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XXVIII
◎苦肉計◎
當性情溫婉,端莊大方的女修以毫不掩飾的口吻想殺人——
謝璧目光錯愕、驚訝之餘,長年累月積攢沉澱的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使他看上去十分平靜。
但在這平靜之下,掀起滔天的波瀾,謝璧想要得知婁挽意具體知道了真相的幾重。
“挽意,你可從來都不是肆意濫殺無辜之輩。”
謙讓大度的女修坦言道,“無不無辜,待我公之于衆,謝仙尊也就知道了。”
“挽意,你平時素來是個懂事的孩子,我們景行又那樣看重你,我覺得你實在沒有理由上門來找事,”謝璧好不容易解決了魔頭引發的危機,很顯然,而今他并不想應付其餘人,他冷心冷肺地指出,“我想,這不是一個晚輩應有的态度。”
“這樣麽?”
婁挽意做足了準備,臉上的笑容依舊沐浴在盛澤之下。
“我只是一心想要為潮幻山除去四處蠱惑人心的家夥,也想要謝前輩清肅潮幻山,屏退那些不安好心的弟子,并沒有惡意。”
“恐怕,今日我潮幻山的事還輪不到你做主吧。”
謝璧失了笑,但此時的語氣已經相當不客氣了。
這是徐又年都不敢逾越本分,來多管的事,可他那徒弟卻不知好歹。
本以為這個女修是聽話的,是徐又年麾下最穩重的,更是看在自己兒子心頭的喜好上,所以平日裏他給她幾分薄面的。
可不是讓她來替他們做主的。
而婁挽意眼觀謝璧,更覺以往他笑裏藏刀,深藏不露,平時的婁挽意的諸多敬重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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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想着這分明此事因他們教導不嚴而起,可他們卻在最後演了一場虛假至極的戲碼,又博得了名聲。
而魔域搶奪靈魚的黑鍋也被屠廷徹底背下。
雖然不清楚屠廷為什麽會這麽做,但顯然,屠廷的本意并非是要給謝璧一個面子,謝璧利用其為自己開脫,卻将屠廷推向了越描越黑的道路上一去不複返。
對此,婁挽意并不理解屠廷。
而至此,她無法糾結過往之事,要的只是潮幻山給他們那位新入門的那位弟子一個真正的教訓。
“我們修仙界素來和睦,你一個尋澤山的跑到我們這裏來要殺人……”
話鋒一轉,謝璧犀利道。
“徐又年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婁挽意生平最厭惡有人随意且不尊敬地談及她的師尊,哪怕那人是師尊平日裏最為看重的友人,“謝前輩,可我師尊不會教出攪亂六界之徒。”
“你什麽意思?”
“我想,道玉仙尊應該也不是刻意包庇,”婁挽意還不得不留有餘地地講,“不過,那雲家魚塘曾經管家一家的後代雲席如今滋生事端,用一條根本就不存在的假魚蒙混過關騙了所有人,此事,想必還沒來得及告知道玉仙尊。”
“誰?”
“我一時記不起來,原來是雲席麽,我還以為他本就是雲家人呢,沒想到挽意行事愈發周全了,竟然對他的出身還有所了解。”
此番周旋下去,婁挽意很容易感到心累了。
她身邊無論是屠廷還是秦文文一流,都是有話直說的性子,她在這謝璧的雲裏霧裏聽不出任何一個明确的态度,又豈會不着急。
“魚是假的!?”
縱橫修仙界數百年的謝璧假裝一無所知,就連他身旁的親兒子都不由輕笑了聲。
“可你的徒兒告訴曾叔是真的,引起了這一場無端的搶奪。”
謝璧一臉賠罪,“也讓我們挽意受盡了委屈,是麽?”
恩威并施的謝璧信誓旦旦道,“挽意,你放心,該責罰的我一樣也不會少,但是,你上門就要殺人的氣勢真的就要令你師尊和本尊心寒了。”
過了許多,在婁挽意的執着與謝璧口口聲聲的“責罰”之下,雲席頂着張陰郁慘白的臉總算登場。
“師尊,我不知道婁道友為何如此針對我?我雖然不是雲家人,與雲家有過一段恩怨,但那都是祖輩的事了,我并不知情……”
曾經多麽放蕩輕浮的語氣如今就變得有多謹小慎微。
婁挽意又怎會看不穿這人的兩張面孔?
