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不可能沒錯誤
“師兄，”
“師兄,你怎麽了,”
……
少年是被這樣的聲音從短暫的震驚中喚醒的,對上女孩疑惑的眼神,他習慣地勾起嘴角,露出了個一如既往的溫和笑容，“我沒事,只是在稍微思考一些事情。”陸明睿那家夥給他的資料,絕對有哪裏出了問題。
“哦……”總覺得,穆師兄是在撒謊——女孩的心中突然湧起了這樣的想法,但緊接着她微微搖了搖頭。就算真的是這樣,那也是師兄個人的事情，既然他不打算說，那麽她也沒有什麽資格去追根究底，畢竟……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熟悉到那樣的程度。
緊接着，兩人将籃球放到一個便于運輸的小推車上，再一起走出了倉庫。
“師妹，比賽結束後我會讓人直接去賽場回收籃球和推車。”
“嗯，好。”
穆子瑜笑了笑，與此同時，他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
即使是一直被石詠哲評價為“二貨”的莫忘也隐約明白了少年的意思：“師兄，你是還有事嗎？”
“算是吧。”少年微微颔首，緊接着狀似煩惱地皺眉，“可是球……”
“沒問題，我一個人就可以推去的！”
“真的沒問題嗎？”一個可以輕易地把推車當沙包丢着玩的女孩，怎麽看都不會有問題吧？
“嗯！”
少年歪了歪頭，露出個如聖光普照般的溫柔笑容：“那麽，師妹，下次見。”
被照射到的女孩直接結巴了：“下、下次見。”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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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莫忘才回過神來，默默感慨：穆師兄果然是個好人啊，只有好人笑起來才會那麽溫柔吧？真好，真希望她自己也能變成那樣的人啊……
如此想着她，下意識對着鐵質的倉庫門，模仿着笑了起來。
——不，似乎嘴角要略高點。
——啊，這回要稍微低點才可以。
——好像不夠和藹啊。
——這次有點像了。
——再來一個……
直到身後突然傳來了這樣一句——
“你在做什麽？”
“啊!”莫忘驚叫着轉過身，不小心一手帶倒了一旁的推車。
“啊！”來人也叫了一聲，因為他差點被翻倒的推車壓倒在下面。
“對不起！”女孩連忙道歉，“你沒……”怎麽是他啊！她走過去一把将地上的少年抓起來，“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爬起身的石詠哲輕哼了聲，“你好端端地跑這裏來做什麽？”害他找了半天。
“看這個不就知道了。”她将車子扶正，“聽說那裏的籃球都破得差不多了？”
“……”石詠哲扶額。
“好吧，我知道了。”莫忘也扶額。
少年幫着撿起地上的籃球，一個個擺到車上後，動作十分自然地握住推車的把手：“走了。”
“嗯。”女孩也習慣性地走到少年右手邊，與他并肩前行。
“等等……”
“什麽？”
“你怎麽會有倉庫的鑰匙？”
少女十分幹脆地回答：“我沒有啊。”
“……那這些東西是怎麽拿到的？”不好的預感。
“可是穆師兄有啊。”
石詠哲猛地頓住腳步，扭頭看向身旁的女孩：“你剛才一直和那個小白臉在一起？”
“……”莫忘被他突然加大的聲音吓得一顫，緊接着不滿地吼了回去，“你叫那麽大聲做什麽？而且，對師兄用那種稱呼……也稍微有點不禮貌吧？”
“你管我！”居然為了那種混蛋數落他！
“……你有病嗎？”突然發什麽無名火啊？
“你有藥嗎？”
“……”
“……”
四目相對。
女孩“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有，你吃嗎？”
“……哼！”
“再說，你有資格說我嗎？”吵着，吵着，莫忘突然想起了之前聽說的事情，心中瞬間冒起了一簇小火苗，“入校考試的第一名！”
“……”石詠哲呆住，“你……”他根本不是有意隐瞞的好嗎？只是看她努力了那麽久最終得償所願，有打擊嫌疑的話就怎麽也……說不出口啊！而且比起“他們還在一所學校就讀”，那本身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她到底是……穆子瑜，一定是那個混蛋！
怔愣間，女孩已經從他手中一把奪過小推車，輕哼了一聲就走。
少年：“……喂。”
繼續走。
“莫忘！”
接着走。
“真的生氣了？”
還是走。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明天中午我請客，讓你随便吃可以嗎？”
這一次，他終于成功地讓女孩回過了頭來：“真的？”
“嗯。”只要她不生氣，怎樣都好。
莫忘剎那間露出了個滿是狡黠意味的笑容：“那就這麽說定了！”
“……你其實壓根沒生氣吧？”石詠哲終于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些什麽，不是他智商不夠高，而是某些時候智商完全用不着。
