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死一次
錢沐洗漱完出來,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羽林已經做好早餐,将他的那一份放在桌上了,他望着顏色鮮亮的食物,卻一點胃口都沒有,肚子裏不知為什麽直犯惡心。
羽林側身對着他,仔細将刀叉擺放好,坐在位置上安安靜靜的吃着東西,脊背挺得直直的,仿佛在做一件十分神聖的事情。
——真是個死處女座。
錢沐踢着拖鞋走過去,“昨晚睡着了嗎?”
羽林聞言停下動作,“我看起來很糟糕嗎?”
“嗯……有點兒。”
“快吃吧。”
“哎,不是我說,你這副樣子去公司,還不得惹得那批女人傷心抹淚的?”
“……無聊。”
“對啊,我們正常人都愛這樣無聊的話題,不像你這種資本家……”說到這,錢沐擡頭小心翼翼打量了下羽林的臉色,看他并不是太感興趣,便停住了話頭。
鼻子好像有點癢,呀呀呀,忍不住了。
“阿嚏——”
餐桌上頓時多了一堆破碎的食物殘肢。
羽林面無表情的一張臉終于出現了一絲裂縫,詫異擡頭望向錢沐,冰冰涼涼的視線伴同冰冰涼涼的話語,“你的口水噴到我盤子裏了……”
“I’m so sorry to hear that.”錢沐匆忙回了一句,見羽林低下頭不願理他,又為自己辯解了句,“打噴嚏這事又不是我想控制就能控制的住的,感覺說來就來,雖然早有預感,卻還是不小心噴出來了。”
羽林擦了擦自己的嘴,擡頭看向錢沐,“你的牙刷怎麽還沒買?”
Advertisement
錢沐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噎了一下,半晌才消化過來,憋出一句:“…….誰扔的誰買。”
“很顯然,它是你從嘴裏扔到地上的。”
“不對,是你把它從地上扔到垃圾桶的。”
“那是因為你把地板弄髒了。”
“哦,我現在還把餐桌搞髒了,難不成你要把我也扔了麽?”
羽林的嘴抿成一條線,眼睛深深看向錢沐,“我不會把你扔了的。”
錢沐本是在和羽林打嘴仗、過過瘾,誰知道他會突然這麽認真蹦出一句話,吓得錢沐直接愣在椅子上,連話都說不清楚,“你你你……”
接下來的話都不必說了。
因為羽林突然湊過來,一手托住他的後腦勺,一手撐在餐桌上,用嘴堵住了他的。兩片薄唇清涼柔軟,味道和想象中不是很一樣,卻覺得有些熟悉。
錢沐腦海中浮現起自己夢到過的一些糜爛畫面。
——他将紀寧岚壓下身|下、用力頂撞,做着最興奮、最害羞的事情,當時的吻一如此時。
羽林的吻似蜻蜓點水,碰觸之後立即離開,直起身子朝着玄關處走去,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見錢沐沒有反應才催促道:“別發呆,上班要晚了。”
錢沐聞言猶如剛回過神一般,身子一抖回過頭瞧向羽林,見他沒任何異樣,不免懷疑剛剛那個吻是不是幻覺。
羽林瞧他坐在凳子上不動,皺了皺眉,開口清清涼涼,“不走麽?”
錢沐的嘴開開合合,半晌才喃喃自語,“難道我剛剛在做夢?”
偌大的客廳,灑滿了陽光,明明昨天才下過雨,今天卻已經晴朗的天空一片湛藍,被雨洗過的H市變得一片清新。
羽林聽到錢沐的呢喃,眸子的顏色變的更深了,他邁着兩條長腿向着錢沐走過去,皮鞋敲打在木質地板上的聲音,“咔噠咔噠”清脆的很,三兩步便走到他面前。
錢沐看到羽林鐵青的臉色,吓得僵在凳子上,呆呆看着羽林走到他面前俯下|身子,臉突然放大數倍。
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這麽讓羽林的舌頭伸了進來。
回過神來的時候,兩條舌頭已經糾纏在一起,錢沐伸手将他猛地推開,羽林被推得一個踉跄,卻又氣勢洶洶的沖過來,一手□□他的頭發,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将唇湊了過來。
錢沐感覺着唇上的騷動,心中氣的幾乎要炸開,手上用力想将羽林推開,哪知兩人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誰都不肯讓誰,糾纏、扭打在一起,舌頭嘴角都均染上紅色傷痕。
兩人扭扯中一個重心不穩,齊齊摔倒在地板上,羽林一聲悶哼,終于松開了錢沐。
錢沐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沖着地上的人大罵,“你他媽的有病啊!”
羽林睜眼望着天花板,一言不發,像是被誰勾走了魂兒一般。錢沐一直等着他的回應,反倒被羽林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吓到了。
“別以為裝死就沒事,勞資是你說親就親的嗎!”
羽林依舊不說話,躺在地上,像極了一具死屍。
“喂,你沒事吧?”錢沐這下是真慌了,過去踢了踢羽林的腳。
羽林一動不動,錢沐走過去試了試他的鼻息。吓得立馬往後退了一步。
——卧槽!什麽情況!