給人以最不切實際的希望,又親手毀滅了這希望,婁挽意着實不知此時曾覆的內心感受如何,但她很不舒服。縱使這件事就此落幕,但曾覆的名望與聲譽也不複當初。
但婁挽意沒有想到謝景行沒有置身事外。
他道,“師弟,你可有向曾覆透露過那魚為真的消息?”
“……有。”
見識過謝景行的各種手段以後,雲席回答此話的內心恐懼,但他當然不會輕易承認,卻不知曉自己在半個時辰前就被謝景行強行喂下了吐露丹。
“你欺騙曾覆,是否有擾亂修仙秩序,趁機為己謀私的想法?”
“我有有有。”
藥性開始增強了,雲席感覺到一切變得不可控了。
“我之前因為你想要偷婁道友靈魚一事想必已經教育了你,你為什麽屢教不改,還害得婁道友經歷了一場無妄之災……”
“我……”
這話還沒說出口,雲席已經軟趴趴地癱倒在地了。
謝璧臉色一沉,他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會突然開始瘋言瘋語,只能讓他徹底喪失說話的能力。
他還沒有想要雲席立即就死,畢竟雲席對于他來說,還有這麽點用處——
可他沒想過,雲席躺下的瞬間手中竟然藏着有毒的暗器一枚,他發瘋似的拼着最後一口氣要将箭甩向婁挽意。
而令他更沒想到的是,他的兒子只身擋在了婁挽意的身前。
當婁挽意偶爾流露的同情與心軟的目光一旦匆匆瞥向外男時,屠廷的腳步也就随之一齊跟上了。
作者有話說:
屠廷:苦肉計,你懂不懂,婁挽意,你要是連這個都上鈎的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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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個之前說過的土味預收《我,魔尊,落實三胎政策》:
李清微畢生也沒想過,她并非是荀駒認定且結契的道侶,而從一開始,就是他注定犧牲的工具。
她為他口中的正義殺伐,為鞏固他的尊位而一刻也不得停歇。
可他卻與另一名女子在床上颠鸾倒鳳。
她無望之際,卻見他的死敵魔尊正在追趕,她窮途末路,一躍而下,以為有來生。
結果,她一覺醒來,半死不活的自己正躺在魔尊的金絲軟塌上,而床榻上的另一只枕頭似乎不久前還留有人躺過的折痕。
她聽魔域不靠譜的魔醫說,“多半是腦子磕了,不記得了。”
她迷蒙地睜開眼。
只見那俊美地過分的魔尊光天化人之下用撩人的眼忽悠道,“為夫守在你床畔許久了,夫人你總算醒來了。”
而強行給自己身邊安排的角色,還有另外兩位惡人谷的“友人”。
幼年萃毒無數的少年郎被喚至自己的跟前,不自在地喊了她一聲,“娘親。”
另一頭,聽說以情絲勾人,一夜殺男人無數的六姑娘也來了自己跟前,不情不願道,“母親。”
這一覺醒來,非但收獲了魔尊當夫君,還有年輕一輩中最惡貫滿盈的家夥當自己孩子?
李清微翻了個身,蟄伏于此,并沒有戳穿諸位的謊言,她倒要看看這魔尊大人怎麽演,而另外兩位并非等閑之輩的小孩又能維持他們的假面多久。
可演着演着,摸着逐漸滾圓起來的肚皮,她不得不告知這兩位“貼心”的孩兒,“你們來年就有弟弟或是妹妹了。”
而那該死的魔尊,終于滿心歡喜地露出了嚣張的笑。
【小劇場:】
荀駒永遠無法相信,曾經無條件站在自己身後的女人竟然與自己殺父仇人成婚生子,而留給他的唯有淡漠的目光與如蔑視般的徹底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