股凜冽的寒風，可有些男人偏偏就好這口，再加上洛以念确實漂亮，贏來了不少口哨。
艾薇撫着額，看了眼酒莫，後者還是老樣子。方為安不為所動，繼續喝他的酒，連眼皮都不擡一下。
直到楚暮陽走過來搭在他肩上，眼神卻看着臺上的洛以念，舌尖抵着上颚，慢慢回味，這妞夠口，“讓給我吧，怎麽樣？”
方為安瞥了他一眼，對他風流成性的歷史早就習以為常，理他才怪。
“楚暮陽，你變心變得還挺快，你想要，還得看我們以念願不願意，不要随便誰，我們以念都看得上的。”艾薇雙手環胸，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剛才還說她挺有個性，跟他對脾氣，一轉眼就二百五不認人，當然，他的話艾薇也當耳旁風。
楚暮陽愣了下，看了看方為安，氣不過的回她，“我比他帥好不好？”又拉了一把穆淨修，“你說句公道話，我們倆誰帥？”
穆淨修更冷，以一個警察的角度在環視着四周，希望這間歌舞廳沒有不法活動。
“靠，現在的律師都這道性的。”艾薇嗤笑。
楚暮陽嘿嘿一笑，指着臺上，“現在設計師都能這樣，律師算什麽？”
“你也上去跳啊……”
他眼角抽搐，還真沒有這麽厚臉皮。
“你們男人都嘴上說的好聽，還不是虛僞。”洛以念雖然是不良少女，但她活得坦蕩。尤其這種時候，想追人家方為安，還不說表情的溫婉一些，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大門大戶的男人想娶什麽樣的女人，至于那些人路邊的嬌豔野花，也就是個露水姻緣……除非她想搞個一夜情。
“以念從前沒有錢，在這跳舞賺的多。”酒莫不動聲色的倒着酒，眼都沒擡。算是替洛以念辯解了一句，可明顯還是沖着方為安說的。
方為安轉了下酒杯，他知道這個時候若是自己朝臺上看一眼，便會給洛以念更多的希望，而他不想給她希望。并不是因為她這個人，只是，她和辛蘭真的差的太遠，他不認為自己會喜歡上這種女人。
酒吧有些紙醉金迷，洛以念像條蛇一樣纏在鋼管上，她筋骨都很軟，這樣的女人更會讓男人熱血沸騰。她沒有化妝，一雙微藍的大眼睛一勾一挑，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尤其是她爬在地上像蛇一樣蠕動時，胸部和屁股都像波浪一樣起伏……
“安可，安可……”臺下叫喊聲一片，瞬間吞噬了所有的嘈雜聲。
洛以念沒有換衣服，走下臺時，服務員貼心的遞給她一支煙，還幫她打了火。她雙手夾煙，吞吐着煙霧，又坐回到了吧臺上。
楚暮陽笑眯了一雙眼睛，趴在臺上讨笑，“洛小姐，我真的對你刮目相看，要不你考慮考慮我？”
那白色的煙管插在她嫣紅的唇瓣上，有種原始的罪惡感，她笑，一指方為安，“你沒有他長得漂亮。”
眯眸瞬間冷卻，眼角微微抽動，他是有底限的，一指掃過在場的人，悻悻道，“你們評評理，我們倆到底誰帥？”
艾薇實在看不下去了，只能嘲諷的解釋，“楚先生，我們家以念說的是漂亮，不是帥……”
楚暮陽……
“走吧老穆，咱們接着去喝酒。”
論長得漂亮，方為安的确像女人一樣柔美，連五官都是柔柔的，說起話來也是溫文而雅，不像他們，像老爺們。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什麽審美。
洛以念輕聲笑笑，再轉頭，發現方為安正皺着眉頭看她，不禁心中一喜，“你看我幹嗎？”
“這裏面空調太冷，我怕你會凍着。”
洛以念……
你他媽的會硬嗎？
***
洛以念這一支舞跳下來，赫然忘了王維庸還在。這一會兒，他也是色心又起，竟然和肖輝走了過來。他老眼昏花，本來沒看見方為安，待到走近，也是愣了愣。
一旁的肖輝自然看到了，不過王維庸只顧着和美女調情，他也不敢講，這會只好先恭聲喚他，“方總，這麽巧。”
巧你妹，洛以念在一旁暗暗罵了句。
“原來是方總，”王維庸見他和洛以念并肩坐着，又笑道，“原來方總和洛小姐認識？”
方為安大方的起身，亦是笑着向倆人阖了阖首，“洛小姐是敝公司請的設計師。”
他笑了兩聲，“那真是巧，洛小姐也剛剛為建昌設計完，我很滿意，洛小姐很有才華，相信方總不會失望的。”
洛以念挑眉看他一眼，好像在說：聽到沒有，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洛小姐是這個圈子裏有名的設計師，我自然相信。”
這對話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應該謙虛兩句，可洛以念不懂得謙虛，在王維庸面前也是不愛搭理的狀态。
“方總什麽時候有時間，一起吃頓飯，我請客。”王維庸倒是不客氣。
方為安一敷衍，“改天吧。”
酒莫在調酒，那聲響全場都能聽到——他很少這樣賣力的搖晃酒具。洛以念一斜眼，覺得他們之間有貓膩，他和方為安好像很熟，仿佛在對暗號。
改天要好好問問酒莫。
百無聊賴間，在吧臺的另一端，坐着一男一女，本來在這個混亂的地方也不太醒目，只是那女子離開了吧椅後，旁邊的男人卻悄悄的将手裏的東西放進了酒杯中。
其實常見，某些□□，洛以念可不會單純到認為他們只是在調情——這個地方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也是犯罪的源頭，但尹意遠不管，只要別鬧場子就行。他手底下也有不少打手，還別說，真沒有人敢挑事。
可出了這個門的事，他也管不着。
對面的男子三分痞氣，七分正人君子，洛以念得出的結論就是：僞君子。
一個僞君子能幹什麽好事。
那女孩不屑片刻就坐了回來，挺漂亮，就是有點單純，被他哄得一愣一愣，笑得不知道多開心。
洛以念不愛管嫌事，但在她眼皮底下的事，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于是，她跳下吧椅，繞了過去，在那個女孩端着酒杯剛要下肚時，她一把壓了下來。這兩人明顯都是一驚，尤其那男人，更有幾分驚慌。
“小姐，這酒裏已經被下藥了，你确定要喝嗎？”她冷冷的笑道。
“你別胡說八道，我沒在酒裏下藥——”男子跳了起來，撕開了他僞裝的面目，張牙舞爪的要吃人。
洛以念後退一步，挑着冰冷的唇，盡是譏諷，“我有說是你下的嗎？”
做賊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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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預收文：《北極光》
做為雕刻藝術品的七色堇，傳說是象怔愛情的七色花。
伊歐斯自認從不相信這些，但在她和東方欲曉聯手打碎了那件藝術品之後，好像她的感情運真是很不順。
首先，她莫名其妙愛上了這個一見面就和她幹了三架的臭流氓。
沒想到，這個臭流氓居然還是個警察，而且接近她是有目的。
接着，他的初戀情人一走十年，居然在這個時候突然回來。
不過沒關系，她高中時暗戀的學長也一樣回來了。
既然要玩心跳的，她奉陪到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