“誰知道呢。”
“喂！”
兩人回到露天的籃球場時，那場坑爹的比賽還在繼續着。
直到推車上只剩下最後一個籃球，兩位青年才終于分出了勝負，結果……點蠟。
莫忘默默地注視着格瑞斯淚奔而去的背影，喃喃低語：“真的沒問題嗎？”
石詠哲：“……大概？”白貓不知何時又蹲在了他的肩頭，“不愧是艾斯特大人，真是太帥氣了！”
“……”抓住，丢掉！
雖然艾斯特和格瑞斯的賽事很是激烈，但其實并未耽誤太久時間的緣故，之前被迫中斷的籃球賽再次繼續，而裁判也換成了班上的某位男生。
艾斯特？
如果不是他天生自帶“生人勿進”的光環，恐怕不少人都要走過來求簽名了好嗎？
然而，不過片刻，原本注視着青年的人在被他一一還以注視後，都默默地關注起了場上的比賽——冷面惡魔神馬的真是太可怕了！眼神都能讓人凍住好嗎？！
當然，也有人是例外。
比如——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抱住小腿，被拖着走！
——艾斯特大人，我好崇拜你嗷嗷！為什麽我的主人不是你？？？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啊！似乎快沒電了，等我沖完電再回來，艾斯特大人，一定要等我！
再比如——
“給！”女孩笑着遞過了一瓶水，在青年說出感謝的言辭前，打斷了他的話語，“不管有什麽事，都先喝完水再說！”
“……是。”
話雖如此，青年在接過水後，居然默默地後退了幾步，才扭開了瓶蓋。
女孩有點不明所以，注視了喝水的青年一小會，下意識地前進一步，緊接着，又看到青年再次後退。
她：“……”錯覺嗎？
再次前進。
再次後退。
“……”她是什麽洪水猛獸嗎？QAQ
“陛下……”艾斯特擰上瓶蓋，小聲地說道，“恕我失禮，請暫時不要靠近屬下。”
“哈？為什麽？”
青年的眼神中浮現出些許尴尬的色彩：“剛才的戰鬥有些激烈，我的身上……總而言之，在清理幹淨前，請與我這污濁的身體保持距離。”
“……”他的意思是……自己流汗了吧？話說只是流汗而已，至于搞得這麽複雜嗎？
莫忘無奈地嘆了口氣，轉過身從桌上拿起一塊毛巾：“在學校沒辦法洗澡，暫時用這個擦一下吧。”
“是。”
接過毛巾的青年愣了下，突然再次開口，小聲說：“陛下。”
“什麽？”
艾斯特攤平右手，又将潔淨的白色毛巾鋪到手心上：“能将您的手放在上面嗎？”
“額……嗯。”女孩點了點頭，同樣将右手放了上去，心中卻在暗自疑惑，他這是要？
緊接着，莫忘只看到青年隔着毛巾，緩緩地握緊了她的手，輕微卻鄭重的話音自他口中緩緩流出：“此時此刻，雖然無法直接行禮，但請允許我，”他俯□，隔着薄薄的毛巾謙卑地吻上女孩的手背，“将勝利與榮譽一起獻予您。”
“……”莫忘下意識左右看了眼，好在似乎沒有人注意他們，但她還是急切地低聲說，“你做什麽啊？”
“陛下，請說——我接受。”
為了結束這種尴尬的場景，女孩連忙說：“我、我接受。”而後從青年松開的掌心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你剛才是在做什麽啊？”
“那是魔界的習俗。”
“哈？”
“如果在戰鬥中獲得勝利，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将那份榮耀獻給所服侍的主人。”
“……還真是奇怪的習俗。”莫忘突然好奇了起來，“可你沒在第一時間那麽做吧？”明明先喝了水！
“請您恕罪！”
眼看着對方似乎要當場跪下來，女孩傷了神，手忙腳亂地阻止了他：“我只是随便問問而已，你不用那麽緊張！”緊接着突然想起，“啊！那似乎是我下的命令吧？”
“不管有什麽事，都先喝完水再說！”什麽的，所以說——
“這完全是我的錯啊！”這家夥……能別把所有責任都壓在自己身上嗎？
“不，陛下您絕不可能犯錯。”
“如果大家都覺得我錯了呢？”
“那一定是所有人在犯錯。”
“……如果世界都覺得我錯了呢？”
“那一定是世界在犯錯。”
“……你夠了。”這種中二到了極點的想法真的沒問題嗎？！
直到此時此刻，莫忘終于有了一點作為“反派boss”的感覺，該覺得可喜可賀嗎？不，只想淚流滿面好嗎？！
又過了不久，少年們的籃球比賽結束了。
獲勝的是莫忘所在的一班，雖然少年少女們都歡欣鼓舞，但是因為時間已經不算早，大家還是放棄了“一起慶祝”的想法，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反正這也只是初賽而已，之後還有好幾場比賽呢，到時候再清楚也不遲——如果真的有“到時候”的話。
今日的少女，依舊與少年一路吵吵鬧鬧地散步回了家。
卻萬萬沒有想到，走到住宅樓下時，會見到那個人。
“……爸爸？”
“小忘……”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收錄CG圖——青年隔着毛巾謙卑而鄭重地吻着女孩的手背……（新CG持續收錄中……）
遠目，爸爸回來了，妹子，你想怎麽做呢？
以及，格瑞斯，請允許我默默地為你點蠟2333333333333333