錢沐手腳并用,爬過去拍了拍羽林的臉,又探了探他的鼻息,依然沒有。只好用大拇指掐住他的人中,結果羽林一絲回應都沒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死不瞑目一般。
錢沐一看這樣,吓得頭上直冒冷汗,六神無主的念着兩個字:“醒醒……醒醒……快醒醒……”
過了一會兒看沒有作用,連滾帶爬的回房間拿了手機,卻一時呆着原地,不知道該做什麽,半晌才想起來急救電話,顫抖着手指按下三個數。
錢沐看着自己不争氣的模樣,用力抽了自己一巴掌,“冷靜……錢沐,你要冷靜下來……”雙腿卻不受控制的直發軟,回到客廳看到羽林還躺在客廳裏,眼圈突然就紅了。
電話那邊接通了,錢沐一邊機械化的回答着問題,一邊猶豫着要不要走過去,他竟然沒有勇氣靠近客廳,真的是……太沒用了。
就在錢沐忙着回答對方地址的時候,羽林卻從地上突然坐了起來,吓得錢沐“嗷”一聲就把手機扔了,還連着倒退了幾步,直到背部抵上牆壁才穩住了身形。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錢沐也穩下了心神,“你醒了?”
羽林難受的撫了撫額頭,“我剛剛怎麽了?”
錢沐這才敢走過去,伸手将羽林從地上拉起來,“沒事就好。”
“我為什麽躺在地上?”
“……不知道!”
“我好像發燒了。”
“什麽?”錢沐眼前突然浮現出半年前在X市的場景,那個自帶撒嬌體的羽林。
果然,下一秒羽林便睜着一雙濕漉漉的眸子,擡頭瞧着錢沐,“好渴。”
錢沐不耐煩的皺了皺眉,“……自己去倒。”
“我腿走不動了。”
“你他媽是發燒又不是骨折了!”錢沐說完這句話,突然覺得這對話有點熟悉,好像在x市的時候,有次羽林要去廁所之前,他們就曾經争論過這件事。
“抱抱。”羽林的眼睛裏好似泛着霧氣一般,繃着一張面癱臉,聲音清清涼涼,卻說着最不要臉的話。
“別對着我撒嬌。”
“好渴。”羽林根本不理會他的話茬。
錢沐拗不過他,心中還有些忌憚他剛剛“死過一次”的事,無奈的在他面前蹲下身子,“上來。”
“這樣是不是不太好?”羽林得了便宜還賣乖,嘴裏雖然這麽說着,胳膊卻已經自動繞到錢沐脖子上,身子穩穩貼了上來。
錢沐想把他送回房間,羽林不願意,說要到沙發上去,兩人商量了半天,錢沐最後還是将他放在了沙發上,剛将他放上去,就傳來一句:“水。”
錢沐心想:自己上輩子肯定是欠了羽林一屁股債,這才會被他天天指使的忙來忙去。
剛給他端了水,羽林又說要枕頭和毛毯。
“回房間多好,非得在這瞎折騰?”
“我喜歡折騰你。”
“……你有問過被折騰的人的意願嗎?”
“難道你不喜歡?”
“你大爺!”錢沐懶得再跟他争辯什麽,轉身走進羽林的房間。說實話,在這住了大半年了,這還是錢沐第一次進羽林的房間。
房間很整齊,整齊的有些過分,所有的東西都被擺放板板正正,倒真是有什麽的主子就有什麽樣的房間。錢沐羞愧的回想了下自己的房間,臉上飄過兩抹紅。
将毛毯和枕頭抱過去的時候,羽林正望着窗外發呆,這時候的陽光暖暖的,灑在人身上舒服的很,他整個人都被包裹在陽光裏,顯得懶洋洋的。
可羽林身上分明是一身修身西裝,連皮鞋都換上了,這樣一身裝束呈現出懶洋洋的感覺,其實是有些違和的,可羽林的姿态就是悠閑、慵懶的好看極了。
錢沐将毛毯随手放在一邊,輕輕托起他的後腦勺放進去枕頭,這才将毛毯展開,給他搭在身上,“穿着一身難受嗎?”
雖然不情願,錢沐還是本着人道主義問出了口。
“有點兒。”羽林的尾音拖的很長很輕,像是一不小心蕩漾開的水波,擾的人忍不住想多聽一會兒。
“我去給你拿身休閑服來,”走到半路錢沐又回頭看了他一眼,“今天不去公司了吧?”
羽林扭過頭來看他,并沒有答話,臉上的信息卻是:“你看我像是想去的樣子嘛?”
錢沐勾了一抹笑,“不準扣我年終啊!”說完才轉身朝着羽林屋裏走去。
出來的時候錢沐手裏已經多了兩套衣服,剛剛,就在剛剛他去挑衣服的時候,已經被羽林的衣櫥震驚的下巴都掉了,萬惡的資本家!
将衣服放在他身邊,“換上吧,我去給你拿拖鞋。”
“我沒力氣了。”
“難不成還讓我幫你還?”
“嗯。”羽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